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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部分

九日皇帝-第334部分

小说: 九日皇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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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抢通道路,虎啸崖那边暂时没传出噩耗。”

“没骗我?”

“没有。”

秦业在抢修道路……是想送他回南越医治!

他,还没死!

心底那根绷紧的弦蓦地一松,勉力支撑的面具几欲崩溃,不知是喜是悲,他身子轻晃,对上陈奕诚微红的眼,当下又是一痛,喝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跟奕诚说。”

看着几人沉默离开,房门关上,四目相接,他声音微哑,“奕诚,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一句。”陈奕诚自嘲笑笑,“你留我下来,想说什么?说吧,我承受得住。”

赵佑眼眶一热,险些落泪,嘴唇嚅嗫着,却仍是那么一句:“我对不起你。”

自己对不起他,辜负他,明明他那么好,那么优秀,自始至终都是对自己深情不渝,自己却没能爱上他,反倒是心属他人。

陈奕诚紧盯着赵佑的眼,眸光深?而明亮,令他无处隐形,无法回避,一字一顿,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放手吗?你想食言?你还是爱上了他,是不是?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做过什么,你终究还是爱上他,是不是?是不是?”

赵佑被他逼问得心中一颤,酸涩难当,只点头道:“是。”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心,将心思毫无顾忌,没有保留地在人前道出。

没想到,这倾述的对象,却是他名义上的同志爱人!

陈奕诚,自己对他有愧有疚,有敬有怜,却唯独……没有恋人间的情爱。

而对那个人,明知是错,明知不该,明知彼此身份立场相对相违,他还是爱上了,爱得那么小心遮掩,那么辛苦隐瞒,他抗拒过,远离过,可是他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当他在自己面前中剑倒下,奄奄一息,自己才惊醒。

不知何时,他的样子已经刻在自己的心上,抹不掉,割不断,剜不去。

无法言说那一瞬的震撼,赵佑只知道,如果他因此丧命,那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甚至是……放弃继续报仇,只要他平安活着。

只要他活着!

“因为他,你又一次舍弃了我,是吗?你可知道,我有多不甘心,每一次我都是努力朝你靠近,为何总是只差那么一步,就败下阵来………我又输给他,又输给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竟让你这样义无反顾?”陈奕诚手上一紧,攥得他指尖生疼,声音暗哑,“你告诉我,他到底好在哪里?好在哪里?”

赵佑蹙着眉,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凝聚气息,低声道:“他没有你好,真的,你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只是……”

往事一幕一幕在脑中呈现。

自己从雪山坠落,他紧随跳下,

自己一剑刺出,他挺胸相迎……

他也有欠缺,也有弱点,但却肯为了自己,放弃生命。

陈奕诚嘴唇微动,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如果……这是苦肉计呢?是他身处劣势扭转战局的计策呢?”

“我相信我的直觉。”赵佑低低喟叹。他从来都是个认死理的人,既然心意已定,就算是苦肉计,他也认了。

那个人,已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自己,也当为他做些什么吧。

“那你想怎么样,下一步,是停战收兵?还是就地议和?”陈奕诚敛容道。

赵佑咬了咬唇:“我想……去南越军营。”

“你疯了!”陈奕诚愣了下,低吼出声,“秦冲受了重伤,只剩下半条命,你以为秦业会善罢甘休?以他的心性,必对你恨之入骨!你这次才是真正的自投罗网!自掘坟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会带上一舟一起。”赵佑披衣站起,话音虽轻,却异样坚决。

现在外公蓝铁心和梅花国皇后宁若翩都在千里之外,李一舟,他便是这里医术最高之人,秦冲的伤势经不起长途跋涉,只能在这里救治,自己那一剑已经尽量偏离,上天垂怜,不曾伤到他的心脏要害,但愿……还有希望!

匆匆整理好衣衫,赵佑推门而出,听得他在身后低叫,“一舟不会跟你去的,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坐在这里等着,他是死是活,都由老天决定!”

老天?

不,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明霞岭夜宴,局面混乱,双方互有折损。

找到李一舟的时候,他正在为当晚受伤的联军士兵换药。

听得众人口称陛下,齐齐行礼,规整退下,李一舟头也没抬,自顾自收拾药箱,向来毒舌的他,极难得用种洞察了然的语气淡淡道:“陛下……决定了?”

赵佑咬着唇点头:“我希望……你帮我,救他。”

“陛下应该知道,跟这里所有人一样,我也恨他,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屋中一旦无人,他便是恢复本性,原形毕露。

“我知道,但是……他不能死。”赵佑眼睫垂下,默然看着地面,忽然膝盖一弯,朝他跪了下去。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二十七章 遗书

李一舟惊得呆住,半晌才厉声吼道:“你这是做什么?求我救他?”

赵佑保持着这一动作,低头不语。

李一舟怒气渐盛:“你这么这样傻,明知道那个秦冲是……不,你根本不明白,他骨子里是个怎样的人!他到底做过什么!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 “一句话反反复复说着,似是卡在喉咙,终是化为一声长叹,”你知不知道,这样对奕诚多不公平!不公平啊!“

“我知道,不仅是对奕诚,还有铁士,还有魅影,还有……你……”他们都是真心诚意对他,为了他的复仇大计,两肋插刀,义不容辞,而他却如此自私任性!可是,那个人,受了那么重的剑伤,生死一线,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不能!

“求你,帮我。”他咬牙深深低头。

“他……怎值得你如此!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李一舟闭上眼,颓然叹息,“罢了,我答应你。”

“谢谢!”赵佑松了一口气,若非如此,就算他跟了自己前去,也是极有可能敷衍了事,不会尽力。

想去拉他的衣袖,不想李一舟竟是退后一步,让他扑了个空。

讶异抬眸,却见他眼光闪烁,似有深意,“我丑话说在前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后悔今日之举!”

赵佑闻言一笑,笑得漫不经心:“那好,到时候你再来打击我便是。”

这次前往南越军营,虽比不得明霞岭之约,但也不算单刀赴会,除了李一舟,还有铁士陪同前往,另外还带上了那五千大美帝国铁骑。

陈奕诚对那秦氏兄弟始终恨意难消,赵佑无法勉强,也不想让他为难;至于魅影,当初他是被秦业一箭射伤,跌落深渊,才有后来的毁容残缺,所以他自觉回避,正合自己心意。

只有铁士,与秦家素无纠葛冤仇,却是陪他前往的最佳人选。

但此时,铁士也是沉闷了不少,越近目的地,也是闷闷无声。

之前已经派人送信告知来意,一路倒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伏击阻拦就到得虎啸崖,南越大军营寨,但也说明,情形危急,秦业已经没有精力再来顾他。

“有话就说,有屁就故。”心中焦虑,眼角余光瞥见身旁之人脸色变幻,赵佑瞪他一眼径直开口。

“其实……”铁士欲言又止。

“你有毛病啊,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吞吞吐吐的性子了?”

“你还是不要救他的好,这是他自作自受。”他皱眉说道。末了又补充一句,“他这个人,向来爱算计,鬼点子多的很,最拿手的就是苦肉计,你要小心些。”

“哦,没想到,你这样了解他。”赵佑又好气又好笑,连铁士都这么说呢,秦冲啊秦冲,他可真是人气低到没救了!

“我自然是了解他,我跟他……”铁士说着说着,突然打住,神情有丝古怪,“算了,不说了,我知道你听不进去。”

赵佑笑了笑,他还真没听他说了什么,注意力全被那迎面而来的人影给吸引了去。

发冠凌乱,形容潦倒,眼睛直直盯着他看,连那身血衣都没换下――

竟是秦业!

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难道是……

心头一紧,刚疾走两步,就被来人一把抓住胳膊:“阿冲夜里突发高热,一直叫你的名字,快,跟我来――”

铁士刷的拔出刀来,挡在他面前,赵佑冷哼一声,使劲甩开秦业的手:“我自己会走。”

自己前来此地是为了救人,并不表示自己已消除对他的仇恨。

前仇旧恨,只是因为那个人而暂时放在一边,却终归是存在的。

秦业见得他身边背着药箱的李一舟,眼神闪了闪,惊疑不定,却没说什么,由得他大步进屋。

屋中堆了不少人,个个忧心忡忡,软榻上静静躺着一人,悄无声息,一名白发苍苍军医模样的老者正立在榻前摇头叹息。

见他们进来,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怒然拔刀,却听得秦业在后厉喝一声:“放肆!”

一条人影从中跳起,冲了过来,“你……到底来了!”正是那假扮秦冲的黑衣首领,扯着他急急过去道:“快来看看主子,他……怕是不行了……”

榻上秦冲安静躺着,外袍除去,白布裹胸,俊秀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赵佑知道他伤得很重,那一剑,几乎是穿胸而过,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样!

“四王子失血过多,之前心口又遭重创,要不是剑身偏离寸许,也许早就……”那老军医似在向秦业汇报,叹了口气,又道:“但现在的情形非常糟糕,四王子是伤了根本,小人这里只有些寻常金创药,却没有续命的灵丹妙药……”

赵佑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这场仗打到现在,人力物力耗费巨大,南越军中缺医少药,三国联军也未尝不是。

李一舟经常都是带人在附近山野采摘药草,他手里也没有续命良药!

忽觉一股戾气过来,赵佑心有察觉,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觉肩上一沉,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地,被人大力推倒在榻前。

“阿冲现在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是你一手造成!你现在满意了吗?”秦业森然低喝,“不管他是死是活,你哪里都不准去,必须给我在这里守着!陪着!”

“姓秦的,你别太过分!”

铁士忿然跃起,被赵佑哑声唤住:“我没事。”

铁士悻悻然站回原位,哼道:“我就说不该来的,既然没救了,那我们回去,我倒要看看,谁拦得住!”

赵佑及时拉住他,转向一旁的李一舟,眸底泛波,面露希冀:“一舟,你看看他,好好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李一舟沉默一会,过去探了探秦冲的脉息,又检视了胸前的伤口,对上众人相询的目光,清淡一笑:“老人家说得没错,他先受重创,伤了经脉,又被一剑捅出个大窟窿,流了那么多血,就是铁打的人也捱不住……还是那句老话,早死早超生。”

“你!”秦业指着他,怒不可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终是颓然转头,看向榻上那人,低喃道,“我不信,他当年更重的伤都受过,比现在还要糟糕得多,所有的太医都说没救了,但他不一样挺过来了……”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飞一般扑过去,凑到秦冲耳边,大声叫道:“阿冲,你心里惦记的人就在这里,你要活过来,活过来就能见到他!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望着那毫无起伏的身躯,赵佑心头又悔又痛,脚下发软,单膝着地,摸到他的手,嗓子好似被堵住了,只轻轻摩挲着,半晌才叹息道:“我认输了,你醒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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