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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华灯初处起笙歌-第124部分

小说: 华灯初处起笙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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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嘀”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宋华楠和沈天志谈话的声音随着他们推门的动作飘进来,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味道。

“笙歌。”沈天志朝着深陷椅的方向走过去。

笙歌赤着足,已经站了起来。

“沈叔叔。”她轻喊着,已经张开了手臂。

沈天志顺势把她搂紧了怀里,扬手抚住他的后脑勺,她的脑袋一低,伏在他的胸前,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尽是委屈。

宋华楠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没做声。

他将自己脱下来的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然后整个人也跟着坐了下去。

来的路上沈天志一路都在翻着检查报告,宋华楠从未觉得纸张碰撞的声音竟是这样的动人心魄。

检查报告是好的,Yves的角膜可以为笙歌所用,可是沈天志对于这场手术的风险问题,一直都是持保守的态度。

他倚在后座上,仰着头语重心长。

“华楠啊,找到角膜只等于迈出了第一步。第一步艰难,可是往后的每一步也都不容易。”

宋华楠点点头。他知道的,对于这件事,他消耗了足够多的耐心,可是他剩余的耐心,依旧多的可以让他再等,哪怕是一辈子的等。

没有急功近利,他只把这次,当成是一份珍贵的礼物。

至于有没有福分去收,全看他与笙歌的造化。

“笙歌是二次病变,谁也说不出会有什么风险,手术后的等待也会比别人更漫长。”

“沈叔叔,我们都不怕等。”宋华楠强调着,方向盘打了一个转儿,就停到了酒店的门前。“可是关键,笙歌情绪不太好,这也许才会影响手术。”

……

沈天志一下一下的拍着笙歌的脑袋。

“检查结果很好,你有机会可以重新看见。”他说完,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那张小脸。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僵着。

宋华楠转头往这边望过来,对上了沈天志的眼。

两个男人无神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种善意的安慰,谁都知道。

“怎么不说话,害怕动手术?”沈天志有意的笑了笑,捏了捏笙歌的鼻尖“不该啊,你八岁那会儿做手术都不害怕,怎么这会儿倒是害怕了?”

“因为八岁那会儿我不懂,原来我得到光明的同时,有人失去了生命。”笙歌的声音嗡嗡的,微不可闻,可是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两个男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

沙发里的宋华楠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当JoJo告诉宋华楠,Yves有意把角膜留给笙歌,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笙歌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她的思维会往哪儿绕弯他都一清二楚。

这不果然,让他给猜中了不是。

“你的多愁善感,都随了你母亲。”沈天志忍不住感慨一句。

“偏偏,那些都是我最在乎的人。”笙歌像是没有听到沈天志的感慨一般,继续重复着。

宋华林,Yves。

丰富了她的生命,璀璨了她的生命。也遗憾了她的生命。

无知才无憾。

当初华林离开她全然不知情,谁也没有和她说起过那个角膜捐赠者的背景,她这么些年心怀感激的过来,可是面对Yves,她却怎么都做不到了。

流年偷转,生命互换。

心酸又有谁会懂。

怕是连宋华楠,都不会懂她的无奈。

❤;

Emma和宋华楠,一齐倚在窗台上,看着笙歌小心翼翼的握着Yves的手为他做按摩。

她曾是医生,做很多事情在她做来,都是专业的。

Emma眉目里的憔悴在望着两个人的时候,忽然变得柔和许多。

宋华楠搂着笙歌进来的时候,只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站到一旁去沉默了。

如果不是医院不准抽烟,他也许就真的抽了。

车子停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宋华楠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坐在车厢里,不动声色的抓住了笙歌的手。

“华楠……”笙歌的情绪不明,但是多的是无助。

宋华楠的往上一抬,替她拢了拢刘海,好半晌,才开口“笙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笙歌就愣在了那里,她不是不知道宋华楠话里的意思。她只是没有想到,宋华楠会这么对她说。

桀骜的男人在爱上她之后,满是宽容。爱上,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也许只是一个微笑,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

可是爱上之后的守护,却是此生最难。

叶笙歌为了守护她爱的那个男人,颠覆了她大半个青春。而他们爱情的后半段,角色互换,宋华楠用自己一次一次的理解、退让和等待,去成全她的不得已。

鼻尖再次忍不住的泛酸。笙歌的手反握住宋华楠的大掌。

此生有他,真的足矣。

笙歌想着,也许是有些激动了,不自觉的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道。

Yves动了动,睁开了眼。

今早没有插氧,但是他的精神还不错。

“原本还想装睡来享受一下这舒服的待遇,没想到你这Y头走神之后就开始乱按。”Yves小声的抱怨着。

“啊,你醒了。”笙歌说着,伸手去摸Yves的脸,触到他的大胡子,皮肤上的触感是痒痒的。

“不想醒来着。”Yves的声音像是提不起来了,每一声都像是在咕哝,要笙歌凑近了耳朵去听,才能听得到。

在宋华楠和Emma看来,这画面,有点像是笙歌和Yves在讲悄悄话。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过去打扰。

“那我在认真点给你按按,你陪我聊会儿天好不好?”笙歌像是在要糖吃的孩子,带点撒娇的凑到Yves的耳边,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声的说。

Yves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考虑一样,但是他很快又点了点头。

可是半晌笙歌没有反应。

Yves侧头看了看她。

她还是睁着大眼,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看看,他总是要忘了,那双美丽的瞳孔,看不到同样美丽的世界。而他,一想起这个来,就觉得心疼,像是比死还要难受。

“好,陪你聊天。”Yves补了一句。

笙歌这才笑起来。

Yves也笑起来。好在,她的笑容依旧是美的。近看,也看不出端倪,亦是明眸皓齿。

“聊什么,不会是还要让我想话题吧?我最近可是没什么新鲜事儿,只能和你聊一聊那种水挂起来更带劲。”Yves的语调依旧幽默。

笙歌却是撇了撇嘴,她真想捏他一把,也想……抱抱他。

“Yves,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儿。”笙歌趴在他的床沿边。

“说吧。”Yves爽快至极。但很快又补上一句“除了陪你去跑步。”

笙歌不想笑,却还是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对嘛,聊天就该开开心心的聊。愁眉不展的样子,华楠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就你贫嘴,我和你说正经的呢。”笙歌轻轻的揪了揪他的大胡子。

“说吧,你的正经事。让我听听,得是多正经,让你连笑都笑不出来。”

笙歌顿了顿,她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才能将那话顺溜的讲出来。

“Yves,我不想要要角膜移植。”笙歌说着,将他的手拿起来,放到自己的颊边“我想,让你完完整整的……”

她话音没落,哽咽声先起。

“怎么忽然这么说?”Yves的声音不怒自威。

“如果,如果我的光明得要你的离开做代价,我宁愿不要。”笙歌也是倔强的语调。

Yves沉默了良久。忽然轻笑起来。

“你真是个傻丫头,宋华楠怎么一世英名,怎么摊上这么缺筋的媳妇。”

“我是认真的。”笙歌强调。“如果不是我,你也许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器官捐赠的事情。”

“我是没想过,可是因为是你,我想了,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笙歌不语。Yves的语调肯定的让她都要相信,这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傻孩子,你怎么不那么想,我是借用你的眼,继续自私的留恋人间。”Yves说完顿了顿“我答应华楠要看到你们的婚礼,我答应Emma要看着她老去,我答应儿子和儿媳要看我的小孙子降临……我答应了太多人太多事,可我,都做不到了,而现在,老天给我一个机会,让你帮我完成这一切,天,这简直是个大大的赏赐啊。”

Yves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他的喘息声有些重了。

笙歌让他打住,别再开口了。

可他似乎说上了瘾,不肯依。

“你答应我以后常来法国看看我的家人。”Yves的语气满是留恋。

笙歌不忍再拒,点头说好。

“哈,你答应了,那就乖乖做手术。“

“好。”笙歌再次应允。

“别怕手术,我在一直陪着你……”

 哪怕有一天星光不亮,你是我黑夜的太阳13

日子每一天都很漫长,又像每一天都很仓促。舒槨w襻Yves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笙歌的情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宋华楠每一天都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的,笙歌笑的时候他的心上的郁结会跟着散开,笙歌一皱眉,像是所有乌云都会重新跟着笼罩过来,他每天在医院和酒店之间来回跑,笙歌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每一个可以和Yves相处的机会都不愿意错过。

宋华楠没想到自己还会遇到阮琳琅。在医院狭长的走廊,她短发乱如杂草,双眸暗淡无光,比起笙歌那双空洞的眼,更显悲凉。

光鲜亮丽这四个字在她身上的痕迹此刻荡然无存,没想到有一日,阮琳琅还会和失魂落魄沾上边。

宋华楠的脚步停在那里,一下子竟忘了自己要前进还是后退妃。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像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从她的脸色看来,她的世界此刻一定满是荆棘。

虽然是他把阮琳琅重新带回巴黎的,但是他从没有希望她在这里过得有多不好,这不是他的本意。

在她此刻的困窘里,也许他就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侩子手艋。

爱与被爱的角色转化的太快。他们都承受不来。因为承受不来,所以在彼此伤害。

也许她并不想看到他。

宋华楠想着,默默的转了身。

相见永远不如怀念。哪怕这怀念,参杂着更多的是恨意,也好过相见是的无言。

“唉,那个是不是曾经在巴黎很红的阮琳琅啊?”走廊转弯处的小护士们在轻声谈论着,细碎的法语钻进了宋华楠的耳朵里,他在辨出阮琳琅的名字的时候,才入了心的听。

“怎么才看出来?”

“精气神差好多啊。”有人感慨一句。

真的是差了好多,那个意气风发的阮琳琅,萎靡的让人一度认不出来是她。

“她自杀了……”有人小声的说。

这句话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在护士堆里亦在宋华楠的心里留下狠狠一击。

宋华楠是彻底的停下了脚步,他无意去窥探别人的八卦,可是他的脚此刻像是被灌了铅一般。

“不过没死成……”有人又语气不明的感慨说。“不过遭殃的是她的助手,为了救她,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呢。”

助手。

宋华楠的脑海里忽然响起Eva的喋喋不休。

Eva的嘴是标准的樱桃小嘴,唇角轻扬时明明该满是娇羞,可是也不知道她为何张口就会像机关枪扫射,让人无力招架。

她对宋华楠说过的每一句话几乎都以“琳琅她……”打头。

她是他见过最没有自我的助理,同样也是最忠诚的助理。

阮琳琅在法国风生水起的这些年,多半是Eva在前面冲锋陷阵的结果。

她们就像是双生花,一朵在阳光下接受万人膜拜,而另一朵则永远都躲在黑暗里默默鼓掌。

Eva啊……

他忽然懂了阮琳琅沉痛的表情。

几乎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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