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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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握的很松,只要郝云笙一个甩手,就能够轻易的挣脱。可是郝云笙在看见晓晓眼里充满泪水却不隐忍著不哭的可怜小脸时,竟然不忍心甩开。
郝云笙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碰上这个名叫晓晓的人及事,自己就显得很暴躁易怒。
他深刻的反省一下,也许是因为自己潜意思里认定“晓晓”这类人不是什麽好东西,所以才排斥关於他的一切,可是这样是不对的!
他手下偌大的公司,一向要求公平公正,怎麽反而对这个人,失去了以往的准则?!
郝云笙一边呼吸一边调节好自己的态度,第一次没有用带色眼镜打量晓晓,问:“什麽规矩?”
晓晓松开手放在膝盖上,用一个乖顺虔诚地跪姿对著郝云笙解释,“晓晓是性奴,那个东西……代表著晓晓的本分。每个性奴被转手的时候,都要带上它,没有新主人说可以拿下来,晓晓除了日常清理的时候,是不可以擅自取下来的。”
说完这些,晓晓抬起头直视郝云笙,眼里带著怯懦和讨好,“主人不喜欢那个东西,晓晓以後都不会再碰它了!求主人给晓晓一个机会,不要丢弃晓晓!”
晓晓虽然声音哽咽,但表达的还是很清楚,郝云笙虽然不了解那个圈子里的事情,叫晓晓这麽一说,也有些了解其中的缘由。
这件事情似乎不能全怪晓晓,是他自己不了解那个圈子里的规矩,误会了晓晓。
郝云笙干咳一声,他拉不下脸来跟晓晓道歉,遂转移话题问道:“为什麽不吃饭?”
晓晓抿了抿嘴唇,小声回答:“晓晓去了厨房,并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晓晓以为是……主人讨厌晓晓,惩罚晓晓不许吃饭……”
郝云笙抓了抓头发,在客房不大的空间里快速转了一圈,站在床前对晓晓吼道:“我为什麽要不许你吃饭?我说不让你吃你就可以一直不吃饭等到饿死吗?没有吃的你就不会跟我说?我不是给你留下一千元现金,你难道不会自己买点吃的?”
晓晓缩起肩膀,垂著头声音低不可闻,“晓晓……没有机会问主人,晓晓不会自己买吃的……”
“什麽?你再说一遍。”晓晓的声音太小,郝云笙没有听清楚,很自然的把耳朵贴近晓晓,“你大点声再说一遍。”
晓晓无意识攥紧手指。
每当严君让他再说一遍的时候,就意味著严君火大了,他会遭殃。
可他又不敢不说。
“……主人让晓晓不要再出现在您的面前,晓晓没有机会跟主人说……以前都是严先生让人准备好的,晓晓不知道怎麽样才能买来东西吃。”
听了晓晓前半节话,郝云笙的脸有点红。
那句话是气话,是他气急後喊出来的,他根本都不记得自己骂了些什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把那句气话当成圣旨,有些可笑,还有一些奇怪的满足感。
听了晓晓的後半句话,郝云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世界上竟然有这麽一种人,竟然不会买东西?
“那我给你的一千现金你干什麽了?”
“……晓晓没有看见现金。”晓晓回答。
郝云笙疑惑,“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你没有拿吗?那怎麽没了?”他又补充道,“就是你来的第二天。”
晓晓想了想後,摇摇头,“没有,晓晓确实没有看见。”
郝云笙仔细看著晓晓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有没有说谎。
晓晓坦然的迎视,让郝云笙打消了晓晓说谎的肯能行。
过了许久,郝云笙一拍脑袋,他怎麽忘了,他给锺点工的钱也都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没准锺点工以为是小费,拿走了!
“算了算了。”郝云笙挥了挥手,颇为无奈地说:“算我败给你了。”
眼睛扫过晓晓右手手背上已经偏移回血的针头,他不会调整,看了看还算有精神的晓晓,干脆就把营养液的针头拔了下来,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後走出了客房。
郝云笙心里很乱,也没有等晓晓应声就低头走了出来,因此他没有看见晓晓在他背後欲言又止的小脸,和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蓄了很久的泪水,终於忍不住了,像连成串的珍珠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摔落下来……
、第九章、有一种感觉,叫心疼(上)
郝云笙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衣服走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想用凉水让自己混乱的思维冷却一下。
冰冷的水流从高空砸在头上、脖颈上、肩膀上,顺著身体的曲线流淌下来,郝云笙突然一个激灵,一把关上了花洒开关。
他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饿了五天的人最需要的是什麽?当然是食物了!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应该给晓晓弄点吃的!他这是什麽脑袋?!
郝云笙双手爬上头,用力地将被冷水淋得顺服地头发揉乱,大步踏出浴室,随便抓了一件套在身上。
郝云笙不会做饭,他的一日三餐,不是在公司餐厅解决,就是让特助帮他定的快餐。所以郝云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万能特助,不得已,他也只能再折腾一下他可怜的孕妇特助,打电话让她订份粥给他送来。
饭的问题解决了,郝云笙吐了一口浊气,突然想看看那个人现在在干什麽。
郝云笙光著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走到客房,推开虚掩的房门。房间内很安静,安静到郝云笙以为晓晓睡著了。
再往里走,郝云笙才看见蜷缩在床上的晓晓。
晓晓後背靠著床头,双手抱著膝盖蜷缩成一团,头紧紧的压在膝盖上,郝云笙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郝云笙知道,这样的姿势是属於防卫的姿势。
一个人只有伤心难过到了极致的时候,才会保持著这样犹如在母体里的安全姿势,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离出去。
郝云笙有些担心,紧走俩步,突然眼睛撇到一抹殷红──在晓晓裸露的双腿之间。
郝云笙不知道他自己怎麽了,为什麽会看向那个地方,而且一眼便看见了那已经干涸著血液的……後穴。他疾走俩步爬上床拉住晓晓瘦弱的胳膊,语气不好地问:“怎麽会流血?”
晓晓一直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以为他的主人走了,像前几天一样不会再管他,不会再想看见他,心里空茫茫的一片。
这个时候伶仃被人抓住了胳膊在耳边喝问,不禁吓了一跳。
晓晓抬头看见是他的主人,惊讶以及惊喜掩也掩藏不住地从那双泛著水痕地漂亮大眼睛里流露出来,“主人!”
郝云笙没有防备,就这麽直接的望进了晓晓充满各种情绪的眼睛里,心脏一瞬间不受控制地缩紧,“你……哭了。”
晓晓眨了眨眼睛,迷茫地伸手摸上脸庞,触手湿润。
晓晓抿著嘴唇,一边用手混乱地擦著脸上不知道什麽时候掉下来的泪珠一边跪起来,“主人不喜欢,晓晓不哭!”
然而,看著近在眼前的郝云笙,晓晓刚擦干的小脸又再一次被泪水覆盖。
如果一开始就忍著不哭,晓晓一定可以继续忍著。可是情绪的阀门一旦被打开,便止也止不住了。
“晓晓不哭!”晓晓嘴里喃喃地说,可是泪水擦也擦不尽,瞟到郝云笙慢慢皱起来的眉峰,晓晓放弃般地放下手低下头,“……对不起主人,请你惩罚晓晓吧,晓晓……控制不住……”
郝云笙叹了口气,双手捧起晓晓的脸庞,用麽指摩擦著他湿润的小脸,语气是难得的耐心温柔,“告诉我,你为什麽哭?”
晓晓看了一眼郝云笙的表情,连忙垂下眼皮,沾著泪水的睫毛快速抖动,贝齿紧紧咬住淡色的下嘴唇,“晓晓……不知道。”
“胡说。”郝云笙板起脸,“哪有人哭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哭的?晓晓,看著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因为什麽事情哭?是因为……”郝云笙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瞟向晓晓的双腿之间,“那里疼吗?”
晓晓对视线很敏感,他感觉到郝云笙的视线扫向他的双腿之间时,虽然郝云笙并不是那个意思,可他被调教了多年的身体还是自觉地做出反应──大大的分开双腿,以方便郝云笙能够看得更清楚些。
郝云笙咳嗽一声,尴尬地别开眼,语气有些烦躁,“到底为什麽哭啊?你给我说明白点。”
“……晓晓怕。”
晓晓憋了半天,见郝云笙的脸色越来越黑,才抿著嘴唇用蚊子般微小的声音说出一句话。
“什麽?你大声点?”郝云笙没有听清,脸不由自主地靠近晓晓。
“……晓晓怕,怕主人不要晓晓了。”
声音仍旧不高,但郝云笙听见了,他侧过头,正好看见晓晓挂著泪痕的不安小脸上胆怯的眼神,不知怎麽回事,刚才那种心脏抽搐的感觉又回来了。
郝云笙确实是讨厌那种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大量金钱只会无度挥霍的无知女人。
以前,他认为晓晓跟那种女人没有什麽区别,甚至更为可耻。
一个男人,不会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养家,反而像女人一样张开双腿去承受另一个男人的欲望,怎麽想都是令人不耻、令人恶心、令人厌恶的一件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他对著早已被他划定为“女人”行列里的晓晓,此时却多了除了厌恶、恶心以外的、不该存在的感觉。
他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心疼。
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莫名的怜惜之情。
作家的话:
嘎嘎,谢谢幽夜月亲的花苞~晓晓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嗷嗷嗷~
谢谢笙歌童鞋给桃子做的封面~嗷嗷嗷~ 亲们快去看看咩~
、第九章、有一种感觉,叫心疼(下)
郝云笙有个五岁大的儿子,名叫郝翔宇。
郝云笙仍然记得俩年前,他的前妻闹著跟他离婚,最後带著他给的分家费和别人跑了的时候,郝翔宇几乎天天都在哭泣,每每都会抱著他的大腿问他,“爹地,妈咪走了,妈咪是不是不要宇宇了?”
郝翔宇哭求他:“宇宇会很乖很乖,再也不淘气了,爹地,你去把妈咪找回来好不好?”
郝翔宇抓著他的裤子祈求,“爹地,宇宇真的会很乖很乖,你不能也丢下宇宇不管!宇宇真的真的会乖乖听话的,好不好?”
…………
……
“……主人,晓晓会听话,求您不要丢下晓晓……好不好?”
卑微的,怯懦的,糯软试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瞬间仿佛与当年郝翔宇哭著求他的情景重合。
郝云笙一个激灵回过神,看向晓晓闪躲却又忍不住偷瞄他的水润大眼睛,身体仿佛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般点了点头,说:“好。”
这是郝云笙第一次在没有严君逼迫地情况下,心甘情愿的决定收留下晓晓。
简单的一个字说出口,郝云笙顿时感觉到一直堵塞的心口又重新通畅起来。
晓晓惊讶地长大了嘴,他显然没有料到一直表现出对他厌恶的主人会答应下他不安地请求,绝境里出现了转机!
晓晓不敢置信却又忍不住,他违反了规矩不礼貌地确认,“主人,您刚刚说了什麽?”
郝云笙勾起嘴角,开心地笑了。
他伸手抚上晓晓的头,重复道:“我说,我不会丢下你的。”
晓晓睁大了眼睛,雪白的贝齿紧紧咬著淡色的嘴唇,把嘴唇咬得一片白印,刚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顺著因为激动而泛红地小脸滚落下来。
“……主人,晓晓可以……亲吻您的脚趾吗?”晓晓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一直记得刚来的那一天,郝云笙决绝地闪躲,拒绝了主人与奴隶的仪式。
“为什麽?”
郝云笙隐约明白,这是圈子里的规矩,是晓晓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可是他还是很不理解。
擅长察言观色的晓晓看出了郝云笙的不愿意,难掩失望地垂下眼睛。
“……那是,一种仪式,一种奴隶用来表达对主人爱慕的方式。”晓晓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