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同人]凭栏赏天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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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一片沉寂,片刻后李煜猛的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匡胤,对着他深深的弯下腰,赵匡胤停了两秒,随后直起身,看向李煜的眼神温情脉脉:“俗语说,子不教父之过,如今朕的父亲去世已久,朕长兄如父,光义这次胡闹,朕代他向你道歉,虽然朕不能对你和你夫人给予补偿,但是朕保证,这种事情绝无下次!”
李煜久久说不出话来,赵匡胤这样的举动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大宋朝的天子,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对他弯腰,诚恳的道歉……这与他所受的教育差别太大!在他看来,一朝天子何等尊崇,王爷仅次于天子,亦是天潢贵胄。便是功于社稷的朝廷众臣也当不得天子一拜,更遑论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卑微的阶下囚……
李煜表面上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赵匡胤见李煜久不发言,只当他余怒未消,颇有些无奈,自己作为大宋皇帝以来,这挺拔的腰身就没有弯过,如今第一次弯腰,却是对着昔日的敌人,今日的阶下囚。
“你若是担心你夫人,过会朕让御医再给你看看,确定身体恢复后,就回礼贤馆去吧,好好安慰她。”赵匡胤温言道,转身就要去唤人进来,却被李煜拦下:“官家,微臣……她现在应该不会想见到微臣。”李煜的口气里是止不住的落寞和伤感。
早听说李煜和小周后情深意笃,现下看来实非虚言,赵匡胤心情复杂的看着李煜低落的神情,开口便有了些不自然:“既如此,那便在此多住些时日吧,等过阵子,你再回去。”
赵匡胤说完便想离开,李煜再度上前将其拦住,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赵匡胤了然:“你只管住着,若有人敢嚼舌根,朕定让他后悔生在这世上!”李煜放下拦住赵匡胤的手,略微后退一步,行了礼,恭送官家。
赵匡胤心思烦乱的走了,带着对李煜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向文德殿走去。碍于天子离开时并不算好的脸色,没有人敢走进福宁宫去找晦气,也就没有人看见李煜脸上,计谋得逞的冷笑:赵光义啊……你若这么急着想死,爷一定成全你!
第二日,在赵匡胤的示意下,李煜搬离福宁宫,正式入驻紫宸殿后殿,与官家所住的文德殿仅一墙之隔,二人距离更近,却无人能说什么。
福宁宫乃天子寝宫,无缘无故住进去一个男子,谁都会想歪。然紫宸殿乃平日官家接见外宾或重臣的地方,住进去一位公子,只能说明他对这位公子的能力特别看重,与佞幸娈宠之流却是挨不上边了。
李煜住进紫宸宫的消息因为封锁得当,鲜少有人知道,当日在福宁宫中伺候的宫女太监尽数被秘密处死,但仍瞒不住眼线布满宫廷的晋王。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赵光义气愤之下摔碎了茶盏。赵普稳坐一旁,不紧不慢的品着上等的雨前龙井,尚在回味时,只觉面前人影一闪,又是啪的一声,赵普维持着端着茶盏的姿势,缓缓的黑了脸。
“你还有心情在这喝茶!”赵光义烦躁的声音:“皇兄也不知道怎么了,被那个该死的违命侯迷得找不着北了!甚至之前还为了那个该死的郑国夫人的事责罚我!从孟昶到花蕊夫人,他哪一次怪过我半分?哼,英明仁义的大宋皇帝?简直笑话!就是一个色令智昏的昏君!”
“晋王慎言!”赵普皱着眉,紧张的大步走向房门口左右环顾了一周后,紧紧的关上门,略显责怪的看着失控的晋王:“这可是在宫里,当心隔墙有耳!”
赵光义有心反驳,却也不得不忌讳,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忍下怒气,狠狠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赵普顿了顿,转身泡了杯茶,送到赵光义手中,方才道:“王爷刚刚不也说到了孟昶吗?”
赵光义抬头,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却不做声,只抿了口茶等着他的下文。赵普弯下腰,用极低的声音在赵光义耳边道:“官家再重视违命侯,也不能把人一直拴在宫中啊,王爷何不忍一时之气,待日后违命侯出了宫……”
赵普没有说下去,赵光义却扬起了嘴角,眸底却蕴藏着另一股风暴。赵普直起了身,做到另一侧的椅子上:“然同一个方法不能用第二次,微臣昨日,倒是发现了件有趣的事。”
赵普挑起眉,残忍的笑意在嘴角泛起,赵光义却低下了头,心底奔腾的杀意里,细丝般浅淡的不舍,张扬着柔韧的枝条,逐渐包裹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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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星垂,李煜坐在房中,轻抚着茶盏,凝眉细思着什么,淡淡的熏香缭绕在屋内,极品的龙团胜雪浅白的茶汤暗香盈盈,让人心醉。
赵匡胤走进房中,惊扰了一室的宁静。李煜行了礼,便立在一旁不再说话,赵匡胤看着一旁的茶倒是笑了笑:“这龙团胜雪乃是当今世上最名贵的茶,爱卿可还喝的惯?”赵匡胤文墨不精,对文人的诗词翰墨、乐礼赏茶也并不了解,就如若是一介风流才情的文人雅士在此,绝不会用“名贵”二字来赞赏一种茶。
李煜抿了抿唇,忍住立时便要翻涌而上的嘲笑:“茶汤纯白晶莹,茶香悠远。味苦而回甘,确是好茶,也当得极品二字。”
赵匡胤听他用柔和的声音细细评赏着茶的品相和气味,再看自己方才那简单的“名贵”二字,便知自己闹笑话了。然赵匡胤生性豁达,也并不觉得什么,只帝王的面子着实磨不开只得酸酸的堵了李煜一句:“不过就是解渴之物,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这么一说,李煜再绷不住笑,伸手捂住嘴巴,背过身去,双肩颤动。赵匡胤越发尴尬,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那样说!
正当赵匡胤恼羞成怒准备训斥李煜几句,好挽回自己身为帝王的面子时,忽的神色一懔,猛然将李煜扑倒在地,一抹银白色的光亮带着破空之音重重的钉在屋内的墙壁上,入木三分!
赵匡胤压在李煜身上,猛然向四处击掌,掌风过处,明亮的烛火瞬息而灭。房内陷入了一片昏暗中,浅淡的月光在窗台处洒下一片清辉。
李煜尚有些回不过神,直觉自己笑的正欢的时候却赵匡胤猛然扑倒,刚要骂人便被死死的捂住了口鼻,紧接着就听到了“咄”的一声响。立刻便明白了发生了何事,心底免不了一阵后怕。倘若方才赵匡胤不扑倒自己,恐怕自己就要被钉到墙上去了。
李煜摇了摇头,示意赵匡胤松开捂住口鼻的手,赵匡胤仍警戒着周围的动静,李煜艰难的移动着被赵匡胤压住的手,拍了拍赵匡胤,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柜,那里是一处墙角,书柜和隔窗正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恰可阻挡外面人的攻击。
赵匡胤了然,打散了房中各处的帘幔,趁着帘幔纷飞之时,抱起李煜便向那处墙角滚去,途中又听见数道破空之声,间或夹杂着帘幔撕裂的声音,待李煜他们到达墙角处时,“唰”的一声,四处帘幔四散而下,窗外一道寒光闪过,李煜瞳孔一缩,身体一挣便扑在了赵匡胤身上,“噗嗤”一声,利刃撕破血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压抑着痛楚的闷哼,惊痛了赵匡胤的心!
9第九章
指尖接触到温热湿黏的液体,赵匡胤心一阵紧缩,绷紧了神经感知着周遭的异动。窗外一片朦胧,树枝的影子交错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宛如张牙舞爪的鬼魅,刺客隐藏在一片黑暗中,连呼吸都弱不可闻。
高度敏感的神经,捕捉着四周的一切声息,有一种声音愈见清明。那是一阵又一阵急促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挑逗着赵匡胤的心神。
他一手搂着李煜,一手捂住胸前,那里有一份燥热在鼓动,夹杂着他一直刻意忽视的情感,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越发的清晰,强烈的令他再也无法逃避!
抚在胸前的手忽的被另一只冰凉的水握住,赵匡胤冷的一颤,那股冰寒的感觉通过他的手直刺进了胸口,他不敢出声,只用力的回握住那只冰凉的手,紧紧的握着,像是要将他捂热一般,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胸口,心跳愈加的快,耳边是李煜虚弱的呼吸声,扰乱着他的心神。
“官家,刺客,应该走了……”清浅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李煜撑起了身子,正试图站起来。
赵匡胤一惊,忙把想要站起身的人拉下来,李煜早就因长时间失血而头晕眼花了,这么一拉,便毫无章法的倒在了赵匡胤身上,伤口被猛的撞击,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抑制不住的惨呼嘶哑难听,赵匡胤一阵后悔,又责怪他莽撞,只忍着心疼骂道:“你怎知刺客走了,若是他没走,你这般站起,岂不成了箭靶子?”
李煜哪里听得清他说什么,早就痛的今夕不知何夕了,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朦胧中直觉赵匡胤抱着他起身,又唤了人进来……
常年不管事的郑御医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被宣召了,一进紫宸殿后殿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来往的宫女太监们各个神情凝重。瞬间一懔,加快了步伐,边暗自揣测着发生了何事。
房中血腥味更浓,王继恩站在门口,一见他来就立刻拉着他往里走,一路还大声抱怨:“郑御医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官家中了刺客的暗箭,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你要再敢慢吞吞的,当心你的脑袋!”
郑御医满心震惊的跟着王继恩往内室走去,且不说官家这么晚了怎会在这紫宸殿中,就是这整个大庆殿里三重外三层的精兵侍卫,又怎么会让官家中了刺客的暗箭,还伤的如此之重!屋内灯火通明,路上全是破烂的四处散落的帘幔,还有几只袖箭散着寒光,想来是经过一番恶斗的,既然如此,屋内动静如此之大,屋外怎么就没有侍卫发现不对呢?
还没等郑御医想明白,就见内室的门被关的紧紧的,两名侍卫一脸森然的站在门口,见他们来后微一点头行了礼,便将门开了一条细缝,只够一人通行,从细缝中看去只能看见屋内明亮的烛火和忙碌的宫女,余下的便再也看不到。
王继恩首先进去,郑御医紧跟其上,两人一进内室,身后的门就被立刻关死,“嘭”的一声吓得他一颤。
郑御医跟在王继恩身后,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屋内众人虽忙碌,却井井有条,分工明确。
“郑御医。”低沉危险的声音猛的响起,却不是在那幔帐紧闭的床上,而是另一侧的椅子上。
郑御医抬头看去,便见官家身着龙袍一身完好的坐在椅子上,哪里有王总管说的暗箭之伤,心下疑惑着,仍是恭敬的行了礼。
赵匡胤也不多说,直接起身走在床边一撩帘幔。郑御医倒吸了一口凉气,床上一脸惨白、气若游丝的不是前段时间刚受伤的违命侯又是谁!
青衣已被鲜血染红大半,左后肩上插着一根两寸长黝黑的袖箭,四周铺满了一层层的纱布,纱布已经红透,血已止住了。
他立刻正了神色,也不再问为什么说是官家受伤躺在这的却是违命侯了。快步走到李煜身边就开始观察起伤口来。赵匡胤转身,走到方才坐的椅子边,拿起一支侍卫拾起的袖箭递给郑御医:“此箭后羽裹着水银,且前端有倒刺,前后均可要人性命,可谓歹毒之极,并非我大宋生产的。这也是朕宣你来的原因,你也看到了,从现在开始受伤的是朕,违命侯根本不在此处,明白吗?”
郑御医没有问为什么,事实上帝王也不需要他这么问,他只需要听从帝王的指令就行。“官家是否曾试图替他拔箭?”郑御医看着伤口观察一阵后问道。赵匡胤颌首,他原本并不想宣召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