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之后:美人如鸩-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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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国主竟然点点头说道:“就依卿奏。千乘军就先交给万俟清节制吧!”
万俟延张张嘴想说什么,看看老国主又闭上嘴巴。
一些久远的往事此刻变的愈发清楚,当南阳城外那个女人变成怪物的时候,作为侍从,万俟延亲眼看见坚持要将朱国主置于死地的主公流下了眼泪。正是这滴眼泪,给了他升迁的机会,踩着赵德青的人头,直上南阳的最高层。
时间过去这么久,国主从来不提的往事,似乎已经淡化到看不见了。可是此时,万俟延突然明白,这些事根本就没有过去!它们一直活在国主的心头,一直不曾淡化!
千乘候府,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的看着军士们进进出出的搬东西。
怀沙站在门口看着千乘军昔日的部下小心的取下牌匾,眼中掠过一丝不舍,却没有说话。她平日治军甚严,虽然有人不齿她的血统。但是敬佩她的也大有人在。
“侯爷!”一个校尉走过来,突然发现自己叫错了,踌躇间不知道该怎么改。怀沙看了他一眼,认得。淡淡的说:“易怀沙。”
校尉低下头,低低的说:“国主的旨意,让您立刻搬出这里……”
“易怀沙,你也有今天!”远方跑来一匹红马,上面端坐着一个少年将军。到了面前,卖弄似的飞身纵下。就在那一刹那,那名校尉发觉身边的怀沙脚步微移
“哎哟!”那个少年将军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踉跄跄,紧跑了几步才停下。周围响起稀稀落落的讪笑声,易怀沙嘴角挂着明显得嘲弄:“万俟大公子,这么急着来看你的新府邸吗?”
那人面貌还算清秀,唯独下拉的嘴角显得刚愎自用,“易怀沙,舍不得么?只要你答应小爷,做我的三房夫人,这府邸还归你!”现在的易怀沙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如此说来,倒是自己给了她一个好归宿。
第536章 男女之间4
易怀沙突然仰天大笑,好像听见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又倏的收住笑声,喝道:“万俟清,你是第二个让我做小的!”话音未落,眼前白光一闪,万俟清只觉得右鬓微凉,扑噜噜,左边散下一堆乱发!伸手一摸,齐刷刷,右边削掉半边头发。耳朵后面更是露出青色的头皮!脚下一软,差点没憋住腹中的尿意!嘴巴还硬在那里:“易怀沙,你这个贱民!妖怪!你敢动我?来人给我拖出去,先打她二十鞭!”
“谁敢!”易怀沙横眉冷对,声音不大,却有无穷的威摄力。
所有的千乘军士,不管是否看得起她,竟没人敢动一步。凤目阴沉沉的扫了一眼四周,易怀沙抬步慢慢走下台阶,向万俟清走去。
即墨终于不顾国令,私自去寻简。看来即墨宁肯向她道歉,也不能答应她什么了!
想到这里心里掠过一丝悲凉。自己这种不人不蛟的怪物,才是注定被人欺负被蛟负的吧?自嘲的笑了笑,如今的她,真的是孤身一人,万事靠自己了。当务之急,先挺过这一关再说。若是真的要受这纨绔子弟的折辱,倒不如死了的好!一瞬间的功夫,易怀沙已经想到最坏的结局。
易怀沙慢慢的踱向万俟清,万俟清咽了咽吐沫,站在那里没动。
走到两三步远的地方,易怀沙寒着脸上下打量他一下。突然微微一笑,侧身绕了开去。大家都是一愣,。就在这个功夫,易怀沙来到万俟清的红马跟前,拍了拍,轻蔑的说:“什么人配什么马!”然后昂首阔步离开。
万俟清不由的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冲着周围的人喊道:“看什么看!滚,都给我滚!”说着,牵马认蹬,狠抽了一鞭。他想赶上易怀沙,报这羞辱之仇!
刚跑了两步,“嘶”的一声凄鸣,红马轰然倒地。万俟清猝不及防,半边身子被压在马身下面,动弹不得。前面的易怀沙只是顿了顿,头也没回的径自离开。
老管家一直跟在怀沙的身后,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小姐,何必和这种人计较?”
易怀沙嘴角含笑,满不在乎的说道:“晃晃爷爷,您不觉得好玩儿吗?”
所有的财产都被代管,怀沙已经失去了继承的资格,除了老管家孔晃和诺郎,其余的走的走散的散。原本滴水不漏,苦心经营的千乘候府,转眼易主,成了万俟清的府邸。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谓无常,不过如此。
散朝后,小黄门送来国主的手令,怀沙被任命为蟒军的副都督。怀沙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公开的任命,却不敢回头再问。那个腐朽的国主似乎拥有令人畏惧的力量,他就像一具庞大的战车,尽管吱嘎作响,却毫不迟疑的在固有的道路上前进着。任何人、任何事,除了顺从,还是顺从。
作为蟒军的副都督,怀沙有自己独立的营帐。内外分隔一下,安置下老少二人,扎根大营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537章 蟒军1
即墨出城去寻王后,官方的解释是戴罪立功。万俟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民间散布谣言,说即墨和王后有奸情!国主的沉默让南阳城陷入一种不安的等待中。
怀沙只觉得身心俱疲,在一切都浮上水面之后,残忍的更加残忍,懦弱的更加懦弱,而她似乎也更加无措。她不可能抗拒恩人的嘱托,可是这种嘱托却来自注定的安排。他们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设定好了她的人生,生、不由人;死、不由人。甚至清水潭里的小鱼,还有上不上钩的选择!
一时间,对于恩情、对于亲情,怀沙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反正这些人都死了,自己就是毁约逃走,还能有人奈何她吗?想到这里,怀沙腾地站起来,一颗心激动的砰砰跳动。
“小姐,”孔伯正好进来,“您这是要去哪里?”
“孔伯,我们走!”
“走?去哪?”随即,孔伯苍老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您要走吗?”
怀沙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孔伯的眼睛充满了对人世的体悟和悲悯,那浑浊的晶体闪动着智慧的光华,一直照到她的内心深处。在这样的注视下,头艰难的动了动,再也点不下去。终于,怀沙颓然的坐在床边,木木的看着脚下,一声不吭。
孔伯叹了口气,走上去,像所有的长者那样拥着自己的孩子,拍着他们。其实,小姐的头发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是又细又软的,她的骨架甚至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纤细,可是,她却注定身不由己,就像蛟河边上的沧浪花,开由天,谢也由天。
一声细细的哭泣从怀里泄露出来,孔伯叹了口气,慢慢的抚着怀沙的后背。哭声突然变得放肆,瞬间变成声嘶力竭的嚎叫。第一次,怀沙发出蛟兽一般的嚎叫,却尖细而嘶哑,仿佛一头病弱的小兽终于承受不住疼痛。她从七岁开始就看见自己的死亡之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条路越发的清晰,而她对人世的留恋也在毫不留情的增长。有时候,她会卑微的请求天神怜悯她,让这条路短点、再短点!越到后来,她就越像拉车的骡子,拉着沉重的货物,按照固有的节奏走向终点。而这时,她还不到二十岁!
入夜,四野闭合,营盘内结束了一天的喧嚣,沉入寂静。怀沙的营帐内依然亮着一盏油灯,她在等世都的消息。
王后回城,先入右相府。为了防止即墨冲动下做出什么事情,世都去陪他。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有个报平安的消息。
怀沙看着自己的左手,虎口处包着一层薄薄的纱布。下午练兵的时候,和她对练的黄龙黑豹兄弟功夫出奇的好,尤其是黑豹的一把鎏花镗竟然可以震裂她的虎口。这个蟒军倒是藏龙卧虎,和养尊处优的千乘军相比多了许多野性,喊杀声里,似乎有些墨骑的味道。
放下手里的兵书,怀沙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军队特有的寂静象一块大石静静的卧在她的胸口。她知道为什么蟒军和墨骑相象,因为绝望!
第538章 蟒军2
因为绝望,无论是人是兽,都会背水一战,在死亡中寻找生存的机会。这与荣誉无关,是本能,是天性。
怀沙静静的想着心事,寂静的夜里,一点声音都会变得巨大。一种异样的感觉侵入怀沙的感官,全身的肌肉倏的绷紧起来。
没有任何脚步声,突然,帐子里多了一种低沉的呼吸,一丝血腥的臭味钻进鼻子。从浓淡程度上看,仿佛停在门口,就不再移动了。怀沙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依然维持着原有的状态,帐子里安静的仿佛沉睡的大地。
侵入者没有任何动静,呼吸也很平缓沉着。难道不是刺客?
慢慢睁开眼睛,怀沙看向门口,心猛的抽了一下一头巨大的灰狼正站在帐门口!
定了定神,怀沙才看到灰狼的脖子下面绑着一个锦囊,里面似乎装着什么。
灰狼从下颚处连出一道白线,一直延伸到腹部。看见怀沙醒了过来,前腿微曲,竟是行礼的样子。怀沙心里有些明白,坐正了身子,待灰狼走到近前,伸手取下了锦囊。那狼倒也不耽误,倒退两步,再要行礼,怀沙却摆手阻止,点头说道:“草原神狼的白毛护法不必向我行礼。怀沙见过护法了。”
那狼猛地高高昂起脑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突然闪出骇人的绿光,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傲岸气势。怀沙继续问道:“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护法竟然做了节族的信使?这种低下的事情,似乎不需要护法来做吧?”
灰狼不安的晃了晃头,向后又退了两步。似乎犹豫了一下,转身要出去。就着这个功夫,怀沙眼尖的看到灰狼的脖颈间似乎有个金属项圈,心中了然,道:“护法,以后若需怀沙相助,大可直言。天都大陆,蛟人虽然下贱,却是守信。当年先祖幸得狼王相救,这恩情还没报答。”
话音落下时,噶哒一声,似乎有什么断了。灰狼顿了顿身子,隐没在外面的黑暗中。怀沙走到帐门口,弯腰捡起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一枚带血的狼牙。从靴中拔出沧浪匕,把狼血涂在匕首上,用那狼牙慢慢的磨起来。从此以后,这将是一把可以冲破狼族保护咒的匕首。
狼奴难道不知道,白毛护法狼才是狼族中具有最高智慧的狼吗?
匕首磨好后,狼牙已经变成一堆齑粉,怀沙小心的收进腰包中。它们比最厉害的金刚砂还坚固,是最好的磨刀石。然后,打开了信件。果然是狼奴的,一如既往的傲慢自大。
信上说,听说她已经解除了同朱太子的婚约,那么他希望能够以节族族长的身份向她求婚。届时他将以节族的圣物作为聘礼,迎娶怀沙。
“自大!”怀沙不屑的撇撇嘴。挑了挑灯花,把信件左右翻看了一遍,并无夹层。这个狼奴真是太猖狂了,这种小事竟然劳动狼队中的护法!不过,狼队和墨骑不同,狼并不向人类称臣的。怎么会听狼奴的话?
第539章 蟒军3
天子无能,诸侯并起,这是一个乱世,谁都可以分一杯羹。狼奴若是对狼队下手也不足为奇。但是,怀沙蹙起眉头:以节族的圣物做礼物?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一定会为此嫁给他吗?有消息说,北里的定海罗盘已经被人偷走了。除非他同时拿到罗盘,仅有任何一件都不起作用。难道,是他偷的?
想了很久,眼看天快亮了,怀沙才熄灯就寝,脑子却还想着定海宝物的下落。辗转反侧,不能安眠。
沙沙沙,细碎的脚步渐渐逼近帐篷,和上次不同的是,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意扑面而来。怀沙猛的瞪大眼睛,一个细胸巧翻云,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伸手一抖,枕头落入被中,自己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