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生香-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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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只能观望,所以现在谈论最多的便是朱厌。
惊世劫的面世让一日日过得麻木的人重新找着了蹦头,受书里人物的影响,他们多少也是有了一些改变的,后来天下大乱,处处战火,看过惊世劫的人不由得将这乱世和惊世劫那本书里构建的那个世界重叠起来,可以说,很多人是将惊世劫当成了精食信仰的。
而对于贫寒的读书人和普通百姓来说,他们尤其需要信仰来支撑他们在越来越艰难的日子里活下去,以前几个人总能凑齐买新卷的银子,识得几个字的自己去看,不识字的,找私塾先生给他们读一读,让更多人从中得到那种在逆境中百折不挠的勇气。
后来填饱肚子都难,更不用说有多余的银子去买书了,很多人都以为这本给他们力量的书再也看不到了,可没人想到朱厌会抛去利益,将新卷印出来白送,没有书肆接手就让自己的人用马车装着送到以会亭为中心的周边诸城,哪怕那时有些城还并不属于大梁。
所以朱厌极为有名,尤其是在百姓和读书人中间极受追捧,听不得人说朱厌半句不中听的话,哪怕他从没出现过,但是在大家的想像里,他可能是个儒雅才子,可能是个留着一把长胡子慈眉善目的老头儿,也可能是个嚣张狂妄,对人对事不屑一顾的狂人……
可所有的猜测里,从没人想过他是个女人!
便是这则传言出来,都有不少人跳着脚的否认:“这不可能,写得出惊世劫这般惊世著作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硝烟里那么多惊才绝艳,随便摘一个出来都能留芳千古的典故怎么是一个女人能写得出来的,这绝对不可能!”
这么想的人很多!
可同时,也有一些衣服洗得发白,隐约可见补丁的年轻人语气凛冽的站出来辩驳,“朱厌先生什么时候说过他是男人?谁又规定了女人就不能有才?谁说别的女人做不到的事,朱厌先生就一定做不到?这天下间,配得上惊才绝艳四个字的舍朱厌先生还能有谁?多少人受朱厌先生鼓舞才挣扎着在这乱世活下来,这时候因为传言朱厌是个女人便生轻贱之意的你们,还不如死了!自以为看尽天下卷书的你们,可知道朱厌是何意?”
这样的人里,大多是年轻人,或者是正儿八经的贫寒学子,或者只是因为惊世劫而勉强识全了一些通用字的年轻人,因为年轻所以气盛,正因为气势太过凛然,他们哪怕面有菜色,甚至瘦弱不堪,也能气压全场,让人辩无可辩。
可不管外面喧嚣成什么样,朱厌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只是在以极快的速度新出的一册惊世劫里,朱厌的落款旁边加上了三个字:夏含秋。
一开始还有人问夏含秋是谁,当夏含秋和大梁王妃划上等号时,便是平日里最热闹的集市都瞬间安静下来。
这一手狠得,拿着书的人看着那三个字好一阵没有挪眼,要知道以往惊世劫每出新卷,他们都是什么都不干先将书看完了再说的。
朱厌即是大梁王妃,这个等式让人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
可这边才适应,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有人记起那个预言,掰着手指头一算日子,正正好八天!
连带的,也就想起了后面那句旱情转为涝灾,信了的,半信半疑的都开始做准备,仍有一部分嗤之以鼻的抱着双臂看热闹。
两天过去,雨还在下。
三天过去,雨还在下。
到得第四天,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本来枯竭得露出河床的河里眼看着水就涨了上来,那些人才急了,只能急急忙忙带上勉强能拿得下的东西去往高地,而早做准备的那些人却早就将家里搬空了,将损失降到了最低,这时那些人才开始后悔没有将那道预言放在眼里。
另一边,吴国滴雨未下。
闽国靠近吴国的地方继续受旱情影响,靠近大梁的则遭了洪涝,让闽人恨不得变出一双大手来将两边搅和搅和,中和一下。
而这所有一切,和大梁王妃的预言完全吻合。
从身份暴出来至今,加加减减不过二十余天,夏含秋并没有做多余的事,不过一道预言,揭开另一个身份,就让本不利于她的局面变成如今这般能任她施为。
大梁士气空前,便是百姓也前所未有的团结,新被拿下来的城市原本尚有些不安稳,待大梁王妃预言者的身份一确定,顿时安稳得犹如这城本就是属于大梁的一般。
便是知道这个身份会带来一些好处,也没人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差不多一个月时间里,夏含秋在众人带着异样以及崇拜的眼神中每日照常来往于王府和衙门,看得多了,看习惯了,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都觉得王妃还是王妃,还是那个模样,还是那个态度,便是笑容都没比往日多一点,可也没有高高在上,和王爷依旧恩恩爱爱的,和以前并无区别。
时间一长,猎奇心理一满足,也就没人再天天紧盯着人看了。
ps:
下一章大概会在五点。
、344章 投诚?算计?(第三更)
伏莹莹等女将一个个都佩服不已,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学到了王妃的两分本事,可这一眨眼,距离又拉得无限远了,可这样她们还挺高兴,前面有个目标杵着,她们前行时才不会走错了方向。
绷着弦的日子过得格外快,转眼已是八月初。
夏含秋好不容易有空歇歇,就看到时安前脚打后脚的进来,神情虽然紧绷着,可也看得出不同于往日,这让夏含秋也绷紧了神经,时安这人稳得很,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他这般!
“启禀王妃。”时安吞了口口水,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干涩,“原秦国时家,孟家,孔家,蒋家四家家主求见。”
夏含秋一愣,“时家?你的本家?”
“是。”时安脸上神情莫名,似悲似喜,“据属下所知,抛开孟家不说,其余三家已有多年不曾离开原秦国都城尚峰城,属下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来此,属下猜测,应是和您的预言者身份有关。”
即是来客,那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夏含秋侧头吩咐,“紫叶,你去通知王爷一声。”
“是。”
夏含秋起身,“时先生,你随我一起去迎客。”
“是。”时安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沉淀下去,当年那般狼狈的被驱逐出秦国,可当秦国被灭,他随无为道长一起返回尚峰时,他的脸面就已经全找回来了,眼下也用不着去摆个什么威风。
他和时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年是他带累了时家,在他衣锦归乡时,时家也就重新站了起来,不然这回时家也不会有资格出现在此。
只是他确实没想到。这回,他们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也是,预言一道别人可以不信,秦国人却是不得不信的!
不敢稍离的蒋念自是跟上。
几人刚跨过门槛。在那边厢房和人商量事情的段梓易几乎同时走了出来,“尚峰城来人?”
“恩,我有预感会是好事。”夏含秋笑,那些人不蠢,恰好她也看得明白,这时候他们过来只有一个可能——投诚。
这些世家武力值不够,也不会倾举家之力助之,可他们传承得够久,地位足够!
既然秦国在另外九国中地位那般不同。那若是撑起秦国的各世家全都旗帜鲜明的站在大梁一边呢?
再者。秦国被批国运没出半点差错。刚刚好一百三十年便灭了国,要说最信预言的,恐怕会秦国人莫属。这些人就算什么都不用做,只说上几句大梁承天国运就是帮了大忙了。正统不正统没几人看重,拳头大的那个才是话事人,可有时候,有些人做决定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给他们台阶下的理由!
时、孟、孔、蒋四家家主出行,自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各自带着长长的一溜家将,此时站在府衙门前已经引来不少人的目光,便是衙门里出出进进的人都会多打量他们几眼,让少有面对这种场面的四人很是不自在。
好在这样的不自在没有持续多久,待看到衙门中门大开,一对年轻的男女从里走出时,四人都松了口气,俱都打起精神来。
大梁王爷他们都是见过的,而能站在王爷身边的人,除了王妃不作他人想。
“时清(孟然,孔若铭,蒋其轩)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四位免礼,没想到诸位会来,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四人连道不敢,姿态摆得很低,夫妻两人对望一眼,心下都有了数。
“四位里面请。”
每一个头一回来衙门的人都会在院子里稍做停留,并非他们少见多怪,而是会下意识的想要弄清楚这衙门里的名堂,免得行差踏错而不自知。
四人同样如此,不过停留的时间比别人都要短一些。
两人领着人去了正堂大厅,丫鬟上了茶后,夏含秋让所有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蒋念和时安两人。
时清看了小儿子一眼,这种场合下,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四家以孔家为首,短暂的沉默过后,孔若铭便道:“传言王妃娘娘是预言者,别人不信,我等尚峰城的人却是信的,虽然此番只来了我们四家,代表的,却是尚峰城所有世家。”
夏含秋浅浅笑了笑,“孔老可能不知道我的为人,我喜欢直来直往的说话,几位既然来寻我和王爷,定然是有所求的,并且于我们应该也有利,既然如此,就请几位说得简单直白些,王爷和我断然不会将好事往外推,几位也不用担心我们是那说话不算话,事后不认帐的人,但凡我们应下的事,我们一定会做到,时先生跟了我也有些日子了,我为人如何他也知道一二,关系到时家的事,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会一意偏向我。”
四人里,年纪最小的孟然也快到天命之年,出生于那样的世家大族,心里都是骄傲的,哪怕是秦国亡了,也没能摧毁他们心底的骄傲,当然,也是因为段梓易的手段算得上仁慈。
他们活了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单纯的自然也有,可王妃这样看似简单的其实才最通透最不好骗,老狐狸们不怕绕,不怕算计,因为他们最擅长那些,他们最怕的反而是直来直往,因为那样他们就少了发挥的余地,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少得许多好处。
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如此的!他们虽然信服预言者,知道预言者是确确实实的有本事,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要将好处双手奉上,无私的为之奉献,于世家来说,这就是笑话。
他们深信,当他们说出来意,大梁王爷和王妃不可能拒绝得了。
所以他们这次前来,是以平等的立场来合作的,若是事成,不说要像之前挟制秦国皇室一样挟制大梁,却也要有别人其他贵族,在他们眼里,除尚峰城以外的所谓贵族什么都不是,和他们几百年的传承比起来,那些贵族算什么?便是大梁在他们来说也缺少底蕴。
时安生在秦国长在秦国,又为秦国皇室重用过,对这些世家族长的心态自然是琢磨过的,从他们的神情大概就猜到了几分,看父亲要说话,时安忙轻咳一声抢先道:“王妃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之人,父亲和几位叔伯尽管放心,只是王妃最不喜说话弯弯绕绕,几位还是不要犯了王妃的忌讳才好,若是没有考虑好,不妨先去歇息片刻,想明白了再求见王爷王妃,想必王爷和王妃不会将几位拒之门外。”
夏含秋似笑非笑的看时安一眼,到底是没有驳了他的脸面,转头对段梓易道:“王爷,时先生所言也有道理,几位都是远道而来,不如先歇上一歇,什么时候歇好了再说其他。”
段梓易眼神在时安身上落了几息,点头,“今晚我在王府设宴款待四位,时先生,既是你的故人,本王便交给你去安置了。”
“是,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