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谋略与技巧-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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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时常听说:“殖民主义已经死亡了。”我们不要为这种话所欺骗,甚至为这种话所麻痹,我告诉你们,殖民主义并没有死亡。只要亚非广大地区还没有完全自由,我们怎么能说它已经死亡了呢?
我请你们不要仅仅想到印度尼西亚和我们在亚非两洲各个地区的兄弟们所知道的那种古典的殖民主义。殖民主义也有它的现代化的外衣,它可以表现为由一个国家之内的一个小小的然而是外国的集团进行经济控制、思想控制、实际的物质上的控制。它是一个狡猾的坚决的敌人,它以各种各样的伪装出现,它不轻易放弃它的赃物。不管殖民主义在何地、何时、如何出现,它总归是一个邪恶的东西,一个必须从世界上铲除的东西。
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是一个长期的斗争。诸位知道今天是这个斗争的一个著名纪念日吗?就在180 年前的今天,在1775 年4 月18 日,保罗。里维
尔在半夜骑着马穿过新英格兰的乡间,警告人们说:英国军队来了。美国独立战争——历史上第一次反殖民战争——已经开始了。关于这件午夜骑马奔驰的事,诗人朗弗洛写道:
一个反抗的而不是畏惧的呼唤,
一个黑暗中的声音,一阵敲门声,
一个将永远萦绕的声音。
是的,这个呼声将永远萦绕,正如在我们斗争的最艰苦的日子里使我们感到宽慰和安心的其它反殖民的话语将永远萦绕一样。但是请记住,180 年以前开始的斗争还没有完全取得胜利;在我们能够环顾我们自己的这个世界,说殖民主义已经死亡以前,这个斗争就没有完全取得胜利。
所以,在我谈到反殖民主义斗争的时候,我并不是超然的。
在我谈到争取和平的斗争的时候,我也不是超然的。我们中间谁又能对和平采取超然态度呢?
就在不久以前,我们提出理由说,和平对我们是必要的,因为要在世界上我们所在的这个地区爆发战争的话,那就会危及我们不久以前以十分重大代价换得的宝贵的独立。
今天,景象更黑暗了,战争不仅意味着对我们的独立的威胁,还可能意味着文明、甚至是人类生命的毁灭。在世界上有这么一种已经解放出来的力量,没有人真正知道它有多么大的造成恶果的潜力。哪怕是在战争演习中,它的影响就很可能扩大成为某种不测的恐怖。
不久以前,我们还可以多少引以自慰的是,战争如果发生的话,说不定还能够以所谓“常规武器”即炸弹、坦克、大炮、人力等来解决,但是在今天,我们连那么一点点安慰也得不到了。因为事情已经很明显,将来必然要使用极端恐怖的武器,而且谁知道还发明了其他什么用非其所、穷凶极恶的科学技术新武器来祸害人类呢?
不要认为浩瀚大洋能保护我们。我们吃的食物、喝的水,就连我们呼吸的空气都能够染上数千里以外来的毒,而且即令我们自己侥幸逃过的话,我们的后代畸形的身体也可能留下标记,说明我们没有能控制已经在世界上解放出来的力量。
没有比维护和平更迫切的任务了。没有和平,我们的独立就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国家的复兴和建设也就没有什么意义,我们的革命就无法进行到底。
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呢?亚非人民所拥有的物质力量是很小的,就连他们的经济力量也是分散而薄弱的。我们不能迷恋强权政治,外交对我们说来也不是一件舞大棒的事情。我们的政治家大体上都不是有密集的喷气轰炸机队伍做后盾的。
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我们能做许多事情。我们能把理智的声音贯注到世界事务中。我们能动员亚非一切精神力量、一切道义力量和一切政治力量来站在和平一边,是的,我们!我们亚非两洲有14 亿人民,这超出世界总人口的一半。我们能动员我称之为各国的道义暴力来维护和平。我们能在向其它洲的少数人表明,我们多数人是要和平而不要战争的,并且表明,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力量总是要投到和平方面去的。
这个斗争已经取得了一些胜利。我想大家都承认,邀请诸位到这里来的发起国的总理们的活动在结束印度支那战事方面,发挥了不是不重要的作用。
请看,亚非人民发出了声音,全世界都倾听着。这不是一个很小的胜利,也不是一个可忽视的先例。这五位总理没有进行威胁。他们没有发出最后通牒。他们没有动员军队。相反地,他们共同磋商,讨论问题,集合他们的意见,并汇集他们各自的政治才能,提出了健全而合理的建议,这些建议形成了解决印度支那长期斗争的基础。
我从那时起就经常自问道,为什么这五位总理获得成功,而其他具有长期外交经验的人却不成功,并且事实上曾让局势更加恶化下去,以致冲突有扩大的危险呢?是不是因为他们是亚洲人呢?这也许是一部分答案,因为战火已经烧到他们门口了,战火的任何进一步扩大将会造成对他们自己住房的直接威胁。但是我认为,答案实际在于这一事实:这五位总理对问题采取了一种新的看法。他们并不是谋求自己国家的好处,他们没有实行强权政治的企图,他们所关心的只是一件事,那就是如何结束那里的战事并且进行而增加保持和平和稳定的可能性。
我的兄弟姊妹们,这是一件有历史意义的事件。自由亚洲的某些国家发言,世界各国倾听。他们所谈论的是同亚洲有直接关系的问题,他们这样做就表明,亚洲的事务是亚洲人民自己的事。亚洲的前途可以由遥远的其他民族来决定的日子现在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我们不能够、也不敢把我们的关心局限于我们自己的大陆的事务。
今天,世界各国是相互依赖的。没有一个国家能够自身孤立起来。光荣的孤立也许一度是可能的,但是情况再也不是这样了。全世界的事务也就是我们的事务,我们的将来有赖于一切国际问题——不论这些问题看来可能与我们多么无关——的获得解决。
当我环视这个大厅的时候,我的思想回到了亚洲各国人民所举行的另一次会议。1949 年初——从历史上说,还是在不久以前——我国在宣告独立后第二次从事于生死存亡的斗争。我们的国家被包围、围攻,我们广大的领土被占领,我们很大一部分领袖被监禁或放逐,我们国家的生存受到威胁。
问题不是在会场里决定,而是在战场上。当时我们的使节就是步抢、大炮、炸弹、手榴弹和竹枪。我们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受到了封锁。
就是在我们国家历史上这个悲惨而光辉的时刻,我们的好邻邦印度在新德里召开了一次亚非国家会议,来抗议对印度尼西亚的非正义行为并支援我们的斗争。精神上的封锁被打破了,我们的代表飞抵新德里,亲身体会了对我们争取民族生存的斗争的巨大支持。亚非国家人民为援救一个处境危殆的亚洲兄弟而表现的这种团结一致在历史上是空前的。我们的亚洲和非洲邻邦的外交家、政治家、报纸和普通人民全都支持我们。这样我们有了新的勇气来继续斗争,直到最后胜利。我们再次充分体会到德斯穆林话中的真理:“不要怀疑自由人民的全能。”
也许,今天在这里举行的会议有几分起源于6 年前亚非国家的这种团结一致的表现。
无论情况如何,事实仍然是,诸位每一个人都负有重责,我要向上苍祈祷,大家勇敢地明智地履行责任。
我要向上苍祈祷,这个亚非会议将胜利完成它的工作。
兄弟姊妹们,让这个会议取得伟大成就吧!尽管与会者之间存有差异,让这个会议取得伟大成就吧!
不错,我们之间是有差异的,谁也不否认,派有代表出席会议的大小国
家的人民所信奉的宗教几乎有世界上每一种宗教。我们在这里几乎可以碰到每一种政治信仰,可以碰到每一种经济学说的代表。
但是,只要有团结一致的愿望,多样化又有什么害处呢?这个会议不是要互相反对,这是一个兄弟会议。这不是一个排他性的俱乐部,也不是一个设法反对任何其它集团的集团。它可以说是一部分开明的具有宽容精神的舆论,它要让全世界知道有可能在不失个别的特殊性的情况下在一起生活,共聚一堂,相互交谈,而有助于对共同关心的问题获得普遍的谅解,并促进这样的真正的认识:各国为了自己的幸福和在世界上生存就要互相依赖。
兄弟姊妹们,亚洲和非洲的缩影是印度尼西亚。它是一个拥有许多宗教和许多信仰的国家。在印度尼西亚,各种宗派的教义都有我们的民族信仰。
我们感谢真主,我们民族众多但我们团结一致。我们有我们的建国五原则,我们实行“自己活也让别人活”的原则,我们彼此容忍。殊途同归是印度尼西亚的立国格言,我们是一个民族。
新的亚洲和非洲已经诞生了!
最后,我祈求真主,但愿诸位的讨论有很多收获,但愿诸位的智慧从坚毅的燧石上击出光明的火花来。
让我们不记旧怨,让我们的目光坚定地注视未来。让我们记住,真主的任何祝福也不如生命和自由甘美。让我们记住,只要有的国家仍来得到自由,全人类的气概就为之减色。让我们记住,人类的最高目的是,把人类从恐惧的羁绊中,从人类堕落的羁绊中,从贫困的羁绊中解救出来,把人类从长久以来阻碍人类发展的肉体、精神和智识的羁绊中解救出来!
兄弟姊妹们,让我们记住,为了这一切,我们亚非人民必须团结起来。
作为印度尼西亚共和国总统并代表印度尼西亚8000 万人民,我欢迎你们来到这个国家。我宣布亚非会议开幕,我祈求真主祝福这次会议,使会议的讨论有益于亚非人民以及一切国家的人民。
真主啊!祝诸位成功!(林奎山(1995:153—166)
赏析:
苏加诺,(1901—1970),著名政治家、外交家。生于东爪哇泗水的勿里达,学生时期参加反抗荷兰殖民统治的民主运动,成为印度尼西亚民族党的重要创始人。1945 年8 月,印度尼西亚宣告独立,并成立了印度尼西亚共和国,苏加诺当选为第一届总统,他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为亚非人民的团结和世界和平,做出了重大贡献。
该篇演说见于1955 年4 月在印尼万隆举行的亚非首脑会议。此次会议商讨了亚非各国国际事务问题,排除了西方殖民主义国家的干扰,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有色人种的洲际会议。
会上苏加诺以东道主、发起人和组织者的身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开幕辞,既欢迎各国代表的到来、宣布亚非会议开幕,同时又阐明了会议的宗旨——呼唤亚非各国团结一致,共同摆脱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统治,争取民族的自由和解放,共同缔造“新亚洲和新非洲”。
整篇演说,感情充沛,激情荡漾,以此为线索,苏加诺思绪万千,历史,现在与未来在他心中纵横捭阖,他回顾了30 年前在布鲁塞尔召开的“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同盟”会议,想到了在新德里召开的一次亚非国家会议,想到了1945 年印尼的民族独立和1775 年的美国独立战争。“180 年以前开
始的斗争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