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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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吃,有得喝,她不跟着他还能跟谁,这张馋嘴可挑剔得很。
瓶儿的想法很天真,反正有人“喂食”又何必客气呢!能留在凡间还有多少时日并不清楚,得过一日是一日,若说两句好听话能换来一顿好料,她绝不藏私。
她虽一心成人,却除不去一身的仙资仙骨,看不透人性隐藏的卑劣面,她以为学了十成十的狡猾已经够坏了,殊不知他口中的一辈子是何含意,傻呼呼地定下白首之约,为贪嘴而卖了自己。
“好,就让你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风怒雷双臂一收紧,把不晓得将成为他的人的俏人儿搂入怀中。
“真的吗?你不会出尔反尔吧?”咦?她怎么心头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她正在做某件错事。
终日绷着的脸忽地露齿一笑,满嘴的粗胡显得阴险。“让你白吃白喝了这些年,总该给我一点回报了。”
管他是男是女,谁叫她一再撩拨他,让他放不下她,自投罗网的猎物岂有松手之理,既然她一意赖定他,那就让她赖吧!
世俗的礼教也许容不下同性之间的缠绵,但此刻他顾不了许多,孤独已久的心多了一份牵绊,盘据多时的伤痛也少了几分。
他的家已经不在了,残破的故居只剩下鬼魅传说,他已许久不再想起那夜的凄厉哀嚎声,多了个伴会让他有家的感觉吧?!他也希望有个人在孤寂的寒夜温暖他,让他忘了那一双双惊恐而亡的眼。
“回……回报?”瓶儿心口抽了一下,非常不安地放开搂颈的玉臂。
“虽然我们同是男人,不过我会好好的疼惜你,你咬咬牙就过去了,不会太痛。”他一把抱起她,往床铺走去。
不能怪他心狠手辣,只能说那双眼儿太清媚了,笑得柔腻地勾引得他狂性大作,有如一头野兽想占有白玉羊脂一般的细嫩身躯。
风怒雷已做了沉伦的打算,就算背上骂名也要顺心而行,他实在太渴望这双翦翦水眸的主人,早在三年前他就动心了,不然他怎会自找麻烦的开间饭馆?
修罗即是他,“夜修罗”的名号打他十五岁杀了第一个可以买卖的人命时便不陉而走,直至今日已是江湖中人所忌惮的人物。
杀人是有价码的,从昔日的千发老人到今时的“恨花娇”梁玉紫,他每杀一个人少说有千两白银入帐,累积至今是一笔为数不小的财富,“饭馆”的营利根本不能相比。
“大……大哥,我这人一向胆小又怕疼,我想奇#書*網收集整理我还是回自己房里潜心修身养性,不打扰你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大好时机。”她不是男人啦!别太疼她。
虽然不懂男女情事,可瓶儿一见他的眼神深幽难测,又带点让她全身发热的绯色,就算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仍涌起想夺门而出的慌乱。
“瓶儿,你是逃不掉了,你就是我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对象。”他要定她了。
风怒雷像是珍惜心爱女子的男人,轻轻地将她放倒在宽敞大床上,随即身一覆压住亟欲逃开的娇躯,大掌顺着盈握的细腰抚向浑圆玉腿。
他不急着占着她,反而如猫逗老鼠似的时轻时重的抚弄,拨乱一头乌丝披散在他的粗臂上,长指如梳地滑过绸缎般黑发。
现在的他就像一名厨子,一口一口尝着精心烹调的菜肴,味道太淡就撒点盐巴,口味太重便加些蔬果缓和口感,以达到入口美味的境界。
“大哥,你别压着我成不成,我觉得热……”吓!他……他在摸哪里……
瓶儿吹弹可破的雪肌倏地一颤,朱丹匀抹地红了水嫩脸蛋,频频抽气地想压抑冲喉而出的呻吟,周身发烫地感觉一股战栗由身体生起。
她很害怕,也很怯弱,按着下滑的大掌咬紧羞人的唇,眼含泪光地想摆脱那种她所不熟悉,却令人愉悦的陌生情潮。
如果到了这一步,她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那就真笨得无以复加,徐大娘偷塞给她的小人图画得可清楚了,她吃吃地笑道那是要小子变男人的宝贝。
“我也很热,所以你得陪我。”风怒雷刷地脱掉上衣,裸胸地与她相对。
“啊!你……你快穿上啦!我……我不敢看……”不用指摸,她也晓得自己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精瘦的胸膛,肌理分明的宽肩和臂膀,迫人的男子气息,梨颊通红的瓶儿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心口发慌的好似快要断气,心窝里鼓胀得几乎爆开。
她又羞又臊的捂起眼,就怕瞧见男人的身躯,却又深感好奇的掀开一条眼缝偷睨,越来越红的香腮匀上一层薄汗,如同三月的甜桃。
“有什么不敢看,我有的你也有……咦,这是什么?”他勾起桃色细绳,眼微眯地想着在何处看过。
“呃,肚……肚兜……”她伸手想捞回,又怕春光外泄。
“肚兜?”风怒雷一时没想到与女子有关,乍听之下以为怕冷的他还围上腹兜保暖。
“就是……姑娘家的贴身衣物。”哎呀!讲出来都感到好羞人。
“姑娘家的……贴身衣物?!”他先是困惑,继而惊瞠的放声一喊。
瓶儿双手捂着酥胸,顾盼生姿地轻启朱唇。“大……大哥,小弟……呃,小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是女儿身,不是小子。”
“你是女的……”
深沉黑眸瞪大,一瞪再瞪,瞪……瞪……狠狠地瞪着她,难以置信他俊俏儿郎竟是美娇娘,布衣换来荆裙。
他有种被上苍耍了一记的感觉,早知道她是娉婷佳人,他又何必苦苦压抑,以为自己心性大变,不爱红妆,贪欢弱冠少年。
第六章
腌酸白菜锅、芙蓉百合虾、银丝芽鲍鱼丝、富贵黄金榴、白玉苦瓜、银针拌三鲜、烟熏樟茶鹅、碧螺跑堂、牡丹双凤烩雀舌……
满满的一桌菜色香味俱全,有蒸的、煮的、烩的、炒的……举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上桌了,每道好菜料多味实在,毫不马虎,着实看出厨子的用心和对美味的坚持。
菜香味美,配色鲜明,入口的滋味更是美妙得无法形容,含在嘴里香味四溢、滑入喉中甘香不腻,暖在胃里甜了心窝,叫人光是用瞧的就食指大动,迫不及待要先尝为快,以免向隅。
对一向贪吃的瓶儿来说,面对如此的佳肴美食,理应如饿虎扑羊地冲上前,不待提箸便以双手代筷,先挑两片肉往牙缝塞,再来个秋风扫落叶扫个精光,汤汁不留一滴连盘底都舔得一干二净,让人光看她的吃相就觉得很畅心。
可是……
“呃,老朱呀!今天的菜色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好像没往常好吃。”似乎少了点什么味。
“花老板,你也感觉到了呀,我以为是我舌根出了事呢!正打算找大夫瞧瞧。”同样的花雕鸡,可今儿个口感就差了点。
“你看是雷厨子手艺退步了,还是我们吃惯了就嫌味道淡了?”嚼起来的味道没变,但心里头是不太舒坦,仿佛这鸡鸭鱼肉死不瞑目,怪老饕们吃它。
“没呀!一样地清爽可口,可是呀……”老朱的老鼠眼往靠近后堂的桌位瞄去,顿时咦了一声,“你瞧瞧小子的脸色多难看,一副菜很难吃的样子,叫我们哪吃得下去。”
不倒胃口就算不错了,谁还提得起食欲,菜一入口顿感无味。
“是呀!连向来最不挑嘴的瓶儿都食不下咽,想必是雷厨子不用心,让我们吃得心都酸了。”难怪这菜肴没平时美味。
老朱和花老板的窃窃私语,正是所有客人此时的想法,同样是雷厨子的拿手好菜,可是尝起来硬是少了好吃的感觉,让人如同嚼蜡地怀疑哪里出了差错。
这也是瓶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东西明明很好吃呀!为什么大家都拿着筷子不动,拚命地往她这里瞧,害她也跟着别扭地不好意思吃得太急,想学点姑娘家的秀气。
虽然她还穿着男装,但总觉得有些人的眼光不太对劲,好像已经看穿了她的身分,交头接耳的谈论自己的私密事,令她浑身不自在。
难道是徐大娘的口风不密,把那天瞧见的事传了出去,让大伙儿沸沸扬扬地当茶余饭后,才会不时偷瞄她,以为她没看见?
“还不快吃,发什么呆,菜都要凉了。”冷菜下肚肯定闹胃疾。
恶声恶气的吼声带着一丝关注,风怒雷的大掌一抬高,众人同抽气地以为他要狠狠教训她,惊得差点翻桌救人,担心他一掌拍下去会把小子打傻了。
谁知才一眨眼间,众人的眼珠子几乎掉入汤里,看似大老粗的胡子老板居然只抚抚她的头而已,眉扬眼弯似在笑,还帮小子擦嘴。
这……是雷厨子疯了,还是他们眼花了?明明是粗气的大汉,怎么举止全都变了,像是疼惜娘子的好夫婿为妻撩发。
好……好可怕,原来他有那种癖好,难怪年过四十不娶妻,捡个小子养成面首,好供其一逞兽欲。
在大家眼中,风怒雷没有四十也三十多了,全拜那嘴胡子所赐,而且见人就吼的坏脾气,让众家乡亲不自觉地偏向瓶儿,认为她受到屈辱,被恶厨子欺凌了。
“大哥,你有没有发觉店里的客人有点奇怪,他们为什么一直看我?”她小声地说道,怕得罪向来对她照顾有加的大叔、大婶们。
“你吃你的菜管他们干什么,谁要再看你,我把他们眼珠挖出泡酒。”还看,不想要双目了吗?
风怒雷凶恶的一瞪,全场的私语声瞬间静默,一颗颗受到威胁的黑色头颅连忙一低,不管合不合口味的见菜就夹,即使辣得喉管发烫也不敢吆喝伙计倒茶。
虽然来到“饭馆”用膳总是心惊胆战,老是得看厨子脸色,他一个不高兴大伙儿就得端着饭碗逃生,可是在这里有别于一般酒楼的乐趣,不但有热闹可瞧,还能三姑六婆一番,景平镇大多的流言就是由此传出。
“哎呀!大哥,你火气别老那么旺嘛!人家肯给你面子来捧场,你应该和颜悦色地铭感五内,感谢各位乡亲的不嫌弃。”
宾客至上,洒扫以待。
“不希罕。”他一哼,不把客人当人看待,少一个是一个。
他真的不希罕为旁人的三餐辛劳奔波,荷包饱足的他不在乎这一点点小钱。
“知福、惜福,才会有福气,鸡鸣狗盗的事损阴德。”瓶儿咬了一口椰丝团,满足地咂咂舌。“大哥,江湖生、江湖死,你不会想自己的子孙也被人追杀吧!”
黑眸倏地一眯,射出两道冷芒。“你知道什么?谁告诉你的?”
自从投身杀手行列,风怒雷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把死活当一回事地力求佳绩,以期得到千发老人的赞许,进而成为他最信赖的心腹。
他随时都做死了的打算,当年的家变他已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对他并无损失,若能提早与家人在地底团聚,他也快意。
而这是在家破人亡后,他第一次害怕隐身暗处的敌人,他不在乎身上有多少伤口、多少危及性命的刀疤,但是对于在意的人,他绝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弱点。
叶半月曾这般恫吓过,他对梁玉紫的忠心是一大威胁,不可轻心。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晓得你每隔两、三个月会在半夜背着剑出门,然后一身血腥味回来。”她不多问,因为这是他既定的命运。
有时候,她也想出手干预天命,但是一思及可能因此改变更多人的命运,她与生俱来的仙格便会加以制止,阻止她妄动的意念。
说到底,她还是一名甩不开天规的仙子,在做有违天命的事之前,总会先考虑周详,不让一时的意气用事坏了大局。
风怒雷一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