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训夫记 作者:懒喵肥肥-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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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模糊,灯光蜿蜒,天地间一片清冷。四处无人,只有一个踽踽独行的黛色身影,胸前抱着一团雪色狐裘,在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深夜街头,在漫天飘散的大雪中,慢慢地走着。
那雪色狐裘之中,裹着的自然是卫若子。
马车被莫安之打发回去了。莫安之打横抱着卫若子,可能怕她剧烈呕吐过后,再经不起颠簸,所以莫安之在风雪街头走得极慢,走得极稳。狐裘紧裹着卫若子娇小的身躯,透不进丝毫寒风。
雪一直在下,雪落无声。只有脚踩在雪地上,积雪下沉的声音。卫若子的脸贴在男人的胸口,能听到那胸腔里跳得沉稳有力的节奏。
她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要是能换个人物背景的设定,当前现下,雪夜街头,帅哥熊抱,这TM该是有多么的罗曼蒂克啊!啊——
似乎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似乎只是走了极短的一段路。莫安之突然就停了下来。
卫若子将头探出狐裘,扭头向外看去。穿过眼前这条横巷,便是她与莫安之所住院子的前府大门。而这条横巷正中,却正是丞相府后府花园的侧门。侧门门口,此时正站着一对男女。
虽然夜色已深,但大雪披银,举目间一片晶莹玉色。即便隔得有点远,朦胧中也能看清那男子身着玄色暗龙锦袍,长身玉立,眉目清朗;女子玉色貂鼠毛斗篷,身姿娉婷,姿容如玉。居然是便服打扮的太子殿下和她家二姐卫若兰。
远远地,她家二姐正冲着太子娇怯浅笑,欲诉还羞,一脸明媚,将四下里的雪色花灯衬得光华尽失。
太子淡笑示意,温和有礼地将二姐目送回府。然后坐上候在一旁刻着明黄色皇室徽记的马车,踏雪离去。
卫若子心中沉了一沉,心中隐隐觉得有哪里错了。
突然却听到莫安之喑哑着嗓子说道:“四皇子今日是与太子殿下一道出宫的,途中被你二姐着意引开,想来是一道赏灯去了。”
卫若子心中就想:丫的,果然错的不是一点两点。自己难道真成了个乱点鸳鸯谱的乔太守不成?
她将脸又埋入雪白狐裘之中,不敢看那二人之前站立的地方,心中略有些不安。
莫安之抱着她在雪中沉默站了许久,突然慢慢开口说道:“卫若兰一直想做太子妃,她也一直在努力。卫新元同样希望她能当上太子妃,所以也一直在帮她努力。”
卫若子缩在他怀中的身子便紧了紧,不敢做任何反应。
莫安之托着她身躯的手臂跟着也紧了紧,声音低沉说道:“给我些时间。”
卫若兰无论是成为太子妃亦或是皇妃,结果给他来说都没甚区别。既然卫新元的身份初衷目的都已查明弄清,那他莫安之的目标也已开始清晰明朗了。对于报仇这种事情,他跟卫新元对结果的要求或者会有些出入,手段自然也不可能达成一致。所以最终,也依然只能各行其事罢了。
只希望,在有些事情上,还来得及。
见卫若子在怀中依然紧绷着身子,显然对自己的防备从未放低过。他不自觉抱她抱得更紧了些,似乎觉得只有这样,这个女人才不可能从自己怀中逃走。但心中却始终有个声音在低声说道:“她不是你的,从来也不是你的。”
胸中便涌出一股无名怒火。忍了忍,终还是忍不住,又沉声问道:“你便如此,喜欢杜沛然?”
卫若子刚刚吐得脚软手软,被莫安之这丫一路抱回来,虚脱得连稍微意思一下,假装一下矫情表示一下反对的力气也没有。舒服地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蹭天然暖气,因为太过舒服,所以蹭得很有些忘了形。姿势虽然满有些暧昧旖旎,引人暇思。但好在她刚刚才在杜沛然那丫手里头碰了好大一块铁板壁,心中的懊恼自嘲还没缓过劲儿来,此时倒还不至于犯新一轮的花痴病。
所以此时见问,心中的羞恼“腾”地一声又冒了上来。身子在他怀中动了动,右手抽了出来,在他胸口划拉:“是又怎样?”
莫安之的身子僵了一僵,闷声说道:“你不能喜欢他。”
卫若子忽然就觉得好生奇怪:这男人看着不像个二货嘛,怎么会说出这般SB的话来?能不能喜欢他,跟喜不喜欢他是一回事么?是一回事么?
心中如此想着,手中下意识地便开始在他胸口写:“那又怎样?”
莫安之无言以对。
痴立半晌,卫若子见莫安之似乎又开始有了些情绪不稳的迹像,哪里还敢再赖在这人形暖炉里蹭暖气。再说了,眼前就已是府院大门,她二人若真要以现在这种造型回到府里,实在太过肉麻了点。卫若子于是四肢乱动,挣扎着就从莫安之身上蹿了下来。
跳下来时太过急迫,脚下没站稳,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莫安之反应迅疾,及时伸手拖住她,帮她稳住身型,皱眉问道:“还没缓过来?”
卫若子摆摆手,率先往府门走去:丫的,这厮太爱演了。这不是还没进门么,前戏就开始演上了。
回屋时一路从后院花园穿过来,隐隐约约似乎见到二姐的玉色貂鼠毛斗篷在某棵怒放的寒梅树下,怅然而立。卫若子一时有些许的惘然。半月之前皇宫某处的廊柱之下,一个同样萧索孒立对雪伤怀的身形,不期然与今夜梅树下那个娉婷身姿,悄然交错,然后重合。
第七十九章 赐婚
更新时间20121126 23:13:11 字数:2417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卫若子跪在大堂,听着眼前这名太监翻滚着的嘴皮子里吐出的字句,努力想把它们串成一句自己能听得懂的完整的句子。奈何直到圣旨读完,她丫还是一头雾水,愣是没搞清楚皇帝老爷子究竟想干点啥事。
好在对于卫府来讲,自家老爷子的官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接圣旨这种事自然也就成了个熟门熟路的流程。按着以往既有的套路招待打发走宣旨的太监,卫府一家子难得齐整地全坐在堂前花厅里,沉默得有些诡异。
卫老爷子脸色阴晴不定,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微微用力,青筋隐现。
卫二小姐陪坐一侧,脸上表情很有些恍惚,似悲似喜。
卫三小姐却反常地平静,只是微抿的嘴角轻轻往上挑了挑,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莫安之微微一笑,道:“二皇子……也不错。”
卫若水脆声说道:“有甚么不好的。二皇子一表人材,于诗词上的学问更是常被人称道。依我看,日后定能与二姐一唱一合相得益彰。我倒觉得这姐夫不错。”
卫若子小嘴微张,心如鹿撞:二皇子?这丫动作也忒快了点吧?这才多久?居然真就搞定了他家皇帝老子,还真就将这纸赐婚的圣旨给忽悠下来了,还真就将她家二姐给许了二皇子啦。谁说封建社会没效率了?看看人二皇子这速度,真TM不是盖的。
她不知道她那日送的“除却巫山不是云”,对今日这结果的促成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她知道:丫的那首诗太起作用了。
卫若兰终于平静了脸上神色,冲卫新元略低了低头,淡淡说道:“女儿今日便进宫递牌子,看能否见一见淑妃娘娘。”
卫新元冷冷说道:“圣旨都已经下了,你以为你这时候再去求见,娘娘会见你么?”他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些微的疲惫,突然就放软了声音道:“就这样罢。你大哥说得对,二皇子,并不委屈你。”
卫若兰却轻声回道:“说不上委屈不委屈。爹爹难道不知道女儿若是就此嫁给二皇子,意味着什么吗?”
卫若水语气讥讽地接了话头,说道:“自然是意味着咱们家虽然不至于就此失了当前圣眷,却终究还是错失了抱另一只更粗更大的大腿……的机会。”
卫若兰没有发火,沉默半晌后冷声接道:“抱大腿?看来你这些时日与那小将军倒是打出点交情来了。如今连说话,也学着人带上了三分痞气。”
她话语虽轻,却丝毫没有减弱语音里的威严气势:“你莫要忘了,你是大家小姐,可不是混迹在军帐中的粗痞妇人。”
卫若水先是一愣,继而怒道:“军中痞妇又怎的?那些痞妇好歹知晓自己心中喜欢甚么样的人,若是喜欢,眼中便无其它,只有那人。可不似有些故意矜持造作的大家小姐,明明心中喜欢,却偏偏要想这里顾那里。拿自己当成画眉轩的胭脂,以为凭着外面那层盒椟做得精致,便能卖上个好价钱。”
卫若兰脸上“刷”地一下便成煞白,饶她再怎么沉稳端持,被自家妹子这般指着鼻子诋毁,也是受不了。只见她双唇微抖,露在水袖外握着帕子的纤葱指节隐隐泛白。好容易吸了口气,她努力放稳声音说道:“我若不能卖上个好价钱,你三小姐又凭着什么可以这般肆意无忌地去挑选你心中喜欢的那个人?”
卫若水被点燃了火气,说话便习惯性地不过脑子了。听到姐姐这话,想也没想便反口驳道:“若是喜欢,为何非要去管他究竟是平头布衣,还是天潢贵胄?喜欢便是喜欢,我若是喜欢上了个乞儿,我也愿意与他一道临街要饭。便是要饭,想来也是开心的,也比跟个不喜欢的人日日在一起两看相厌的好。”
说到这,她灼灼的目光便直接地往莫安之脸上扫去,热烈而大胆,毫无所忌。莫安之状似随意地握了握身侧卫若子的小手,眉头微微皱了皱,将桌上的手炉递给她,在她耳边轻柔说道:“手这般凉,也不愿拿个手炉暖着手。仔细又软在床上起不来。”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另一头那火热的目光一般。卫若子惴惴地接过火炉拱在手中,然后转着眼珠偷偷瞄向三姐,心中很是不安。
卫若水果然脸色大变,只是还未及火起,那边卫若兰却已冷冷说道:“不要以为我们大家纵着你,你便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咱们家是什么样的身份?可以由得你想怎样便怎样么?休怪我没有提醒你,今日二皇子能说动皇上给我赐婚,他日太子殿下未必便不能说动皇上将你赐婚于他。”
卫若水眉梢一扬,正待接口。卫若兰根本不容她说话,接着又道:“你年纪不小了,莫要再将自己当成年幼无知的少女,成日里再将那些荒唐可笑的昏话挂在嘴里。你需知像我们这种人家,婚事非但不可能由我们自己做决定,便是爹爹和哥哥有心为我们做主,怕到时也没甚办法改变些什么。”
卫若水怒上心头,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了起来,恨恨说道:“我偏要看看,不幸生在我们这种人家,是不是当真就得绝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念想。”说罢,袖子一甩,竟然转身奔出了门外。
卫若子很无语:这孩子,气性也忒大了点吧。
卫若兰咬咬下嘴唇,怔怔看着妹妹奔出门外的身影,心中一片惘然:同样是二八年华的怀春少女,又有哪一个不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傻妹妹,你可知道,卫家若没有个长久稳固的靠山,你便是有幸能得着你的“一心人”,又拿什么去保住那个费尽你千辛万苦得来的“白首不相离”?
莫安之平静说道:“若水虽然是一时意气,但她刚刚说的不无道理。二皇子素有诗名,听说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妹妹嫁过去,倒是能放得心的。”
稍顿了顿,他接着淡淡说道:“至于妹妹担心的那些,着实轮不着妹妹来操心。难不成,妹妹便如此信为兄不过,觉得为兄保不了妹妹们这一世的平安康泰?”
卫若兰神色清冷,静静说道:“不是信哥哥不过。哥哥是读经文的人,‘君子虑福不及,虑祸百之’的道理,想来是比妹妹要更加明白些的。咱们卫家门庭单薄,妹妹不过只是想尽一尽为人子女的心力,而已。”
莫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