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魂魅影魔君情-第8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琴儿看着落日西沉,望着红叶飘飞,她的心中,除了愁,还是愁。
无论是夜深人静时,还是一人独坐,愁思牵引,总会令她回忆起许许多多曾经的喜与忧。
有人说,回忆如梦,回忆就好像曾经的梦,梦境化作影像,在脑海中重新翻页,就好像那又黄又旧的书页,一页一页翻过。里面记载了许多人生的喜与悲。
又有人说,回忆是甜美的,甜美中,又饱含着苍桑与苦涩。
顾琴儿的心中,正是如此,当思及龙三的情,龙三的温柔,龙三的笑,她的心中,总会泛起阵阵甜蜜。可当她思及龙三的惨死,就好像那寒冰化作冰椎,刺进她的心间一般的,又冷,又痛。痛得她几乎想要一剑刺进自己的心脏,追随龙三于地下。
剑是龙三的剑,一把很普通,很寻常的剑,没有华丽的宝石装饰,没有美丽的金丝剑穗,但却是一把很锋利的剑,龙三是个爱剑的人,所以,他总是把他的剑照顾得很好,就像照顾他的妻子一样,总是无微不致的照顾着,从来没有让她的妻子有任何难堪或难过。
顾琴儿抚着剑,就好像在抚着丈夫的容颜。
哪怕是一缕清风,一弯明月,也能勾起人的无穷思忆,往日种种,离愁在心。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己经死去。午夜梦回,都是儿子中剑倒下的身影。
泪,从她的眼角滴落,滴在剑锋上,顺着剑锋滴落,乍一看去,却像是剑也有泪似的。
顾琴儿轻叹一声,喃喃道:“宝剑啊宝剑,你若有灵,请将龙三和子俊的魂牵引,带到我面前,好么?”
宝剑不过是顽铁所铸,宝剑无情,多情的,只是人心。
龙子韵远远看着母亲,暗然垂首,她知道母亲的苦,知道母亲的痛,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帮助母亲摆脱那相思之苦,不知道如何帮母亲抚慰那稚心般的痛。
悄然转身,走向白楼旁边的清泉,清风抚脸,风吹落了红叶,飘落泉中,在泉水中,漾起阵阵涟渏,化成一圈一圈的波痕,波痕在水中漾开,仿佛在回应风的叹息。
泉水虽然清彻,却不是当年枫林的清泉,泉中,依然有鱼,鱼却不是当年枫林中的金鲤。
虽然泉中的鱼更为名贵,可子韵对这泉中的鱼,却没有任何感情。曾经,她投入泉水中的食物,是那香喷喷的鱼食,可如今,投入泉中的,却是她眼角滴落的泪珠。
泪珠滴落池中,弹起一阵极小的水花,龙子韵凄然一笑,看着水中绝美的容颜,曾经,有一张与这张容颜一模样一样的笑脸,老在她的面前晃动。
她记得,这张脸笑的时候,就像春风吹过的池面,美而动人。
可如今,这张容颜,却变得无比的孤单,那相似的容颜,只怕已化为尘土。
伤心人滴落伤心泪,泪珠滴落湖中,圈起一圈小小涟漪,龙子韵痴痴的看着那渐渐消失的涟漪,愁思令得她黛眉轻蹙,胸口传出阵阵疼痛。
自从眼睁睁看着没了脸皮的父亲那冰冷的尸体被抛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哥哥欲血倒地的情景,她便落下这胸口疼痛的毛病,时不时的阵阵生疼。
远年,段邑轩悄悄的看着她,看着她轻轻蹙起的眉心,好想上前,帮她将那眉心抚平。
好几回,他想上前,告诉她,龙子俊没有死,可是,他不敢,他害怕,害怕她知道龙子俊没死的消息,会逃离阴冥,去寻找龙子俊。
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龙子韵拿出雪白的丝帕,拭去眼角的泪。
夏日凉风习习,为酷暑带来几分清凉。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吹乱了她的心神,一个失神,手中的丝巾落入泉中,她轻呼一声,俯身欲去拾起那飘落泉中的丝巾。
段邑轩眼看着她做出这般危险的动作,好害怕她一个失足,会落入泉中,虽然夏天的泉水,不怕把人冻坏,可是,若是落入泉中,佳人难免会受了惊吓。
段邑轩不得不从暗处出来,飞快将她抱住,带离了泉边。
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钻入他的鼻尖,他的心神为之一荡,抱着她的双手,再也不愿意松开,仿佛天长地久,只希望时间就这样止住,不要再前行,迷离幻彩般,如云里雾里,将他们包围,天上,云端的飘摇,不真实的快乐与飞翔,让他们就此忘却仇恨,忘却身份,忘却所有的苦与痛,永远这样相守,不要分离。
、第163节 枫林残梦(1012修)
“放开我,我要捡我的丝巾!上面有哥哥写的字!”
本要去捡丝巾的子韵忽然被一个陌生的怀抱搂住,不由一阵错愕,待得看清抱住她的人竟然是那一剑刺穿自己哥哥胸膛的段邑轩时,心中又羞又愤,面对邑轩,子韵心中燃起仇恨的火焰,俏脸涨得通红,眼中能喷出火来一般,看着段邑轩,仿佛想要把段邑轩烧成灰飞。
小拳紧紧握着,似是想将段邑轩掐成肉沫。
段邑轩眉心微皱,想要斥责她,可知道方才的动作,有多么危险?可话到口边,看着她那紧紧蹙在一起的眉心,看着她眼中的火焰,心中一阵叹息,心知她一直承受着仇恨的煎熬,对她更是又愧,又怜,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叹了口气,道:“我帮你捡,别弄湿了你的衣衫。傍晚的风吹着,会着凉的。”
语气中那温柔得能滴出水的脉脉情意,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到,就算是聋子,也能感受到他的关怀,他的情。
龙子韵瞪视他,看着那钢毅的容颜,这张容颜,虽然没有子俊的灵秀俊美,可却更显男子气息。
龙子韵又怎能忘,他那刺进龙子俊胸膛的剑?而如今,这双握剑的手,这双沾了哥哥的血腥的手,竟然将她抱在怀中,龙子韵心中悲呛,面对仇敌的情和义,却叫龙子韵如何消受?
“放开我!”
龙子韵几乎是咬牙说出这三个字。
段邑轩虽然不想放手,可看到龙子韵眼中的烈焰,只好放开那柔软的娇躯,余香仍停留在鼻间,他心中情意虽深,可却知道这情意,注定没有结果,世间又有谁,愿意与仇敌发生任何感情的牵连?
段邑轩无奈的叹息着,默默走向泉边,俯身去捡那被泉水浸湿了的丝巾,将丝巾拿起来,放在手上,将丝巾迎风展开,让风把丝巾吹干,细心让人莫名感动。
龙子韵压下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冷着脸,在心里提醒自己,眼前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男人是她的仇人,是一剑杀死自己亲哥哥的仇人!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不要被他温柔的表像所迷惑!
段邑轩看着她如昙花一现般闪过的迷茫,在瞬间讯速被寒冰取代的容颜,在心底叹息一声,手上的丝巾,在风中飘扬,柔美的随风舞动,就像子韵优美的舞资,轻柔,美艳,动人。
邑轩真想把丝巾藏入怀中,就像在他的心间,深深的收藏着对子韵的情一般,好好的保存。
丝巾已被风吹干,他的手,轻轻揉动,恋恋不舍的将丝巾送到龙子韵面前,柔声道:“不管你有多恨我,这丝巾我也替你拾起了,你是要收回去?还是要扔了?”
龙子韵咬牙,许久,将丝巾收回。看着丝巾,丝巾上,有个龙字,她又怎能将这丝巾扔掉?哪怕是她的仇人拿过的丝巾,只要丝巾上,有这个龙字,她就绝不会扔掉!
看着这个龙字,恨意更浓,吼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最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她的眼中,有泪,泪化作雾,雾迷朦了她的双眼,眼中,含着倔强与忧伤,强忍着不愿在仇敌面前落泪。
段邑轩已经离去,他就算不愿意离去,又如何?他无法消除她心中的恨。
在江湖人心目中,他只是一个邪教的杀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
而唯一能消除龙子韵心中仇恨之火的东西,便是他,段邑轩的血!
他清楚的记得,当他的剑,刺进龙子俊胸膛时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刺耳!
那一剑,是他被训练成冷血杀手,执剑杀人以来,最艰难刺下的一剑,看着那绝美的容颜,他不忍心下手,可是,段秋毫的命令,他不敢违背!
剑虽然刺下了,却仿佛耗尽了他毕生所有的力量,剑刺进子俊的身体,却好像是刺进自己的身体一样的难受。
看着龙子俊凄美的笑容,他的心像结了寒冰一般,他以为,那会是他唯一一次看到的绝美笑颜,可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看到一张一模一样的容颜,更没想到,那张一模一样的容颜,会有着与龙子俊一模一样的凄美的笑容。
回忆是苦的。
段邑轩只觉得心中阵阵发苦,世间最痛苦的感情,莫过于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情。
他们之间的障碍,便是仇恨!血的仇恨!
记忆中的血,化作一团团的火焰,将她的灵魂燃烧,让她多少个夜晚,从梦中惊醒,多少个梦回,哭湿了枕巾!那俊郎的身影,化作冷血的夜叉,一剑刺穿了哥哥的胸膛!
不,那剑,不是刺在哥哥的胸膛,是刺在她的胸膛!洁白的衣衫,绽放出一抹比红枫叶还鲜艳的鲜红。
恶梦惊魂,梦醒总是冷汗淋漓,胸口阵阵生疼。
她清楚记得,疼的位置,就是那剑刺落的位置!
或许,她们是龙凤胎,所以,她能清楚的感应到哥哥的疼与痛!
她会记住这份疼,记住这份痛!她会让她的仇人,偿到更多的疼,更多的痛!
夏日的凉风,吹不散她心中仇恨的火焰。
那鲜血淋漓的枫林景,残酷的血腥,在梦里也挥之不去的恐惧,仇恨的种子,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吸取着她心间的养份,生了根,发了芽。一寸一寸的占据着她原本善良的心灵,在她的心间,讯速的滋长着,撑着要将她的心撕裂一般。
、第164节 凉风如刀
“我一定会报仇的!一定!段邑轩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懂?可惜,他用错了情。只要他若对我心意不改,我就嫁给他,然后找机会对付他和段秋毫!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性情温和的姑娘,何曾有过如此强烈的仇恨,可家破人亡,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眼前,而又无力挽救的滋味,让她偿到了仇恨的苦痛。
小小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陷入她的手掌心,手掌心传来阵阵刺痛,可这样的痛,远不如当日她看到哥哥中剑倒下时带给她的痛!她下定了决心,她要复仇!她要利用段邑轩对她的情进行复仇!
仇恨是一种力量,一种能让脆弱的人变得坚强,能让善良的人,变得狠毒的力量!
龙子韵相信,她会做到的。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只要活着,就会有机会。她只恨自己从前为什么不肯学武,如果她从前肯好好学武,那枫林一役,她就能与哥哥并肩作战,她的哥哥也不会一个人力敌阴冥三千死士,最后力竭而死!
当她的哥哥倒在血泊中时,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好像也在消逝,她与她的哥哥本就是龙凤胎,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龙凤胎,可是,如今,他们两却已阴阳相隔。
顾琴儿泪眼婆娑的望向一旁发呆的女儿,曾经天直烂漫的笑容,也己不再出现,有的,只是怕母亲担心而免强牵起的笑容,为了母亲,她必须坚强。
顾琴儿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也早己不活了。可是,她必须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她己经失去一个孩子了。她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孩子。
一个有孩子的母亲,永远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命去留。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孩子在依赖着母亲,还是母亲在依赖着孩子,也许,她们之间,根本就是相互依赖的关系。
这座红云别院,就像一只巨大的鸟笼。而她和她的女儿,就像那鸟笼中的金丝雀。
被囚在笼中的金丝雀看起来尊贵,衣食无忧,可是,却是失去自由,再也不能飞翔于蓝天白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