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东京十六岁 >

第13部分

东京十六岁-第13部分

小说: 东京十六岁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来。”

开门、起身、进玄关、跪坐下来、头门、转身调整姿态──一连串的简单的动作,自幼习武的东堂晴海做来无懈可击,充满无息流畅美感。他的动作无法以优雅形容,那太阴柔。事实上,他的一举一动、一个靠近、甚或一个眼神都带著慑迫人的力量。

“祖父大人找我有什么事?”那流线的体态,美而力感的身材,无动于衷的表情,蛰伏深沉,江曼光不禁起了错觉,仿佛看到一只冷狷的狼。

“晴海,你应该见过这位小姐吧?等会你送她回去。记住,不可失礼。”东堂八云简单交代。他的话就是命令。

“是。”

江曼光急忙想拒绝,却说不出话,被围困在一种奇怪的气围里。她不禁望向东堂晴海。就这样,看到一双冷湛、闪著寒沁的光芒的狼眼。

※※※

风的昨日,海的明日,爱情在时间中交唱,无伴奏。

从青山到目黑。由银座线换环状线,经过一番辗转,江曼光好不容易总算快到杨耀的公寓。天气冷、出门时太匆忙,她忘了带围巾,将大衣的衣领拉高,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轻轻哼著歌。从青春年少到年华如花;从太平洋那岸到大西洋这岸又回到太平洋岸;从台北、维多利亚、纽约到冬京;许多的物换星移,时移事往,奇怪的唯独这个习惯就是淡不掉。

但她的心情不再空添愁。她哼著轻快的歌:“当夜幕低垂,夜色降临大地,黑暗笼罩一切,只剩下头顶的月光依稀可见,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只要你站在我身边,再大的黑暗也不怕。

她轻哼著,停一下,突然笑起来。高音哼不上去了。她不觉加快脚步,有些雀跃,心头碰碰地跳。杨耀住的公寓就在前面了。

公寓前停了一辆计程车,一男一女正要上车。就有那么凑巧,竟是杨耀。

“杨──”她泛开笑,扬起手。

杨耀没注意到她。先坐进车中的那女子仰脸不知对杨耀说了些什么,两人相视在笑。那一幕,浪漫又唯美,像电影的镜头。江曼光心脏冷不防被椎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杨耀──”她追上去。但杨耀已经坐进车中。没有戏剧性的睛神交会,或命定的邂逅,杨耀并没有注意到她。

等她追到公寓前,车子已经开远,余下一地废气。她目光狠狠追著,计程车越去越远,成为一个绿色的点,在她瞳眼里奔窜不去。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她的确看到了──那名女子。杨耀的母亲确实没有骗她,果然有那样一个女子在。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高挑又纤柔,优雅且迷人,才看到一眼,就让她映下那般鲜明且不灭的印象。

她突然觉得没自信;没来由的,接近于患得患失。她不想离开,除了等待,只剩下徘徊。(管理员因曾见过她几次,特别让她进去,但也只肯让她待在大楼内以避掉外头寒气。她倚著杨耀的公寓房门,站了一会,然后慢慢蹲了下去,像雕像般凝滞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的光线由灰转黑而暗,又转而大放光明,亮得人造的太阳。天应该暗了。她听到许多的声音,脚步来来去去,那些门开了又关开了又开。

她仍然没动。她已经等了够久,还要再等下去吗?等待的最后,她会等到什么?

四周的声音完全静寂了,被关在每扇门后的世界里。她还是没动,甚至开始萎顿。

然后,寂静的空间有了一些骚动。是电梯的声音。就停在这一层。电梯门开,电梯门关。有人走了出来。

脚步近了。

她没?头。

“曼光?!”就停在她身前,未期的惊喜和一点疼惜。

她动了一下,抬起头。

“杨……。”她恍恍一笑。

“你怎么……?”杨耀连忙扶起她,脱掉自己的大衣围住她,多少不舍。“等很久了吗?”他握住她的手,简直是冰冷的。

“快进来。”他打开门,拥著她进去,将暖气开得很强。

他将她双手放在掌中,轻轻搓揉著,直到她的手有了一些暖意,他才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喝点热茶吧。你怎么那么傻,身体会冻坏的。”

江曼光默默喝了一口茶,才说:“我想见你。”

她的表情有些不寻常。因寒而冻红的脸颊,添得她寻常不笑的脸庞有了几分娇气。杨耀心一悸,感到一股温柔,放轻了声音说:“对不起。这两天我陪著我母亲,一时抽不开身。”

江曼光摇头。不要他对他抱歉。她不是要听这些。

“你见过她了?”她突然问。“她长得漂亮、高雅、大方吗?”

“曼光──”杨耀并没有因为这突然而显得太讶异,脸色平静,只是沉默。

“你不打算告诉我吗?”江曼光又追问。

杨耀静看了她一会,才说:“她叫陈蕙心,我跟她曾在一次酒会上见过一次。她父亲和我父亲之间有些来往,这次她到日本来,就跟我母亲住在同家饭店。因为听说我也在这里,她父亲就托我帮忙照应。于情于理,我也不好拒绝。”

“就这样?”江曼光语气都变了,带一点尖酸。“我看到了。你们正好要上车。我挥手叫你,但你没注意到我,因为她在对你笑,你也在笑──”她觉得她都快不像她自己了,口气那么酸、那么不是滋味,嫉妒又小心眼。

杨耀听了,小小的心惊!不是因为她看到的,而是心疼她竟等了那么久,从下午到晚上。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但他除了抱歉,只是沉默。

“你不必跟我道歉。”她不要他对她抱歉。她直望著他,将他母亲对她说的那些话说出来。“你母亲找过我。她要我别再跟你见面,不要我妨碍你,怕你被不三不四的女人骗了。”

杨耀倏地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难言的,难诉的。

但江曼光不懂。她看著他,解读他的沉默。

“她说他们已经在安排准备你的婚事;对方高雅大方,家世才貌都和你非常相配。她要我放弃。她说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我只是你的妨碍。是这样吗?杨耀?”

她要听他亲口说。

杨耀无法再沉默,但又有许多的难言。他看著她,说:“曼光,我母亲说的那些话,只是她的想法,你不要放在心上。”

“但是,是事实,对不对为她已经替你找好了理想的对像,甚至安排你们见面相处──”

“我不否认,我母亲或许有那个意思。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既然不是,那么,我要你不要再跟那女孩见面你做得到吗?”江曼光近乎任性的要求。看到了陈蕙心,她没自信了。没自信使她?生怀疑和误会,不禁会猜忌。

“对不起,曼光。我不能──”杨耀进退?难。他无法告诉江曼光事情背后的理由。

“为什么?”不安与嫉妒全涌了上来。

杨耀摇摇头。说:“曼光,蕙心也算是我的朋友,况且我已经答应她父亲的请托,我不能言而无信。”

“就算我请求,你也不行吗?”

她从来不曾用过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妒意中夹杂著不安,期盼里掺混著占有,感情表现得那么明显,偏偏他却有著那般的难言。

“曼光……。”杨耀无法解释他的不得已。

江曼光咬咬唇,目光一直看著他。突然问:“杨耀,你喜欢我吗?”

杨耀表情动了一下,总是对人冷漠的心房为她起了温柔。

“你知道的,不是吗?”

“我就是不知道。”她又任性了。她真的不再是她自己了,不再是那个惯于压抑默默等待的江曼光;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睇眼一个摆手,甚至她的任性不讲理,都显现出一个变爱中的女人。

“喜欢。”他看住她不动。像私语。

“喜欢我到什么样的程度?”

这要他怎么说?杨耀伸手拨拨她的头发,心中叹口气,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今天不回去。”

“别这样,曼光。”

为什么?难道他不明白吗?江曼光轻咬著唇,胸中波潮起伏。

“你吻我,我就回去。”

杨耀注视她一会,轻轻吻她的脸颊。

她恨恨地推开他,胀红脸,叫说:“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吻!”随即靠向他,攫住他的唇,激烈而热,甚至把舌头伸进去,缠卷住他的唇舌。

“你既然说爱我,就要有勇气贯彻始终!”她睁大眼瞪著他。

她不知道他的难言;他不明白她的不安,相对空有一些纠缠的情绪在折磨人。

“你今天情绪有些激动,等你冷静了一些我们再谈。我先送你回去,走吧。”杨耀始终包容。

江曼光不动,忽然说:“东堂家透过中间人,要求跟我见面──不,事实上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你应该明白那代表什么意思吧,那样也没关系吗?”

杨耀霍然?头,心头冷不防一阵狂烈震荡。但他的神态那般默默,看不出他心中汹潮的起伏。

“是东堂光一吗?”声音软而无力。

“有什么差别吗?”江曼光紧咬著唇,反问。

杨耀沉默了许久。好不容易,他终于等到她回头了,等到她将目光转向他,偏偏──“你有权利选择更好的对象,不必因为我而被束缚。”他不安的事果然发生了。他几乎无法保持平静的语气,强制的压抑。“我知道东堂光一一直很喜欢你,你们两人在一起很相配。”

“为什么?!”江曼光无法相信她听到的。她不肯相信,大声叫出来:“为什么你还说得出这种话?!”

她想知道为什么?杨耀这样说,等于就跟说“恭喜”没两样。

“我不懂!为什么?”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杨耀避开了。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江曼光挥开他的手,大步走到门口。

“曼光──”杨耀突然叫住她。她很快回头,眼底闪著期盼的光彩。

杨耀却低著头,错过了那些光采。“我想,我们最好暂时不要见面。”他无法把握再见面时他能继续保持那强装的平静,他怕他会失去控制,再也无法默默地退在一旁。

江曼光脸色大变,眼神失去光彩。“因为你必须陪著你的贵客游山玩水是不是为”她不问为什么,一腔自以为是。

她没等杨耀开口,碰一声,用力地并上门,如旋风般地刮走。

杨耀颓坐在地上,低著头,久久没动。墙上的影子等得太久,随著更深,跟著黑暗剥落。

第六章

东京,多云,AM11:45舞台上衣饰繁复、艳抹浓装的“女形”,带著艳绝夸张的表情,每个动作却都像停了半格似,呈现一种怪异的缓慢,或者说优雅。江曼光勉强忍住呵欠,正襟危坐著。

如同中国京剧,发源于江户时代,原?大?通俗娱乐的歌舞伎,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已成为日本传统的代表性文化之一。但她看不懂这种炫丽的日本歌剧。不管任何形态的艺术,但求共鸣,但她觉得人的感官其实是很诚实的,喜欢不进心髓的,就是进不了心髓。

为了不失礼,她极力忍耐,看得很辛苦。坐在她身旁的东堂晴海,从进场以后就没有搭理她,始终将目光朝向舞台,非常地专心。不知他是看得太入神,还是为了避免和她应付。但这样也好,她少了一些精神负担,她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从能剧、文乐剧到歌伎,甚至舞乐,在几次形同约会的来往,东堂晴海带她看遍了这些日本传统与古典的艺术。她怀疑,若不是位在“两国”的日本国家相扑场国技馆的比赛会刚巧结束了,她铁定逃不掉那一场场日本国技。

好不容易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