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处起笙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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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暗暗的，她伸手摸到枕边的手机，那丝光亮瞬间照亮了她的眼。还有一条刚才睡前未读的短信，她按下了读取键……
“生日快乐”只有四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是小姨。
这个世界，大概只有小姨还记得她的生日。或许，记得的人中，也只有小姨敢对她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她望着屏幕上的四个字，终于抵挡不住眼角的湿润，放声大哭起来……
宋华楠门卡刚一插，就听到房内有沉沉的哭声。他一惊，伸手拍下了墙壁上的整排开关。灯光一下子将整个房间填满，叶笙歌坐在大床中间，脑袋埋在双膝间，散乱的发遮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脸。
“叶笙歌，你怎么了？”宋华楠快步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来，侧着身子看着她，她脸上有泪珠滚落下来，收都收不住。
“你做噩梦了？”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她摇头，不停的摇头。
“你不舒服？”
他的另一只手探到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汗涔涔的……没有发烧。
“叶笙歌，你究竟怎么了？”
他有些气急，提高了音调。他从没见她哭过，她哭得他心烦意乱，心上像是有虫子在密密麻麻地啃食着。
果然，他的不放心是对的，他幸亏下来了。
“华楠……”她忽然低低的唤了他一声，还带着哭腔。
宋华楠紧紧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笙歌的如藕的双臂忽然环过来，攀住他的脖子。
“华楠，我想回家……”
她身上的馨香随着她颤抖的频率一深一浅的钻进他的鼻腔。他沉默了一会，也伸手紧紧地拥住她。
家？哪个家？
叶家？还是锦绣山庄？他不知道，可是他还是低声的应允了她。
“好，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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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10
窗外就是阳光明媚的巴黎，又是一个大晴天。
叶笙歌坐在窗台边，深色的毛衣吸附了阳光的热度，脊背上暖暖的。她抿了口热牛奶，望着还来不及整理的大床。
靠北边的床头，昨晚宋华楠在那里坐了半宿……
后来她睡着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记得，那温暖的掌心，一直牢牢的握着她的肩膀。他就坐在她的身边，紧紧的贴着她。
这两年来，她和宋华楠有过最亲密的举动，也仅限于拉手。那还是在他们的订婚宴上，宋华楠拉着她一圈一圈的敬酒，都是宋家的亲戚，一个外人都没有。
宋华楠向她一个一个的介绍“这是大舅，这是二叔，这是婶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却乖顺的一个一个喊着。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寒暄的笑，叶家的小姐和宋家的少爷，王子和公主，想想都是让人觉得艳羡的。
没人发现他们整场下来都是零交流的，宋华楠那天显得有点急躁，酒整杯整杯的下肚。叶笙歌紧紧的跟着他到处跑，他步子大，一点都不体谅她踏着高跟，她脚疼的发颤也不敢跟他说。
那天，他们唯一的牵绊，就是那双紧紧相握的手。
订婚宴之后，她搬去了锦绣山庄，他一年偶尔回来一两次，也是抬脚就走，从不多留。J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却默契的从来不曾偶遇。
宋华楠与叶笙歌，其实与陌生人无异。
她也不知道昨天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敢伸手去抱他。而向来冷眉冷眼的他，竟会那样温柔的相待。
手机在床上不停的响，笙歌随手放下杯子跑过去，她猜肯定是宋华楠。
果然是宋华楠。
她一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就传来他冰冷的声音，没有开始没有过渡，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下来。”
她挂了电话开始换衣服，目光还是不自觉的投向那个被坐起了褶子的床头。也许，昨夜的温情，只不过是一场梦。
宋华楠闭着眼坐在佩斯都大厅的单人沙发里，汪赫站在他的身后。等到笙歌走近一点，汪赫才出声喊她“叶小姐。”
笙歌点点头，朝他微笑。
宋华楠听到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松了松脖子，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来。
“我已经订好了两张今天下午回J市的飞机票。”
笙歌看着他“你也走？那汪赫呢？”
“汪赫留下来帮我处理剩下的剩下的事情。”
“如果你有事，我可以自己走……”
笙歌想说点什么，他亲自陪她回去，她可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待遇。
宋华楠已经转了身，没有把她的话听在耳里，只是说“走之前，我们去和Yves夫妇告个别。”
布加迪威龙停在大门口，汪赫朝笙歌眨眨眼，示意她别说话了。也是，宋华楠决定的事情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汪赫开的车。宋华楠一上车就又闭上了眼，这两天被叶笙歌搅的没一天是睡好了的。
笙歌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他轻拢着眉心呼吸平顺。也许宋华楠向来不是什么多事的人，又或者只是对她的事情不好奇。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只字没有问起。
平静的，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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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11
Yves今天精神很好，宋华楠和叶笙歌一进门就听他在那里和Emma闹，说是要吃街角处甜点店的可丽饼。
Emma手上还握着削了一半的苹果，嘴里小声的抱怨着Yves是个倔老头。
宋华楠在身后跟着笑Yves难伺候，但嘴上已经在说“我去给他买。”
Emma摆着手说“别啊，你可别这么惯着他，你走了以后谁还这么无法无天的由着他。”
宋华楠朝Emma眨眨眼“我惯他？我跟他处的时间还能比你长，这挑三拣四的毛病分明就是你惯得。”
Yves哈哈的笑起来，又朝宋华楠叫道“你倒是去不去买？”
宋华楠转身看了看笙歌，想跟她说我去去就回，话还没出口，又被Yves抢白“媳妇我会替你看着的，你快去吧。”
Emma和华楠都瞪着Yves，笙歌笑，朝华楠点点头。
街角的甜点店是新开的，宋华楠还未进去就瞧见里面是拥挤的人潮，都是些年轻的法国女子。
他想到那甜的发腻的味道就觉着喉咙里长了毛，痒痒的。可是女人似乎都喜欢甜食，叶笙歌也喜欢。他偶尔回锦绣山庄，总能瞧见茶几上堆得乱七八糟的糖罐子，饼盒子……
他推了门进去，玻璃门撞上门廊上的风铃，叮咚作响。有些女子回过头，看了宋华楠进来也不低头就冲着他嗤嗤的笑。西方的女子总比东方的女子奔放些。
“华楠？”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宋华楠还来不及转身，肩膀就被轻轻的拍了一下，那人戴着棒球帽，绕到他面前。
是林言澈。
“我说谁的魅力这么大，一进门就惹得这些女人侧目。”他在笑，头一抬，从帽檐下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
“你怎么在这？”
“买甜点啊。”
宋华楠看着他，他却移开了目光，转向那簇蛋糕上装点的红樱桃。
他当然知道他在这甜品店是买甜点。他想问的是，你怎么也在巴黎。可是潜意识的，他不想问的那么细。
“我回去就去看看奶奶，快一年没去看她了。”林言澈小声的说，他伸手握住那油纸制的包装袋，细细的端详着上面的法文。“我记得她爱吃这里的华夫饼。”
宋华楠没答话，他不知道，家里的老太太喜欢的口味。他这亲孙子，向来就比不上林言澈和尹修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
他没有他们两个能讨喜，每回见着面大不了就惹得她生气，气急了哮喘发作都是常有的事情。后来他干脆就不回宋园，本就不怎么安生的家，他一回去肯定又是鸡飞狗跳的。
店员在招呼林言澈，他要的饼好了。林言澈迎过去笑着说谢谢。他的法语发音标准的与正宗的法国人无异。
林言澈一直是个天才，不管在哪个方面，学习，体育……他都可以面面俱到。单单语言这方面，他张口就可以顺溜蹦出六国的语言。而宋华楠最羡慕他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华楠，那我先走了。”林言澈扬了扬手上的袋子，“拜。”
“好的，回国再见。”
宋华楠看着他出门，风铃又响了，林言澈还回过头来冲他挥手。
店里的师傅正往饼皮铺热融的黄油。
他抬起腕子看了看表，Yves可别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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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12
“你们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这么快！”
在笙歌说出来意之后，Emma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整个人忽然就空落落的。笙歌走过去，轻轻的握住Emma的双手。
“孩子们忙，能过来一趟就不容易。”
Yves淡淡地说，笙歌却见他的眉心微蹙，那是一种比不舍更深邃的情感，笙歌想都不敢去想……
“再忙，也太匆忙了。”Emma的眸子深深的锁着笙歌，像是在请她再留几天。
“不是的……Emma……”笙歌望着瞬间变得很沮丧的两个人，微微的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必须回去了，再过两天，就是我妈妈的祭日。我必须回去……”
宋华楠握着门把的手僵在那里。他瞅着屋内的叶笙歌，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逆着光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她微扬着下巴，嘴唇抿得紧紧的。
她说了什么？她刚刚说了什么？
他明明是见过叶家那位夫人的。
那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竟不是叶笙歌的生母吗？
也是，她们的气场一点都不像，叶笙歌是温婉的，谦逊的。而叶夫人带着点清高，带着点骄傲。他清楚的记得，她来见他的那天，披着一条孔雀蓝的披肩，就像真的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她说，“笙歌嫁过去，请你出资帮助叶氏。”
现在想想，那清冷的语气，那场景，也不像是要嫁女儿的母亲。就像真的是和他坐在商场谈生意的商人。可是他从不和女人谈生意，若不是，他提前看中了叶笙歌，她以为他会给她机会吗？
宋华楠收紧了瞳孔，他太不了解叶笙歌了。
昨夜她放声大哭的缘由像是忽然明朗了，他的心里却反倒更不是滋味。母亲的祭日，那他更应该陪她回去了。
宋华楠手一用力，顺势推开了门。
Emma正说着抱歉。
叶笙歌笑着在摇头，见他进来，微微敛起了笑意。宋华楠移开了视线，将手里的袋子往Yves面前一放。
“每个口味都有，自己挑。”
Yves笑，一打开袋子就满屋子的香味飘出来。
Yves招呼Emma和笙歌也过来尝尝。
笙歌接过Yves递过来的可丽饼，一口咬下去，又薄又脆。是糖渍苹果味的，苹果的清香瞬间充斥了口腔，她发出了一声赞叹。
宋华楠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她扭过头的时候他正看他，目光又深又沉，像是枪管黑黑的枪口。
“嗯？”笙歌挑了挑眉，握着饼的手停滞在那里。
他什么都没说，就是看着她。
“怎么了吗？”笙歌被他盯得心慌，忍不住问。
他的手慢慢的伸过来，大拇指的指腹往她的嘴角轻轻的一抹，有细碎的饼屑掉下来。
指腹上正有一个粗糙茧，被他碰触的那寸皮肤麻麻的，紧接着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定是又不自觉的脸红了。
Yves和Emma哈哈大笑起来。宋华楠却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