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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怀璧谜踪-第94部分

小说: 怀璧谜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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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优骂道:“长眼了吗,那是陈刀王。快拦住,别让姓铁的跑了。”

他为给弟弟谭秀报仇,可谓下足了本钱,连军中留在洪洞协同看守洪洞大狱的这支百人神弩营都想办法借了过来,自觉布下天罗地网,眼见铁逍遥竟是只受了点轻伤,顿时急怒欲狂。

铁逍遥身后是乱哄哄的弩箭,他一跃而起,像一头凶猛的猎豹直扑塔后密林。

谭优挥刀欲喊,却觉脑后风袭,身后有人喊:“大人,小心!”

谭优猛一低头,一枝弩箭贴着头顶飞过去,再抬头间,铁逍遥已然钻进了树丛。

陈青槐紧接落地,袖子一卷,将先前掷出的刀收了回来,随后追去。

陈青槐脸上神情极是难看,适才在塔上与铁逍遥一番激斗,他虽是占了压倒优势,却被那小子趁隙一招将黄休生擒,又自手中逃了出去。

陈青槐自觉这回全无留手,姓铁的小子却每见一次武功上都有极大长进,此等天赋,着实令人心忧。

谭优脸色铁青,顾不得去找偷袭那人,喝道:“追!”

铁逍遥在飞奔,右边肋下的那枝弩箭扎得很深,他没有空暇去管,只将露在外面的弩杆折断。

身后叫骂声忽近忽远,铁逍遥心中冷笑,比之方才突然身陷神弩营与陈青槐、黄休等人夹击,令他不得不逃进塔中暂避弩箭,如今天已黑了下来,加上树林遮蔽,神弩营那些歹毒的机括弩连一成威力也发挥不出。若不是中这两箭让他右臂不敢挥刀,他到真想回身与陈青槐再战上几个回合。

不知是陈刀王觉得他受了伤好拿捏,还是屡遭戏弄激起了执念,竟是一路追下来,毫不担心中他的暗算。

兜了两个圈子,铁逍遥心头火起,强按回头给陈青槐一刀的冲动,暗忖:“别中他计,天到这般时候阿璇定等急了,我得赶紧脱身。”

机括“喀”的一声响,铁逍遥后背绷紧脚下一凝,却未听到弩箭射出来的声音。

神弩营的人散开来对铁逍遥全无威胁,这半天他有遇见的顺手也除了七八个,耳听有异,错步拧身,刀向左侧两丈外一划,斩断一株灌木,果然树丛中露出一个人来,借着微弱的点点星光却见那人俯身仆倒,手中紧握着弩,后背上的创口还在汩汩冒血,竟是个刚死之人。

铁逍遥一怔,身后风起刀至。铁逍遥听这声音无需回头,便知是陈青槐终于追上来了。

铁逍遥虽受着伤轻功还在,提息向前疾纵。

他屡次与陈青槐交手深知厉害,不待站稳脚下运力,连着几下干净利落的移形换位,正是“魔舞”冷流光的得意招式“青鸾戏风”。

陈青槐果然在他身后追着影子砍,隐隐绰绰的夜幕中他对铁逍遥飘忽的身法极为不适,此时一柄长剑突然自草丛里伸出,直取陈青槐下盘。

这一剑为了令其猝不及防连内力都未附,无声无息,饶是陈青槐这般高手,亦等到膝上微微刺痛才惊觉。

但陈青槐这人素来谨慎,今夜摸黑在陌生的山林中追杀一个曾令他吃过大亏的狡猾敌人,看似步步紧逼,其实早加着万分小心,一觉中了暗算不待刺中已做出对应。

他飞身跃起,左脚踢向那剑的剑身,手中快刀斩向藏在草丛中那人。

杀招出手,陈青槐才后知后觉地想道:“咦,姓铁的还有帮手,这人是谁?”

却听铁逍遥一声惊呼:“小心!”声音中透着万分紧张。

草丛中那人反应亦是极快,团身滚出,虽然狼狈却间不容发躲开了陈青槐的一刀,非但如此,竟还有本事回了一剑。

陈青槐有些意外,但这一剑也将来人身份暴露无异,正是华山剑法“屈阳之华”。

陈青槐登时想起铁逍遥与华山女弟子的那些传闻来,果然借着星光依稀见那人长发披散,身躯玲珑,这一剑虽然内力颇弱,陈青槐却有些欣赏起来,暗忖:“她偷袭的那一剑到是会藏拙,反应也快,可惜了,华山派将一棵好苗子教成这样。”

他眼睛微眯,便要痛下杀手,铁逍遥再是惶急,也来不及替她挡这一刀。

刀劈出去的刹那,铁逍遥纵身扑来。

刀离那女子前心越来越近,突然间陈青槐脑间闪过一念:“活擒她,叫姓铁的拿‘十七寸骨斩’来换!”好像疯魔了般,这一刻沉寂的贪念是如此明晰,控制他不由自主将刀滞了滞。

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尽入毂中(四)易数

第一百三十五章尽入毂中(四)易数

电光石火,上官璇终于寻到了机会。

她猛然内力急催,“拂云飞雨诀”出其不意直取陈青槐要害。面对这使刀的大宗师,上官璇为这一招“流风回雪”能够见功,全然未顾陈青槐已劈到面前的刀,长剑暴增寒芒。

铁逍遥骇得手脚冰冷,低吼一声:“看刀!”右手一扬,刀脱手而出,带着劲风斩向陈青槐脖颈。

陈青槐意识到大意中计已经迟了,自六魔隐居蓬莱,“拂云飞雨诀”十余年未现江湖,上官璇苦练不辍,又有莫名激增的内力相辅,这一招“流风回雪”几可挤身武林第一流剑法当中,陈青槐顿觉风的锐利、雪的迷乱直搅下腹。

若论快,陈青槐是当今首屈一指的快刀手,连公认的第一高手风入衣都快不过他。他可不想莫名其妙与这女子同归于尽,危险之际撤身退步,生生与剑锋拉出半尺距离,回刀去破剑招。

黑夜遮掩,陈青槐还是小瞧了这剑招的古怪,第一刀竟未卸着上官璇手臂,刀剑匆忙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短鸣,陈青槐再退。

“嗖”!铁逍遥掷出的刀飞至,不同于先前陈青槐在石塔高处甩出自己的武器,铁逍遥的暗器手法跟随“千臂魔”焦引公下过苦功,惶急之下既准又狠。陈青槐退至树前,贴树侧滑,那刀擦着树干正中陈青槐右肩。

陈青槐“嘶”地倒吸一口气,幸而他是左手刀,受伤的同时也挡住了上官璇的长剑,不然非胡里胡涂将命交待在这一对男女手中。

三人过招这几下犹如兔起鹘落,时间虽短动静却是极大。铁逍遥失了武器,耳听黑暗中敌人正聚集过来,唯恐上官璇亦陷在重围,顾不得此乃收拾陈青槐的千载良机,一把抓住上官璇肩头,道:“快走!”

上官璇目睹铁逍遥受伤,不然也不会这般拼命,此时看不出铁逍遥伤有多重,任由他抓住,担心地望了他一眼,随他钻进丛林,绕路向山下逃去。

陈青槐血染半身,手按伤处咬碎了牙。刀深入骨,这伤更令他心头忿恨懊恼欲狂。

他少年成名,江湖美誉小刀王,向来心高气傲,自从为了“十七寸骨斩”对上这铁逍遥,简直似遇见了命中克星。这小贼明明武功还差得远,却再三令自己受伤,每次都害他在朝廷人马面前颜面扫地,那谭优简直已经不拿他当高手看了,还有那奸狡的华山妖女,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这对奸夫yin妇!

没了陈青槐,谭优再恨也不敢独自追上送死,两人突围异常顺利,不多时甩脱了追兵。

上官璇给铁逍遥处理了箭伤,两人都有些饥肠辘辘,依照计划,先回去接赵海寻。

此时距上官璇与赵海寻分开已近两个时辰,她担心赵海寻怕是不会摸黑等到这般时候,果然约定好的地方全无人影,上官璇不放心,又与铁逍遥在附近查看了一番。

铁逍遥为赵海寻疏导过经脉,心中有数:“他挺过这次,只要不运那门邪功,暂时可保得性命。咱们先弄点吃的再来找他吧。”

这附近可没有酒肆饭庄,两个外乡人向着灯火处去,走不多远便看到灯笼高悬下依旧明晃晃的赤虎台。

上官璇想起赵海寻说他先前为了“大华阳丹”在连家屈身为仆的事,暗忖:“连家来了不少人,说不准便有他熟悉的,难道他去了那里?”

这般想着,她便不由多望了赤虎台那边两眼。

“咦?”这两眼到叫上官璇瞧出古怪来,她站定拉了拉铁逍遥的衣袖,叫他去看。

这会儿戌时未过,又是夏天,睡觉还早,赤虎台周围尚有一些外地来的车辆徘徊未去,按说连家来了这么多人,不说接着招人,也不会全呆在木屋帐篷里不出来。

可赤虎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周围灯笼高悬,在夜风中微晃,连个连家的人影也看不到。

台侧屋门紧闭,帐篷遮得密不透风,静悄悄的,透着一股诡异的肃杀之气。

铁逍遥也看出不对劲儿来,道:“别管他们,找风入衣要紧。”

上官璇点了点头,她此时又累又乏,且与陈青槐过招后有些亢奋,脸色苍白中泛红,铁逍遥看在眼中不由地担心,低声笑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喝点酒歇上一歇。”

突听有人唤道:“肖兄!肖兄!”

铁逍遥没有反应,那人又叫:“肖峥兄弟!”

铁逍遥蓦地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叫自己,忙止步回头循声望去,却见白天遇到的那个胖子冷善自不远处一辆马车内探出半个身子,正一脸惊喜地向着两人招手。

冷善见铁逍遥回过头,喜道:“果然是肖兄弟,适才看背影觉着像是你们兄妹两个,还好没有认错。”自车上跳下来,招呼道:“这么晚了,贤兄妹还在忙么?若是有暇,不如来一起喝上一杯。”

咦,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铁逍遥笑道:“哈哈,那赶情好,不知冷兄可备着吃食,我们还饿着肚子呢。”

冷善闻听他如此爽快,一张圆脸欢喜得眼都找不着了,连声道:“来就是了,包在我身上。”

铁逍遥走近了才发觉这冷善不是单独一人,距离他车不远还停了四五辆马车,隐隐首尾呼应,显是一路的。

冷善先冲上官璇客气地点点头,热情地拉住铁逍遥,道:“咱们先喝着,我马上叫人准备饭菜。”

铁逍遥在冷善向随车的仆从吩咐之时上了马车,车里比寻常载人的车要稍显宽敞,辅的垫的不说多华丽,却十分干净舒适。

冷善之前果然在喝酒,茶几上尚有半杯酒微漾,散着洌洌清香,一小碟豆腐干,一小碟醋花生配着下酒。碟子里的花生还剩下十几颗,被分作了几堆摆放。

最出奇的是在先前冷善坐着的对面,摆了一只空酒杯和一双筷子。

铁逍遥一眼扫过,冲上官璇使了个留神的眼色。上官璇微微颔首。

冷善坐回车里,笑道:“肖兄弟,你来尝尝这山西有名的杏花村酒。”抬手将铁逍遥面前那只空酒杯斟满。

铁逍遥端起杯来深深一嗅,面上露出心旷神怡之色,将酒慢慢喝了,赞道:“果然名不虚传。”大方自然伸筷子去盘中夹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下酒,口中道:“冷兄,我瞧你早便准备好了酒杯,难道今晚还有别人要来?”

冷善瞥了一眼那些花生,若有所思望着铁逍遥,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别人要来。这便是给肖兄准备的。在下修行邵宗绝学梅花易数十几年,方才独酌之际无聊起了一卦,占得今夜会有自西面而来的朋友与我畅饮尽欢,便叫人准备了酒盏。我也好奇来的会是哪位,却原来是贤兄妹二人。哈哈,肖兄弟,咱们白天虽是初见,却聊得投机,真真一见如故,当得是好朋友。”

铁逍遥怔了怔,奇道:“真有这么灵验?”

上官璇好奇地望着对面这胖子,她与铁逍遥自陕入晋,的确是自西而来。

冷善笑笑,伸筷子拔散碟中花生,道:“方才我便是用这些花生占的卦,肖兄一上来便将卦象打乱,这乱局到有无数可能,一时让人看不透了。”

铁逍遥从来不信这些,见他越说越玄,耽误了喝酒,道:“不如待喝完酒再算一卦。”却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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