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奇葩-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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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姐姐楠·帝释天,兰·观世音实在算得上默默无闻。楠有一身好武艺,为人精明干练,接替父位掌苍天帅印近十年,在军中威望极高,很受将士爱戴,是了不起的巾帼英雄。提起玄武,人们先想到的不是苍天汗国,不是夫瑞游牧联盟,是她“大雷神”楠·帝释天。
身为她的亲妹妹,兰·观世音的性格与姐姐大不相同。
兰从小体弱多病,生性善良,平日里连花草蝶虫都不忍伤害,当然不会不能习武学那杀人的伎俩。
兰比楠小六岁,年方十七,还只是个小姑娘。战争什么的她不太懂,可每回姐姐出征,也难免忧心忡忡。不仅担心楠,也怕她多造杀孽来世不得超生。
与普遍缺乏信仰的朱雀人相比,玄武是个崇尚佛教的国家。兰从小就是佛祖的忠实信徒。
依照玄武风俗,贵族子女要以古代神佛菩萨之名命名,以示永世不忘菩萨恩典。
兰生来眉间便有枚朱砂痣,晶莹剔透可爱至极,再加上容貌秀丽,更像煞了观音菩萨。父母便给她取名兰·观世音,希望她长大后也像观音菩萨般端庄恬静,可别像姐姐阿楠——活脱脱的一个小霸王。
兰真如父母所愿,不但生性端庄稳重,模样也越长越漂亮,倒霉的楠却越长越古怪。
长大后,姐姐成了苍天汗国父母吓唬小孩子的法宝,妹妹则成了邻家少女羡慕嫉妒的偶像。父母当然更疼爱漂亮的兰,对此,楠有时也颇有微辞。
说来的确不公平,自小起什么倒霉事儿、脏活、累活都丢给了楠,而好处则往往都留给兰;长大后楠接替了亡父的军职,天天冲锋陷阵;而兰则只需乖乖的躲在后花园,陪着她的小狗小猫散散步,荡荡秋千。
楠不是小气的女人,她蛮疼爱妹妹,可两人实在性格不合,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她宁可与手下骑士们高谈阔论饮酒赛马,也不愿面对端庄恬静的妹妹,听她讲什么佛经藏典。
父母早已过世,姐姐经常不在家,兰只好守着偌大的园子一人生活。除了每个周末去后山探望一次奶奶,平日里很少出门。十几年来,玄武人人知道楠·帝释天,却没谁晓得她兰·观世音是何许人也。
兰喜欢默默无闻。
她生性纯朴,天真烂漫,凡事但求随缘从不强求,与姐姐的隔膜也罢,日日居于斗室也罢,在她而言,皆称不上烦恼。没有烦恼,自然无欲无求,十七岁的年纪,却还似个自在天里的无忧小公主。
无忧无虑,并非就是没有秘密。兰·观世音有个连楠也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她的 “阿帕奇”。
三年前兰收拾花园时,无意间在旧仓库里发现了一架大“机器”。那“机器”不知被藏了多久,全身积满了灰尘堆满杂物,像只钢铁铸成的怪鸟,腹部可以打开,头上还有三根叉开的铁杆子。兰自小除了佛经就没读过别的书,当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仔细观察,终于在“鸟”的背部找到一行古代字母,写的是“ah—64阿帕奇 u。s。—007”。
有了名字,总比一无所知强,兰并不知道那是架性能优秀的武装直升机,只把它当成了大玩具。兴致勃勃的在仓库里搜索了一番,除了一桶桶燃油,就只找到一大堆直径六七寸粗的尖头长铁柱。摆弄了几下,觉得不甚有趣儿,便随手丢在一旁,仍去研究大铁鸟“阿帕奇”。
几天下来,她竟将那复杂的机器开动了!第一次发动时被吓了一大跳,后来渐渐习惯了,试着起飞,越飞越高,一点儿也不怕。
“阿帕奇”控制仪器很复杂,兰学会起飞、降落,会看海拔表、速度仪就很满足了。至于什么“雷达仪”、“对地联络机”、“坐标定位仪”、“无线电收发器” ……她搞不懂,于是一概不理。
每当夜深人静,她就悄悄驾起阿帕奇飞上夜空,在千尺高空借着月色欣赏“狼山”险峻的风景,或超低空飞行,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漫步徜徉……
有一次突发奇想,要追赶天上明月,结果当然是惨遭失败——燃油耗尽,差点儿一头栽下来。她吓的半死,自那以后,再也不敢打月亮的主意了。
本想把阿帕奇的秘密告诉姐姐,可某天夜里,她无意间碰了一个自己从没触过的按钮,30cm链式航炮随即喷出火舌,近百发炮弹凌空扫下,一片杨树林立刻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若非牧人们发现的早,难免引起一场大火。兰为此内疚了很久,再也不敢随便开炮,也不敢把“阿帕奇”的告诉姐姐,免得她用来做杀人的工具。
※ ※ ※
战争改变了兰的想法,她决定参加保卫家乡的战斗。
几天前的夜里,当她在飞机上亲眼目睹“流云川”基地惨遭轰炸时;当她看到无数族人恐慌无助的死在来自空中的死神手中时;当她看到“杀人凶手”“啸月号”飞舰率着僚舰得意洋洋的离去时,一股怒气,无可扼抑的自心头升起!
平生第一次领略到战争的残酷,兰·观世音愤怒了。
“菩萨尚有三分火,佛祖亦有忿怒身!杀人者偿命!假如苍天无眼,任尔等逍遥自在,我愿化作‘明王’,降妖除魔以证天道!” 可战争与杀戮终究与十几年的来慈悲为怀的信仰相悖,等到怒气稍消,她又犹豫了。
接下来的几天,“罗喉”三番五次空袭“苍天汗国”各大军政要地,大草原上哀鸿遍野。楠·帝释天身为骑士团长,却无法控制“天狼”空军的嚣张气焰,倍受可汗苛责,甚至还被怀疑心怀不轨,故意放纵敌军。于是派了个巫师般的长老“茶毒”监军,处处掣肘。 见姐姐一日愁似一日,兰心里也不好受。四处传来的坏消息,更让她忧心忡忡。自祖上起,她一家就是苍天汗国不贰之臣,名将辈出,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到了这一代,虽然只有两个女儿家,精忠报国的志气却丝毫也没舍弃。
“家训有云:不能为国捐躯而老死床箦之间,乃家门之大不幸也。”温文尔雅不韵武事的兰,也对之深信不疑。
族人们的血帮她说服了自己。
“离辱离垢,护法祛魔。非所有相,是超三劫。解脱苦难,遍历人天!大智,大行,大悲,大愿,皆为修行法门,我何必太过拘泥?杀生亦是超度,狼人又都是妖魔畜生,怎算得上人?我除魔卫道,救万民于苦难,是大慈大悲,大造化,何错之有?!”
如此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当下沐浴更衣,静坐冥思后,她终于决定参加这场战争。
“唵嘛呢叭呢,麻葛倪牙纳,积都特巴达,积特些纳,微达哩葛,萨而下而塔,卜哩悉塔葛,纳补罗纳,纳卜哩,丢忒班纳,捺麻卢吉,说啰耶沙河……
口诵观音灵感真言,兰渐渐平静下来,信心坚定的登上阿帕奇。
记得某位伟人曾说过:“战争让女人滚开。”
纯洁无瑕的兰口中诵着佛经,一边却架着武装直升机杀入史前战场。很可笑吧?
也许她还真的不懂佛……
也许她还真的太天真……
也许…… 她还只是个孩子。
不管怎样,一朵清香白莲将在玄武蓝天盛开。
未来呢?是否也将在苍穹……凋落……
※ ※ ※
苍天历9月1日 “牧马河畔” “流云川”基地
天气阴沉沉的,苍天骑士们的心情也同样阴霾。
刚刚接到消息,三万天狼骑兵在族长芬利斯率领下,即将对苍天军展开本次开战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进攻。意图很明显:攻下“流云川”,彻底把苍天骑士团的势力扫出牧马河流域。
今天并非月圆之夜,狼人们还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但其勇猛残忍却远非人所能及。当然,勇敢的苍天骑士们并不害怕,往昔他们也多次战胜过狼人军团。 但今次不同,他们实在太累了。
罗喉的昼夜轰炸让苍天军根本不可能安心休息,三天的空袭过后,大家都身心俱疲。
这一仗,凶多吉少。
当三艘狰狞的飞艇的自天边飘来时,骑士们的心都沉入谷底。与狼人拼命不说,还要时刻小心头上的炸弹……这场仗,怎么打?
楠不得不考虑撤退。退了,固然可以保存实力,可苦心经营多年的防线就完了,而且还给了茶毒那老贼一个陷害的借口——他早就想让自己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取代楠的位置了。若是拼死迎战,结果很可能是全军覆没。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毕竟只是一个人。所向无敌的楠·帝释天面对空中狰狞的飞艇,失败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一阵轰隆隆的马达声自空中传来。
寻声望去,一架较小的“飞艇”(他们当然不认识直生机)自身后飞来,银白色的机身在乌云中划过,宛若散花天女……
的确在散花,“银色阿帕奇”自空中缓缓下降,直至离地三四丈高,就那样静静的悬在空中……一把把杨柳枝自空中散下,尚带着点点晨露(在玄武“杨”与“赢”
谐音,杨柳是胜利的象征)。
甜美柔和的声音自空中飘来:“大家别怕,飞艇有我和‘阿帕奇’对付!苍天必胜!!”
楠离的稍远,并没听清她说些什么,也没认出她是谁,方想出语询问,那“阿帕奇”已经飞向敌军阵地。
“苍天必胜!”
“苍天必胜!”
骑士们把兰当成了代表胜利女神,高高举起手中武器欢呼,萎靡不振之态一扫而空!
对面的“天狼族”兵士们则惊疑不解的盯着迅速接近的“阿帕奇”,三只飞艇也不知厄运临头,兀自傻傻的向对面飞来,倚仗着自己身材巨大,不把细小的敌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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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直升机!”身为飞艇总指挥的罗喉今次没有亲自操纵飞艇,负责地面指挥。
“三郎!快逃,你们不是她的对手!”罗喉暗暗叫苦,自魔域回来时,根本没预料到会与苍天军展开空战。为了方便运输,他拆除艇上的机炮与机枪,只装满了炸弹,谁知道竟会遇上大克星。
“逃?为什么?”
“少废话!快跳伞!”罗喉对着无线电步话机焦急的大喉。
“二叔,你胆子也忒小了!那种‘小鸟’我一下子就撞下来……”代替罗喉指挥旗舰 “啸月号”的是族长芬利斯的儿子“三郎”,这小子一向狂妄自大,心里认定罗喉是在与他抢功,当下也不回话,立刻吩咐舵手与正副驾驶员全速前进,撞沉敌机!
“混账!被你害死了!!”罗喉狠狠的把步话机摔在地上,冷峻的脸颊变得铁青。
“啸月号”突然下俯艇首,四台发动机加大油门全速冲向“阿帕奇”,妄图撞它个措手不及。初次实战,兰·观世音难免紧张,口中真言念念有辞,“浮世岂如梦,难解是天心,……”猛地一拉控制杆,“阿帕奇”迅速升到飞艇正上方,迅速扭转机身,下调机头,电光石火之间,找到了目标,瞄准——
“方生方死谁定,何——不——觅——前——因!”
猛地扣动扳机,火神机关炮颤抖着,吞吐着火舌,30cm机炮炮弹一排排撒向“啸月号”……
感受着机炮射击的震撼,兰脑子都快麻木了,苍白的手指死死扣着扳机,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过于紧张,竟有些痉挛,想松手都办不到……
流弹击中了发动机油箱,“轰”的一声,“啸月号”爆炸成一团火球,燃烧着坠下来。艇体燃烧的碎块四处散开,飞艇携带的曳光弹也被引爆,发出红、黄、蓝三色光芒,把乌云笼罩下的大地照的雪亮。燃烧的飞艇坠落地面,又是一场弥天大火。
“砰!”兰还在发呆,“啸月号”的僚舰冲了过来,险些把“阿帕奇”撞坠。强大的g力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