[大唐双龙]问鼎 作者:思乡明月-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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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围攻之仇?可是他们距离长安城已经不远了……思及此处,李元吉只能暗叹一声,再接再厉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少帅是人中之龙,光明坦荡,在战场之上勇冠三军,确实令元吉佩服不已。但是关于朝堂上的权力争斗,平心而论,我怎么都比少帅懂得稍微多一点吧?”
“懂你个头啊!”寇仲颇为不耐,却也有些好笑地说:“省省你的力气和口水吧,你有那闲工夫挑拨离间,倒不如好好想想到了长安之后该怎么求饶。”
面对着油盐不进的寇仲,李元吉除了苦闷还是苦闷,就这么无可奈何地到达了长安城:这里原本是他们李唐的都城,如今却已改姓宋了。
全军副帅亲自押俘还朝,竟是十分奇异地没有得到朝堂上下的隆重欢迎,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仪式:李元吉收回凝视着城门的复杂目光,转而望向寇仲,正打算幸灾乐祸地嘲讽几句,却是乍然看见一个身着蟒袍的青年静静地立在城门一侧的雪地里……不知怎地,李元吉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了“地老天荒”这四个字来。
寇仲又惊又喜地跳下了马车,关切道:“二哥你等了多久?外面这么冷……”
“所以我就打发走了那些准备列队迎候少帅的老家伙们,只留我一个人来等你。”宋师道笑了笑,牵起寇仲的手,道:“想来少帅也不喜欢那些麻烦的仪式吧?”
寇仲连连点头道:“见到你就足够哩,其他人我根本懒得应付。”说着他回身指了指呆滞地跪坐在车沿上的李元吉,笑道:“智叔留在洛阳处理首尾,我就把这个聒噪的家伙给你带来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去把李建成也给解决掉?”
宋师道尚未来得及回应,李元吉已然面色大变地跃下马车,不顾双手被缚身后的狼狈,踉踉跄跄地冲到两人面前,恳求道:“我愿亲去劝降大哥,只求保他一命!”
在宋家军横扫中原的时候,李建成一直无法从与突厥人的战争中抽身回援:及至今时今日,长安和洛阳皆告易帜,李建成的长林军便成了无水之源,夹在突厥狼军和宋家军之间动弹不得,几乎已是百死无生的形势。
对于李元吉的请求,宋师道仅是不置可否地挥了挥手,让亲兵们将其押送到城中软禁起来,而后便牵着寇仲跃回了马车之中,放下车帘挡住风雪和窥视。
寇仲目瞪口呆地看着宋师道手法熟练地将他身上的战甲解了下来,脸庞“轰”地一下红了起来,低喝道:“马车就停在城门口,车夫和亲卫队也还在外面,二哥你就不要玩了吧……”
宋师道顺手将他自己穿在最外面的蟒袍也脱了下来,迎着寇仲无比纠结的目光,失笑道:“仲少爷以为我要做什么,嗯?”除去了战甲的寇仲更好抱了,宋师道一边摸摸抱抱,一边送上了一枚饱含热情和思念的深吻。
给吻得晕晕乎乎的寇仲歪着头靠在宋师道的肩膀上,犹自迟疑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不好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去逛逛长安城而已,你着战甲我穿蟒袍的话也未免太招摇了些。”宋师道的表情既正直又无辜,语气却是暧昧之极地说:“不过呢……若仲少你实在想我想得狠了,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先做点别的,迟些再去逛街。”
寇仲反手就是一肘子,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走”字,就气呼呼地掀开帘子奔下了马车。宋师道笑眯眯地跟了下来,吩咐亲卫们和马车一起先回太子东宫,这才悠悠然地陪太子妃逛街去了。
岁月正如流水,转眼之间年节又快到了。上一个除夕夜里,宋师道和寇仲还在这长安城里冒险寻宝;而此时此际,长安城已是他们的都城。
98、
宋师道和寇仲手牵着手漫步在长安城内、永济渠旁的街道上;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是了,吴神医的那张麻子脸面具你收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着了?”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寇仲陡然想起当初他们假扮神医时的种种趣事,不禁会心一笑。
宋师道耸了耸肩;轻笑着说:“那张面具实在太丑,我交还给鲁老头返工去了。”
“喂!”寇仲抗议道:“吴神医的面具和身份我都很喜欢,你问都不问我一声就自作主张;真是太过分哩!”
宋师道思及当初寇仲戴着那张极丑无比的面具“调戏”他的经历;不禁嘴角一抽;勉强赔笑道:“算我错了好吧?不过吴神医的身份……难道你还想借机去和尚秀芳、独孤凤等美人们套套交情?”
“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初那些美人们似乎对你的兴趣更大一些哩,面具都挡不住你招蜂引蝶!”寇仲哼哼唧唧地说着,却是忽而“咦”了一声——说曹操、曹操到,前面不远处的那个美人,可不就是独孤凤么。
宋师道和寇仲此时都没有掩饰真容,以他们二人的风采气质,自然不可能被人忽略,独孤凤同样也看到了他们:然而她却是在微怔之下,脸色很不好地转身疾走而去,连个招呼都不打。
“哎?”寇仲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除开吴神医的身份,独孤凤和我们只在洛阳曼青院里见过一面,彼此并无深仇大恨吧?”
“原本确实没有,但是现在可就难说了。”宋师道嘴上虽然说得严重,但他的表情却很是轻松,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前些时日独孤峰向阿爹称臣服软,更表示他非常希望独孤凤能够成为太子东宫的人……不过仲少你大可安心,我当场就拒绝了他。”
寇仲暗暗地掐了宋师道一把,哼笑道:“所以独孤凤就对你因爱生恨了?”
故意佯作吃痛地“嘶”了一声,宋师道哑然笑道:“她被我拒婚最多就是有些不甘罢了,无关爱恨,仲少爷还是快从醋海里爬出来吧,泡酸了可就不好了。”说着他又悠悠然地添了一句:“之前李渊也说要把李秀宁送给我呢,幸好杜伏威和李子通等人没有美貌的女儿,否则……”
“李秀宁不是嫁过人了吗?”寇仲心知宋师道只是在逗他而已,便也懒得继续发酸了,倒将注意力转去了另一方面。
“柴绍早就给你杀了,李秀宁再嫁也很正常。”说到这里,宋师道蓦地若有所思,“上次见面的时候李秀宁表现得十分柔和顺从,同以前的她差别很大……”
寇仲不满地说:“你在想什么呢,难不成对她感兴趣?!”他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凶光,就仿佛宋师道只要点一下头,寇仲就会扑上来狠狠咬之。
“仲少爷怎么又掉进醋海里了,”宋师道挠了挠寇仲的掌心,闷闷笑道:“我只是忽然想到,若李秀宁真做了我的女人,她说不定会大吹枕头风,借我的手整死少帅以报杀夫之仇呢……那种情形,想来真是颇有意思。”
“呿,”寇仲对李秀宁这个人物倒是没有宋师道那么多的感触,他翻了个不屑的白眼,道:“还枕头风呢,你这人最固执了,就算是天天在你耳边刮大风都是白费劲。”
“仲少爷大可更自信些,你的枕头风只要一次就足以把我吹晕了。”宋师道凑近寇仲的耳边低笑道。
“吹你个鬼,”寇仲笑骂了一声,略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究竟打算怎样处置李阀的那群人?”
宋师道淡笑着说:“给李渊挂个空头爵位,留他在长安城里养老就是了。至于李建成,若他愿意归附的话,等过几年我有时间收拾高丽的时候,就让他和李元吉随军做副将吧,李二不是也在那边么,正好让他们兄弟几个好好亲热一番。”
寇仲恍然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果然够奸诈!”
李阀家大业大、枝叶众多,几年之后,他们的旁支和姻亲等等势力肯定会全被宋师道掌控在手,那么李家人就算是想不老实都不行了。到时候大越远征高丽,李建成和李元吉为了家族的延续也肯定是要鞠躬尽瘁的,李世民就交给他们去收拾好了。
一报还一报,多么公平。
“我哪里奸诈了,明明就很体贴。”宋师道微笑道:“还有李靖,你也无需担忧,在对付突厥人的时候我肯定会用到他的。”
寇仲对宋师道的“体贴”表示完全的无语,唯有拳头能表达他的心情……宋师道笑着躲开了呼呼的拳风,顺势揉乱了寇仲的头发,他们两人在跃马桥上毫无顾忌地嬉笑打闹,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风景。
当这一度的年节到来的时候,一切就已尘埃落定,李建成率长林军归降大越,宋家军立即接手了对方抗击突厥人的防线,军略重心由安定内部的战役转向攘拒外敌。
中原的内部战争基本结束,李渊依旧受封唐国公,刘黑闼、杜伏威和李子通等人也都卸去军职、各领爵位,和李阀在长安城里做起了邻居。
最为特殊的当数少帅寇仲,他在宋家军北伐的战役中功劳极大,然而宋缺竟没有给他封赏任何职务或者爵位,就仿佛完全忘记了这个人一般,教许多不知内情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还有不少人担心寇仲会给大越皇帝直接灭掉。
——事实上就连宋师道开始担心了,御花园中,宋缺的每一刀都凌厉至极,寇仲已然左支右绌!
宋师道屏气凝神,随时准备冲上去帮忙,孰料就在此时,晴天响了一个大霹雳,寇仲忽然之间气灌全身,双目精芒四溢,井中月的刀锋上亦是黄芒大盛,他矫健跃起、连出八刀,竟是流畅自如地将宋缺的刀招全数挡了回去!
“你……”宋缺险些当场失态,“你这就突破了?!”
寇仲拄刀而立,尚且还带着些迷茫无措的表情,听了宋缺的话,他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反问道:“我这样就算是突破大宗师了吗?似乎也不是很难突破嘛,怎么全天下都没几个呢……”
“哈,”宋师道瞅着宋缺那无比郁闷的表情,笑着走上前来蹭了蹭寇仲的脸蛋,说:“那是因为天下间只有一个宝贝仲少爷,就连突破大宗师都能如此轻松。”
“……”对于他们家这么快就有了三个大宗师的事,宋缺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无语,他明明只是想出口气,所以才打得狠了点儿,结果……儿媳妇的资质要不要这么逆天?宋缺忽然觉得他老了,看不懂这个世界了,大宗师居然和大白菜一样满地都是了!
眼看着儿子和儿媳妇都揍不了了,难道要等小儿子长大再揍之?宋缺深感舍不得也没必要:他那可爱的小儿子才不会像大儿子这么混蛋欠揍呢。
——不过随即宋缺又想了,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这块能长出大宗师的大白菜地就在他们宋家?!
宋缺仅是略略愣了片刻,宋师道就已经揽着寇仲的腰返回太子东宫“庆祝”去了,待得宋缺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那面如凝霜的皇后和公主。
迎着宋缺疑惑的目光,宋玉致眸光一闪,佯作伤心欲绝地说:“阿爹,你居然把阿娘最期待的荷花池给夷成了平地,是故意想让阿娘伤心吗?!”
宋缺暗呼冤枉:那什么荷花池已完全结冰盖雪,他刚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啊……再说了,把御花园打成了这个样子的又不止他一个人,俩混小子怎么跑得那么快!
宋玉致瞅着她爹可劲地讨好娘亲的怂样,偷笑着溜走了: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就是如此和谐美满。
冰消雪化,万物皆春。
开春之际,宋缺本该祭天告祖,然后定下大越一统中原之后的首个年号,孰料他竟是毫无预兆地下了一道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圣旨:以潜修武道为由,将皇位传于太子宋师道。
虽说宋缺已然当了几年的大越皇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