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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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无论有多少不如意,不顺心,可时间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按时来到片场。车还没停稳,陶鹏就从边上笑着跑了过来。“白少,和你那朋友谈得怎么样?”
白玉堂脸色阴沉地走下车,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冷冷地道:“另外找人。”
陶鹏被他浑身冷若寒霜的气场煞到,半张着嘴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对方走进摄影棚。梁亿古在一旁看了,皱着眉凑过来问:“没成?”
“嗯。”陶鹏沉声应道,随后叹了口气。“看来这边是没戏了,得另想办法。”
“这节骨眼儿上,往哪找人去?”梁亿古一听,急脾气又犯了。
“别竟说丧气话,找不着也得找!”陶鹏瞥了梁亿古一眼,语带不满地道。“应征人的资料不是都还留着呢么,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合适的。”
梁亿古心下烦躁,又无计可施,闷着声音道:“进去和白少商量下吧。”
“嗯,等会给柳娴打个电话,把她也叫上。”
“好。”梁亿古掏出电话,拨出了柳娴的号码。
陶鹏朝着摄影棚的方向望了望,思忖了一会,迈步走了过去。
空荡荡的摄影棚里,白玉堂正坐在一堆木板架子旁边的帆布椅子里抽着烟。陶鹏慢慢走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再询问先前之事。可事情总要解决,他扭过身子望着对方,半是劝慰半是提议地道:“你那边不行就算了。我让梁导把柳娴也叫来,看看能不能在以前应征的人里面找个合适的。”
白玉堂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应征时的情景,脑海中竟搜索不到任何一张让他感觉合适的面孔。“老陶,你心里有后备人选没有?”
“说实话,还真没有。”陶鹏说着,不觉有些泄气。
不一会儿,梁亿谷拿着手机,大阔步从外面走进来。“柳娴说马上到。还有田品那边刚来了个电话,已经脱离危险了。”
“这小子命真大,只是失去这次机会,以后再想出人头地可就难了。”陶鹏不无惋惜地道。
“其实要我看,这次的教训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梁亿谷感慨地道。自从片子开拍以来,与田品接触多了,对其品行秉性也慢慢有了些了解。此人很会见机行事,在公共场合上,态度言辞拿捏得恰到好处。只是在台下,未免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剧组里不是没人和他嚼过耳根子,但为了大局着想,他总是充当和事佬。在一起工作,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愿意没事儿找事儿?如今这人落得这么个下场,虽说可怜,却也不是毫无个人原因可言。“人啊,还是别太势利得好。”
陶鹏叹了口气,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没说话。
没过多久,柳娴就赶到了片场。电话中梁亿古已经说了白玉堂这边的情况,结果是她史料未及的。她一直以为白玉堂与展昭关系不错,遗憾之外隐隐觉出似乎另有隐情,却也不便过多询问。
事态刻不容缓,陶鹏见人都已到齐,躬身将双肘架在膝上,一脸急切地道:“各抒己见吧,谁有人选?”
话音一落,几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空旷的摄影棚内寂静无声,气氛更显压抑沉闷。
几张面孔不停地交替着,猛然间,一个名字窜入陶鹏的大脑,他一拍大腿,略有些兴奋地道:“对了,你们觉着以前江导给推荐的那个童宇节怎么样?”
柳娴对此人的印象只停留在一张照片上,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由把目光投向梁亿古。
感觉到柳娴的注视,梁亿古回视她道:“江导那时候推荐过他,演技不错,人也挺红。应征那段时间,网上呼声最高的就是他。当时觉得简树这个角色和他走的戏路不太搭调,也就没做太多考虑。”
白玉堂坐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柳娴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白少,你觉得这人如何?”她相信白玉堂的眼光,更重视他的想法。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有多重视这部剧,几个月的共事,她看到了他的努力与付出。
一圈圈卷毛红发腾地浮现眼前,白玉堂眉头微蹙,吐出一口烟雾,沉声道:“我看过他拍的剧,演技还可以。”
“嗯,毕竟是专业演员出身。”梁亿古附和道。
除了童宇节,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几人最终达成共识,由梁亿古出面去找江导商谈。陶鹏总算是看到了新的希望,鼓励道:“事不宜迟,老梁,这次就看你的了。”
“嗯。”梁亿古望着老伙伴满是期待的眼神,重重地应了一声。
早晨的时候,刘蓉不放心,吵吵着非要检查一下外甥的伤口。展昭拗不过她,只好卷起裤腿给她看。纱布缠得紧紧的,渗出的血渍已经干枯,呈现出一小片暗红色。
“疼不疼?”血不多,却看得刘蓉一阵心痛,仿佛这血是从心里淌出来的。
舅妈像哄孩子一般的轻柔语气,听得展昭心里又酸又暖。“不疼的,舅妈。”他弯起唇角冲着舅妈淡淡一笑,轻轻将裤腿放了下来。
“怎么磕的?”昨夜太晚,也没来得及细问。此时刘蓉又开始盘问起来。
“一不小心,就磕到了。”展昭倚在床头,低眉垂目,支吾着道。
刘蓉见他闪烁其辞,微叹了一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责怪道:“头晕就少走动,让你躺着,你还不听,现在好了。”侧目望望外甥,见他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大气也不敢出,心里一揪,欠身扯过被子替他盖在腿上。“这几天你给舅妈老实呆着,不准下床。听见了没?”
“嗯。”外甥闷着头老实地应了一声。刘蓉知他心里也不好受,可身体是最重要的,等他好了,想干什么她都不会再拦着。“躺下再睡会儿,舅妈出去买个菜,等会儿回来咱包包子吃。”
“好。”展昭抬起头微微一笑,顺从地躺下身。
刘蓉站起来替他掖了掖被角,笑着走出卧室,轻轻掩上房门。
一声轻响后,床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噙着的笑意慢慢散去,锥心的痛楚,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尽数淹没。他只想能做点什么,可是这样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心中一股难言的情绪,堵得他只有不停地大口喘息才不至窒息。
江冬告别了女友,一路驾车回家。上次回家赶上表弟染上结膜炎,也没来得及问问他店铺那边弄得怎么样了。要说他这个表哥也够不合格的,那时候信誓旦旦,口口声声地说要养他,现在却连他开个书吧都没能帮上一点忙。他一边上楼一边摸摸口袋里的卡片,抿着嘴不由自主地一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他。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江冬朝客厅里张望半天,却没瞅见一个人。
“妈?我回来啦。”他提高嗓门,朝着房间里大声喊道。
展昭本以为是舅妈忘了拿东西,一听到江冬的声音,忙爬起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表哥。”
“怎么就你自己在家?”江冬换完鞋子,朝着表弟走过来。
“舅妈出去买菜了。”展昭倚在房门上答道。
“吵醒你了?”江冬见表弟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忙拖着人走进卧室。
“没有,我醒着呢。”
“穿这点衣服胡乱蹦跶什么?被窝里呆着去。”
展昭咧嘴一笑,踢掉鞋子往床头上一靠,随手把被子向上拉了拉。“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别提了,剧组里出了点事儿,搞得焦头烂额的,戏也停拍了。我回来等招呼。”江冬说着在床头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心头突地一痛,展昭紧紧地攒住被子,默默地低下头。
江冬从进门的时候,就觉得他气色不好,脸白得要透明一般,不由扭过头担心地问:“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可能没睡好,没事儿的。”展昭说着,抬起头望着表哥,目光闪烁,小声地问:“那剧组找到男二号没有?”
江冬一听,立时瞪圆了眼睛,直起身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男二号出的事儿?”
“我。。。”展昭一时说漏了嘴,脑筋一转,急忙道:“我从网上看的新闻。”
“老老实实给我养病,少管这些有的没的?听见没有?”江冬伸出食指指着展昭,严厉地道。早知道就不该和他提起剧组的事儿。
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展昭知道再问也是没用,只好乖乖地住了嘴。江冬见他面露郁郁之色,心下略觉不忍。只怕自己不告诉他,他也会去询问白少。暗叹一声靠回床头,缓缓道:“你不用担心白少那边,他们联系上人了,正等消息呢。”
“哦。”展昭听了,心中微觉一松,身子向下滑了滑。
江冬见状,抬手拍拍他的头,道:“躺下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展昭轻轻一笑,像和他故意作对似的,不但没躺下,反倒向上有靠了靠。江冬无奈地撇他一眼,心道:‘真是一点都不老实!”突然想起正事,朗声问道:“小昭,书吧那边整理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业?”
“家具什么的都买好了,我想过阵子就开业。”
“表哥最近忙,也没能帮上你什么。过几天我可能就要和剧组一起去外地出差了。”江冬说着,欠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然后抓起表弟的手,将卡塞到他的手里,呐呐地道:“表哥是个粗人,也不知道该送你点什么,这个卡你拿着,钱不多,只当是一片心意。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不要。”展昭甩着胳膊,要将卡还给江冬。无奈对方紧握着他的手,银行卡像粘在他的手上一样,甩都甩不掉。
“你是不是看不起表哥?”
“不是的,我不缺钱。”展昭急忙解释。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我给你的。”江冬说着,将另一只手也叠在表弟的手上,将他的五指慢慢收拢,紧紧地攒在手心里。“你不收,我就把它扔了。我说真的。”
展昭低着头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刚才激烈地推搡还是什么,他的胸膛一下一下剧烈地起伏着,连江冬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费力地喘息。
“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江冬说着,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你不要,哥拿回去好了。你。。。你别激动。”
“我要。”过了半响,展昭的呼吸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他慢慢抬起来头,眼圈微红。“表哥,你对我真好。”
江冬望着他湿湿亮亮的眼睛,眼眶也跟着发热。“行了,没睡好,就再睡会儿。都快赶上熊猫眼了。”
展昭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银行卡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慢慢躺下身。“表哥,以后你去书吧,我给你免费。”
江冬敲了他脑门一下,笑道:“你小子,难不成还想找我收费不成?!行了,别耍嘴皮子了,睡吧,中午吃饭我叫你。”
“嗯。”展昭应了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即使有忧伤,也要把它藏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亲情树
江冬坐在客厅里,望着母亲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又扭头看看表弟紧闭的卧室房门,叹息着闭上眼,无力地倚进沙发里。如果不是老娘告诉他表弟刚出院不久,现在腿上又受了外伤,他差一点就被蒙混过去。他比表弟年长六岁,到今天,他还朦胧地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姑姑抱着他从医院回来,不丁点大,裹在褥子里,只露出红红的小脸蛋,闭着眼不哭也不闹。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新生婴儿,新奇之外又有点害怕。这么小,好像一捏,就会坏掉。长大些以后,他偶尔会逗他一会儿,但总是没长性,不一会儿就腻了。与其陪着一个小孩子,他更喜欢和同学出去玩弹球、拍烟盒。到四岁表弟离开大院儿以前,他记忆中最深的一件事是,有一次他推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