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作者:我想吃肉-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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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场闹剧。
对方冲锋不敢冲,掉头跑发现箭雨纷下,最后在黑夜里迷失了方向。颜神佑原是为了阻碍他们冲击的,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正该见好便收。但是正因不知道对方底细,怕对方回过味儿来,以为自己人少胆怯,再反杀过来。依旧命令冲锋缠斗。纵然如此,颜神佑也没敢放松对后路的监控。
玄衣肉搏的时候并不多,颇为手生。相井来时,正是打得最激烈的时候。
听着后面有人喊:“相将军来啦,并肩子上!”颜神佑心里咯噔一声,妈蛋!最不乐见的情况发生了。
正苦苦支撑时,阿胡随后也杀到了。
这一回,阿胡就明晃晃地打着火把来了,把相井吓了个半死。相井人少,在相井被戴千户瞅准了,招呼着一个百人队的弩手热闹地贡献了百把支箭、活活插成只刺猬之后……仅有的一点人也一呼拉散了。
两军合流,再战常恢军。
打着打着,觉得不对劲儿,对手这个……手感很不对啊!不多时,对面的常恢军也散了,阿胡来见颜神佑。平素他的话不多,此时却先发问:“怎么觉得对面人也忒少了些?”
颜神佑道:“难道他们有什么嫌隙不成?可这也不像是见死不救的样儿呀……”
话音未落,对岸传来了地雷的闷响!
颜神佑的脸在火把下都能看出苍白来:“坏了!”她手里兵少,满打满算的,只给叶琛他们留了五千人。结合刚才砍人的手感,颜神佑粗略估计一下,对面人数不足一万,可能也就是五千。那剩下的人呢?常恢至少有三万人,多的可能有五万人马!
颜神佑倒吸一口凉气:“回军!”
常恢不怕被抄大营,她怕,她身后就是扬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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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那里倒是没有被打懵,本就是准备好了接应的。并且,从西路已经开始接收粮草和战马了,真是特别有干劲!
冷不防听到地雷响了,叶琛还以为是火药不稳定自爆的,命人去查看,说是常恢来了。叶琛反倒松了一口气,果断下令:“粮草不要了,收队,守营。架踏弩!”
常恢那里正一头冷汗,长期的睡眠不足到底是影响了他的判断。居然望了还有地雷这等大杀器,而且,现在没下雨。卧槽!不是说好了,这小贱人手里已经没有大凶器了吗?那眼前这是什么玩艺儿啊?!
常恢陷入了两难,到底要不要赌一把?赌颜神佑手里的大凶器所剩无几,士兵用命趟一趟雷,就能杀奔她的大营?这正是他与阮梅的不同之处了,换了阮梅,别的不问,先趟一回再说,岂能无功而返?
常恢却比划了一下距离,决定回撤。
叶琛这里,急命人击鼓,却又并不追击。常恢大骇,以为前面地雷不少,等他踩完了,人家也列阵以待了。士卒争抢过河,又落水淹死不少。待回到大营却遇到逃回来的败兵,又将常恢气得半死。
此后便如惊弓之鸟,也顾不得将令了,急命往京城撤退。
让常恢奇怪的是,颜神佑居然没有乘胜追击。
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逃不几十里,他便接到了阮梅的命令:你小子要是现在打不过来,那就别打了,赶紧回来吧。方会搞死东海王之后,他自己也得急症死了,嗯,现在济阳王收降了方会余部以及东海王的残余势力,与汝南王合兵一处了。
颜神佑这里,也神色诡异地收到了虞堃的诏书:布防,休兵。
原来,阮梅在陆桥的指点下,直接发了“国书”与虞堃,用他大陈国天王的名义,跟虞堃通个气儿。大意如下:还打不打?你要打,我就跟老上司他兄弟聊一聊,给他让路。你要不打,那咱们各自休兵。
虞堃手上又没兵权,也指挥不动人。不得不咨询郁陶,郁陶老成持国,也知道己方如今补给困难,建议休兵。然后他带人驻防扬州,以备阮梅,颜神佑部连番征战,也是时候回来休整了。
天下,进入了一个恐怖的和平时期,几方势力都明白,现在越平静,以后就越的厮杀就会越惨烈。至少,两个有兵的中二病,都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唔,进入相对和平时期,也是得抽空回来,嗯……是不是谈个恋爱,生个宝宝什么的……革命工作也不能耽误娶妻生子嘛!(好像有哪里不对
突然萌了一板一眼的小舅舅教训调皮外甥的画面呢^^
☆、226·终于回家啦
虽然已经成了个实际上的房客;但虞堃却是整个天下名义上的主人。哪怕此时此刻,他丢了祖宅、死了老婆、没了大半的家当,另一半的家当也不归他管了。他还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
他的命令发出来了;颜神佑就得认。
不但要认;还要认得痛快一点。麻利的表示她知道了不算,叶琛和杜黎都建议:“班师时;往临安朝见。”
颜神佑戏言道:“早知如此;那封奏凯的文章就不该发得太早;合该两表合一表;也好省些事。”
杜黎正色道:“世事难料,岂有凡事不上达天听之理呢?宁可繁琐些,”
颜神佑无奈地道:“先生说的是,那这一回的表章——”
杜黎额角一抽;还是答应了下来。
颜神佑不是不会写作文,只是现在事情太多;抽不出空来。她一要研究布防,二要研究怎么跟郁陶交接,还已经早早地愁上了补给问题。她的兵拉回昂州去,后勤就有了保障了,哪怕多了韩斗这么些人,也不算吃力。现在的问题是:郁陶部的补给,要怎么办?
现在才是初春,扬州乱了这好几年,将将恢复生产,郁陶来便是几万大军,是得好好筹划一下了。她必须得回昂州主持局面,身为刺史,长期不在本州,想想也是不妥。何况,她在昂州还有一些将将铺陈开来的事业还没有做完呢。又有舆部,对北方的渗透也没有展开,也需要调整一下工作方向。
杜黎写作文的时候,颜神佑一面写计划书,一面又看丁琳与韩斗、阿胡等人清点战果与占损。三部都战死了不少人,合计战损了将近三千人,也就是说,凡是带出来的兵,十个人里得死一个。
颜神佑摇摇欲坠。
命人渡河收尸,又命令收缩布防,等郁陶过来交接。
叶琛发现了她情况不对,与她进行了一番长谈,倒是让颜神佑下定决心,早些将这些破事搞完了,才能少死人。有些事情,逃避不得。阵亡之士卒,各按名牌一一辨认,棺木来不及做,便火化,寻了好些个坛子,装骨灰运回安葬。
不数日,郁陶已至,到先不见女婿与外孙,直奔前线,先来与颜神佑换防。
颜神佑官比他小,辈份更小,乖乖见礼。郁陶叹道:“你阿翁这些子孙里,男儿郎不像他,倒是你们两个女娃娃有些天份。”
颜神佑道:“三郎五郎承两家之长,将来尚未可知。”
郁陶道:“差着些,成名须趁早。”
颜神佑道:“大器晚成也是美谈。”
寒暄毕,郁陶主动谈交割之事。颜神佑道:“都在这里了。”又指缴获之辎重粮草,并一半马匹,都付与郁陶。
郁陶再叹:“后生可畏。”
两人亲自交割,颜神佑又叙说当时情况,相井营里发生的事情,她未亲见,便让阿胡与韩斗来说。郁陶心里,对韩斗有些淡淡的,对阿胡却颇为亲近。然听了韩斗的所作所为之后,却也莞尔:“倒是有些门道。”又点评了两人行为之长短。
私下对颜神佑道:“韩斗有些本事,用得好时,可以省许多力气。只是出身不大正,须将他的旧部拆分一下。让他出力,又让他不能为恶,也是保全了他。”
颜神佑道:“是。”
不一时,颜渊之与颜希礼也飞奔了来。有了大将军镇场子,在扬州这样的地方,确实比颜神佑更有威慑力。颜神佑的名望,在昂州是没话说的,出了昂州,这才将将开始扬名而已。郁陶却是四朝老将,定海神针。
颜神佑与颜渊之父子见了面,即请叶琛等率军先返昂州,自己却减少了随从,只带杜黎等数人,并一百玄衣、二百昂州兵,往临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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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堃这边,才发了休兵的命令,第二天就得到颜神佑的捷报,说她又砍了好多人头,还抢了很多辎重粮草啥啥的。还感慨了一句,好多都是官员的装备,想来是从京城武库取的,真是太伤感了呀!
搞得虞堃又大哭一场。
他因折了一臂,擦眼泪都不方便,还是侍女给他擦的。程妙源一直与他相伴,见他这般模样,忙出言宽慰:“阮贼不得人心,残害士庶,今丞相”
虞堃的主意却十分正:“凭她谁,只消能克复京师,翦灭诸逆,朕什么都舍得!”又哭他的祖宗陵寝都在京城附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哭他的忠臣们,比如蒋家,只剩祖孙俩了。
哭得程妙源也难过了起来,看着虞堃难过,忙请罪:“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臣等之过。”
虞堃道:“非卿等之过,实是数代积累之事发在今朝而已。你我既遭逢此危局,便当戮力同心,共渡难关。”
程妙源连声称是,心道,我真是好运气啊!遇上了这么个明白的皇帝。程妙源颇为忠义,却不代表他是个愚忠之辈,更不会认为只要是姓虞的做的事,那就都是对的。恰恰相反,他对先帝和废帝的很多行为,那是相当看不顺眼的。忠臣便是这个样子,哪怕你错了,你还是君。
相较之下,连郁陶,都不如程妙源这份忠心了。
又说了一会儿,程妙源便开解虞堃道:“目今圣驾南巡,仕女闻而南奔,民心犹在,士望犹在,何愁不能中兴?”
虞堃也振奋道:“卿言之有理。”
程妙源见他打起了精神,心下少宽。他不是不担心虞堃的,虞堃毕竟残疾了,虽然对皇帝来说,只要脑子清楚了就行。在皇帝身残与脑残中间,大臣们普遍乐于选择前者。但是,如果身残影响到了健康,那就不好了。
虞堃的脸,就没有恢复过血色。程妙源倒是相信颜肃之送来的是良医,纵使不信颜肃之,还有大长公主呢。便是程妙源自己,也是通一些医理的。他受的是正规的教育,其实什么都懂那么一些,这其中就包括一些医药知识。虞堃的伤病,是出逃的时候耽误的,现在倒是在调养了。
就怕调养不好!
程妙源很担心虞堃短命!
这就很不妙了,一个不脑残的皇帝,难得呀!
君臣二人正相对时,李今亲自来报:“原甘城县令岳茂来奔。”
程妙源笑道:“恭喜陛下,又得一忠贞之士。”
虞堃也开心地道:“这天下,终是正义之人居多。”即时召见,又授其官职。
凡肯投奔者,皆有升赏。赏之一项,虞堃自己都没什么积蓄,郁陶又来哭一回穷,让他明白,京城丢了,府库丢了,现在的生活是不如以前的。是以金帛之物赏得便少,倒是赐了一处宅子令其安置。
临安原是湓郡,被义军和土匪光顾了很多次,许多大户死的死、逃的逃,倒是死的居多,留在城里的房子自然也就充公了。正便宜了虞堃。
这岳茂也是一片赤诚的,其家并不如姜、唐等显赫,却也是小有名望,更因这不上不下的位置,立意要走一条类似于姜家的路子——求名。岳茂选的,就是走忠臣的路线。
来见虞堃,先哭一场。虞堃对于这样的剧情已经相当熟悉了,落泪也是相当痛快的。程妙源十分担心他这样哭,对身体有亏,连忙劝止。虞堃慰问岳茂辛苦,岳茂也说:“终于得见天颜了。”因自陈一路之见闻,且说天下还是忠义之士多的。先前那么多逆贼,完全是当时朝廷处置不当造成的。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