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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朱门恶女-第57部分

小说: 朱门恶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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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氏松了一口气,亲手去扶她,“若是有什么不适可不要藏着捏着,早些说出来于我听才是。”

“女儿知道了。”叶葵由着她东扯西扯,且看她何时切入正题。

不过,她并没有等得太久。

因为贺氏虽然极力想让自己表现得满心关切,但她显然已是迫不及待想要让那个煞星的名号落在叶葵身上罢了。她一直不说不过就是在等叶崇文来了再说而已。

一盏茶的工夫后,叶崇文便进了门。

他先向叶老夫人请了安,才皱眉看看贺氏跟叶葵,道:“有什么事非得将我叫过来不可?”

后宅之事乃是妇人之事。

这是此时普天下男子的共识,叶崇文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不明白贺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将他也叫过来不可。

贺氏揉着帕子,状似为难,扭头对身后的沈妈妈吩咐道:“去将慧僭大师请进来吧。”

叶葵这才发现,自从开头见过一次翡翠后,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在贺氏身边见过翡翠了,倒是沈妈妈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不多时,披着袈裟,胡子雪白的老和尚便跟在沈妈妈身后进了门。

先念了一声佛号,才慢吞吞向在座诸人行了礼。

古人尚佛道两教,鲜有不信的人。所以叶崇文虽然是疑惑,却也回了半礼。

叶老夫人抬眼看了看叶葵,让阮妈妈给大师看座。

“慧僭大师。劳您将先前说过的话对我家老爷再说一遍。”贺氏满面为难,似乎并不愿意让和尚复述,又特意时不时将目光落在了叶葵身上。

叶崇文不由得认真了起来,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慧僭皱着老脸,手上念珠悠悠转动着。念了声佛号才道:“叶夫人既如此说了,那贫僧便斗胆再说一遍吧。那池子虽然已经埋掉,亡魂也早已被超度,但仍有东西在扰宅。”

“池子?您是说小女院外的那个?”叶崇文问着慧僭,眼睛却已经看向了叶葵。

叶葵早就知道这老和尚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所以仍旧老神在在。任由她的便宜爹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看吧!

反正也不可能看出花来!

慧僭微微颔首,“叶大人可曾记得令嫒出生的时辰?”

这个令嫒自然是指的二小姐叶葵。

“寅时一刻。”叶崇文脱口而出。

叶葵略怔,倒是没想到叶崇文竟然牢牢记得她的出生时辰。

慧僭继续点头。叹息般道:“寅为虎,四方神兽中以西方白虎为凶星。寅时又被称为逢魔时刻,故而二小姐生来身上便带了极重的煞气。”

一番话,说得玄之又玄,可偏生听上去那般有道理。

而且这慧僭听说是相国寺出来的。就连皇上都曾赞他佛法高深。

所以叶崇文听到这话,立即便信了八分。

剩下的那两分不过是慧僭说得还不够多罢了。

很快。当慧僭问出,“不知叶大人最近可有觉得四肢疲软,精神不振?”

叶崇文一个激灵,蓦地回忆起似乎真的是从叶葵回来后,才开始慢慢出现这样的状况的,而且从来不梦魇的他近来也是梦魇加身,时常梦见过去的萧云娘。

叶葵看着他脸上神色变幻,心中鄙夷。

“恕贫僧无礼,二小姐若是继续住在府中,只怕情况还要加重。”慧僭一脸严肃。

叶葵微微眯起眼睛,随后眼中便盈满了泪水,她低头,泪珠就扑簌簌落了下来,打湿了袖摆。

她啜泣着问道:“原是女儿不吉祥,惊扰了父母,只是还求大师给个解救的法子……”

慧僭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发问。

但既然知道了,那自然也就该有破解的法子,不然他这个高僧的名号岂不是成了空的?

叶崇文闻言也回过神来,急声道:“大师可有法子?”

“这……”慧僭看了看诸人,叹气道:“其实说来也不难,只要等到二小姐及笄,煞气自然就没那么重了。只这几年内,定要每日不间断地抄写经书,潜心向佛才能有所裨益。”

叶葵听到抄写经书,还要几年不间断,心里登时恼怒起来。

只好拼命安慰自己,权当是练字罢了!何况她也绝不可能坐以待毙,如今不过是让贺氏尝点甜头而已!

046 釜底抽薪

她哽咽着抬起头,看看叶老夫人,又看看叶崇文跟贺氏,哭道:“既如此,女儿便搬出府去吧。”

贺氏佯作为难,揪着帕子看向叶崇文,道:“老爷,葵丫头这也才回来没有多少日子,这……”

话说一半,剩下的自有叶崇文自己思量。

不得不说,比起萧云娘来,贺氏更懂叶崇文。

也是,十几年的夫妻,且又不是因为坠入少女情爱深潭才拼命嫁进叶家来的,当然跟萧云娘不同。

很快,叶崇文便不负贺氏的期待说出了那句彻底让叶葵寒心的话,“如今这样的情形,若是继续下去终究是不好。葵丫头也好趁着这段日子好好学学女红针凿,修身养性。”

说到底,他也是觉得这个从乡下找回来的女儿有些不懂规矩。

明明行事作风都要比家中的几个女儿还要大方得体,可她给人的感觉却就是那样的不懂规矩。像是一只没有被人驯服的小兽,一不留神,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

虽然叶葵不知道叶崇文心中所想,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他这样轻易地就信了这些话,甚至毫不犹豫地就决定了她的命运,不能不让人心寒。

对她来说,叶崇文不过是个便宜爹而已,但对叶殊来说,这可是他在世上除了萧云娘外最亲的亲人了。

她低下头,垂泪不语。

这时,叶老夫人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便让葵丫头搬出去吧。可有什么好的去处?”

“我有处庄子如今正是收成的时候,环境也不错,不如就让葵丫头上那去住上段日子?”贺氏细细说道。

叶崇文赞同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吧。”

叶葵急忙抬起头,满面是泪。哽咽着道:“女儿想去南郊的那处田庄。”

三人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萧云娘嫁妆里的庄子。

叶老夫人见她哭得伤心,忍不住叹口气:“也罢,南郊的环境也是好的,她长这么大,也没去过云娘的庄子,如今便去看一看也好。”

不等叶崇文跟贺氏说话,叶葵急忙先道了谢。

贺氏想要让她去她的田庄里住,她是傻了才会同意!

而且趁着现在这机会,去一趟萧云娘的田庄是再好没有的机会了。

只是。唯一叫她放心不下的只有叶殊。

她这一走,至少也得个把月,只留叶殊一人在这里。可会无事?

心思一动,她已想到了对策。

事情既然定下了,自然是宜早不宜迟,贺氏当下便带着人回去帮着收拾东西安排人了。在他们的意思里,叶葵这一去不是小住。而是长住。她今年才十三岁,等到及笄归来,自然就需要两年的时间。

所以要带去的东西,人自然都不会太少。

很快,消息就传了出去。

而叶葵却并没有动弹,依旧窝在叶老夫人这。

脸上的泪湿了又干。皮肤开始紧绷起来。她伸手抹了一把,而后跪在了叶老夫人面前,恳求:“祖母。孙女不在的日子,还望您对小殊多加照拂。”

她这般越过叶崇文夫妇俩说话,其实已是不对。

但她只能仗着叶老夫人对自己的那点喜欢不顾一切地说了。

果然,她方才没有看错,叶老夫人根本不信那慧僭的话。

“起来吧。他亦是我的孙儿。不用你说,我也会好生照拂。”叶老夫人示意阮妈妈将她扶起来。“你也不用太过忧心,权当是去散心罢了。过得几日,我便会让你回来的。”

叶葵心中早有了定夺,但叶老夫人能够这般说,自然是再好不过。

等回到了院子,她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让绿枝将人尽数叫了过来,她脸色颓然地道:“两三日后我便要去乡下的庄子里住着了,你们若是有不愿意跟我去的,大可以在此时提出来。”

众人见她脸色颓然,又想起先前那些流言,便都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加上他们同叶葵本就没有相处多久,更别说什么主仆情分了,当下便有许多日大着胆子想要提出不去,可却因为见识过叶葵发火的样子,有些战战兢兢。

叶葵看着骚动的人群,冷笑了声,道:“想留下的尽管说,反正我也不可能将你们都带了去,那乡下地方也住不了这么多人!”

这话一出,人群终于喧闹了起来。

到了最后一算,愿意跟着叶葵去的只有池婆、绿枝燕草还有几个粗使婆子罢了。

果真是树倒猢狲散,他们不过是想着这二小姐一去,就等同于流放,想必将来也不会有大的出息,所以宁愿在这府里讨生活,也决不愿意去乡下呆着。

谁知道这一去,是否还有回来的日子?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叶葵早就料到,也指望着看看到底有几个能用的人,结果临了临了,却也不过就是原先的这几个自己人罢了。

她突然笑了下,伸手指向人群中的两人,“玳瑁,如碧,你们也不跟着我去?”

玳瑁原本就是贺氏的人,难道贺氏没有让她继续跟着?还是说看着玳瑁只能窝在屋子里给她做裙子做鞋子,觉得没用,成了弃子?

而那个如碧,叶葵笑得愈发开心,当初在牙婆那挑了她不过就是想借着她来让贺氏心里不舒坦而已。想来翡翠后来都没怎么出现,说明当初那一出并不是没有效果的,所以叶葵也是真心实意想要这丫头。

谁知如碧一脸慌张,支支吾吾道:“奴、奴婢笨手笨脚的,便不去了。”

笨手笨脚?

叶葵一眼便看到如碧腰间的那个崭新荷包。

上面的花色她见过!

秦姨娘身边的那个丫鬟身上也有着这样一只差不多的荷包……

果然,秦姨娘的手越伸越长了。

不过无妨,她挑了如碧除了要刺激贺氏外,原本就没有别的打算,恐怕秦姨娘这一次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倒是玳瑁,“奴婢娘老子前些日子来过了。家中已挑好了人家,过些日子便要来给奴婢赎身。”

“哦?”叶葵微惊,“这可是大好的事,你怎地不早说?”

玳瑁惶恐,“是奴婢不好,忘了先同您禀报一声。”

叶葵无意地摆摆手,“你的契子也还在母亲那,自然还是母亲的人,这事母亲知道便可。不过添妆还是要的。燕草,给玳瑁取三十两银子。一支金钗压箱子。”

“好了,既这样,那么人便定下了。你们散了去忙吧。”等到燕草将东西取出来亲手交到了震惊的玳瑁手中后。叶葵看着底下的人笑道。

那些人果然脸上都露出了隐隐艳羡的神情。

没想到,着实没有人想到。

二小姐手里竟似乎有许多银子!

没有人知道,叶葵盯着那些东西心暗自滴血。

三十两银子!

可以买多少大米!

到了这个世界就开始穷着长大的她早就忘记了在那个世界里挥金如土的自己。

其实她手头根本没有多少银子,萧云娘的那些东西她都不能轻易动。可是,这种时候银子不能不花。

手里没有银子的小姐。同他们这些丫头婆子又有何区别?

给不出赏银,谁又会真的看得起她?

不拘什么时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从未改变。

所以,找三叔想法子赚钱的事果真该慢慢提上日程了。

面前的路想起来似乎就是寸步难行的,但她劈山也好,砍树也罢。总是要走下去的。

一群人散去,绿枝跟燕草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燕草做起这些事来远没有绿枝顺手,也没有她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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