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金莲别样人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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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摇了摇头。
绣橘着急:“姑娘,若是不敷药膏,只怕一会儿便要肿起来了。”
潘金莲心道,我就是要让她肿啊,不下点本钱,怎么能扳倒这个王奶娘,因此,只是含泪摇头,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绣橘见潘金莲不听劝告,也无可奈何。
司棋见潘金莲如此维护自己,越发痛恨王奶娘,眼珠子一转,先是低声对绣橘说:“扶好姑娘。”扭过头便高声叫道:“快来人啊,可不得了了,王奶奶打姑娘了。”
王奶奶便是再贪心,对贾迎春这个主子再没感情,她也是不敢动手打她的,因此,发现自己没能打住司棋,反倒打住了贾迎春后,她便呆住了。听到司棋这一喊,她便知道今日之事肯定不能善了了,一时心中大急。
司棋这一喊,在外侯着主子差遣的大小丫鬟们都奔了进
来,司棋一边指挥着几个人将潘金莲扶到椅子上坐着,一边指了几个小丫鬟:“你们几个快去给老太太、太太和二奶奶报信,就说姑娘被王奶奶给打了”。几个被她点到的小丫鬟急急忙忙去搬救兵去了。
司棋见几个粗使丫鬟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便说:“你们几个都没长眼?还站着做什么,还不看住王奶奶,别叫她再伤着姑娘。”
也怨王奶娘平日性子不好,仗着自己是贾迎春的奶妈,在主子面前有几分体面,便将自己也当做了主子,对大小丫鬟都是呼来喝去的,这几个粗使丫鬟更是没少被她训斥、打骂,个个心里都是有怨气的。今日见她居然连主子都敢打,大丫鬟司棋又派人去给老太太等人报信搬救兵,估计这王奶娘是绝对落不着什么好的,若是能扳倒她,岂不是以后就不用受她的窝囊气了?因此,听了司棋的话,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壮着胆子上前把王奶娘给围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王奶娘给气坏了。贾迎春脾气和软,潘金莲穿越过来以后又克制自己的情绪,因此她自从当了贾迎春的奶娘,在贾迎春的屋子里就没受过气。从来都是她教训别人,别人哪敢这么对待她?见几个平日在自己面前连大气不敢出的粗使丫鬟今日也敢对自己不敬,她心里本来升起的几分理智这回可是彻底没了,袖子一撸,骂了一声:“反了你们了。”便扑到某个倒霉的丫鬟身上,对其饱以老拳,这还不算,还专门对着那丫鬟的脸下手。
粗使丫鬟也是小姑娘啊,是姑娘就没有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当下是哭得歇斯底里,叫自己的伙伴来帮忙。
几个粗使丫鬟同仇敌忾,还没等司棋发话,便齐心协力地围住王奶娘,也不敢去打王奶娘,便十分粗鲁地你拉胳膊,我拽腿,将王奶娘拉了个踉跄。
王奶娘破口大骂:“你们这帮贱蹄子,也敢跟老娘我作对?我奶姑娘的时候,你们还没影呢。我就是拿了姑娘的东西又怎么了?姑娘你是大房的姨娘生的,本来也不招大老爷和大太太待见;琏二爷和你又不是一个娘生地,也没见对你有什么兄妹情分,琏二奶奶自打进了府管事以来,也没见对你多加照拂;老太太孙女儿多,也不将你放在心上;二太太是隔房的太太,管不到大房的事情。你还想着有谁来给你撑腰呢?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她这边还正滔滔不绝地骂着,那边贾探春和贾惜春就来了。贾探春和贾惜春本来和潘金莲住的就挨着,这一番动静自然也把两人给招来了。可巧,她这一番话,被贾探春听了个正着。
贾探春最恨自己是庶出的,极为忌讳庶出这两个字,现在听人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提起庶出两个字,只觉得是在往自己脸上打耳光,顿时柳眉倒竖:“凭他是谁,有多少体面,今日敢打二姐姐,明日可不是要打我和四妹妹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连老太太也不放在眼里了,这样的人,那里还能留在府里伺候主子?”
王奶奶王嬷嬷早就知道这个三姑娘和二姑娘是不同的,最是精明强干,不肯吃亏的,见了她,便心中发虚,不敢再说。
贾惜春是奔着潘金莲而去,见她愣愣地坐着,连眼神都直了,吓得不轻,带着哭腔道:“二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二姐姐,你醒醒,我是惜春啊。”见无论她怎么叫,潘金莲都没回应,她扭头叫贾探春:“三姐姐,你快过来,二姐姐这是怎么了?”
贾探春便执了潘金莲的手:“二姐姐,没事了,没事了,我和四妹妹在这里呢。”
潘金莲的眼珠便略微动了动,直直的看着她。
饶是贾探春胆大,也吓了一跳,心里越发恼恨王奶娘。
外面传来王夫人的声音:“二姑娘这是怎么了?”就见,王夫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来了。
贾探春和贾惜春急忙起身去见王夫人,两人匆忙行了礼。
王夫人点了点头,便在椅子上坐下。
贾惜春哭道:“太太,你可要给二姐姐做主呀。”
王夫人心里不耐烦,但又无法,只得安抚她:“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大家子的小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我自有道理。”
贾惜春忙收了眼泪,那边贾探春对潘金莲道:“二姐姐,太太来了。”
众人只见潘金莲喃喃自语:“太太?”那眼神便没那么直了,也有了焦点,只见潘金莲往王夫人身边走去,司棋和绣橘赶紧跟上,好扶着她。
王夫人眼有些花了,看不大清楚,远远地只看见潘金莲脸上一片红肿,跟着王夫人来的大小丫鬟们看得清楚,二姑娘脸上这分明就是五个手指头印子啊,这个王奶娘,还真是胆大包天,下手竟如此之重,碰到太太这个面善心硬的人手里,这回她可是死定了。
谁知,潘金莲只说了一声:“太太救我。”身子一软,便向后仰了过去,竟是晕厥了过去,幸好司棋和绣橘在旁扶着她,这才没倒到地上。
大丫鬟们训练有素,又是见过世面的,因此,倒并不慌张。贾探春和贾惜春以及一众小丫鬟却是没能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王夫人吩咐道:“快些扶你们姑娘躺下。”说着,便站了起来,去看潘金莲的伤势。
贾迎春是大房的女儿,和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可也没有什么好处,王夫人对潘金莲并不看重,饶是如此,看见潘金莲脸上那可怖的五个红色指头印子,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奴大欺主的事情王夫人听过不少,但那些奴才也都是私下行事,不过是些偷盗或不听使唤之类的事情罢了,还真没听说哪家的奴才居然敢殴打主子的,这王奶娘还真是反了天了。
更何况潘金莲和贾探春等三人就住在自己房后的抱厦里头,当时贾母说的清清楚楚,是将三人交给自己养了,如今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无异于往自己脸上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让最为重视自己脸面的王夫人大为光火,她抬起头,冷冷地看了王奶娘一眼,就像在看一个不能再喘气的死人。
恰好这时,贾母和邢夫人以及王熙凤到了,众人便都给贾母行礼问安。王夫人也收敛了表情,做出一副无比心痛的神色来,对贾母说:“都是儿媳无能,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怜二丫头,吓成这副模样。”
贾母摆了摆手,沉着脸道:“你素来体弱,不大管事,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来?去看看迎丫头吧。说着便往内室走,到近前看了潘金莲。
贾母和王熙凤等人见到潘金莲脸上的红肿,皆是吃了一惊,几人交换了眼色,便嘱咐司棋和绣橘“好好照看你们姑娘”,就退了出去。
平儿拿了盒药膏给司棋:“这是二奶奶找出来的,治外伤是最好的,你收起来,给二姑娘敷上。”
司棋便谢了平儿,让小丫鬟给绞了帕子来,给潘金莲擦拭了脸,这才细细地给她抹上药膏。
作者有话要说:
、蠢奶娘这回倒大霉
王熙凤等三人退到外间,见贾母阴着脸,面上一丝笑容也无,知道她动了真怒,一时皆不敢言语。主子们如此,当奴才的,就更不敢言声了,连呼吸都屏住了,室内一时静默地连根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声响。
鸳鸯是贾母的心腹大丫鬟,对贾母的心思了解得极为通透,便低声道:“二姑娘只怕一时半会地醒不过来,不如让人请了张太医来给二姑娘把把脉,看看到底如何。”
贾母刀刻一般的脸,开始有了表情,点点头,开口道:“凤丫头,打发人去请张太医来。你们几个都跟我走,将那个敢欺负到主子头上的老货也绑了带来。”
众人忙照着贾母的意思行事。
贾母阴着脸坐在上方,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贾探春、贾惜春便坐在底下,王奶娘被捆了起来,扔在地上,那个挨了打的粗使丫鬟也跪在地上。
谁也没有开口,直到丫鬟通报:“二姑娘身边的司棋到了。”
司棋进来,低着头给贾母等人请安行礼。
贾母问道:“二姑娘如何了?”
司棋答道:“张太医已经看过了,说姑娘受惊过度,才导致了昏厥,恐怕要将养好一阵子。太医已经开了药,奴婢熬了药,喂姑娘吃过了,姑娘已经睡下了。”言毕,便往地上一跪,口称:“奴婢该死,求主子责罚”。
王熙凤心中赞叹,这丫头,倒是个聪明的,主子受了伤,无论如何她作为一个贴身丫鬟也落不下什么好处,如今她自己说自己有错,这样的态度比起那个至今还想着撇清自己死不悔改的王奶娘可是好上太多了。
王熙凤这样想着,就悄悄抬头看向贾母。果然,就见贾母面色稍霁,问道:“你犯了什么错,要主子责罚你?”
司棋伏在地上:“回老太太的话。奴婢跟着二姑娘,却没能服侍好姑娘,让姑娘受了委屈,奴婢万死难辞其咎。还请主子重重责罚奴婢,否则奴婢心中难安。”说着,便重重地磕头。
贾母的神色果然更和善了:“你倒是个知道进退的,想来也不是个糊涂东西。既然如此,你便说说,二姑娘房里今儿闹得这么一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棋又磕了个头,说:“是。”她口才本就好,因此叙述起当时的情境来,就仿佛发生在眼前,“今日早起,奴婢和绣橘服侍姑娘洗漱,因姑娘想着连日来装扮的喜庆,便打算收拾的清爽些。昔年老太太赏了姑娘一根玉簪子,姑娘十分喜爱,今日想起来,便叫婢子寻出来插戴。姑娘的东西素日便是由王奶奶替姑娘管着的,奴婢和绣橘几个丫鬟也记得清清楚楚,当日确实是王奶奶将东西收起来的。然而王奶奶却说东西找不到了。姑娘便问了王奶奶一句,让她再找一找,可别是放错了地方。倒惹得王奶奶发了脾气,说姑娘这样问,就是疑心她,口口声声说她奶了姑娘一场,她的血肉化了奶水才养得姑娘这样打,别说姑娘的簪子不是她拿的,便是将姑娘的银钱都花用了也是应该的,说着说着,还打了姑娘一个耳刮子。姑娘长这么大,不说老太太,就是大老爷和大太太也没动过姑娘一指甲啊。还说,还说,”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会儿,畏惧地看了王奶娘一眼,“下面的话奴婢不敢说。”
贾母冷笑道:“无非是些攀诬主子的话,你只管说,我倒要看看,在我面前,还有谁敢动手打你不成?”
司棋闻言,便接着说:“王奶奶骂姑娘忘恩负义,又说姑娘是庶出的,姨娘又早没了,大老爷和大太太根本就不疼爱姑娘,琏二爷和二奶奶也没个兄嫂的样子,便是她打了姑娘一个大耳刮子,也没人给姑娘出头。姑娘挨了打,又听了这话,又惊又怕、又气又怒,当时就不认识人了。”说着,司棋便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邢夫人听到说她和贾赦不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