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你的装纯-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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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花楼拿着一包东西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疑惑地看着她。
花楼的头埋得很低,“阮姑娘,这是奴婢为您收拾的一些细软,您赶快带着它逃命去吧,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对不起,那天奴婢觉得伏将军有些奇怪,所以一直都盯着姑娘,在你用酒迷晕陛下,把假圣旨盖上印章的时候,奴婢都是一直看着的。”花楼紧紧咬着唇,秀丽的脸流露着有些复杂的感情,“伪造圣旨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如果被陛下发现了,您……”
我会意地冲她一笑,“谢谢你了,花楼,不过,我还不能走。”
“为什么?”她满脸不解地望着我的眼睛。
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护手炉上镂刻的图纹,未经修饰的睫毛也随着铜质暖炉不住发出颤抖,“就算现在走了,我又能去哪呢?”
“您可以找个荒僻的地方躲起来,陛下找不到的。”
“可是我不想躲一辈子。”
“或者,您……可以去找青鼎陛下啊。”她小心翼翼地说。
我笑容呆滞了片刻,才默然地摇头。
“如果出了事,陛下这两天就会得到消息了,到时候您怎么办?”花楼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焦躁。“现在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啊。”我又笑起来。
“什么?”花楼神情繁复地望着我。
“现在雪随还不知道一切呢,对我的温柔一点不减。”我温柔地看着她,“只要我多留一刻,就可以多得到一点了。”
“蠢货。”她忽然冒出来一句。
我惊异地看着她。
她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哪有一点做婢女的样子?
可是还没等我问出口,花楼就冷着一张脸走出去了,甚至在看到雪随的时候,都没有行礼。
我什么时候……把她放任成了这样?
不过一见到雪随,我虽然面上不显山露水,心里却也是高兴的,也就自然而然把这茬忘了。
雪随轻轻一笑,搂着我进了殿。
他在我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环顾了一圈四周后,目光落在矮几旁的包袱上,随口问道,“你要出远门?”
“不啊,我只是闲着无聊,让花楼收拾着玩的。”我在心里暗骂都不懂消灭证据。
雪随呷了口茶,又将视线放到我的脸上来,“整日只和花楼在一起,也难怪你无聊。”
我傻笑两声。
然后他的笑容就几句转弯,凝固成冷笑覆盖在唇上,“所以你是恨不得马上跑回你的青鼎国去吧。”
“你什么意思?”我竭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
他起身打开包袱,并面容冷硬地在我面前摊开,“这是什么?”
“行李。”
“一有事就想去找夏青午吗,你以为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会任劳任怨给你收拾烂摊子?”他漠然将花楼收拾的布包掷在地上,同时用嘲讽的语气说。
“你知道了?”我关心的只有这点。
“我十几万大军都跟着好弟弟投靠青鼎国了,我能不知道?”
“函阳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茫然又恐惧地抬起头,“他不是始终把奉幽子民放在第一位的么?”
“那是在他遇见你那个狐狸精弟弟之前!”雪随气得笑了,“怪不得你和他这么投缘,骨子里背叛的血,都是一模一样的吗?”
“我不知道……”
“夏青午没有告诉你?”他语气很冷。
我愣了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气,“跟凉没有关系。”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袒护他!”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本来就与他无关!”我恼怒地低吼起来,“我为什么要为了他背叛你?”
他揪着我的头发,唇角露出笑意,“这样的话,有谁会信呢。”
“连你也不信吗?”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有证据的话,我一定信你啊。”
我像一个被踩到尘埃里的人一样,那样卑微而急切地望着他的脸,“伏天问,他一定可以证明我没有和青鼎串通。”
“他从一开始就是青鼎国的人,你还要继续装傻吗?”
“我本来就傻了,还用装吗?”我涣散地苦笑着。
“就算你没有通敌……,假造圣旨也已经是足以诛九族的大罪。”
“我九族之内就我一个人了,杀了我吧。”我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平静了 。
他眼眸暗了一下,竟然真的掐住我的脖子。
所有的血管都渐渐停止了流动,像一张张落满灰尘的蜘蛛网一样,又脏又黏地覆在我的身上。
他加在我脖子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头脑仿佛是一颗古老的藤球一般,又晕又沉,只想滚下去。
就在我费劲地闭上眼睛,想在看不见任何人的情形下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他放在我脖子上的手已经松了。
我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后,呼吸才总算顺畅了一些。
雪随已经走到了门口。
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我突然冲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
他的身体在原地僵住,却并没有回头。
“雪随,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听着我带着哭腔的解释,他的声音里仍然是没有一丝的温度。
“阿沫,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
“我的确是很任性很自私,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啊。”
“你的背叛,不算伤害么。”
“但是你说过,就算被背叛了,也不会影响你对我的爱的。”我喃喃地说。
他身体僵硬着,一直沉默。
“原来是我没想到啊,”我又神经质地笑起来,“这样不会对爱产生影响,爱都没有,哪里来的影响呢?”
他还是不说一个字,可是身体已经想要挣开我。
我什么也不管,只是用尽了这一生中所有的颜面,拼命地抱着他。
他一根一根地掰开我几乎已经陷进他腰里的手指。
我又徒劳地想重新再抱回去。
他却不耐烦地一把抓起我的手,重重甩开。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他的背影。
这样看着他离开,是第几次了呢?
可是这次,我追了出去。
他一路走得很快,我跟在后面小跑着,几乎要被带冰的冷风吹得脸颊麻木。
他踏上汉白玉石阶以后径直进了简书殿,我刚刚跟上去,就被交叉的长矛挡住了去路。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侍卫,“让开。”
“陛下处理政事的地方,也是你一个闲杂人等可以进去的吗?”其中一个侍卫声色俱厉地说。
“那么麻烦你帮我通报一下好不好,”我紧紧咬住已经冷得发颤的牙齿,“我有话要跟他说。”
另外一个侍卫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刚才我们可是看着你和陛下一起过来的,如果他愿意听你的话,又怎么会撇下你一个人进去?”
我哆嗦了半天才问道,“那么朝臣在有事禀报的时候都是怎样做的?”
“跪着吧,说不定陛下心情好了,又赏你一点时间呢。”先前的那个侍卫搓了搓手,漫不经心地对我说,“不过这种天气你还是消停点儿,女孩子都娇娇弱弱的,哪里受得住……”
我苦笑一声,已经面朝简书殿跪了下去。
骨头齐齐撞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唔……,又要做PPT,明天保持双更有点难,抑郁……尽量坚持日更啊……
、走走——停吧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雪,透明的白色颗粒一点一点往下掉,远远看着很有些看头,砸到身上,却是万分的难受。
台阶上方空无一人。
一只肥硕的鸟将我当做了树枝,悄然无声地落在我的肩膀上,发出粗糙难听的叫声。我抬起手刚想要驱走它,却发现自己已经冻得麻木了,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环佩玲珑的碰击声渐渐地向我靠过来。
然后渐渐清晰的是幽娴而整齐的脚步声响。
在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的时候,夜音和大群侍婢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夜音挽着高髻,大半个身子都被包裹在艳丽的大红色斗篷里面,看起来像一只面容苍白的猫。
扶着她手臂的那个侍女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向夜音问道,“娘娘,阮姑娘这是——”
夜音平淡地笑了笑,“妹妹好日子过腻了,正在寻求新鲜玩意儿吧。”
那名婢女竟然弯下腰,伸出手掐住我的脸,面含讥讽地开口,“就她这个样子,还想跟娘娘您较劲呢。”
夜音目光浅浅在我身上流过,“媛儿,她跟你是有什么积怨,还不快放开她?”
那个婢女嘻嘻一笑,“娘娘您有所不知,婢子原本在奉幽国伺候过这个人,因为没有照顾好她的花,可曾经被打得半死呢。”
我这才记起来,原本由映宫的确是有一个叫“彩媛”的宫女的,在我离开由映宫的时候,还曾经听她和一干婢女议论过我。
夜音轻轻抚了一下小腹,满不在乎地说,“你一个奴才,打死了就打死了,难道还要怨你主子不成。”
说得我跟什么似的,其实彩媛受罚,我当时连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啊。
彩媛悻悻地收回手,口上仍然不甘心地抱怨着,“娘娘,她现在可什么都不是了,为什么您还要让着她?”
夜音的神色却在转瞬之间骤然变冷,“那你想要我做什么,难道为了你一个奴才讨陛下的嫌?”
彩媛立刻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娘娘,奴婢知道错了。”
夜音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回过头向身后的侍女问道,“刚才她是用那只手碰的阮姑娘?”
侍女茫然摇头,“奴婢……,奴婢……不曾看清楚。”
“你们——”夜音气愤地一竖眉,然后又无奈地摇头,“算了,那就两只手都剁了吧。”
彩媛还没来得及申辩几句,就已经被侍卫拖下去。
夜音转过身,领着剩下的侍女踏上了石阶。
彩媛叫喊着被侍卫蛮横地拽远了,带着绝望味道的哀嚎还依稀游荡在风里,像一群在天上逆风飞行的乌鸦。
夜音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红色背影终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渐渐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大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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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迫使我睁开了眼睛。
待到头脑清醒以后,我才看清楚,坐在面前抹眼泪的人,居然是花楼。
“哎,”我勉强开了口,却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句子,“你哭什么?”
花楼立刻止住哭声,满脸惊骇地看着我,片刻之后,才突然又满脸惊喜地笑道,“阮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寝殿。“怎么回事?”
花楼闻言,眼眶又立刻红了起来,“您在简书楼外面跪了两天一夜,今天早上宫女们经过时,才发现您已经冻僵在了雪地里面,王后娘娘这才派人将您送回来的。”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戌时。”
“一天又要过去了啊。”我蠕动着手臂,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双腿全都是麻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疑惑地腾出一只手去拍打膝盖,被打的地方却没有丝毫痛感。
花楼已经在一边掉下眼泪,“阮姑娘,不要这样对待自己了。”
我掀开被褥,撩起中衣下摆,一对紫黑色的馒头一般的膝盖便出现在面前。
我好奇地用手指弹了弹高高肿起来的地儿,皮肉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昨晚雪真的下这么大?”我我突然问了一句。
花楼先是一愣,然后才抽抽噎噎地答,“听说今天早上您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埋得只能看见几丝头发了。”
“这样啊。”我晃了下脑袋,“我想到外面去看看。”
“不好吧,侍卫在外面守着呢。”花楼为难地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度仰起头,“那么你帮我准备一点热水好不好?”
这个花楼倒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因为腿几乎无法直起来的缘故,我去浴桶的时候,都是被花楼抱进去的。
她将我小心地放进热水里后,才伸手过来解我的衣服。
我有些不习惯地挡住她,“我自己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