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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青云上-第16部分

小说: 青云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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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勿视,可小庄虽然已经尽快地转过头去,但那一幕,却不免仍跃入眼中,小庄往胸口扫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悠悠然想:“怪不得他说我瘦巴巴地,嗯……妾身真是心服口服。”
 
成祥捞了一条汗巾,把脸上的水擦了擦,重又坐下来:“你吃饱了?”
小庄道:“饱了,成爷请慢用。”
成祥哼哼叽叽两声,道:“跟喂猫似的。”声音有些异样,引得小庄看过来,却发现成祥的脸仿佛也微微地发红。
小庄不由皱起眉来,想到方才桌上成祥的异样举止……心猛地一跳,明白了他为何饭也不吃突然跑出去“冲凉”。
 
成祥倒是不再看她,又盛了一碗面大口吃着。
小庄垂眸,长睫动了动,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成爷,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只哦,成爷表示自个儿已经“虚”不胜补了~~~啵啵啵~~
 
小庄是明白了成爷半道跑出去冲凉是个什么意思,不知道大家都明白了么?嘻~
 
成祥:真坑爹,能看能动不能吃
小庄:你吃的不是挺猛么,头都扎碗里去了,还想怎么样,把碗也吃了啊
成祥:把碗吃了,桌子吃了,人也吃了!
小庄:谁怕谁?一样一样来,我看你是不是都能吞得下~~
 
(我真有写小剧场的天赋啊,是不是很赞~~大家要多多留言哦,我的灵感才会迸发不停~=_=)




、第 19 章
 
成祥半趴在桌上,抱着碗抬头,小庄一看,心情很微妙:成祥人高马大,孔武有力,说话粗鲁不堪,举止有时也颇为荒唐……但是奇怪的是,他身上丝毫的邪性气息都无,偶尔还流露出几分近乎天真的憨意。
小庄有些困惑:她既觉得成祥是个巨大威胁,又觉得他其实没什么危险。
这是她头一次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小庄定了定神,问:“成爷,你是不是奇怪玉兰妹妹为何会跟我相安无事?”
成祥听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道:“可不是吗?我刚才就想说这个来着,一转眼功夫忘了!二丫头那个暴脾气,你是怎么把她驯服了的?”
成祥笑嘻嘻地,一边说一边把凳子往小庄方向拖了拖,一副急不可待想要听好戏的神态。
 
小庄微微一笑,道:“不瞒成爷,那是因为……”
成祥目不转睛:“因为什么?”
小庄慢慢道:“因为我告诉玉兰妹妹,我已经……嫁过人了。”
小庄说这话的时候,双眸抬起看向成祥,却见成祥一下直了双眼,笑意也从嘴边消退,小庄心中叹息了声,随着叹息响起的,隐隐好像还有一声冷笑。
 
小庄知道说出这句对成祥而言已经挺够了,因此不再多话,给他反应时间。成祥愣愣地看着她,仿佛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难得地也没开口。
室内突然沉默,连气氛都有些微妙,夜幕已降临,好像浓墨般的夜色忽然间从门外一拥而进,连灯光也都变暗了好些,连带成祥俊朗的脸色,也有些阴晴不定变化不明。
 
天一黑,院子里的鸡都回窝歇下了,只有狗儿还在奔跑嬉戏,偶尔对着墙外的动静吠叫几声,因室内的寂静,显得格外清晰。
“大黄!别叫了!”成祥忽然大吼了声。
小庄正在微微出神,这极短的一瞬,她想起了好多事情,一幕一幕地从脑海中翻涌,有好的,有坏的,这一刻,就好像她的人不在乐水这简陋的民居内,而是在那遥远的龙都,高楼广厦,内苑深宫,身遭灯火辉煌,侍女环绕,但放眼过去,却尽是孤单陌生。
 
成祥的反应在小庄意料之中,但还是不免给他大吼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轻轻摇头,仿佛要把那不请自来的往事挥走。
成祥回过头来,看了小庄一会儿,忽然重又露出那天真的笑,说:“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这么说,好骗二丫头的,是不是?”
小庄道:“成爷,你看我像是会哄骗人的吗?”
成祥着实认真地把小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认真地回答:“是啊,怎么不是?你之前不是还胡扯我是你的亲戚吗?”
小庄只觉得嘴里塞进一个馒头,却无言以对:“好吧,那我就跟成爷你再说一次,我的的确确,是嫁了人的。”
成祥望着她的双眼,抬手在头顶挠了挠,喃喃自语:“唉,我就知道……”
 
小庄不解:“成爷说什么?”
成祥又在脸上摸了一把,有点痛心疾首的意思,咬牙切齿地叹:“老子就知道这老天爷不会对我这么好!无缘无故哪里就给老子一个仙女儿了?”
小庄见他终于认清事实,便莞尔一笑,道:“我该早点跟成爷说免得您误会……”
成祥望着那浮在灯光中的温婉笑意,却又不说话了,呆呆地咬着手指,目光一会儿看向地上,一会儿又看向小庄。
 
小庄缓缓到:“钱大娘说过,成爷是个好男子,乐水多少姑娘家想嫁给您……所以这误会尽快解开便是,成爷放心,我明日就……”
小庄还没说完,成祥忽然问:“你刚才跟我说你‘嫁过人’了?”
小庄莫名:“不错。”
成祥琢磨着问:“那你这意思,究竟是现在还有婚配呢,亦或者已经……已经分开了?“
成祥虽然表达的有些词不达意,小庄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微微地有些异样,没想到成祥这样的大老粗,却居然也有心细如发的时候……亦或者,这个人本来就不可小觑,是个粗中有细的主儿。
 
小庄不是不能回答,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话到嘴边,就仿佛有十万八千支手在死死地牵制着一样,让她无法说出那句“还有婚配”四个字。或许在落水那一刻,就已经跟之前的恩断义绝,不复重来,就连现在虚与委蛇一句都不能够。
也一直到现在,小庄才发现,原来她并不像自己所想的一样对那经历的所有都“淡然处之”,她心里,其实是恨着的,那股深深地恨意,甚至超越了此刻的理智。
这种发现让她茫然。
 
小庄枯坐,她以为自己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毕竟那是她的擅长,喜怒哀乐都掩藏在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底下,端庄高贵地呈现给世人看。——但是此刻对成祥来说,已经不需要她的答案,只要看着她此刻的脸色,成祥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
 
淡黄的灯光下,小庄秀美柔和的脸上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悲哀气息,从那微微紧抿的唇,那淡淡蹙起来的双眉,以及已经蕴了一层水光的眼睛,都可以看得出,大概是靠的太近了,成祥竟能看到那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浮起一丝血色。
 
那一刻,成祥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他会保护面前的这个女人,以后有他在,就不会让她的脸上再露出这种表情。
 
成祥有点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同时也有点高兴:“他不要你了?”
小庄本来微蹙的眉头猛然皱紧,目光竟有几分锐利地看向成祥。
成祥忙改口:“你不要他了?”
小庄忍无可忍,同时也察觉自己大概不小心流露了什么,急忙振作,冷冷淡淡道:“这些就跟成爷您没关系了吧。”
成祥不回答,只是看着她嘿嘿地笑。
 
小庄给他笑的心里发毛,道:“成爷,你笑什么?”
成祥的表情居然有点儿不好意思,白眼看天:“没什么呀!”
小庄一下就听出这句轻飘飘的“没什么”里大有水分,琢磨了一下,还想问问,成祥却道:“你洗不洗脚?时间不早也好睡了,明儿我得早起去监河呢,近来的盐枭太嚣张,县老爷气疯了,就变着法儿催逼我们,只是这些盐枭好像是地里的老鼠成精,跑的真是贼快,老子连根毛儿都揪不着……”
 
本来是乌云压顶,忽然被他四两拨千斤地转了过去,小庄几度插嘴,成祥不是在唠叨,就是出去喂狗关门之类,安置了所有才回到屋里,又说:“你的伤怎么样了?天热好的也慢,让我看看……”
小庄忙道:“不用!”
成祥扫她一眼:“我又不咬你,怕什么?……不看也行,但你要是觉得不好可得跟我说声,我给你叫大夫,知道吗?”
小庄满心里只有他那句“也好睡了”,不由自主答应:“好。”
成祥笑:“你要总这样儿我就高兴了。”他说完之后,竟突然探身过来。
小庄正避忌着,见他靠近,身子顿时后倾,倒在靠后的被褥上:“成爷……”
 
这会儿两人之间靠得极近,姿势也微妙,成祥只要再靠前一寸,就会压到她身上去,这样的距离,两个人都把对方的脸看了个仔细,连对方的呼吸声甚至都听得明明白白。
小庄绷紧身体,竟见成祥慢慢地伸出右臂,环向她的肩头,小庄咬了咬唇,怒道:“成爷!你……”
 
成祥却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慢悠悠地说:“怎么了?”他的手臂抽回,人也站直了,“我去隔壁房间睡,拿床被褥不行啊?”
小庄目光一转,才见他手中握着薄薄地一床褥子,果真是从她身后抽~出来的……小庄虚惊一场,哭笑不得。
成祥笑笑地看她一眼,又叮嘱:“晚上别乱跑啊,大黄可不是我,被咬疼了你可别哭。”他夹起被褥,哼着什么小曲儿就出门去了。
 
小庄不知成祥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人生地不熟变数又无数,她本来是没打算睡的,然而到底是太累了,加上有伤,心力交瘁的,听成祥那边消停了,小庄身不由己沉沉睡了过去。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小庄睡梦中觉得异样……她渐渐醒悟,猛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黑暗中身边竟多了个人,牢牢地抱着她,道:“好了……别动!”





、第 20 章
 
成祥在床板上翻来覆去,有点孤枕难眠。
他从极幼小开始,就孤苦伶仃,给本真大师收养后,跟一堆和尚过活,等下山后,又不肯住在季老儿家中,小小年纪就很有志气比另择地方独居,一直到如今十九岁,成了个粗豪不羁,狷介狂放的性情。
成祥也跟别的男人不同,什么娇妻美妾儿孙满堂,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他而言都是狗屁,也不知是因为自小在和尚堆里长大的缘故呢还是自身性情如此,对成祥而言,如果遇上喜欢的那自然是好,如果遇不上,那孤家寡人倒也清净洒脱,大不了最后仍回到金木寺当和尚去。
 
没想打,本来快要过九九八十一难最终修成正果金身的唐三藏,却终于遇上了不知哪里飘来的一个小庄。
 
成祥挠了一下胸口,觉得那里有点痒痒地,又想:“老子有点不像话了,吃饭吃的好好的,怎么就给站起来了……幸好小庄没看见,不然的话老子的脸往哪搁……”
成祥想来想去,想的最多的都是小庄,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子,嘴唇……没一样儿不是好的,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成祥想到嘴唇,鬼使神差又想到自个儿手指擦过去的那种感觉,越想越是心跳,成祥嗷地叫了声,翻了个身蒙头睡觉。
 
睡到半夜,成祥忽然听到奇异的响声,起初他以为是大黄小黑他们又在作怪,隔了会儿,才听出不好,呜呜咽咽,仿佛有人在哭,又好像是在叫……声音很低,成祥一个激灵,想到了对屋的小庄。
 
成祥睡意全无,翻身坐起,一个侧身跳下了炕,打开门就奔过去。
 
察觉被紧紧抱住,小庄惊慌失措,唯一真切的念头是想要挣脱。但他的怀抱强而有力,像是一个无坚可破的囚牢。
伤口愈合之苦,加上受寒遇惊,令小庄心智模糊,浑身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燥热,黑暗中她急促地喘息,嘴里发出呢喃不清的话语,似乎是在指控,又像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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