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少的美妻 作者:盛朵-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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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烟走在夜上海的走廊上,就已经听见了大厅中的音乐,夜上海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永远都没有尽头的纸醉金迷,也永远没有尽头的强颜欢笑,比如自己,又比如陈甜甜,其实陈甜甜心中就是好过的么,不是的,夜上海的所有歌女,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中,是好过的。
她缓步走上舞台,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将她层层叠叠的笼罩在其中,她突然之间就慌了神,好像自己是一件十分肮脏不堪的东西一样,在这样的灯光中,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
她的心在战栗,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厌恶这个舞台,不可抑制的厌恶,厌恶到呼吸都变的困难了起来,整颗心都在抽搐。
毕竟是在夜上海混迹良久的人,即使心中是这么的厌恶讨厌,甚至是恶心,她还是笑靥如花,她是个戏子,是个卖唱的人,她当然是不论何时何地都是要笑着的,自从做了夜上海的台柱子之后,她才知道,原来笑不笑,与开不开心,无关。
轻启唇,柔美的音符就从她的唇齿间倾泻而出,是饶指的温柔,听的人心里暖洋洋的,但是其实唱歌的心心里却是冰冰凉凉的。
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她现在也已经习惯了那道目光的跟随,她知道,是傅亦辰,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傅亦辰几乎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次她上台的时候,他都会坐在二楼,隔着栏杆,望着她,那目光炙热的同时,也是旖旎的神情。
只可惜,她无福消受,消受不起。
尽可能的躲避着那道目光,那道目光却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不肯离去,裴烟只觉得浑身都好像脱力了一般的难受,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都没有变过。
“你说,她总是那么容颜精致的模样,是要给谁看呢?不累么?”他喃喃的说着,仿佛是说给自己,也好像是说给别人。
裴烟施施然微笑,转身走下舞台,她的生活就是这样,每天都是卖唱卖笑,以后也不会变,除非已然辗转如泥。
“在夜上海感觉怎么样,我怎么好像感觉到你对这里的工作非常的不满啊。”段云峰的烟在指尖撩起袅袅的云雾,将他整张脸都迷迷茫茫的笼罩在中间。让人看不清,更看不透,裴烟刚刚卸下来的笑容,顷刻间就回到了脸上。
比刚刚在舞台上更妩媚,更诱惑,伸手拿过他手中的香烟,浅浅的看了一眼,便直接在墙壁上按灭,动作潇洒,眼神不羁,一举一动,都魅惑着眼前人的心神。
“云少的夜上海是整个上海滩最豪华的歌舞厅,我又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这一切,我很恨满意,只是不知道,云少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裴烟的工作,不满意呢?”
裴烟实在是疲于应对,在这几个男人中周旋,简直是比她每天的工作都要累,可是夜上海就是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就注定了身边纠纠结结的都是男人。
不管自己是不是清者自清,传出去,都是脏的。
就连她自己,现在偶尔恍惚中,也觉得自己是脏的。
“夜上海的台柱子,我很满意。”他眉眼弯弯,她看的痴了,他感情最丰富的莫过于那双眼睛,总是凌厉的,也总是感情充沛的,她最愿意看他的一双眼睛,虽然有时候是莫测的,但是她很清楚,像他这种叱咤风云的男人,如果你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一些什么,或者看见一些什么,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而明亮时而暗淡的眼睛,就算其中氤氲的东西她不懂,但是她还是喜欢看,毕竟美的东西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那夜玫瑰就更不明白了,云少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她眉眼轻扬,一瞬间好似脱离了这烟花俗尘一般的出众,她似笑非笑,眼眸里有流转的我光,破碎中,带着诱人的美好,灼灼其华,不过如此。
“你裴烟的浑水,可是已经够混了,傅亦辰和江彦西两个男人,都想要你,既然这浑水也已经这么混了,我向来喜欢横插一脚,这件事情,怎么能没有我呢?更何况,和你这种风云人物有些牵扯,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他眼角眉梢都似带了勾一样,伸手抚开贴在她颈间的发,浅浅的笑着,偏头将她看着,期待着她能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当然也知道她在夜上海混迹的久了已经滑的像是一个泥鳅一样,显然是善于周旋的,但是他更加清楚的是,她与这里其他歌女都是有区别的,她没有他们的百毒不侵,随便面上总是浅淡的,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不看重的样子,但是她的心中却是柔软怕被伤害的。
她的骄傲和尊严其实还是存在的,只是在厚厚的面具下面,装出一副多情的模样,其实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装下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将谁特别的看重,那副多情的面孔,怕也只是为了迎合夜上海迷乱的灯光。
裴烟的眼,有一瞬间的凝固,下一刻就恢复了盈盈的水光,在夜上海有些昏暗多彩的灯光下,越发的迷离了起来。好像刚刚被中伤的人不是她。
“这趟浑水实在是太浑浊了一些,云少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以免脏了脚。”她转身便要离开,再不去看那双邪魅漂亮的眼,那双眼里蕴藏的东西,不是她探究的起的。
她不是清高,只是他们看不起她,她离远一些就好。
“我让你走了么?”他眉眼含笑,语气却是森冷的,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动作之间,全都是不容拒绝的霸道,裴烟有些恍惚,她认识的这些男人,为何全部都是霸道的男人?
傅亦辰霸道狂野,段云峰亦是如此,就连江彦西,表面上温吞如玉,其实心底里也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
“云少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她挑眉将他看着,虽然嘴角是妩媚的笑着的,但是这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高兴,她向来都是比较有性格和主见的一个人,只是在这夜上海被无尽的埋藏了而已。
“事情倒是没有,想让你陪我去楼上坐坐。”
他一句楼上,裴烟已经能够明白是哪里,三楼简直就是他的噩梦,每次去三楼,无不是一身冷汗的出来,这个男人,在她的心中已经和危险划上了等号。
他和傅亦辰还是不同,傅亦辰的心思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简单明了的,但是段云峰不行,他的心思,是她永远都猜不透的,他的一字一句,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含着别的意味,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在细细咀嚼过后,模棱两可的回答。
段云峰当然也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些抗拒他的,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擦了擦她额角的湿润,浅浅的笑了。“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也不会吃了你,怎么你每次看见我都这么害怕,这可是很伤我的心啊。”
她也浅浅的笑。“云少说哪里的话,裴烟怎么会怕云少呢,只是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舞女,而云少,是有身份的人物,我只是心中敬仰罢了。”
她场面话倒是说的足,倒也没指望他会不会信,现在所期盼的就是能快点离开这里,实在是难熬的紧。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将她看着,他知道他下了舞台,傅亦辰是一定会去梳妆室找她的,他一定是没有料到他会将她堵在了舞台的后面,此时此刻怕是也已经等的急了,一会寻过来,又是一场好戏。索性点上一颗烟,缓缓的抽了起来。
裴烟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耐性,有些恼怒,但是毕竟段云峰是她的顶头上司,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赔了笑。“现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我母亲还病重在医院,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可以先走吗?”
她虽然说的是询问的话,但是语气却是坚定的,她要离开,然而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她离开,他就是要和她纠缠,让她的生活里和生命里都有他的存在,就如同他自己说的一般,他要趟她的这趟浑水。
别的女人,就算是再干净,再如何,他都不稀罕,唯独她,就算是浑水,他也想去趟上一趟。
“不妨我和你一起走吧,去拜访拜访伯母,也体恤一下我的员工的家长。”
裴烟的牙根一瞬间痒痒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死皮赖脸。
“你怎么在这里?”
傅亦辰是出来寻裴烟的,此时看见裴烟站在这里,段云峰的手还捏在裴烟的手腕上,顿时恼了起来,眼睛里都带上了凌厉的眸光。
虽然裴烟不想和段玉峰搭上边的同时,也不愿意和傅亦辰再有什么纠缠,可是到了这时候,还是第一反应的将傅亦辰当成了一颗救命稻草,笑话,带他去医院见母亲,她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我表演完毕,刚下舞台云少就在这里了,看云少百无聊赖的,也不好意思走,既然你来了,你们两个就聊聊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她笑着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腕从段云峰的手中抽出来,段云峰的目的就是要等到傅亦辰来,这个女人果然是滑不溜丢的像是一个泥鳅一样,这样的境况竟然还能够让她找出空子,就连说话,也圆滑的很。
傅亦辰也已经来了,他也没有必要再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了。
即使如此,在松开她的手腕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将他的心房细细密密的包裹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傅亦辰不可能像她说的那般留在这里和自己聊天,这个小女人想要这样逃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索性冷眼看着,她怎么在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
“谁要和他聊天,我是来找你的!”果不其然,傅亦辰是一点都没有顾及段云峰的面子,开口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段云峰也不恼,用手按灭手中的香烟,冷眼将他们看着。
这个女人,他越是接触,越是喜欢,到现在也已经和他们一样,陷在中间了。
“裴烟只不过是夜上海的歌女,三少,云少未免太过抬举我了!”斐烟弯唇笑笑,接着道:“不过,和一个歌女能沾上边,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这一点,不必我说,二位心中应该也清楚吧?”
傅亦辰的眉头紧紧的拢在了一起,眉眼中都笼罩上了一层不满的怒气,任谁看了,都能够看出来他的不满。
他不喜欢裴烟将自己和段云峰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他所希望的是,在裴烟的心里,他是第一无二的,但是裴烟一直都没有给他那样的位置。
他更不喜欢的是,她一口一个歌女的称呼自己,这是在贬低自己,带着的自嘲的意味甚是浓厚,在他的心中,她是不能和那些卑贱的歌女相提并论的。
裴烟现在是实实在在的不想和他们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奈何脱身无法,也只能站着,也没有了一开始欣赏段云峰眼睛时的好心情。
“我们走!”就在这时候,傅亦辰不容拒绝的拉了她的手,就带着她走,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这一行为是不是很不给站在裴烟身边的段云峰面子。
这里是夜上海,虽然是段云峰的天下,等闲之人不敢得罪,但是他傅亦辰走在哪里,也都不会怕了谁。
这两个男人若是发生了碰撞,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两个平日里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人发生了碰撞的话,那是多么的不值得,裴烟心中所想是不值得,但是这两个男人也许不这么想。
傅亦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拽着裴烟向前走,他的唇紧抿在一起,是好看的深沉,但是裴烟被他这样拽在手里,却是走的跌跌撞撞很是辛苦。
裴烟也抿紧了唇,一声不吭的跟在他的身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开口喊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倔强的在他的面前。一点点的柔弱都不想表现出来,但是她知道,在他的面前,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