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妖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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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风丞相大驾光临,真是让这亭台蓬荜生辉啊。”众人是认得他的,可以说京中没人是不认识他的。怪异的气氛因他的到来悄然变了,变得和谐而融洽,他朝众人礼貌的拱拱手,径自坐到了一隅。
安离见他抱着琴,心中也是一惊,她曾说过,琵琶是应该抱着的,古筝是应该放着的,而这个风丞相,却像是为抱古筝而生的。
因为自己怪异的想法,安离轻笑出声。
“姑娘笑什么?”谪仙问。
“对啊,你笑什么?可是看不起我们文人?”白袍的白公子语气不善,如鹦鹉学舌。
“公子言重了吧,笑是礼仪,再说能见三小姐笑,是尔等之福。”万俟圣昕冷言道,憋了眼神闲气定的风丞相,这个长得极不要脸的男人,一来就抢他的风头,君心璃这个丫头竟然看他那么久,况且,他可是应他丞相相邀,才提前回京的,他可倒好,竟然姗姗来迟。
“这……”见周围的人都点头称是,白公子也有些气恼,便回到刚刚的话题,道,“这来参加赛诗会,一不会作诗,二不愿唱曲儿。我们不过是书生,难不成小姐来招亲?若是那样,小可倒是乐意得很。”
风丞相蹙眉,轻咳一声,道:“白公子说的不无道理,小姐可是有何才艺,若非如此,小姐还是坐下吧。”
安离一动不动的站在众人中间的空地上,有一张绝色的脸孔引人注目,也难怪成为众矢之的。
“若说才艺嘛,小女子倒真有,不过,”安离的目光黏在风丞相摆上桌的古筝上,笑道,“丞相可否借琴一用?”
“你好大的胆子!丞相的琴岂是你说借就借的?”白公子怒视着安离,后者却未将目光从琴上移开,只是又问了一遍,道:“丞相可肯割爱?”
这一回,众人都没有说话,这京中谁不知道,风丞相爱琴如命,上哪儿都抱着爱琴,从不肯假手他人。这一点,安离也是猜到的,她就是料准了琴之珍贵,丞相不肯借琴,她好有说辞离开。
“能听到君家小姐的仙乐,风某荣幸至极。”风丞相站起身来,让出位置,做了个请的姿势,微笑着示意安离入座弹琴。
☆、佳人一曲绕清愁
风丞相的举动,让满座哗然,万俟圣昕危险的眯了眯眼,抬头却见风丞相正对他笑,一记冷眼横过去,又将目光转向安离。不只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安离。
这只狐狸精,若她真是一时逞口舌之快,还真得栽在他手里,好在她对古代音律情有独钟,不喜欢假弹假唱及替身的影后安离,学古筝琵琶足足有三年之久,素来学什么像什么的她对古代乐器算得上是精通了。
举步盈盈的走过去,安离浅笑着对风丞相施了一礼,坐在了属于他的位置。
与众人面前的摆设不同,风丞相的桌上不见花灯,一小盆白色牡丹含羞半开着,倒和主人气质相符,清新出尘,旁边摆着一只小香炉,燃着上好的紫檀香,正徐徐的冒着青烟。
动动纤指,音符似流水落下,安离点点头,这把古朴的雕花镂金凤尾琴的音质,真真是极好的。
灵动的琴声像是潺潺流水,轻柔娇腻犹在心中奏响,让人没来由的心生眷恋,忽而又像北风夹雪,寒气森森,却又有红梅数点,叫人欣喜不已,不多时乌云掩月,竟落起冰雨一阵,凉透了众人心神。
一曲跌跌宕宕,婉婉转转,虽然忧喜掺半,但多的是疏离冷清,寂寞孤傲,动听,动人,更动心。
“低迷婉转,可谓是余音绕梁啊。”风丞相拍手叫好,众人也齐齐回神,纷纷附和,“美哉妙哉”之言此起彼伏。万俟圣昕却没有鼓掌,正猜测她的悲伤从何而来,竟弹出这样的伤感,心下对君心璃,又多了份怜惜。
安离低头看着琴弦,她竟然落泪了,想到死去的爸爸,哥哥,还有风扬,以及背叛的景凌轩和心爱的妹妹安心,心口微微痛着。
“姑娘可是遇见什么难处,小小年纪怎会弹出这般忧伤?”风丞相轻声问道。
安离一愣,抬头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散发着淡淡的疏离,她笑道:“既然我的琴声也听了,这又是赛诗会,我便有个不情之请,望在座诸位以我的琴声为题,作诗一首如何?”
她安离的琴不是白听的,却也是想试试丞相和秦王的文学功底。
“这点子好!姑娘的琴声美妙,在下不才,愿头一个献上赞美之词!”说话的人,安离见过,此前在紫韵坊直言不讳的秀才,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原地顿了顿,迈步来回走动,不多时,执扇将手一拍道:“有了!姑娘可听好了。
牡丹花开妖且娆,怎奈明月照不到?
佳人一曲清愁绕,把盏孤灯弦上瞧。”
“秀才这哪是赞美小女子的琴声?分明是抒发壮志未酬嘛。”安离调笑,同时也感慨万千,孩提时代学诗,总会认识一两个无用武之地的英豪,当时只当是听故事了,怎料如今真叫她给碰上一个。这秀才的诗中,将自己比作芳华正好的牡丹,君王比作明月,借带着清愁安离的琴声,想到自己不被重视的无奈。
“让姑娘见笑了。”秀才讪笑着坐下,眼中对安离又多了敬佩。若她是男儿,真当兄弟相称,虽是个女儿,风华却丝毫不减,怎奈自己无能,不然真愿意娶了她来。想着又摇摇头,他当不配。
“也难怪只是个秀才,没有大家之气,白某这里也有一词,请姑娘鉴赏。”听过这一曲,白公子看安离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爱慕中带些讨好,但更让安离心生厌恶,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他在这里的嚣张程度,想必有两把刷子。
☆、青丝痴缠柔情尽
“牡丹一种百花王,花开富贵绣文章。
国色天香乐曲里,沉鱼落雁声声伤。
不知谁家儿郎俏,暗自垂泪心相向。
为博殿前红颜笑,掷得千金又何妨?”
此诗一出,便有人暗笑道:“公子这是作得大气,看来白家员外是该上门提亲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巨响,万俟圣昕大掌拍碎了桌上的茶杯,面上寒气逼人,吓得说话人一哆嗦,这公子一路温文尔雅,怎的原是这般凶。
该死!区区一个员外之子,胆敢口出狂言!
经过万俟圣昕这一下,谁敢再做诗?皆呆呆的看着盛怒的万俟圣昕,亭子里安静得可怕。不少人将目光看向风丞相,见他没说话,便更不敢作声了。纷纷在心里猜测,这秦公子系谁,在丞相面前也这样狂妄大胆。
“秦公子学富五车,这是要作诗一首吗?”安离巧笑嫣然,她可不会被他的气势吓倒,何况听他作诗才是目的,怎么能就此作罢?
风丞相笑了笑,盯着万俟圣昕,这秦王发火虽不是头一遭,但为了一个女人发火他倒真没见过,今日真算是来着了。
“既然璃儿都开口了,为夫自然要作诗一首以谢娘子咯。”万俟圣昕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飘过来,暧昧不明的看着安离。
原来是他娘子,难怪发那么大脾气。众人反应过来,皆松了口气。只有风丞相勾了勾唇角,堂堂秦王娶了妻,竟也不叫上他风丞相?这小子扯谎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再看安离没有反驳,心里竟有些发堵。
万俟圣昕的诗,触动了安离的心弦。
紫香氤氲风生暗,玉兔偷把明珠藏。
一朝看破香雪里
,红梅数点掩泪光。
青丝痴缠柔情尽,纤指巧弄冷夜长。
白雪歌中姮娥现,曲罢犹闻桂枝香。
寂寞和寒冷是她在曲中传达的情感,想到现代的一切,恰是那一句“青丝痴缠柔情尽”!万俟圣昕看到了她曲中的一切,寒梅,香雪,无边的长夜……那种相知相守,竟好像一路走来,他都陪在身边。
而她弹得那支曲子,正是她自己创作的,取名为《嫦娥》。
万俟圣昕也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个君三小姐给他的感觉,像是经历了悲欢离合,尝遍了爱恨情仇,她的曲子,是他听过最哀伤的,让他想起出生卑微、饱受欺凌的母亲,还有他身不由己、血溅沙场的征战之苦,那一刻,只想将她带走。
“好诗,好诗啊。秦公子果然好文采,在下佩服。”秀才站起来,拍手叫好,惊醒了众人,也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万俟圣昕和安离。
风丞相温润的笑着,唇蠕动了几下,用内力将话传到万俟圣昕耳朵里,身有异能又得到南若十年功力的安离自然也听到了,他说:“想不到秦王身在塞外,竟还不忘精读诗书,看来风某没有看错你。”
万俟圣昕得意的扬了扬眉,安离却陷入了沉思,秦王对外说三日后归来,实则已回到京师,还和右丞相秘密见面,这是不是说明,他俩之间,有事儿!
晚上19:30还有一更。
☆、闲与仙人谋政事
秦王莫不是真和传言中所说的一样,想要谋朝篡位吧!
她该不该把秦王会见风丞相的事告诉君无琰呢?但万一告诉了他,只怕他会让她转过头来迷惑万俟圣昕吧!还是算了。
众人说了些恭维的话后,便开始炫耀起自己带来的牡丹花了,这些王孙公子都精心准备过,可不像万俟圣昕也不知上哪儿折的花枝,这说话间都有些打焉儿了!这桌上的,什么“金玉交章”“守重红”“紫二乔”的,都是名贵品种,甚至还有“青龙卧墨池”!安离也是个爱花之人,乍见这么多名花倒也很高兴,面上冷淡疏离,目光却落在牡丹花上不肯离去。
见安离的目光黏在牡丹花上,万俟圣昕有些后悔自己没准备一盆精品了,他这盆黄牡丹,是大街上一个老花贩卖给他的,他一听是花王,又开得张扬,便二话不说买下来了。
安离依然坐在风丞相的位置上,琴被他收走了,裹在一层几近透明的白布里头,珍惜得紧。没有花灯也没有瓜果点心,桌上显得空了点,好在那盆白色牡丹半掩半开倒也讨人喜欢,安离轻轻碰了碰那花瓣,问道:“这白牡丹雅致,敢问是什么品种啊?”
“青山贯雪。”
“是初开吗?好像水晶蝴蝶一碰就要碎似的。”安离闲闲的问,也不指望他会回答。
“这花初开时是粉白色,现在是已经怒放了。”
“怒放了?怎么会像是含苞待放一样?”这回安离是真好奇,她怎么看这花也犹抱琵琶半遮面,哪有一点盛放的样子。
风丞相笑了,风华绝代。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万俟圣昕,道:“这花本不只一朵,是我将其它的给掐了,为的是让这朵受尽冷落的花儿能健康的成长,你看,它现在活得是不是很美?”
“是啊,是很美,一种柔弱中透着坚强的美,孤傲中带着寂寞的美,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活的不如别的花好,不够张扬,不够骄傲。”安离也看着万俟圣昕,风丞相的意思,是指他要帮助万俟圣昕,除掉其他皇子吗?
“你看到秦公子手中的那盆花了吗?”风丞相笑了笑,突然问她。
安离点头,看到了。
“那花开得可好?”他问她。
安离点头,好。“张扬,嚣张,霸气侧漏!”
听她的语气,像是在说自己一般。风丞相摇摇头,“栽花的人并没有用心呵护,加之是匆匆移植,这花定活不过今晚。”
他说的没错,花贩为了卖个好价钱的确是匆匆移植入盆的,花儿看似娇艳,实则已近凋零。
安离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半晌,她抬起头,对上他美丽的眸子,甜甜一笑道:“你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做花农,还是花贩?”
花农育花用心,花贩移花用眼。
☆、以文会友心有妒
风丞相但笑不语,她很聪明,不,是她太聪明。
“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花农,亦是花贩。”他依然没有回答,反而说出了自己的立场,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