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调香诱惑:思嫁-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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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报信的官差俗称“报子”,只有经过报子报过的,按照读书人的讲究才算真正当得起“老爷”二字。
至于那一甲的待遇却又更是不同,大梁国为了显示对文人的尊重,这报子却是要从出了贡院便开始高喊“某某老爷高福贵中一甲第三名”、某某老爷蒙恩高中一甲头名”等等,一路高叫着奔到举子事先留居的下榻之处,闹得满城皆知。
一甲的头三名状元、榜眼、探花还要披红挂彩,骑着御赐的骏马在皇宫门前走过享受众人的欢呼,这就是所谓的“打马御街前”了。
只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古代可没有电话手机这等快捷便利的通讯方式,若是某人中了一甲,报子举着喜报一路飞奔高叫,好容易到了举子登记的下榻之处此人却因故外出,那却让朝廷是如何的尴尬?
所以聪明的朝廷官员们自然做了心照不宣的变通,报子出了贡院,却是要到那得中功名的举子居所附近,确定此人的确在了,这才高举着喜报一路高喊着过来,省得扑上一场空。
而另一方面,这一甲又哪里是那么好中的?
光是四书五经读得好八股文章做得还不行,什么才高八斗的落魄穷书生一朝得中状元郎那是戏文里才有的故事,这种人顶多中个二甲进士。
真要能中一甲的,那要有钱能参加诗词文会扩圈子传文名,还要有关系拜名士求老师,更要有背景能在主考大人甚至是陛下那里挂得上号,能认得你的字迹那是最佳。
如此种种,才能做成个状元公探花郎之类!
不过好在如此种种因素凑在一起,能够得中一甲前三名的自然是非富即贵的世家子弟。
既是世家子弟,家里面人手自然也就是不缺的。
发榜之日往往便是派了家丁下人守在贡院门口,有报子出来便凑上去问上个一句半句,若是自家子弟中了,自家街面上自然便有家丁下人站好了位置。
等报子倒了街口,一边放着鞭炮一边陪着报子一步步喊将过来,越往家门口呼喊的人越多,倒最后一大群人齐声呐喊气势惊人,既有里子又有面子。这也就是俗称的“喜街”了。
安家对于沈云衣此次大考得中极有信心,鞭炮红纸之类的物事早在许多日前前便准备得一应俱全,此刻安清悠回得府来眼看得已近中午,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招呼下人们摆上庆功的喜宴。
酒席摆上,沈云衣虽然再三推辞,但自然是做了首位,长房老爷安德佑亲自在主位相陪。安子良、安青云、安子墨等一干晚辈下首相陪,安清悠如今掌了家,却是打横落座。
安德佑乐呵呵地对沈云衣道: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今日是贤侄大喜之日,想来那功名之事,必逃不过贤侄的掌心。若是得中一甲,怕是以后老夫见到贤侄也要礼敬三分了。”
大梁国的文官最重出身,这大举三年一次,一甲功名更是高人一等。
便如当今皇帝陛下在位三十几年,博得一甲的亦不过百余人之数,倒有大半后来坐上尚书督抚等重要位子,出将入相成了内阁大学士的亦是大有人在。
安德佑是二甲进士出身,这话却既有谦逊之意,又是对沈云衣的祝福之言了。
沈云衣连称不敢,急急站起身来自谦着说道:
“天下聪明才智之士甚多,功名之事皆有朝廷恩典,雷霆雨露亦是陛下天恩,若能得中功名已是万幸,又岂敢妄想那一甲之位?承蒙伯父吉言,这里向大老爷薄敬水酒一杯,晚辈先干为敬了!”
沈云衣这话本是自谦之词的场面话,只是众人吃得一杯水酒,下首坐着的安青云却是抢着说道:
“沈家哥哥也太小心了,你学问当然是最好的!家世背景又是更不用说,沈家老太爷那可是实打实的一方督抚,进一甲有什么了不起?说不定还能中个状元呢!”
安青云这里抢着在沈云衣面前说好话,只是这水平实在太差,这话说得倒像是沈云衣靠着长辈余荫才中功名一样。
沈云衣面子上略显尴尬,安德佑也是眉头一皱颇为不喜,便指点着几个儿女说道:
“你们也都一天比一天长大了,平日里时候少搞些不着调的事情,多学学人家沈家公子,没事多读读书才是正道,尤其是你子良……子良!”
安德佑在这里对着儿女们训话,点到安子良时,却见这二儿子低着头不知在那里偷看着些什么,嘴里犹自小声地嘟嘟囔囔,虽听不清他到底在念叨些什么,但如此场合下居然当众做出此等举动,又怎么叫安德佑怒气勃发!
“子良!你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务正业!站起来!”
安子良墨墨迹迹地起身,脸上一副迷茫的表情,似乎对安德佑刚才所说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放在桌子底下,犹自在藏着些什么。
安德佑脸上的阴郁之色更浓,一声沉喝道:
“手里拿着什么?拿出来——拿出来!”
安子良扭扭捏捏地把手中之物拿出,安德佑刚要喝骂,却见那书的封皮之上清晰无比的露出两个大字——
论语
一桌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在眼前发生了。
二公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苦读论语?
这不是比老母猪会爬树还要稀奇的事?
沈云衣也是一惊,适时的出来打圆场,端着酒杯说道:
“安贤弟本就天资聪颖,之前不过是少年人爱玩之心太重。如今既知用功,却是专注至斯,便是晚辈看了也是自愧不如实在汗颜,这实乃安家之福,伯父之福,晚辈在这里恭喜伯父了!”
安清悠也是笑道:
“是啊父亲,二弟知道读书是好事,您应该高兴才是。我听人说这男孩子多有小时候玩心重的,怎么让他念书也念不进去,可是长到一定岁数一旦开了窍,那可是读书用功得紧!短短时日内便突飞猛进也是常有的,说不定今日二弟沾了沈兄得中功名的喜气,它日咱们长房也能又多一位金榜题名之士呢!”
说起来安德佑最大的一块心病,便是儿子读书之事,此刻见安子良居然真到了手不释卷的程度,不由得老怀大慰。
不过身为父亲有些场面话该说的还是要说,故而安德佑微微点头道:
“既读圣人之言,当知做事也要分场合有分寸。今日沈兄大喜的日子,你这般样子却是有些失礼了,坐下吧!”
安子良唯唯诺诺地应了,可是转眼又把安德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论语继续小声嘟囔。
安德佑说归说,见儿子如此一脑袋钻到论语里,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也只当没看见,只是眼光一扫之间,却免不了多看了安清悠一眼,心道原想着那不着调的儿子说要读书不过是一是之言,这女儿倒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他用功用到这个份上?
安德佑心下高兴,与旁边坐着的沈云衣更是谈笑风生起来。倒是安清悠微微一笑,安子良此刻正坐在自己身边,那小声嘟囔得是什么父亲离远了不知道,自己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安子良念叨得是:
“子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嗯!既往不咎……银子啊!”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银子啊!”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银子银子银子啊!”
文章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功名还是粪土
这一席饭桌之上谈笑风生,期间更有安子良读论语以助兴,大家自是吃得其乐融融。
酒过一巡,沈云衣却是抬头看了看太阳,不经意间轻声叹了一口气道:
“正午了,那三榜的同进士该是已经放榜了吧……”
这话说得虽轻,饭桌上却人人听得真切。
倒是安清悠见那沈云衣面上不安之色一闪而过,嘴角几不可查地轻轻一撇,心道这沈小男人果然真是小男人,刚才还是一副故作沉稳的样子,如今到了放榜之时,却又有些沉不住气了。
按大梁礼制,这大举的放榜之时却是考试之后的第七天正午,选在太阳升得最高之时放榜,乃取烈日当空国势正盛之意。
只是这放榜却是倒着来的,最先放榜的却是三甲同进士,也就是大举之中最末的一批。
皇榜贴出一个时辰之后,这才轮到二甲进士出身的报子们一个个的出来报喜,至于那一甲的三人,却是最后的压轴大戏,还要早得很了。
安德佑是过来人,知道这读书人从小到大等得便是今日,却是温言安慰道:
“贤侄莫要心焦,现在放榜的不过是三榜同进士,以贤侄的才学家世,想来必不会落到那三榜之列的。贤侄年纪轻轻,此时亦能如此的谈笑风生,养气功夫已是不错了,想当年老夫放榜之日,那可是坐立不安,心里好似千万只蚂蚁在爬啊。哈哈哈哈!”
沈云衣一脸的苦笑,自是连称自己养气功夫不够,倒叫伯父见笑了云云。
大举之比,比得是才智,是学问,亦是家世背景名声人脉。
天下能人甚多,其中有甚变数又有谁能说得准?安府一干人等虽是口中给沈云衣说着吉祥话,可私下里也是不敢掉以轻心,自是早就安排了下人在贡院门口守着。过不多时,那看三榜的下人却是飞奔而回,行礼禀报道:
“老爷,那三榜已放。小人看得真切,其中并无沈公子的大名!”
安德佑呵呵一笑,对着沈云衣说道:
“我说贤侄必不至落到三甲去吧?且等着瞧,说不定那过不多时,报子便要上门了!”
沈云衣点了点头,他对自家的情况亦是有数的,那一甲三人是今上钦定,成与不成的乃是龙意圣裁强求不得,若说中个二甲之位,那还是颇有把握的了。
只是这一等又是一个多时辰,倒没有人上门来报喜,偶有一个报子路过街口,安七过去搭话询问,却是路过。
不一会儿贡院门口的下人回来,却言道这二榜的进士里又是没有沈公子。
沈云衣微微有些坐不住了,安德佑也是眉头微皱,却还是笑着安慰道:
“贤侄不必担心,依贤侄的才学人品,那自是万里挑一之选,沈家的家世更是不用提,此次又有我安家鼎力相助,眼看着这次却莫不是中了个一甲?自古好事多磨,既是那大喜事,自然来得都是晚的!”
沈云衣连声称是,脸上却是勉强地笑了笑。
此次沈家已是准备了许久,更得安家等京城之中的几个重臣世家相助,若是进了一甲倒也颇有可能。只是这大举之事从来难料,有才有钱有家世背景的大热门之人最后却闹了个名落孙山,以前也是绝不少见。
此刻可说是沈云衣从小到大最为紧张忐忑之时,一会儿觉得自己必是中了一甲,十年寒窗一朝扬眉吐气便在今日,一会儿却又担心着会不会名落孙山爆出个大冷,那可是无颜回家面对江东父老了!
时间便在这等猜想与忐忑之中慢慢过去,孰料这一等居然又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眼看着天都慢慢地有些擦黑了,却仍是没有报子前来报喜。
此时便是长房老爷安德佑也是坐不住了,按惯例这二甲报子出尽之后半个时辰,一甲的报子也就该出了贡院了。那一甲不过三人,断无两个时辰都没音信的道理!
这一桌庆功宴上的菜品早就换了几茬,原本定了沈云衣得中之后除了鼓乐鞭炮之外,今晚更要好好地的饮酒唱戏热闹一番。
可是如今这莫说这饮酒唱戏,便是一边站着的吹鼓手等了一天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更有人开始了窃窃私语,说道莫是这大冷落到了咱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