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妖妃-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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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速很慢,慢到安离觉得他苍老了。
“璃儿,原谅我对你的冷漠,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如果我还能活着,你愿意跟我去大漠吗?”万俟圣昕满眼期盼,并不给安离回答的时间,他怕她会拒绝,“长风,落日,皓月,繁星,有你,有我,还有雪来……”
万俟圣昕的声音渐小,到最后,没有了。
安离紧了紧怀中的男人,闭上眼睛,爸爸曾经说,如果有一个人肯为你出钱卖力,那么他便可以成为好朋友;如果有一个人肯为你屈尊降贵,那么他可以成为男朋友;如果有一个人肯为你出生入死,那么,你便将自己交个他吧,他,值得你托付终生。
万俟圣昕,不正是这样一个人吗?
君家落难时,他不惜与万俟贤昳反目,助她去天牢“探亲”,在她面前,他永远都自称“我”,不是“本王”,也不是“朕”,他爱她,爱得张扬大胆,笑得刻骨铭心。
曾经,安离不愿相信爱情的信条,被万俟圣昕打得粉碎,她感动了,真的。
万俟圣昕的手垂落了,安离瞪大眼睛,突然慌张的摇着他的手臂,大叫道:“我愿意,我愿意陪你策马扬鞭,愿意陪你拉弓射箭,我们可以看日落日出,风起云涌,我,都愿意,只要你醒来。”
司寇千傲远远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心中不是滋味,原来,她的一言一行,也能牵动他的心。他想他是疯了,竟然幻想着自己某一天死了,也能这样被她搂在怀里……
她不会吧,他想。
然后,他的目光变得狠厉,想陪别人看风景,也得经过他这个主人的同意吧,既然你答应了,那么,便只能让他醒不过来了,凤眸闪烁,妖媚诡谲。
“怎么,楼主在想什么?”夜幽站在司寇千傲身边,心中并不比他好过,西如的那一柄美人扇冲安离挥出时,他又何曾没有生出为她挡下的冲动?只是,人生有太多眷恋,他放不下。其实,他佩服万俟圣昕,可以倾尽所有去爱一个人,为了她,能放弃生命,即使,在他的身后,是大好河山,佳丽三千,他,却放得下。
在这一点上,司寇千傲和他一样,夜幽想,或许,他还记着小妹月儿吧。
“我在想,该如何处置那个女人。”司寇千傲沉着脸,像一只来自地狱恶的罗刹。
布满乱石枯叶的地面上,西如跪着,满脸泪痕,大块大块脱落的胭脂,花了一张妖艳的脸。在她的腿上,枕着一个人,同样倾城的脸,淡淡的清纯让他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他闭着眼,唇色红润,染血一般,纯白色的衣袍上,有一个看不出深浅的血洞,正汩汩的冒着鲜红的液体。
西如拿着手帕,不时为怀中人拭去血污,不让那浊气玷污了他的美好。
“别擦了,没有用的。”青宸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无所谓的笑笑,尽管虚弱无力的笑容苍白得厉害,他还是不想让西如担心,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对她温柔,在临死前。
“为什么?”西如问。
青宸笑了,纯美。
“为什么?”西如又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青宸还是笑,他知道她的意思,西如用美人扇伤安离,司寇千傲则将手中的火球抛向西如……他怎么也没想到,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会挡在她面前,为她下地狱,就像万俟圣昕对安离那样,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明明,他是恨着她的啊,他该恨着她的啊。
面前的景开始模糊,青宸慢慢的合上双眼,呼吸有些不畅,重重的喘息道:“当家的,你……还记得吗?我说过,你、你救了我一条命,总有一天,我会还你,现、现在,是,是时候了,若有来生,希望,不要再见。”
“若有来生,但愿再见。”轻启朱唇,西如默默地念道,眼睛有些酸涩,却没有眼泪。
枕在腿上的男子死了,在万俟圣昕失去意识之后,西如静默了,想起与他相处的种种,泪已连珠,“青宸,我这一生,做过太多错事,唯有一件事,我不曾后悔,那就是救了你。我真傻,直到现在才明白,一个人在乎一个人,不是执着,也不是倾慕,而是一种习惯,青宸,或许我不爱你,但是我习惯了你的陪伴,怎么能够失去你?”
西如眼中噙泪,突然笑了,抬眸看了眼安离倒在怀中的万俟圣昕,有些悲哀,落寞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上天安排在我身边的,至始自终,都是你啊。是我的愚蠢,也是你的仇恨,让我们活得这般累,如果还有来生,就让我们,不再见面。”
说完,西如抱起青宸的尸体,踉踉跄跄的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密林深处。
司寇千傲并没有拦住她,因为桃花坞仅有一条路通往山下,西如走的那个方向,是一线悬崖。
“我想,他们是相爱的吧?”夜幽说。
司寇千傲瞄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作答,他们之间没有爱,他想。
司寇千傲举步往安离身边去,她还在流泪,他不想安慰,也不会安慰。
“璃儿,”他叫她,“别哭了,我看着,难受。”
☆、渐行渐远彼此心
渐行渐远彼此心(1051字)
“璃儿,”他叫她,“别哭了,我看着,难受。”
安离闻声,抬起头来看着他,爬满泪水的一张脸,有着司寇千傲看不懂的鄙夷和厌恶。
“你真冷血。”
“冷血?”司寇千傲仰头笑了,伸手扣住安离精致尖削的下巴,不轻不重的摩挲着,手中滑嫩的肤质让他的眸子温柔了些,但情绪依旧激动异常,他吼道:“万俟武对我母亲所做的,难道还不够残忍吗?母亲为他抑郁而死,我便要他所爱的所有万俟家人都付出代价!”
“你疯了,万俟圣昕救过你的命,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安离也吼着,心口因生气而剧痛不已,她捂着胸口,开始咳嗽,止不住一般,听得人心惊。
司寇千傲神色微变,突然将安离拉进怀里,用下巴抵住她的头,淡淡的发香让司寇千傲冷静了不少,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有些委屈地说:“璃儿,你弄错了,杀万俟圣昕的人,是西如不是本座,本座还帮他报仇了,你看到了吗?”
是啊,万俟圣昕不是他杀的,不是……吗?
安离睁着干涉的眼睛,欲哭,无泪。
她很努力的去看他的脸,想要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些端倪,可是,什么都没有,仿佛,他的确是善良的,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救他。”安离的身边,万俟圣昕安静的躺着,没有呼吸一般,安静。
司寇千傲身形一震,将安离搂得更紧,他说:“给我个理由,本座要一个理由,让他活着的理由。”
“他对我的承诺,还没兑现。”
“他承诺给你的,我也能做到。”司寇千傲接下话,在安离错愕的眼神下,显得心虚。安离笑了,很美,美得炫目,她问:“你会和我去大漠吗?你会陪我看落日吗?你会……”
“我会让你做皇后。”司寇千傲说完,转身离开,冷风带起他的红袍,缥缈虚无。
安离伸出手,却抓不住飞扬的衣角,他的影子,就这么在她的视野里渐行渐远。
皇后么?真好,安离苦笑。
万俟圣昕胸前染血的衣襟已经被风干,黑色的袍子,看不出血的印记,只是有些发硬了,干干的,摸起来会扎到心口,让人痛不欲生。安离低下头,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下来,打在万俟圣昕颤动的睫毛上,落到眼角,像是他的泪一样。
晨起的太阳,懒洋洋的,仿佛没睡醒的黄花闺女,遮遮掩掩的总往云后边躲,忽冷忽热,忽明忽暗的林子里,气氛压抑得吓人,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啼叫,不若黄莺的歌喉,却胜过乌鸦的破嗓。
安离认真地听着,一动不动的坐在潮湿的落叶中,夜幽也在,却没有停鸟叫,他在看她。
“我们回去吧。”
沉默了许久,夜幽才劝道。
安离不理睬,连眸子也不曾抬一下,夜幽耸耸肩,道:“如果我说,我能救他,你还会对我这样冷淡吗?”
☆、青梅竹马飞鸽来
青梅竹马飞鸽来(1118字)
安离不理睬,连眸子也不曾抬一下,夜幽耸耸肩,道:“如果我说,我能救他,你还会对我这样冷淡吗?”
“你说什么?”安离抬眸,颓然的脸瞬间灵动了,她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万俟圣昕他没死。”夜幽见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心中欣喜,但一想到她的悲喜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扬起的唇角变得沉重,突然希望万俟圣昕永远也不要醒来。
安离这回听清楚了,伸手探探万俟圣昕的鼻息,虽然气若游丝,却欲断还续,他还活着,有了这个认知,安离忙扶他坐起来,她要为他疗伤,她还记得治愈术的用法。
“你要做什么?”夜幽不解,蹙眉看着她,“你想救他?”
安离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真冷漠,和司寇千傲一个德行。
夜幽惊异自己竟然会将她俩想到一起,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却见安离在看他,便冲她一笑,看着倒也温暖。
安离是想就万俟圣昕,奈何内力受损,心有余而力不足。
“呵呵,不用白费力气,西如的扇上有毒,饶是你内力再深,也是无济于事,”夜幽看出了安离的意思,细心的解释道,“西如号称小毒仙,精于各种毒药暗器,她身上的物什,大到衣服,小到发饰,无一是无毒的,就连胭脂腮红,也都是剧毒。她的毒,一般没有解药,就算有,也会立马毁掉,除非中毒者是她自己,或者那个不男不女的青宸。所以,万俟圣昕这毒,不好解。”
“你的意思是,万俟圣昕还是要死?”
“非也,此毒虽然霸道,却不是毫无办法,普天之下,唯有一人能治得了小毒仙的剧毒,而且,他现在就在卿月楼。”
“你说的,是血沉?”
夜幽似乎没想到安离会猜中,有些错愕。
药怪血沉,南若说,这世间唯一一个能为她解红颜殇之毒的人,她,该去会会呢。
“去卿月楼吧。”
安离扶起万俟圣昕,让他靠在她的肩头,有些重,安离的步子有些颤抖。夜幽笑了笑,真是个倔强的丫头,这样也不愿开口让他帮忙。
其实不然,安离只是不愿让万俟圣昕靠在恨之入骨的对手手中罢了,她不会忘记,万俟圣昕是有多恨卿月楼,夜幽不仅是卿月楼的左护法,还是背叛万俟贤昳的叛徒,万俟圣昕他,应该不会愿意和他靠的太近吧。
“等等。”
“怎么?”安离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她猜想,夜幽要说的话,并不是她想听到的,下意识的,有些想要逃避。
“我有一个小妹,她叫月儿。”
果然,安离无奈的笑笑,挑眉道:“然后呢?”
“她是司寇千傲青梅竹马的女子,是他未过门的王子妃。”夜幽有些迟疑,但还是开了口,他来日昼王朝,本就是为了小妹,只是为了小妹,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哦。”安离应道,面色很平静。
“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她,千傲殿下一旦登基,坐上皇后之位的,一定会是月儿。”
☆、月下花间,良人在畔
月下花间,良人在畔(1217字)
“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她,千傲殿下一旦登基,坐上皇后之位的,一定会是月儿。”
“那又如何?这和我有何干系?”安离觉得好笑,夜幽这是被司寇千傲随口的一句承诺吓住了,在为妹妹维护权益呢!且不说司寇千傲心有所属,就算他当她是唯一,她也不会动容吧,不是吗?
安离想着,不太确定,唯一,多么奢侈的字眼,于她,于他,都是遥不可及的,他给不起,她要不来。
或许,也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