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恶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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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叶老夫人却皱着眉道:“不行,我要亲自去看一看。”
也不知为何,这话一出,贺氏的心莫名不安了下。
才跟着那婆子走了没多远,便听到有人在尖叫。
那声音细细琢磨下,可不是春禧的声音!贺氏心下有些疑惑起来,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一错开眼前茂密的绿树,前方的景象便清晰了起来。
春禧不知着了哪门子的魔,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尖叫个不停,只说是见鬼了!
贺氏唬了一跳,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可转念一想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她几步走过去,先瞪了旁边的丫鬟婆子一眼,道:“怎么回事这是?二小姐好端端的怎成了这幅模样,你们几个都是泥做的假人不成,竟不知去扶一把?”
一旁战战兢兢的婆子闻言急忙蹲下身子去拉春禧。
“明烟?这是怎么了?”叶老夫人扶着阮妈妈的手慢慢走近,口中问着叶明烟,眼睛却已看向了叶殊所在的方向。
那个姑娘是谁?
叶明烟心中亦是疑惑,只道:“方才我们在这看花,那边林子里出来个姑娘,三弟一见着人便扑了上去。等回过神,二妹已是这幅模样了。”
叶老夫人察觉到了不对,口气生硬地唤起叶殊来,“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将人家姑娘给放开!”
“祖母——这是我嫡亲的姐姐啊——”叶殊转过身来,一脸喜气,眼角还挂着泪。
贺氏觑了眼叶老夫人,训斥叶殊:“她是你嫡亲的姐姐,那这边的又是谁?”
说话间,春禧已渐渐冷静了下来,偷偷看向那般粗衣加身的少女。
叶葵,竟然还活着?
这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止不住地害怕起来!
她敢拿着那块玉佩冒充叶葵,便是认定叶葵已经死在那场山洪中了,可她、她竟然还活着?
一时间,惊惧交加,她竟没有注意到叶老夫人已经唤了她好几声。
等回过神,她才慌张地喊了声祖母。
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别的话,众人便看到那站在叶殊身旁的少女猛地跑出来,一把跪倒在叶老夫人面前,连连磕头道:“祖母……”
嗓子喑哑,似是哭了许久。
贺氏此时一头雾水,但心底已隐隐觉得不妙。见人莫名其妙便喊上了祖母,生怕叶老夫人生气,急忙使人去拉起来。带来的几个粗使婆子,力气都极大,一把便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别动!”叶老夫人忽然惊呼了声。
而后猛地推开几个婆子,手指颤颤地指着少女的脸,沉声道:“阿……阿薇……”
这声阿薇一出,莫说其余人呆了,便是叶葵自己也懵了。
唯有阮妈妈清醒得很,上前不顾主仆尊卑伸手掐了叶老夫人一下,口中道:“老夫人您醒醒,这不是三姑奶奶!”
贺氏扬眉,冷声道:“还不快些将这不知哪里来的人给拉下去!”
“祖母——”叶葵冷眼扫了眼贺氏,眼眶一红,便又跪了下去。
019 尘埃落定
更新时间2013925 14:01:36 字数:2159
“你说那丫头长得同阿薇像不像?”叶老夫人叹了口气。
阮妈妈笑了笑,给叶老夫人重新沏了一盏茶,轻声道:“您呐,是想三姑奶奶了吧?”
叶老夫人却摇摇头:“不是,那丫头生得同阿薇实在是像……阿薇十二三岁的时候便最爱绑双平髻,那模样日日在我眼前晃,一晃眼便足足过了几十年。今日那孩子才是我嫡亲的孙女啊……”
“您怎知道?总不能只因着她同三姑奶奶有几分相似,便说她是。先前那位,手上可拿着老祖宗的玉佩呢!”阮妈妈不赞同地摇摇头。
叶老夫人又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去将人都给我叫进来。”
阮妈妈应了要去唤人,却忽然小声问:“二夫人那?”
“莫管她,只将那几个小的给我喊来便是。”
等到人依次进了门,叶老夫人冷着脸便先将叶殊训斥了一通,随后便要他跪下,“你老实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祖母,我原先……原先以为阿姐已经不再了,所以这才……”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
叶老夫人哼道:“所以才,才什么?你欺上瞒下,将我同你父亲埋在鼓里,只以为这人是你姐姐,如今倒好,你却突然说那边的才是!你倒是说来与我听听,你父亲若是知道了,你准备怎么解释?”
叶殊跪在地上,眼睛小心翼翼往叶葵所在的方向瞄了瞄,心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口中干涩地吐出句,“祖母,孙儿知道错了。”
这人年纪一大,便容易心软。
哪怕叶老夫人是将门之后,自小便被当成男儿来教养,可到底心疼小辈,当下那脸便有些绷不住了。
她轻咳了两声,呷了口茶,视线在叶葵跟春禧身上来来回回扫了数遍。
春禧心中早已惶恐不已,手指紧紧揪着帕子,几乎要将其揉碎。这般无言的沉默远比斥骂更加难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叶老夫人终于开口,却不是同春禧说话,只朝着叶葵招招手道:“到我前面来。”
叶葵依言走近,垂首敛目。
“你叫什么名字?”
“叶葵,母亲说是西番葵的葵,并不是葵菜的葵。”她轻声道。
萧云娘自然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她甚至不知道如今有向日葵这种东西,但她曾明明白白在手札中写明,给叶葵取名之时她曾同叶老夫人说过,这个“葵”字不是普通的葵。
果然,叶老夫人闻言眼神一变,同一旁的阮妈妈对视了一眼。
“小殊说你母亲在你七岁那年便去了,你倒是记得清楚。”
叶葵不知叶老夫人这话的意思,只好道:“母亲说过的话,我都记在心里……”
仍跪在地上的叶葵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仰头唤了声“阿姐”。
“地上凉,快起来吧。”叶老夫人话音刚落,阮妈妈便上前将叶殊扶了起来。
看了叶殊两眼,叶老夫人又对叶葵道:“与你同来的那个婆子呢?”
叶葵早料到她会见池婆,“方才同我一道过来的,如今正在门口等着。”
“嗯。”叶老夫人见叶葵谈吐明晰,比起春禧初次见她时的样子胜了不知几倍,当下便愈发肯定起来。更何况,那张脸实在同她早夭的女儿太像,“去将人喊进来吧。既是云娘安排的人,想来应是妥当的。”
门开,池婆抬脚进了门,先向叶老夫人行了个大礼,才道:“老奴池氏见过老夫人。”
叶老夫人瞧她这般知礼,心里总算满意了些,正要开口让人起来却听到一直被冷落的春禧突然尖声喊叫起来,“什么老奴,这分明是我们村里的池婆!”
等到话说完,她才陡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下闭紧了嘴巴不敢看叶老夫人的脸。此时根本没有她说话的地。
叶老夫人皱紧了眉头,让池婆起来才问道:“你跟着他们姐弟两人几年了?”
“自夫人去世后,老奴便一直服侍着小姐跟少爷。”池婆道,“算一算,已有五六年了。”
叶葵在一旁听着叶老夫人盘问池婆,心中并无不安。
三叔说过,当初沈妈妈跟翡翠回到叶家后,丝毫不曾提及旁的事,只说是带着他们娘三人一道回凤城,却在半途遇到了匪徒。等到叶家派人去找,哪里还找的着?听说也去长平巷里寻邻人问话,但同萧云娘相熟的不过只有林婶一家,可等到他们去到林婶家,却早已是人去楼空。
叶葵后来想,沈妈妈既是贺氏的人,那么当初那件事便同贺氏脱不了干系。林婶一家会突然搬走只怕也同贺氏有关……
只这一切,终归是猜测。
不过倒是给了如今的他们一个好机会,池婆的事正巧可以钻这个空档。
唯一的问题是春禧。
但,一个人一旦被认定为骗子,那么他便再也没有了说真话的机会。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成了假的。
叶老夫人这边还在问话,贺氏那边却是已经心神难安。
竟然又冒出来个叶葵!
叶昭叼着个果子,眼珠子转悠着,安慰他母亲道:“娘,不论到底是哪个,总归都是要喊您一声母亲的,何必心烦?”
另一边的庶女叶明珠亦道:“母亲,不过就是乡下来的,何必在意。”
贺氏听了两人的话,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些,口气却还是未变,“能千里迢迢从鸿都自己找来,便是有些本事的!更何况,怎那般巧,偏生就也住在这静慈庵中?”
“您怕是多虑了,静慈庵原本就在进城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借宿于此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叶昭咽下果肉,“倒是先前那个,好大的胆子竟然还冒名顶替。”
“呵,这事便是你那哥哥的错了。”贺氏想到这,不免又笑了起来。
而此时,叶老夫人那边已经说完了话。
春禧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满是惊惶之色的脸上却不时闪过零星不屑之意。
“全都起来吧,立刻回府,这事交由老二自己定夺。”叶老夫人喝完了杯盏中的茶水,淡淡说了句,眼角余光却是撇向了叶葵。
020 初回叶家
更新时间2013925 20:06:15 字数:2121
酉时过半,一行人才回到了叶家。
早些时候,贺氏便先派了人回家将这件事禀给了叶崇文。
如今马车才停,叶崇文便已经领着人在门口等着了。见了叶老夫人头一句话便是,“老祖宗也已经知晓了,嘱我等人一到便带过去。”
叶老夫人手缠念珠,有些不悦地皱眉斥道:“是哪个又去扰了老祖宗?”
贺氏神情自若,却也不做声。叶崇文只好低声又道:“母亲,天色已晚,先进去再说吧。”
话音落地,叶葵几人也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
春禧走在最后头,磨磨蹭蹭似是不愿意下车。她从未想过叶葵可能还活着,而且还能自己寻到凤城来。她如今好不容易离开那破落的乡村,到了帝都,可如何也不愿意再灰溜溜的回去了。可叶老夫人显然已经不愿意再信她一句话。
“父亲。”几个小的异口同声唤起叶崇文。
只有叶葵跟春禧两人沉默着。
叶崇文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叶殊身边的她,可定定看了会,却只说了句,“生得也不像云娘……”
语气之怅然,倒是让叶葵也吃了一惊。
贺氏更是登时便变了脸色,慌忙微微侧过头,生怕被旁人给瞧去了。等到再将脸转过来,却已是恢复如初。她淡笑了下,道:“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都先进去吧。也累了一整日了,母亲先去用饭吧,我跟二爷领着人去见老祖宗。”
可叶老夫人却一把收了念珠,执拗地道:“老祖宗向来早睡,等久了未免困倦,我同你们一道去。”
说完,便扶着阮妈妈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你们三个跟我走。”叶崇文无法,微摇了摇头,转身对叶殊几人说道。顿了顿,又转头吩咐贺氏,“你们几个也都还未用饭,时候也不早了都先下去吃点吧。老祖宗那边我自带着他们去便是。”
贺氏心中没底,想要同去,可叶崇文已如此说了,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领着叶昭几个回了各自的院子。
等人走后,叶葵略松了一口气。
一个老祖宗便已难以应对,若是贺氏也在场,倒是更不容易了。
就连三叔说起老祖宗的时候,也忍不住连连摇头,想必那贵为长公主的曾祖母脾气定然不好。何况萧云娘手札中所记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跟在叶崇文身后过了垂花门,又东绕西绕走了半天。
一路上,叶殊略带慌张,春禧面色煞白,唯有叶葵昂首挺胸,一身粗布衣裳也叫她穿出了几分贵气般。
叶崇文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不拘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女儿,他最后一次见她时,她还未满周岁。一转眼,十几年便过去了。如今再见,却似乎根本连一丝父女之情也生不出来。他暗叹了声,别过头去。
说起来,若不是云娘心性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