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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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雁起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对上他的,两人对视。
轻悬的叫床声大了起来,虽然像是很绵软的调子,但声音竟然很高,这种奇妙却很刺激人心的方式,让许多人兴奋起来。并且轻悬身怀梵音,看起来就是很正经的人,又因修习床技,隐隐还透着情色,这半遮半掩的感觉,很容易使人产生欲望。
他不愧是宿松寺未来的方丈,很懂得如何勾起人心底的欲念,叫床声层层叠进,绵绵密密铺开来,还带着一点刻意的鼻音的声音在人耳边回荡,毫无情色的味道,却满是情色的味道。
他挑衅的看向韩雁起。
在这种许多人都面红耳赤的时刻,两人的目光仍是那么澄澈。
韩雁起微眯眼,低下了头。
渐渐的,原本穿插在轻悬声音中好似相和映衬的低沉叫床声也变大了,那种就在人耳畔回响,却一点也不高昂刺耳的叫法,这为上者的叫声,相较轻悬那较为长的叫声不同,是多了许多粗喘。
听着这声音,仿佛你就能感觉那一滴滴汗水,从上方滴下来,耳畔是低沉的喘息,性感的萦绕着……
怎么说呢,韩雁起的叫声与在天嘉脂皮画曲馆时完全不同,听着这次的叫声,带着压迫感,就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压在你的上方,他在喘叫,好似下一刻随时能够贯穿你,让你发出高昂的叫声。
分明是略带清亮的少年声音,却能叫出这霸道、强硬感觉的叫床声。
无法否认,每个人心底就有脆弱的时候,会想有个人依靠,而这声音,正把人心中的脆弱挖出来,让你想依靠,想被拥抱,被贯穿。
如果是心性不坚定的人,恐怕此刻就要软软的倒下来,仍人上下其手了。
轻悬忽然停了下来,没必要继续了。
他淡淡的道:“我输了。”
韩雁起抬头,自若的停下声音,道:“你输了。”
的确,若是换了轻悬,他敢肯定自己做不到韩雁起那个地步,起码,他根本就从心底觉得在床调上,为上者是吃亏的。
现在呢,吃亏的反而是他这个叫为下者的人。
此刻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尴尬的互视。
既赢了,韩雁起往回走。
轻悬在他后面道:“多谢小公子,贫僧受教了。”
韩雁起微顿步,头也不回的道:“不客气,你只记得,上下平等。”
站回明盛兰旁边后,明盛兰低下头带着笑意,道:“上下平等,哦?上下都一样的话,雁起就不必那么执着上下啦。”
韩雁起一僵,嘿嘿笑道:“这个……有时候……上下,那还是不一样的。”
终章
韩雁起在折艳会一战,胜了轻悬,原本就因一身艳骨名声远扬,又以艳壶之身施为上之技大胜轻悬,加上人人都看见章老爷子对他青睐有加,更成了折艳会上众人谈论最多的新秀。
就在各妓馆的人思考着如何与这位韩宴舟的接班人打交道套关系时,石雁三却宣布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参加完折艳会,韩雁起就要回时花楼一趟,然后正式宣布退出风月行。
虽然韩雁起在时花楼已然调教过那么多妓子,但离他正式出师和出道至今,不过短短数月,才在折艳会上大出风头,就宣布不久以后就要金盆洗手?
最重要的是,韩雁起可是韩宴舟培养的接班人,现在他要退出,那么时花楼日后由谁掌管?寻常弟子也就罢了,接班人要退出,韩宴舟竟然也答应?
即使有诸多疑问,但石雁三给出理由确是不可挑剔的,韩雁起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就此退出风月场,师门也愿意祝福他们。
随后所有人就似乎都明白时花楼那么轻易答应韩雁起洗手不干了,和韩雁起一起参加折艳会,并且得到章老爷子亲自授书的人,就是他的伴侣,也是天下第一神捕明盛兰。
当然不管外人怎样猜测,石雁三以及远在扬州的时花楼门人,都是为韩雁起高兴的。
而且,在两人回扬州见韩宴舟之前,他们还要去见明盛兰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明盛兰父母早逝,是以娶了“老婆”,自然是带去见师父。
明盛兰的师父姓方讳字上莲下舫,早年曾是江湖中人,闯下赫赫名声,后来不知因何入朝做起了吃公门饭的捕快,因武功高强,办案能力出色,很快就由江湖豪杰,成了一代神捕。
方莲舫至今未婚,是帝都小倌馆的常客,只收了几个弟子,悉心培养,出色者如明盛兰,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而方莲舫在徒儿都各自有了成就后,也淡出这一行,只挂了职,每日逍遥自在。
两人走在去方莲舫住处的路上,明盛兰就道:“说来,你师父和我师父似乎是多年老友,也不知他们是怎样认识的。”
正因为师父和方莲舫是老朋友,韩雁起才没有许多见家长的紧张感,此时也轻松的道:“不是说你师父很风流么,说不定是逛妓馆时和我师父认识的呢?”
明盛兰笑道:“这个倒极有可能,他们说不定正因为很有共同语言,从而成为朋友呢。”
韩雁起撇嘴道:“不会啦,我师父可一点也不风流。”
明盛兰道:“哦?”
韩雁起道:“还是那句话,难道床技师父就一定要风流吗,我师父调教过的妓子小倌无数,但他从来不曾有过伴侣,就连床伴也没有。”
明盛兰叹气道:“我又猜错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道:“说起来……我师父也一直不曾成亲呢。”
韩雁起看看他,道:“你是说……”
明盛兰干笑两声,道:“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被明盛兰这么一说,韩雁起也有些怀疑了,只是此事不过猜测,一点真凭实据也没有,他也只好把疑问压了下去。
待两人到了方莲舫的住处,下人将两人迎进去,却告诉他们方莲舫根本不在家。
明盛兰想了想,无奈的道:“师父又去妓馆了?这回是哪家?”
下人答道:“老爷已经在明月楼待了整整半个月了……”
明盛兰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去明月楼找他。”
无法,他们只能再启程去明月楼将方莲舫找回来。
韩雁起道:“你师父还真够风流的啊,竟然泡在妓馆半个月不回家,难怪他不娶妻,哪有女人受得了这样的丈夫啊。”
明盛兰道:“唉,从我小时候他就这样了,我去妓馆找他都找习惯了……啊,对了,他在明月楼半个月了,岂不是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韩雁起点头道:“很有可能啊。”
明盛兰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说来他有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事,还要向他说清,希望他没有喝得醉醺醺的。”
明月楼也是帝都的老妓馆了,坐落在明月湖畔,里面有妓子也有小倌,不少达官贵人都是这里的常客。
明盛兰方进门,便有人迎了上来,殷勤的道:“兰少,好久不见你来了呢。”然后十分热情的带路。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和明盛兰打招呼,从他们都管明盛兰叫“兰少”来看,应该是很熟悉的。
韩雁起很不开心的拧了他一下,道:“你……在这儿倒是熟得很呐?”
明盛兰笑道:“雁起,你吃醋了吗?”
韩雁起理所当然的道:“现如今风月行里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难道不行?”
“行行行,”明盛兰含笑道:“不过你可吃错了,我先前就说了,我到妓馆找师父都习惯了。这些人和我很熟,可不是因为我常来照顾生意,而是我师父常来照顾生意。”
韩雁起一愣,不好意思的揉了揉他方才被拧的地方,道:“好吧好吧,对不起,我拧错了。”
“兰少,到了,方爷就在里面。”龟公在一间房外停下道,“陪方爷的是两个新来的,兰少可能不认识,不过他们都知道兰少,我就先下去了。”
“嗯,多谢。”明盛兰敲敲门,却无人应。再侧耳听,里面传来丝竹声,明盛兰遂直接推门进去。
隔着雾笼一般的纱缦,可以隐约看见一个歪七八扭坐在藤椅中的人,一旁两个人蹲下为他捶腿,还有一把清亮的嗓子在说些什么。
“……所以啊,那位韩公子就用了一顿饭的时间,完胜轻悬,姓蒋的脸色可难看了。”
方莲舫抚掌大笑,道:“和他师父当年一样,出尽了风头啊。”
明盛兰和韩雁起面面相觑,看来方莲舫还是知道他们到了帝都的。
“是盛兰来了?”方莲舫忽然慢悠悠的道。
明盛兰忙应道:“师父,是我。”
方莲舫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些微醉意,愈加显得潇洒,很是年轻。他低笑道:“来得好啊,我正在听你们的事迹呢,还未听完,不如你进来亲自和我说好了。雁起也来了对不对?”
韩雁起应道:“在此。”
方莲舫懒洋洋的道:“还不去打帘子,你们的都下去吧。”
那些弹奏丝竹的人,和伺候他的人得到吩咐,都听话的鱼贯而出,退下去了。
那纱缦拉开,韩雁起这才看清楚方莲舫的长相。
方莲舫声音悦耳,长相比声音更俊朗百倍,是那种带着江湖气的俊朗,毕竟人到中年,十分沉稳,但眉宇间隐隐透出的吊儿郎当能够使人知道这个人年轻时一定很好动很活跃。可能因为喝了酒,方莲舫显得有些微醺,双眼似睁非睁,懒洋洋的窝在藤椅中。
韩雁起只微一打量,立刻恭谨的低下眼,行礼道:“晚辈韩雁起,方伯伯好。”
方莲舫的眼睛睁开了些,道:“是宴舟教你这么喊的?”
韩雁起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方莲舫道:“无碍,你尽管说。”
韩雁起低声道:“师父让我……让我叫你……老无赖……”
方莲舫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还是没说完,宴舟一定在老无赖前面还加了很多词儿吧?你这孩子挺善良的呢。”
他招招手,让明盛兰上前来,道:“你们可算是到了,折艳会很精彩吧?”
明盛兰心中一动,道:“您怎么知道的?”
方莲舫撇撇嘴,道:“我又不是没去过,当年我也是和宴舟一起去玩过的,真是精彩啊……”
看来他当年和韩宴舟的关系真的十分好呢,韩宴舟竟然硬把他带进去了。
明盛兰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师父既然知道我们去了折艳会,那你是否知道我和雁起……”
“嗯?你们怎么了?”方莲舫奇怪的道。
明盛兰咳了一下,道:“就是……我和雁起已经在一起的事情……”
“什么?!”方莲舫跳了起来,睁大眼道:“你们?在一起?开什么玩笑,宝贝徒儿,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吗?”
韩雁起道:“方伯伯,喜欢和男女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方莲舫好半天才平静下来,道:“是没什么关系……但是……”
明盛兰道:“师父,这有什么好但是的?难道你不为徒儿开心吗?”他眯起了眼,觉得师父的态度很是奇怪。
方莲舫舔了舔下唇,道:“这个……雁起可是宴舟的继承人,你们俩若是在一起,肯定要退出这一行的吧?那时花楼那边怎么办?”
韩雁起笑道:“原来您是担心这个,放心吧,其实我要退出消息都已经宣布了,师父那边也已经联系过,师父现在还年轻,再培养一个接班人也可以的,何况我还有那么多师兄姐呢。”
“什么?!”方莲舫大声喊道:“再培养一个?再来个二十年?”
明盛兰眉尖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眯着眼道:“师父,我和雁起的事你应该不会反对吧?我先多谢了,还有,师父啊,想到什么就去做好了,犹犹豫豫的,只会适得其反啊。”
方莲舫斜睨他,道:“臭小子……敢拿我打趣,就这样了!师父当然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师父一向很相信你这小畜生的眼光的。这样好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去扬州见宴舟?你们先去,见到他就告诉他,我处理好家产,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