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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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一打开,上面无关的人先下来,方敏跳上了车。看到车上有陈孝义在,方敏问:“她怎么摔的?”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摔的。”陈孝义说,想保持冷静的声音却禁不住一丝火急,对她说,“脉搏很快,我担心要心律失常。”
听他这样一说,方敏忙在口袋里掏出听诊器,从病人衣襟里面伸进去听头,听病人的心跳和呼吸。只是听了一下,她脸色都变得和蔓蔓一样苍白起来,喊道:“先拿颗药过来。”
有人跑上去拿急救的口服药,等药拿下来时,病人已是半闭上眼,方敏掰开病人的口,将药塞进病人口里舌头底下。等病人稍微缓口气后,再把病人移到了面包车外等候的车床,然后送进抢救室里去了。
彭芳和姚子宝看着眼前的人忙碌,都帮不上忙。两个人一块坐在了外面等候的长椅上。
彭芳长一声短一声,为蔓蔓忧心忡忡。
姚子宝抬起头,深深地瞅了她一眼,想问的话几乎是滚到了唇边。
前面,可能是先从手术室出来的自己的哥,是连手术衣都没有脱,从楼道里跑了过来。
“哥!”姚子宝站起。
彭芳急忙跟着站起来。
姚爷在要推门进抢救室前,看到了他们两个,转头给他们一句命令:“你们给我呆在这!”
、【178】自己报这个仇
姚子业进门,一眼望到躺在床上的人,那张闭着眼的苍白小脸让他心头一恸,直奔到床头。伸手一抚,先摸到了她额头上,感觉有一点点发烧,呼吸也促,一时间心里的疼痛与怜惜不言而喻。
“姚科?”方敏和陈孝义,看着他脸色很难看,不敢大声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姚子业一转头,望向了他们,一向温和优雅的美睐在这一刻显得咄咄逼人,“谁送她来的?”
“是我。”陈孝义答。
“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我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去的时候,已经看到她跌坐在地上。至于是不是她自己摔的——”陈孝义在姚爷那双逼视的眼眸下皱着眉宇,“我有听到一阵异于寻常的响声,但有可能是风吹过的声音。”
姚子业看出他没有丝毫的隐瞒,尤其是后面一句,于是一张美丽白皙的俊颜镀上了一层火怒的青色。
他知道的她,是比谁都要珍惜自己孩子的人,是多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摔了?
方敏忙在旁补充着说:“她来到以后,心跳太快,我给她含了一粒药,不敢给她静脉注射。姚科,不然你给她先看看。”
这句话,才让姚子业想径直冲出去缉拿凶手的念头收了回来,迅速伸出手,接过身边的人递来的听诊器,挂上耳塞,将听筒熨了下自己掌心确定温度不会太低,从她敞开的衣襟放进了她胸口的地方。
此是他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她的心跳。回想她出生那会儿,他的手,摸在她小小的胸口上,偶尔一摸,和她哥一起,两个小孩摸了许久。因为大人都说她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他们作为小孩子被告知,一个人不能活,死了,是摸着胸口的地方没有了心跳。她的小心脏,在他和她哥的掌心下,扑通扑通。
现在他耳塞里传来那一声扑通,即把他此前的记忆给勾了起来。他和她哥一样,要不是因为她,都不曾想到从事医学。所以,努力了这么久,把她都给找回来了,却没法把她救回来的话,是无法想象的。
一霎那万种心绪浮上心头,他必须吸口气,敛起心神,方能集中注意力在听头上,告诫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听头虽不冷,然触到她皮肤上,仍让她打了个激灵。
蔓蔓睁开了眼,挪开的眼皮里,第一眼,看到了那倾国倾城的半张俊颜,他完全没有看到她只注意在听头上的眼神,严峻冷漠,他身上象征着无限冷静的绿色手术衣,都令她感到一阵害怕,这股子惊骇让她几乎全身都要打起阵抖来,只要一想到她哥曾说过的话。
指尖急匆匆伸过去,是把他的手臂一抓。
力道,指尖的颤抖,都因为他穿着的半袖手术衣,直接是抓到了他赤露的肌肉里头,什么情绪都传达的一清二楚。
他回过身,转过头,正好与她的眼珠子对上。
“姚大哥。”
乞求的声息。
他的心里面,只是对上她一双好像无助的眼神都软塌了下来。把耳塞摘下来后,他另一只手握住了她抓着他的手,摸到她掌心上那层薄弱的皮肤,轻轻用指尖地揉了揉,这个安抚的动作,是他很久很久以前,在她小时候,就和她哥经常做的,特别在她心里不舒服的时候。
“没事的,孩子暂时没有事。”知道她最担心胎儿,他先说孩子的情况。
她这次主要是母体受到了惊吓,导致心跳过快。
“囡囡,既然你都知道孩子没有事了,你自己必须先安定下来,不然会影响到孩子。”
听到他这么说,她却是依然一双眼睛惊魂不定的,发出刺目的亮光,执拗又认真:“我哥呢?”
“你哥在给病人动手术,暂时没有办法出来。”
“告诉他没有?”
再一声紧迫的追问。
终于听出她担心的是什么,姚子业细眉拧索,摆了摆头:“他在工作,我们不敢告诉他。”
“别告诉他,姚大哥,别告诉我哥。”她急促的,狠力地抓着他的手。
“囡囡——”他一直皱着眉。
“姚大哥我知道你难做,但请你别告诉他。你知道他性子的。我不要他知道这次意外。我很好。我真的很好。”为了强调这些话,她一声一声的重复,声音沙哑,明亮的月儿眼里泛起了微澜的波光。
他知道,自己和她哥一样,终究是拿她没有办法的。谁让他们欠了她太多。
深思会儿,他回头,对着室内知情的人吩咐:“这事先不要告诉陆科。”然后,又叮嘱在旁候命的徐美琳,把这个命令赶紧传给外面那些同样知情的人。
徐美琳匆忙接了命令出去,以免君爷下手术台的时候被人告知。
方敏和陈孝义,都面露些难色:“姚科,这——”
“我已经听了下她的心区,暂时没有杂音,只是心速过快,给她一些口服药,观察母体和胎儿几天。告诉陆科,只是让陆科过于紧张而已。”姚子业道。
姚爷的话,别看姚爷平日里温温和和的,真较起劲来,是能和君爷没完的那种。也因此,只有姚爷的话,君爷是听得进去的。
想再提反对的人,只好都作罢。
亲耳听到姚子业这样安排后,蔓蔓这颗心,总算能安下一半,缓缓地吐出口气。
可轮到姚爷来问她了。
轻轻地抚摸她的额间,他低下脸,认真而小声地询问:“囡囡,告诉姚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揪紧的秀眉,似乎在想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时,仍心有余悸,指尖紧张地在他手中握紧,咽喉里翻滚了几下是在咽回惊吓,使得话能吐出口说:“是,是有人推了我。”
长睐里刀子似的凶光一闪:“谁?告诉姚大哥是谁,能看得清吗?”
她知道是谁。正因为知道是谁,更让她无法出声。
她总不能让她爸感到愧疚。
马顺和可能想都想不到吧。就他推了她又把她拉了回来的瞬间,让她得以望见了他的手臂。在他躺在她家沙发上疗伤的时候,她已认真注意过他,所以,一下,能辨认出他手臂上那道独一无二的伤疤。
“囡囡?”
她迟疑的神色让他神情变得莫辩,似乎也猜得到些什么。
“姚大哥,这事,你谁都不要说好吗?不止我哥,还有我家里,我爸,我老公,都不要说。”她的五指抓着他的手,能让人感觉到她心里的纠结。
姚子业看出她有什么秘密话只能私下说,挥手让其他人都先出去。
陈孝义和方敏先后走出抢救室时,有些面面相觑。
“这——”方敏疑心里面的人会说些什么。
感觉蔓蔓是知道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说。
陈孝义摇摇头。
外面等候他们出来的彭芳和姚子宝,齐齐站起来,追着他们两个问:“方医生,蔓蔓姐怎么样了?”
“还好。”方敏道。
两个大学生脸色明显一松。
刚蔓蔓真是把他们都能吓死。
要是蔓蔓,还是孩子出什么事,无法想象。
陈孝义接着嘱咐他们:“你们先回去吧。”
若是君爷出来,发现他们在这,姚爷布置的谎言不好撒。
或许是之前有接到徐美琳转告姚爷的话,两个学生都不好抵抗命令。走之前,姚子宝富有深意的眼神,似是向陈孝义挑衅:“我哥知道你和我之间的过节吗?”
“你想让我告诉他吗?”陈石头,才不会被他这种小儿科的恫吓给吓住。
姚子宝扶下眼镜,在他那张石头般的脸瞅了一目,掉过头。
陈孝义对他这种类似小孩子未脱稚气的举动当然不放在心上,却是在他旁边一掠时,望到了彭芳那双笑吟吟的眼珠。
她的眼神就像在对他说:石头,我知道你装的很辛苦。
他眉头一拧,似是有种被抓住痛脚的恼怒。
见他拧眉头时,她十分乖巧地立马转回头去,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与姚子宝一块走了。
方敏在旁边看着他们几个,听他们的对话都觉得十分有趣,与陈孝义她不算很熟,不敢调侃,只打算找时间把这事说成八卦,给熟悉的哥儿们听比如赵文生,解解闷儿。
房间里,紧闭的房门,姚子业听完她说的前因后果后,只要稍微推断,都能把最有作案动机的金美辰列为第一嫌疑犯,因此,马顺和的名字出现过在哪里,让他有了眉路。立马打个电话让他的亲信去翻查他的资料,不到半个钟时间,证实了马顺和是金美辰那个亲爸。
这事若是被陆司令知道,那还得了。
固然马顺和在铸下大错之前,悔悟地拉了蔓蔓一把,才使得蔓蔓没有真的摔倒。
可毕竟是想伤害自己女儿的人,却被自己当做朋友一般救助。
想都不敢想陆司令的心情。
此事犹如蔓蔓说的,不能轻易妄动。
思摸的时候,因为那亲信回大院里帮他查资料的时候,正好出来时看到马顺和站在小卖部公共电话亭里在和谁打电话,就此过去偷听了几句。
给女儿办了事,马顺和兴致匆匆打电话告诉女儿这个好消息。
金美辰在听到他说把蔓蔓推了下让蔓蔓被送去医院后,本是高兴得不得了,哪知道马顺和语气一转,再三向她保证起,只是推了下蔓蔓后来又拉了下蔓蔓没有让蔓蔓真的摔倒,蔓蔓应该不会流产之类种种,郁闷得她火气直飙。
“你是不是我爸?你是我爸的话,如果你没有搞到她流产,你不要来见我!”
听到金美辰这番毫不讲理的话,马顺和大惊失色,喊:“女儿,你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事情的眉目就此都摸明白了。
一切,都是金美辰搞出来的。
姚爷怒得想直接把这女人给剁了。
“姚大哥。”蔓蔓一声,拉他回头。
她的声音清晰,圆润,不慌不急:“请让我自己来报这个仇。”
……
当天傍晚,首先接到消息的是蒋母。
蒋母得到的匿名报信人称:她大儿媳意图谋害小儿媳胎里的孙子,是由于她大儿媳知道自己怀的不是孙子而是三个孙女。
这条消息,果断地雷劈了蒋母。
她小儿媳怀孕了?怀的是孙子?
她之前服侍了很久的大儿媳,怀的只是孙女?
消息可靠不可靠?
匿名举报人,列出了相关的医院出具的证据。
蒋母想不信都不能。
这会儿,她没有先想到举报的人居心是什么,是先想到,要去向大儿媳讨个公道。总之,必须让大儿媳明白,这种危害她孙子的动作是不能再有了的。因为不管怎样,孙子最为重要,蔓蔓再讨她嫌都好。
她跑去和金美辰说时,刚好蒋飞在。
蒋飞见到她,还以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