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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一个传统中医的成长历程-第13部分

小说: 一个传统中医的成长历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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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一声,滚下深沟,摔了个半死。等他清醒过来,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口渴得要命,想喝点水,却又动弹不得。后来他勉强挣扎起来,爬到沟边,只见沟中流水浑浊不堪,腐草烂叶在其中散发出一阵阵臭味,令人作呕。神农叹了一口气,转眼一瞧,但见沟边生长着几棵象荷叶一样的药草。他爬过去一看,里面盛着清亮亮的露水。神农赶忙捧着叶儿一气喝个干净,顿时觉得身上的伤痛轻了许多,恢复了元气。神农大喜,仔细把那荷叶形、开小白花的药草尝了一遍,伤势立刻痊愈。于是,神农就采下这棵救了性命的药草,给他取了个形象的名字叫‘江边一碗水’,同时也记下了它散瘀活血、止血止痛和可治跌打损伤的功能。”
“没有想到还有这么美丽的传说啊!”
“是啊,神农架的许多草药都有传说,这四宝更是具有传奇色彩……”
老张侃侃而谈,那些中药故事把我这个地地道道的中医学院本科生听得心旷神怡,看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到神农架去看看。
下午临别时,老张告诉我他还有一个固定摊位,平时不进山就在那边摆摊,让我有空找他聊聊。
 
第十九章:我的大学之草医朋友(下)
第二天中午,我把我的《中医基础理论》拿给老张看。
老张兴奋地两眼发亮,十分激动地说:“这本书我一直想看,但又买不到,太谢谢了!”
那时候不象现在,教材在普通书店一般买不到。看到老张这么开心,我说:“那把这本书送给你好了,回去后我再到学校教材科去买。”
“我学中医是半路出家,没有中医的基础理论,所以很多东西想不通,有这本书,太好了!……”
在回来路上,我想起见习时的王老师,再想想老张,心里沉甸甸地。
一个不想学医,但被逼着学医;而另一个想学医,却没有机会正规学习,只能自己摸索和尝试……
“我们身边还有多少个这样的王老师和老张啊!”
在以后的半年里,只要有空,我就到老张那儿坐坐,看看他刚从山上采来的新鲜药材,听听他讲讲山里的见闻,一同交流一些病的治法,老张也会给我讲讲他收集的那些确有疗效的单方、验方。
对老张单方和验方的疗效我存有几分怀疑。但很快事实便让我心服口服了。
有次我牙痛的厉害,不方便煎中药喝。牙周灵、牙周康都吃了也不管用,去找老张聊天时无意中说起。他站起来就倒了些药酒在药棉上,让我含在痛处,保证一分钟就好。
我半信半疑,含着药看着表,真的不到一分钟,牙就不痛了。
老张嘿嘿笑着问:“咋样?”
我故意逗他:“不咋样,牙不痛了,牙床麻得不行!”
“不可能,我试过的。”老张一脸认真,准备弄个药棉到自己嘴里。
“好了,真的不痛了!也不麻,我骗你的!这是啥药呀!赛过度冷丁啊!”
老张压低声音说:“这可是个好方儿,用新鲜七叶一枝花配松香泡酒。”
“就这?”
“就这!”老张肯定地说。
从那以后,我都会把老张告诉我的单方、验方认真地记在笔记本上,如同老张把我告诉他的一些用药心得记下来一样。
老张的药摊上总摆了一只搪瓷碗,里面是些黑色的干干的东西,也不知道做啥用的。有一次看见老张挖了些碗里的黑东西,放在火上烤化后,粘在牛皮纸上给病人疗疮,我才知道那是膏药。老张说这是万应膏,几年前配的,专门用来治疗毒疮,效果不错。
“这东西好配吗?”我问道。
老张说:“不好配,关键是药材不好配齐,这还是几年前配的,就只剩这些了,过几天我还要再配一批。”
“你熬过黑膏药吗?”
 “没熬过!”
“我熬的时候喊你过来看看!”
“那好!”
在回医院的路上,我想起了几年前社会调查时,十队的陈老爷子给过我一张外用膏方——阴阳拔毒膏。因为不会配膏药,所以方子一直都保存在笔记本上。这次正好跟老张好好学学熬黑膏药,顺便也把方子拿出来跟老张讨论讨论。
周日的早上如约到老张的摊子。老张交代旁边的人帮他看着摊子,然后带我到了他的家。
那是几间临时租住的小平房,有个大院子,院子里支了一口大锅。
老张从屋里提了一大壶香油,倒在大锅里,开始点火烧油。油烧开了,老张把早已打成粗粉的药材分批倒进去炸。
“先将油烧开,然后下药粉,边下边用槐树枝子搅拌,待药粉炸枯后,用滤勺将药渣捞起……”老张一边操作,一边给我讲解。
不到半小时,药材就全处理好了。
“制黑膏药最关键的就是油和丹的比例……”老张一边称着油的重量,一边对我说。
“啊,什么丹啊?”我惊讶的问道。
“广丹粉,你们书上没讲吗?”
“没有,没有。”我一边帮着架油锅,一边回答。
“一斤香油四两丹,五百张膏药正好摊。现在有九斤药油,得下三斤六两广丹粉。”
老张从屋里提出一袋红红的药粉,称好了放进已开始冒青烟的油锅里,用槐树枝用力搅拌起来。
“搅的时候一定要顺着一个方向搅,这样膏药配好后才有粘性。”
看着锅里红红的如稀泥巴一样的东西,实在没有办法与黑膏药联系起来。
老张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别看现在不象个样子,等会就成了。油与丹粉在高温下会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反应完后就成膏了。”
“温度多高才反应呢?”
“这个没测过,大约再熬二十来分钟就会开始反应了。”
老张一边和我聊着,一边搅着药,过了二十来分钟,锅里开始出现大量气泡,老张赶紧把火退了些。
锅内的泡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突然间浓浓的黑烟夹着药味冲天而起,很快锅里的油就已不复存在,只看见满满的一锅黑色泡沫。眼看要溢出来了。
老张立即把锅端下来放在地上,然后用槐树枝不停地搅拌,反应慢慢地停了下来,药沫中仍不但冒出白烟。
老张挑了一小团放入冷水里,用手捏了捏,说:“好了,这就行了,配好的膏药要能成团,并且不粘手才行。黑膏药分老和嫩,太嫩的膏药贴在身上,取下时身上会粘上很多;但是太老了,又帖不住,很容易掉。”
趁药膏还未冷,老张加入冰片和穿山甲细粉,边搅拌边说:“加上这两味药,膏药才能吸收快,效果好。”
“这就行了吧?”我问道。
“告诉你个秘密,膏药制到这步就能用了,但是如果你贴在病人身上,皮肤会起泡,有些还会破。人家会找你扯皮。”
老张接着说:“这膏药现在火毒太重,要去火毒,去火毒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膏药放在凉水中浸泡一周……”
老张说完,顺手向膏药锅内加了半锅凉水。
看完了老张制黑膏药的全过程,我心里很感激……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和老张讨论起我的“阴阳拔毒膏”。老张看后觉得方子非常好,于是我便抄了个副本留给他慢慢研究。
中午我们边吃饭边聊天。酒至酣时,老张豪情大发,要与我一醉方休。我因有事极力推脱。
老张大声说:“怕啥,喝醉了大不了喝点葛花茶!那玩意,解酒好得很,保你下午没事。老婆子,把我的葛花拿出来泡上两杯。”
老张老婆端出两杯葛花茶。我一看感到很纳闷,这葛花和我记忆中很不相同。
小时候,太爷采的葛花都是淡紫色的小花,而这葛花大如牛眼,形似风信子,颜色是深紫色。
老张得意地说:“这葛花你没见过吧,只有多年的老葛藤才能开出这样的花。这一带只有我能采到这样的葛花,你尝尝看!”
我尝了几口,头脑立即清醒了很多,“好东西!”我赞道。
“有兴趣的话,等到明年春上,我带你去看看那片葛藤,那花开得…。。”
“一言为定!”我举起茶杯。
“一言为定!”老张爽快地说。
……
 
第二十章:我的大学之实习篇(深山采药)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忙于实习和联系工作,找老张的机会少了很多,但仍时有联系。
不知不觉中春天悄悄地来了!
有一天上午老张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进大山里去看看那片葛藤林。我突然想起去年之约,兴奋地答应了。
周六一大早,我一身运动装兴冲冲地赶到老张家。
老张老婆看着我一身打扮直发笑,笑得我摸不着头脑。老张看到我的第一眼,也笑了。
“小余,你这是去干啥的啊?”
“跟你一起进山啊!”
“你这打扮倒象是去度假,你没有进过大山吧,大山里你这衣服可经不起啊,来,我拿套衣服你先换上吧!”
 看着老张满是补丁却厚厚实实的衣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换上了。
“山里气温变化大,刺很多,路也不好走,衣服既要保暖,还要经得起刺挂。你这运动服在山里不到一天就会被扯烂,还是咱这‘防弹衣’合适!”老张开着玩笑。
带上干粮和采药的工具,我们出发了。
进了山,我就意识到老张这衣服的好处,一般的刺根本扎不进衣服,所以就伤不了人。即使有小刺挂在衣服上,扯下来就行,也不用担心衣服被挂破。
“这可真是‘铁布衫’啊!”我边抖身上的小刺边和老张打趣。
走了四个多小时,慢慢看不到人家了。
春天的大山里气温稍低,但一路走着,再加上保暖的‘铁布衫’,并不觉得冷。
随着我们的行进,山谷中的溪水一路陪着我们,水声幽幽仿佛一支交响曲。那柔曼如提琴者,是草丛中淌过的小溪;那清脆如弹拨者,是石缝间漏下的滴泉;那厚重如倍司轰响的,应为万道细流汇于空谷。至于泉水绕过树根,清流拍打着卵石,则轻重缓急,远近高低,各自发出不同的音响。这万般泉声,仿佛被一支看不见的指挥棒编织到一起,成就一曲美丽动听的音乐。在这泉水的交响之中,仿佛能够听到岁月的流逝,历史的变迁,生命在诞生、成长、繁衍 、死亡,新陈代谢的声部,由弱到强,渐渐展开,升腾而成为主旋律。
路旁随处可见的草药大都还是那么熟悉,让我又回想起当年太爷带我采药的情形……
只不过山不是那山,水也不是那水,太爷不再陪在我身边,而我也不是当初的懵懂孩童,不变的是那些熟悉的草药,它们好象在无声的记录着一代代中医,一代代药农的人生历程……
溪流的两旁长了许多水菖蒲,我和老张随便采了些。
老张一边采药,一边指着对面的山崖上野葡萄藤对我说:“看到没?那可也是好药!”
“野葡萄藤在我的老家也有很多,我太爷告诉过我,这个药是祛风祛湿的,用于风湿热症效果很好。”
“野葡萄藤、八月札藤、弥猴桃藤,这三样配在一起可以治疗脉管炎、痛风,效果非常好。”
“你试过吗?”
“试过四五例,效果挺好的,我也是听一个采药人讲的。我救过他的命,他不会骗我的。”
我一边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记一边说,“如果是我来治疗脉管炎,我会四妙勇安汤,痛风我会选择三妙散加减。”
“你说的这方子,几年前我也用过,但效果没有这方儿来得快。”老张十分自信地说。
“看!这是寻骨风,全身长着白黄色的细毛。”老张指着路边不起眼的一株草药对我说。
“这药我老家没有,我也没有见过。”
“可别小看了它,这药很有特点。大多治疗风湿的药都伤胃,而这药不仅能治风湿还能治疗胃病。有次我上山采药,胃痛发作,痛得全身出冷汗,嚼了几片这药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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