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姑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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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惜芝倒是走得十分坦然自若,想想也是,真不知道她一路是怎么走来的,居然没有被以扰民之名抓起来。其实黎惜芝虽然长得一副缺心眼的模样,该考虑的事情还是有考虑的,譬如说她从山里出来,一路上都是避免与人相遇,挑着偏僻的地方走。如今来到旻城,藏无可藏,才带着猫猫出来。
家丁见他回来,忙迎了上来,但走到一半陡然顿住了,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后面的白虎,瞬间软了双腿。“老老老……老虎!”
见又有一人被吓住,黎惜芝摸了摸脸颊,想将其藏在自己身后,奈何她的身形怎么能挡住庞大的老虎,抿唇道:“别担心,猫猫一般不吃人。”
段言已经十分能肯定这个姑娘确实缺心眼,他率先迈入府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若是吃了人,便拿去做虎皮塌子。”
“……”黎惜芝瞪圆了双眼,他果然还没忘记这茬!
怕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猫猫真的被人扒皮做塌子去了,黎惜芝匆匆带着白虎追着段言而去,剩下家丁双腿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地,仍是惧意在心。她所到之处,无不是惊叫震惊连连,甚至有人被吓得到处逃窜,整个段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段言在前面走得坦然,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白虎不耐地朝着众人张大口嘶吼一声,众人霎时风中凌乱一般僵化在地,再也不敢动不敢说话。
黎惜芝追上他的步伐,探头到他面前问道:“阿言,我们要去哪?”跟在他身后走了好久,她看路越走越偏,早已远离了主院,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偏院。”他简短地回答。
“去偏院做什么?”潜意识里,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段言一字一句地说:“将你的猫猫关起来。”
黎惜芝连忙停住脚步,她不由得认真地打量起段言来,问道:“你真的是阿言么?”以前的阿言虽然不待见猫猫,但也总不至于三言两语就要虐待她的猫猫,不是扒皮就是关起来,这让她为猫猫的未来很是担忧。
段言也停住,看着她答:“不,我是段言。”
惆怅之余,黎惜芝暗暗吁气。只要他还是段言,她就还有办法。她打着商量:“可以不关吗?”
段言的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不可以。”总是有只老虎在自家院子里走来走去,时间长了,估计府里的家丁丫鬟会没一个正常。
最终黎惜芝妥协,她摸着猫猫毛茸茸的脑袋,一边安慰它一边拿自己的头去蹭它,十分舍不得的模样。也难怪她会如此,猫猫从她五岁的时候就伴着她左右,如今已有十四个年头,一人一虎成天腻歪在一起,哪像今天这样分开过。
被段言派来每日照看白虎的家丁哭丧着一张脸,如丧考妣:“爷,能换个人吗?”
这话被段言直接无视,倒是黎惜芝不停地叮嘱着,生怕他忘记了,“记得一天三次喂食,最好顿顿有肉,否则猫猫不高兴会把你吃了。还有不要打扰猫猫休息,它不高兴也会咬你一口。还有还有……”
一直听到她嘱咐完,家丁已经不想着把这只虎大爷伺候好了,他只想四健全地走出这肢个院子。
在家丁无比哀怨和白虎灼灼的目光下,黎惜芝依依不舍地跟在段言身后离开偏院。
直到来到书房,段言站在桌案旁,窗外的光芒镀了他一层金色,俊逸的面容氤氲朦胧。他就这么随随便便一站,都能气质不凡风采翩翩,黎惜芝心想,她相中的夫君果然与众不同。
可惜段言没有这么想,眼下的事情还未解决,这个姑娘的来历他尚不清楚,贸贸然将她留下来的确不是个明智之举。他举手轻叩桌案,沉吟着该如何开口,一下一下似是打在人心上,让黎惜芝有种闯了祸要受罚的错觉。
终是开口:“我同你成过亲?”
黎惜芝眨巴着明亮的眸子点头。
又问:“何时?”
换来的是一声轻快沁人心脾的回答:“三年零四个月前。”
又问:“是在一间木屋里?”
姑娘明亮的眸子更添光彩,“阿言,你想起来了?”
段言看了看她,“没有。”
黎惜芝瞬间蔫了下来,泄气般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或许是从未有人教过,她双腿一盘随意地坐在上面,睁着一双委屈的眸子觑他。若是后面有尾巴,摇起来定是一副乞怜的模样。她瘪嘴说:“你不知道你以前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为了找你我废了好大的劲,一路上又不敢走大路住客栈。这些原本很难过的事,只要一想到能见到你就变得不算什么,可是阿言,你竟是把我忘了。”
段言看着她沉默,面色不见丝毫动容。只听她又道:“你一定也不记得在木屋里对我说过什么,不过我都记得,阿言,你说要带我去外面看看,看春日朝雾夏日晴好。只是现在我出来了,你一定不愿意带我去看了。”她想了想又说:“我那回离开是真的迫不得已,我本想着回来就同你说明白,只不过没想到居然回不来了……虽然你不记得,但是还是想说,阿言,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段言想上去摸摸她低垂的头。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被他的理智制止。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林总管在书房外敲门,并说道:“爷,听下人说你回来,这里有上个月的账簿记录,要不要拿进去?”
他沉吟一会儿,“拿进来。”
林总管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盘腿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看起来很落寞的姑娘。他不免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爷从来没有带任何女子来家里过,更别说带进书房了,那是真稀罕。免不了多问几句:“这位姑娘是?”
黎惜芝原本蔫下去的脑袋忽然抬了起来,盯着他认真且大声地说:“我是阿言的娘子!”
林总管被她的动静吓到,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她的话给震住,“你你你说什么?”
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说与自己听,黎惜芝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重复:“我是阿言的娘子。”
林总管这下不知是该用震惊还是欣喜来形容,自家爷二十了好几仍是没有个一妻半妾,平常人搁这个年纪孩子都开始上街打酱油了,真不知自家爷是洁身自好还是怎么回事。如今,这个“怎么回事”的可能性是被彻底排除了。他激动地说道:“爷,你,你还是喜欢女人的,真是……太好了。”
段言禁不住又蹙起眉头,为黎惜芝的话也为林总管的话,“带黎姑娘下去,为她安排个房间。”
黎惜芝再次声明:“惜芝,叫我惜芝。”
只不过,又被他巧妙地绕了过去。
、姑娘能吃
黎惜芝虽说谙世不深,但在这个偏僻的屋子里住了三天之后,也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本以为段言会来个自己一个交待,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在个她安排了这么一个房间后,不闻不问了。黎惜芝心想这厮仍是如此狠心,要不是当初自己救了他一命,根本不可能走进他的心。
然而她才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既然段言不来找自己,那她就不能去找他么?
如此思索一番,黎惜芝凭着前几日来时的记忆,往当日书房的方向走去。书房门口的丫鬟被使唤走了,是以没有阻拦地,她推开房门。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段言定定地将她瞧着,眸色冷冽。
见书房还有另一人在场,黎惜芝挠了挠脸颊,解释莽撞的举动:“你这几天都没有去看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另一人指的便是白柏羽,听罢她的话,不甚正经地挑眉,看戏姿态十足,“这位姑娘是?”那日黎惜芝出现的时候,正巧他上楼会佳人去了,是以并没有看到后面的好戏。倒是听见街上阵阵嘈闹,只不过当时没有在意罢了。
黎惜芝只好又一次地重复:“我是阿言的娘子。”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娘子,段言可从没承认过,他冷声道:“在我没想起来一切前,不作数。”
又是这句话,她彻底炸毛,“什么叫不作数?你把我全身上面都看过摸过了居然说不作数!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给了你,你居然想赖账!”
一声极不和谐的笑声响起,白柏羽掩唇,在接受到段言凛冽的目光后,只好佯装咳嗽忍住,只不过眼里的笑意却没褪去。看来他似乎错过了一场好戏,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吃干抹净的姑娘,到底跟段言是什么关系?
段言抿唇,眸中寒意未去,问道:“那你想如何?”
本以为她会说出名分之类的话,没想到她想了想居然说:“我要你每日都来看我,出门带着我,每天三餐跟我一起吃。陪我看春日朝雾,夏日晴好。”
白柏羽眨了眨眼睛,这个小娘子提的要求好特别,却又如此真实。
不掺杂一丝感情的眸子觑了她少顷,段言悠悠道出一个:“好。”
这个决定,半天不到他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到了用午饭的时候,黎惜芝自然要同他们二人坐在一起。她瞪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见她迟迟不动手,白柏羽才疑惑地问道:“这菜不合黎姑娘胃口?”
黎惜芝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这才举起筷子,朝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夹菜。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白柏羽摸了摸下巴,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在看到她夹着的菜叮咚一声掉在汤里的时候,恍然大悟。
所幸汤汁没有溅到人身上,黎惜芝默默地缩回手,抬起湛亮的眸子定定地将段言瞧着。“阿言,你能再给我做个木勺吗?”
段言方才没有注意她的举动,只当她是没夹稳,对于她忽然提出的要求无法理解,“什么?”
“我要木勺。”她眨了眨眼睛,清楚地说道。
段言蹙眉不解,“有筷子不用,要木勺做什么?”
黎惜芝看了看桌上掉着的菜叶,不吭声。倒是一旁的白柏羽出声为她解围:“黎姑娘是用不惯筷子?”
这话说得真是委婉,她哪里是用不惯筷子,简直是不会用。从小就生活在深山里,极少用到筷子,吃的东西不是烧的就是烤的。有段言在的那段时间,他体贴自己不会用筷子,便做了一个木勺给她。
而今,他听见白柏羽的话,只是漠然地看了黎惜芝一眼,“用不惯就不必吃了。”
黎惜芝怔忡,如今的段言跟三年前的段言差别真是大。她愤愤然地瞪了他一眼,扫了一眼桌上摆着的菜式,看准一只烧鸡两只手按了上去,拽下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我就吃,看你能怎么样!”
好在这里的人不都像段言一样泯灭人性,一旁伺候的丫鬟有眼色地递了个勺子过来,黎惜芝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开始对饭桌进行扫荡。她刚才的话果然不是说说而已,眨眼间已有一大半的饭菜入了她的肚子。
对这姑娘的食量很是惊奇,白柏羽撑着下颔颇有趣味地问:“黎姑娘一直都是……嗯,如此好喂养吗?”
段言难得吐槽,依然是面无表情地,“吃得如此多,哪是好喂养。”
好不容易吃得差不多了,黎惜芝这才放下勺子,拿袖子蹭了蹭嘴巴。才放下,就见两人一脸怔然地看着自己,就连旁边站着的丫鬟都很是震惊。她不解,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见她迷茫,白柏羽善意地提醒,拿起桌上搁着的帕子递到她面前,“这有专门擦嘴巴的帕子。”
搞了半天,原来是嫌弃她不爱干净,黎惜芝瘪嘴接过,象征性地抹了两下嘴巴又放回去。正想说话,段言已先出声打断她:“回房去。”
“嗯?”她睁了睁眼睛,只是拿袖子擦了下嘴巴而已,不至于嫌弃地要赶自己走吧?
段言一副不能忍受的模样,说出完整的话:“回去换件衣服。”
黎惜芝这才想起来,段言不只冷漠还有严重的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