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奇葩-第7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嘛!我们的招牌,怎会放到……他们……楼……上……哇啊——我明白了!”
无痕月一蹦三尺高,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对拳头。
第二天一大早,传说中已经剖腹自尽的岳大老板重新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衣着光鲜,神采奕奕,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重出江湖的岳老板没去巡视三堂,一出门就直奔“金记帝都总部”而去。于是业界立刻传出了“岳老板单刀赴会,金家楼决一死战”的消息,引来成群结队的闲人聚集在金家楼前看热闹。
然而事实却与传言大相径庭,岳老板固然没带刀,身后也还跟着个小厮,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单刀赴会”。看他俩那笑容可掬的表情,也实在不怎么像是去拚命。至于小厮手中抱着的长牌子,虽然蒙着块红布看不清究竟,可要说是刀,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儿。
于是乎,又一个无责任报导诞生了——“岳老板更旗易帜,帝都三堂改姓金”!甚至连金百万本人也相信了这个谣传,满脸堆笑的迎出门来,尖嘴猴腮的侯老板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哎哟,汝何人也?”无痕月左顾右盼,忽而又作恍然大悟状,“呜呀呀!果真是金大老板!金兄,多日不见十分想念,小弟这厢有礼了——”胡言乱语举止夸张,像煞了作秀的戏子。
金老板也不是吃沙子长大的,当然晓得他故意找茬,脸色一变,皮笑肉不笑的说:“岳老弟,你今天登门造访,就是想演出猴戏给兄弟看?是不是三堂的日子不好过,连你老弟也下海做了小相公?哈哈哈哈——如此说来,兄弟也得捧捧场子喽?小侯呀,你不是最喜欢这个调调吗?今后逛相公堂子划玻璃,可别忘了咱们岳小弟……”
“当然!当然!还用您老吩咐?小弟知道!”侯老板装出一脸的淫笑,凑到无痕月跟前,色迷迷的问:“小岳呀,你就先报个艺名吧,免得咱爷们儿捧错了人,是‘月季花儿’,还是‘小月牙儿’呀……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无痕月也附和着大笑起来,“操你妈——是岳大爷!”笑容猛的一敛,二尺长的烟枪闪电般抽在侯老板脖子上,一锅火烫的烟叶子全扣进衣襟,痛得那厮杀猪似的惨叫。
“大胆!”金老板一顿拐杖,声色俱厉的喝斥道:
“姓岳的,你敢当众打人?眼中还有王法吗?!哟呵,想玩命?姓金的家大业大,跟我玩命,你小子还不够资格!”
“好呀,姓金的!”无痕月怒极反笑,“嘿嘿!咱们走着瞧——瞧瞧到底谁玩儿谁!”一脚踢开张牙舞爪冲上来拚命的侯老板,无痕月扭头对那小厮说:“楞着干啥?还不快把牌子挂上。”
喏喏的应着,小厮抱着那长牌子爬上金家门楼,稳稳当当的挂在当中,恰好位于侯老板送给无痕月的那块“撒尿地皮”上。
只见那小厮扯下红布,八个金灿灿的大字立刻映入眼帘——“帝都三堂,天下无双”!
金老板勃然色变,刚想发作,却见无痕月笑嘻嘻的走过来,手中把玩着一张纸条——正是侯老板签下的地契。
脸色骤然变得死灰,金百万一口闷气上不来,险些晕了过去。
“啊哟——金爷,您这是……”侯老板顾不得自己的烫伤,忙谄媚的跑过来扶住他。
“滚开!”迎接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猴崽子!我呸!”一口浓痰吐在侯老板脸上,金百万拂袖而去。
一手捂着红肿的腮帮子,侯老板哭丧着了脸,心里还在纳闷,“我这是……到底得罪谁了我?”
帝都三堂的广告牌挂上了金记总部门楼,这光景,委实让人啼笑皆非。不管怎样,无痕月有地契在手,三堂的牌子算是在金家扎根落户了。
对于顾客而言,看到这一幕又该作何感想呢?具体的心理分析且不去管,结果却是一目了然——从这一天起,三堂的生意又恢复了往日的火爆。
倾城策画的宣传攻势还没有结束,第二天一早,三堂复兴的前奏曲,迎来了新一轮的高潮。
当天的稷下《新闻》头版头条详细披露了昨天金家楼前发生的一切,萧红泪派出一千学子,人手一千份《新闻》,就在帝都大街小巷蹲点,免费赠送给过往行人。
短短半天,“金记”阴沟翻船的故事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成为帝都城里风靡一时的话题。此时此刻,哪还有人记得“岳老板撒尿处”?
正如《新闻》所下的按语:“哭失策,金百万马失前蹄”;“出奇谋,岳老板反守为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招牌风波”为开端,帝都三堂扬眉吐气的日子终于到了。
无痕月缩在家里闭门思过那段时间,倾城也没闲着。
一方面思索着振兴三堂之道,同时派出秘蝶组收集关于金百万的一切资料。通过燕三娘子的情报网,也获得了不少有价值的消息。
倾城派人调查了金老板的家底儿。这位三十年来稳居四神商界第一宝座的大老板,至少有上亿金币的身价,拿出三千万金币来排挤三堂,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金老板与三堂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生意上也没有太大冲突,没必要千里迢迢跑到帝都拆三堂的台。
倾城一早就怀疑背后有人使坏,秘蝶得到的情报证实了他的猜测——金老板是春江飞鸿请来专门对付帝都三堂的枪手,针对的当然就是他这个幕后大老板。
无痕月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倾城不相信纯属偶然。
在这场预先设计好了的阴谋中,侯老板固然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更关键的环节却是那一箱子银钞。
身为扶危济困堂的对外代理人,无痕月怎会用别家的银钞?虽说宝丰行银钞全国通用,三堂偶尔也的确会用宝丰钞交易,可偏偏赶在这当口出现在无痕月的箱子里——
数目巨大,而且全是宝丰行帝都分号发行——这也未免太巧了吧?如果在这出戏里加上个内奸的角色,一切疑问就豁然而解了。
尽管没有确切的证据,倾城却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系统里出了内鬼。到底是谁?他也猜到了三分。派出去调查的秘蝶,也搜集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辛,使他对自己的猜测又增加了三分信心。
时机成熟之前,倾城决定把它藏在心里。再狡猾的狐狸,也终究会露出尾巴。在揭穿内奸身分之前,不妨将计就计,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导演了“招牌风波”之后,反击“金记”的战略,也在倾城脑中成熟起来。打蛇打七寸,他决定先从金百万的本行宝丰行钱庄下手。
孔雀历一二一年十月十五日,帝国在饥荒中迎来了国庆日,一二一年前的今天,统一朱雀大陆的春江王定都鹰扬河畔,建国之日,八只孔雀降临王城,大放八宝华光,呈现五色瑞兆。
春江王上感天意,就以“孔雀”为帝国命名,直到现在,中心广场仍保留着八只孔雀铜像,据说就是当年下凡的孔雀仙子们幻化而成。
今天一大早,中心广场前就挤满了男男女女,倒不是为了瞻仰孔雀仙子,全是奔着急危济困堂来的。
从打一周前开始,倾城就在稷下《新闻》中放出风声,说——为了庆祝帝国一二一年国庆大典,为答谢新旧顾客厚爱,急危济困堂届时将推出一种全新的、惊世骇俗的、百分之两百让利的新经营方式。
看了他的宣传后,帝都市民固然满心期待,以金百万为首的同行们也都成了丈二和尚,暗自纳闷:“钱庄生意几百年都是这么做的,你这小子还能玩出个什么新花样?”虽说不太在乎,可毕竟他背后大老板天香君以诡计多端闻名,不由让他们不担心,一传十,十传百,等到国庆这天,也都赶着来瞧热闹。等到扶危济困堂开门营业,偌大的广场里早已人山人海。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无痕月爬到准备好的方桌上,那可真是登高望远,顾盼自雄,等他过足了瘾,才高声宣布。
“从今往后,凡是在扶危济困堂寄存的现银,一概免收保管费!”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痕月话一出口,台下的观众立刻鼓噪起来,个个面面相觑,人人眼中都挂着两枚硕大无比的惊叹号——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不收保管费的钱庄那还叫钱庄吗?该是“赔钱庄”才对!市民们用掌声和起哄报答了无痕月近乎疯狂的慷慨,同行的老板们则大多瞠目结舌,怀疑无痕月是否吃错了药。只有微服旁观的金百万明了其中玄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你个姓岳的,胆大包天啊!这不明摆着对我宝丰行宣战吗?”转念又一想,金百万嘴角渗出冷笑,心道:
“你有多大的身家,敢跟我金某人竞争?好呀,咱们走着瞧,看看谁先撑不住!”
一顿拐杖,金百万风风火火赶到宝丰行帝都分号,叫来所有的帐房、掌柜,当众下令:“从今往后,咱们宝丰行帝都分号也不收一文保管费,直到扶危济困堂倒闭为止!”
这话一传出去,无疑给本就沸沸扬扬的帝都钱庄业又添了一把火,绝大多数中、小钱庄干脆卷铺盖走路,照他们的说法:“帝都城是金家和叶家的战场,不想被流矢射杀就赶紧趁早逃命。”
“哦?宝丰行也不收保管费?”当无痕月汇报了这个消息后,倾城并没表现出应有的惊讶。
“很好。”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胸有成竹。
“让他跟咱们耗着吧。”无痕月冷笑道:“不收保管费,扶危济困堂还有放贷的收入,倒是他宝丰行坐吃山空,想也撑不了多久……”
“既然如此,咱们就再加把力气,让他尽快垮台。”
“再加把力气?”无痕月没听懂他话中涵义,迷惑的问:“连保管费都不收了,我们还能怎样?”
“光不收保管费还远远不够,我们还要……”倾城放下茶杯,望着无痕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倒、贴、钱!”
“凡在本堂存钱者,从即日起,可依照存期长短获取利息……”爆炸性新闻宣布了“天上掉馅饼”的可能性,扶危济困堂成为人们眼中的聚宝盆。“钱生钱”不再是高利贷商(孔雀帝国放贷商人必须申请许可证,而且要上缴一笔数额惊人的营业税)的特权,只要走进扶危济困堂,人人手中都将有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还有比这更容易赚的钱吗?
谁又能逃脱这致命的诱惑?
数以万计的顾客涌进宝丰行疯狂提款,接着就转存到扶危济困堂。长长的人龙环绕了中心广场整整八圈,夜以继日的重复着提款、存款这一单调的乐章,狂热的氛围弥漫了帝都古城。
甚至连朝廷命官也不能免俗,见面第一句话就是“X仁兄,你存了多少?”至于倾城本人,也不得不享受众星拱月的殊荣,时时处处都有一大班元老、公卿跟在他身后或开帐户,或问利息升降。
唯一受到打击的当然是金百万金大老板。开始还以为扶危济困堂是垂死挣扎,等到晓得人家兼做放贷,才叫苦连天,暗骂自己失策。羊毛出在羊身上,扶危济困堂提供给客户的利息,远不及把那收集来的资金放贷出去所得的利息为多,两下里正负一抵消,还是赚钱!
金百万也想学扶危济困堂做放贷生意,可事情并不是说知道了就能做得到的,宝丰行毕竟是近百年的老字号,从他爷爷那辈子就定下的规矩,怎好随便改动?这就是“盛名所累”:越是名气大、资格老的商家,往往就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不巧反而闹得弄巧成拙,非但新生意做不成,连老顾客也对自家失去信任,那才真是得不偿失呢。即便他有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