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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馥春-第186部分

小说: 馥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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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刚刚开始透出绿色的垂柳林中低低飞去。

“素馨,回头替我记着,这件外裳要好生洗洗。”

*——*——*——*

过了二月廿日,傅家上上下下,便都在为傅阳的亲事忙着,而傅阳自己,却依旧在为“馥春”的生意忙着。二月底之前,同时有两笔大单要交货。所以傅家上下,都有点担心,担心傅阳怕是真得眼看着货都无恙发出去了,才肯换了喜服前去迎亲。

不过话虽这样说,傅阳成亲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杨氏带着傅春儿在张罗,也用不上男人们使什么力。所以用杨氏的话说,那就便忙着吧,都忙完了,正好成亲。傅春儿听着便直笑。

然而这一日,傅兰儿却请了刘家人送信过来,说是她最近在刘家实在是闷得慌,想请堂妹过去一叙。信送过来的时候,刘家遣来的轿子正在瓦匠营巷口等着,回信的人坚持,一定要请傅春儿随轿子过去刘家。

傅春儿哪里是走得开的?她问过刘家来人,确认傅兰儿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坚持要找她说话。傅春儿郁闷得不行,便跑去问杨氏。杨氏没有多想,手一挥,说:“你不如让素馨或是玉簪,两个中间的一个,跑一趟刘家,问问这位姑奶奶,到底有什么事情,若是兰儿身子不好,我们再想办法给江都那边传讯。”

杨氏自旧年的小年夜之后,对傅兰儿多有怜惜照应,可是,再重的亲戚之情,也经不起傅兰儿这般折腾。杨氏近来实在也是对这位堂姑奶奶腻烦了,当下便这么决定了。傅春儿想了想,对杨氏说:“还是叫素馨去吧,素馨稳重些,要是玉簪去了,一言不合,与姑奶奶掐了起来,就不好了。”

素馨听说是去与堂姑奶奶问安,只合了合上下眼皮,表示知道了,跟着便随着刘家来人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傅家小院就有人问门,傅春儿不以为意,只道是素馨自刘家回来了。岂料,楼下有人开始来回走动,过了一会儿,傅春儿听见咚咚咚的脚步上楼来,不用想也知道是玉簪的脚步声,只听她的大嗓门在门外就响了起来——“姑娘,姑娘,主母请您下楼去,来了一位贵客。”玉簪的话音里带着激动。

“是谁过来了?”傅春儿手上的事情依然不停。

“是广陵府解元公纪七爷的母亲,纪夫人——”玉簪激动得脸通红,傅春儿白了她一眼,心道,毕竟傅家小门小户的,从来没有这么大来头的人登门拜访,所以也难怪玉簪激动成这样。

“解元公啊,姑娘!”玉簪见了傅春儿的反应,觉得好生奇怪。傅春儿忍不住就扶额回想,心道:以往纪小七上门拜访的时候,这丫头都在干啥。若是让这小丫头听说了本城的解元公以前的时候隔三差五会到自家来转转,真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她站起身,稍稍整理下身周,心道,这位纪夫人是为什么过来呢?

到得楼下,答案揭晓,原来黄氏正好去娘家寻嫂子丁氏串门子,从黄家出来,恰好在黄家门房那里说起,前面瓦匠营就住着一户姓傅的,生意挺大,一时兴起,便过来。她原带着小轿,到得傅家门口,就令小轿轿夫在门口等着,自己使了媳妇子上前叩门,只说是要见见杨氏。

杨氏闻言,自然是激动万分,总想着与这位夫人多熟络些,将来傅春儿的婚事也顺逐些。她话中提起上回纪夫人做寿的时候,缘悭一面,没有见到,黄氏就有些讪讪的——那会儿她在与儿子赌气,连纪家大夫人的寿宴都没去,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当下寻了话头岔过去了。

除了开头的这一阵尴尬,黄氏与杨氏很快就聊了起来。杨氏原是个聪明人,见黄氏过来,并不端着大家夫人的架子,心下暗喜,便事事都顺着黄氏的口风说,捡些她聊起来带劲儿的话题说说。黄氏便觉得杨氏是个说话风趣,吐属文雅,颇有些见地的妇人。

待傅春儿过来,又与黄氏郑重见了礼,屋里女眷们坐定,聊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外面有些喧哗,有人在嚷嚷什么“不好了”之类。杨氏眉头皱了起来,给傅春儿使个眼色,傅春儿会意,便推门出去,走到院里,沉声问道:“是怎么回事?”

对面作坊里傅老实父子,还有姚十力等人,闻声也从作坊里出来,过来这一巷之隔的傅家小院里。这时候,玉簪正在院里着急拦着,道:“你一个爷儿们,往人家内院跑什么?”

她见到傅春儿,便说:“姑娘,这是刚刚刘家来接的轿夫,说是有要事要给咱家传讯。”

那轿夫似乎确实有点眼熟,傅春儿曾经瞄过一眼的。这时候,看看院内太过吵闹,杨氏也不禁走到了堂屋的门前,道:“傅家的人都在这儿了,你若有什么要传讯的便快说!”

那轿夫见了杨氏走出来说话,颇有主母气度的样子,当下便扑通一声跪了在地上,大声说:“回傅家奶奶,刚刚我们接小姐过去刘家,走在徐凝门一带,那轿子……轿子被歹人截走了。”

 二百五十四章 素馨遭劫

听了刘家轿夫这话,傅家上下,无不吃惊的。傅阳冷冷地道:“你且出来,不要扰了内院女眷们休憩。这件事情,我来慢慢问你。”

哪晓得那轿夫愣愣地道:“不是你们家小姐丢了么?怎么还能慢慢地问。”他的意思是,傅家女儿被劫,傅家理应赶紧出去找啊,在这儿慢慢地盯着自己问有啥用处?

傅春儿刚要站出来澄清,杨氏便踏上一步,低声喝道:“阳儿,带下去细问,记得看住了,千万不要叫他混说!”她已经先省了过来,额头上立刻渗出冷汗,心想,若不是黄氏今日误打误撞,就在自己家里,如果真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了出去,再辗转到了黄氏耳里,那傅家的姑娘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即便是眼前,被劫走的是傅家的侍女,那也得千万小心着。

正在这时,黄氏却突然从杨氏背后转出来,对身边的媳妇子道:“你现在去一趟黄家找人,拿我哥哥的片子,将这事情报广陵府,光天化日之下劫人,这在广陵府从来没有过。”那媳妇子应了道:“是——”她原是只听黄氏一个人的号令的,当下直接出门。

黄氏也是好心,她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再加上黄家有权有钱有势,父母兄长又百般爱护,这便养成了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做什么的习惯。

杨氏双眉一挑,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地忍回去了。

傅阳便叫了两个伙计,将那轿夫带下去,因为事情涉及傅春儿身边的侍女。他只叫了伙计将那轿夫先看住,待一会儿他过去亲自问话。过了一会儿。黄氏身边的媳妇子回转,点头示意黄氏,事情已经办妥了。黄氏便立起来,她此刻与杨氏已经颇为熟络,只连声说叫杨氏不要客套。她自己左手扶住那媳妇子,右手挽了傅春儿,亲热地道:“傅家大姑娘送送我吧!”

三人一起走到院内,杨氏在后面缓缓地跟着。黄氏一面走,一面留心傅家院里遍植的花树,问问这,问问那,冷不丁在傅春儿耳边问了一句。傅春儿有些茫然。摇了摇头,黄氏“哦”了一声,这才将头转了回去,重心移到了那媳妇子手上,半转过身子,回头向杨氏告辞。

黄氏出门,便自上了自家的轿子走了。而一直送出门的杨氏,沉着脸。对傅春儿说:“春儿,你现在就回去,好好地待在房里。什么话都不要说,哪里都不要去。玉簪——”她叫了玉簪过来,嘱咐了她陪着傅春儿,傅春儿一旦想出门,就先来告诉她。玉簪马上应了,觉得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傅春儿由玉簪陪着回到楼上。却不肯回房,只悄立在二楼,静静地望着对面作坊里的动静。玉簪不知就里,心情因此也并没有那么坏,连声问道:“姑娘,你想吃些什么不?我去下厨给你做了来。”

“素馨,素馨……”她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被劫走的啊——虽然这话她不好对玉簪说出口,傅春儿却觉得心口始终有东西堵着。

她此刻已经将这事情想得七七八八,种种“巧合”,令她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是“意外”。

刘家此前派人过来,怕便是早已安排好,事情的第一环。跟着黄氏过来,竟也是在黄家大宅门口,“听说”了傅家宅子就在附近,所以才寻了过来。因此这件事情在傅春儿眼里看来,非常像是蓄谋将自己劫走,借此要挟傅家三房这里出头。唯一不在对头的计划中的,就是自己临时起意,没有应承傅兰儿的邀请,而是遣了素馨代替自己去见傅兰儿,若非自家近几日实在是忙翻了,她是不可能这样行事的。

而可巧不巧,素馨年岁与傅春儿一致,身量也差不多,长相么,虽不尽相同,但总都是一个年纪的女孩子,所以事先约好要劫持傅春儿的人才会抢了素馨去。

只是她想不通的事情是,为何一定要将黄氏引到自家来,难道对头那里知道自己与纪家的关系,因此想在黄氏知情的情况下,要挟傅家三房?

另外一件就是,劫掠素馨,对方究竟想要要挟傅家什么。若是按照对头的原计划,这时候傅家在知道消息的同时,应该就有要求向傅家提过来。然而,她眼下对此一无所知,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对方知道劫错了人,又或是巧不巧黄氏偏就使人知会了广陵府,这才阴差阳错,令对方一下就静默了。

总之傅家这里,尚且没有一点消息。

而素馨,素馨又在哪里。

这时杨氏从对面作坊回来,疾步上楼,招手将傅春儿与玉簪两个唤了,道:“你们两个,还记得今日素馨穿的什么不曾,凡是记得的,都赶紧一一记下来。”她又转向傅春儿,道:“春儿,你能画素馨的画像不?不用极其肖似,能看出五官特征即可,快些——”

傅春儿一凛,问:“是广陵府?”

“是的,已经有差爷来问了,看来还是黄老爷的片子管用!”杨氏不禁叹道。

“那个轿夫,还有说什么么?”

“那个轿夫,说得甚奇,一会儿广陵府的差官怕是还要再审他,”杨氏定了定神,说:“他只说,他与另一个轿夫,走到徐凝门码头附近的时候,他有些不适,便去了码头附近的茅厕,出来的时候便见到另一个轿夫和来请的那个婆子都被推倒在地,而三四个人抬了轿子就走。他还说,那几人抬走轿子的时候,还掀开轿帘看了一下,说:是了,是傅家的姑娘。”

傅春儿心知自己先前所料不差,感觉自己的后槽牙就磨了磨。不过她也顾不上这许多,赶紧进屋研磨,另外又取了平时作画时用来打底的炭笔,先在纸上画了素馨的大致面貌轮廓下来。

杨氏也在旁边催促玉簪,道:“快想想,素馨今日穿戴了什么,我们得赶紧将这些都交了与广陵府,一定要在今晚之前找到素馨。”她顿了顿说,“幸好是黄家出面递的片子,广陵府的差役们,头一回儿出马没有问苦主要赏钱……”

“今晚之前?为什么是今晚之前?”傅春儿问出口,才发现杨氏与玉簪都转过脸来,很怪异地望着自己。“要是……天黑之前不找回来,素馨姐姐的名声怕是……会不大好。”杨氏没答话,倒是玉簪一板一眼地解释了一番。

“额——”傅春儿一拍头,道:“我是太心焦了,竟没想到这些。”对名声一事,她本来便没有杨氏,甚至没有玉簪那样敏感。因此当日袁时要避开的时候,她才会那样大惊小怪。一想到素馨若是因为她而名声可能有损,傅春儿更是心中不安,当下赶紧快手快脚地绘了一幅素馨的画像。杨氏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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