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蚀爱,欺心总裁算你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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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沈岸觉得她这样败了可惜,所以给花瓶换了水,又在储存室找了一圈,找到营养液给她添上。
离开茵湖公馆的时候,他又给刘伯打了电话:“茵湖公馆的那枝梅花,叫人定期去料理一下吧,长得那么好,败了可惜。”
沈絮第二天就回了学校。
杨漾逼供了她半天,问她消失的这几天去了哪里,最后沈絮被问烦了,直接编了一个漏洞百出的慌。
“啊呀,我在路上被车撞了,在医院躺了几天,讹了一笔医药费。”
如此狗血的说辞,杨漾虽然不大相信,但沈絮一遍遍地重复,她也只能当真话听。
下午学校没课,沈絮便抽空去了趟医院,太久没有见到阿辰,她有些想念。
进病房的时候护工都坐在外面的小隔间嗑瓜子,看到沈絮进去,赶紧收了瓜子和纸篓,站起来殷勤地打招呼。
“沈小姐,您来了?他刚睡下,要不要我去给您把他叫醒?”其中一个护工咧着嘴笑着讲。
病房的门虚掩,沈絮在门口探了一眼,白沥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不用,让他睡吧,我进去等。”
沈絮点头回应一声,推门走进去,床上的人睡得还算安稳,午后的暖阳照在他脸上,泛白的脸色下筋脉清晰。
似乎又瘦了一些,她才一段时间没有来,白沥辰的下巴变得更尖。
“最近他怎么样?”沈絮坐在床前,轻声问跟进来的护工。
“情况还算稳定,就是前段时间食欲不好,傅先生给他换了两拨营养师,他才总算能够吃进去一点。”
“傅毅来过?什么时候?”沈絮有些惊讶,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独自来探望阿辰。
护工见她关心,便抽了一张椅子,索性坐到沈絮的对面细细讲:“嗯,傅先生来过好几趟,最先一次带了专家过来给他查了一番,那次场面很大,带来的专家都是老外,嘴里讲洋文,反正我是一句都没听懂,后来院里就每天安排医师给他做理疗,那伙食也轮番换,还定期有营养
师来调整菜单…”
护工讲得详尽仔细,沈絮听得开始感动。
转身又看了一眼睡熟的白沥辰,问:“既然又做理疗,又有营养师跟着换伙食,为什么他最近还瘦了这么多?”
“恐怕是有心事,晚上经常睡不着,安定的份量又加大了。”护工无奈叹口气,偷瞄一眼沈絮的表情,见她没有不耐烦,又补充:“沈小姐,有空就多来看看他吧,虽然傅先生花了大代价在他身上,但看着情况也丝毫不见好转,这人哪,空得很,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前几日还听他坐在床上念叨您。我看他是数着台历上的日子在过的,一日日都画了圈,他昨天算算,您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看他了…”
沈絮渐渐听不下去,将床柜上的台历拿过来,果然一日日都用红笔画了圈。
她明白阿辰的期盼,也明白阿辰的等待。
自从白沥辰的病确诊之后,他父母来医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最初还一周来一次,带些汤水或者水果,后来就变成半个月一次,一个月一次,最近半年,几乎是一次都没来。
所以沈絮是白沥辰现在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盼望,他爱的人,停驻在他身旁,陪他走完生命最后一程,沈絮责任在肩,也渐渐将自己惯成他的依傍。
白沥辰那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才醒,睁开眼,落日的余晖照在沈絮脸上。
“枕夏,你怎么突然来了?”温尼的笑,脸显得更加清瘦。
沈絮将椅子拉到他床前,愠怒:“不希望看到我吗?那我走。”
“怎么会不想见你,刚还梦到你,一睁眼你就在眼前了,我还怕是梦。”白沥辰笑得温温静静,沈絮却恍若隔世。
以前的白沥辰是什么人啊,大院里的混世魔王,个子高,身手好,除了对沈絮服帖一点,谁都不在他眼里,哪会像现在这样温温腻腻的笑。
真是现实磨人,好端端的一个大好青年,就硬生生地被磨成这病床上的纤瘦模样,连以前张扬跋扈的性子也收去了一大半。
沈絮越想心里越闷,还要装着欢快的笑声用手指戳他的脑门心:“你梦到我了?我才不信,你刚才还打呼噜来着,睡得那么沉。”
“你来很久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见你睡得那么香,所以没忍心。”
……
久未见面的两个人,互相寒暄聊最近的事,中间白沥辰挣扎着要爬起来,但腰部无力,挣了几次挣不出,只能放弃,而沈絮也只字未提最近发生的事,关于毕沈岸,关于那晚的“沉香阁”,关于她脚受伤,决口不谈,因为不能讲。
缘来梦一场:触目惊心 (6000字+)
临近晚饭的时候沈絮瞒着阿辰去找了他的主治医生,得到的答复是他整个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萎缩蔓延到腰部,生活自理能力严重退化,交代家属要作好心理准备。
……
如果你生命中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你最亲最爱的人,一点点离你远去,你应该能够理解沈絮当时的心情,就像一条通往悬崖的路,不管路长或是路短,尽头都是死亡刀。
那种日夜累计的心疼,绝望,力度不大,但见缝插针,一点点将她吞噬,再让她习惯。
因为听了医生的诊断,沈絮知道她与阿辰相处的时日已经不多,所以那晚她留在医院,陪阿辰吃过晚饭,再在隔间的小床上躺下。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过来,隔间里安静清冷。
沈絮推门走进病房,床上的阿辰睡得很熟,因为肌肉萎缩,夜间疼痛异常,所以他临睡前都要服用安定。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余床头的一盏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恍。
沈絮走过去,揭开一些被子,让阿辰的一小截腿露出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明显发觉两条腿粗细不一,膝盖关节严重变形,触目惊心。
沈絮还记得阿辰没有患病前的样子,身姿高挺,好动又皮实,喜欢打篮球,曾是大学篮球队的主力。
那时候沈絮还没有转学去美院,跟阿辰念同一所大学。
大一,阿辰参加系里组织的篮球赛,他一个新人,却因为球技出众,力缆狂澜而一战成名,再加上外形出众,很快“白沥辰”三个字就成了学院里的风云人物。
之后每次白沥辰打球,篮球场周围都会围着一圈默默为他加油的女生,甚至有胆大的姑娘直接在食堂门口拦住他递了情书。
虽然最后白沥辰没有回应那份情书,但是沈絮心里已经开始不舒服,因为她从小就独享阿辰的宠,现在上了大学,巴巴冒出这么多条件比她好的姑娘来争,她开始有“危机感”,可是生性要面子,嘴上不肯承认而已。
谁想那递情书的姑娘越挫越勇,开始买好早餐天天在白沥辰宿舍楼下守株待兔,白沥辰受不了,终于跟那姑娘摊牌。
“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没用。”
“为什么没用?我就不信我感化不了你,除非你没有心。”
“嗯,你算说对了,我早就没心了!”
“心呢?被狗吃了?”
“不是,认识师范英语的方枕夏么?我的心,在她那里…”
那时候刚进大一,少年情怀,幼稚又狗血,那台词也酸得让人倒牙,可却是白沥辰的实话。
后来那姑娘还真去师范英语找到了沈絮,把她拦在教室门口,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番,心有不甘地挑衅:“你就是方枕夏?白沥辰喜欢你什么?土鳖,没气质,浑身上下都像是发育不全营养不良的未成年老。处。女!”
……
多毒的话,可是沈絮为此却傻乐了半天。
晚上白沥辰给沈絮打电话,约了见面。
“据说那姑娘去找过你?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有,她那点道行还伤不到我!”沈絮其实心里美滋滋,但脸上佯装生气。
白沥辰心疼得不行,捏着她的肩膀说:“对不起,我不该跟她说你的名字,只是没想到那姑娘这么激进还真跑去找你…”
“是,你的风。流债,凭什么来找我算!”
“对不起对不起……我发誓,我真没跟她怎样!”白沥辰急于澄清,一米八的个子半佝偻着上身道歉,脸上表情焦急却又真诚。
沈絮憋着劲要调。戏他:“没怎样?没怎样人家会巴巴给你买一个月的早饭?”
“真没怎样,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信?那姑娘是吃饱了闲的!”白沥辰越说越急。
他脾气其实没这么好,只是在沈絮面前就似一滩烂泥,她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那次白沥辰解释了半天,沈絮的脸色才算好看一些,但第二天沈絮也学着那姑娘在宿舍楼下堵住白沥辰。
“喂,我昨晚一宿没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姑娘给你送的早饭,你吃过没?”
“没…绝对没有!”白沥辰五指合十地发誓,样子虔诚又逗人。
沈絮忍住笑逼问:“真没有?撒谎得遭天打雷劈!”
“厄……”他含糊其辞,抓耳挠腮半天才回答:“就有一次,我睡过头,赶不上去食堂吃早饭…但是我发誓,就吃过那么一次!”
“靠,白沥辰,这种事你居然敢骗我!”
“不算骗你,是怕你知道了生气!”
“啊啊啊……我不管,骗我就是你不对,罚你给我买一个月早饭!”
最后当然以沈絮的“不公平条约”收尾,白沥辰屁颠屁颠
tang地给她买了一个月早饭,每天裹在怀里站在女生宿舍楼下迎风矗立,一度成为师范系的佳话。
或许谁也不清楚白沥辰对于沈絮的感情,只是有次白沥辰曾半开玩笑地说过:“枕夏,我觉得我所有的软肋都被你握在手里,你手指轻轻一捏,我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
“你的软肋?你的软肋是什么?我可没有兴趣捏你的软肋!”
彼年他还眉目俊朗,平时挺胆大的一个人,那次却有些腼腆地沉下脸。
“我的软肋…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沈絮情商低,是真的不知道。
白沥辰觉得有些气馁,扳过沈絮的身子面朝自己:“方枕夏,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话都讲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那行,我索性今天全部跟你讲清楚!”
他有些愠怒,正了正身,站直开口:“我,白沥辰,喜欢方枕夏这个白痴。我在这里发誓,我会一辈子都对方枕夏好,不撒谎,不辜负,不欺骗…”
很字正腔圆的调调,吐字清晰,态度虔诚,像在宣誓。
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沈絮懵在原地,半分钟之后她才回神,傻傻问:“真的?要是你做不到呢?”
“做不到?做不到就让我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想到这四个字,沈絮没来由地心口抽搐,鼻子发酸,匆忙为白沥辰盖好被子走出去。
晚上郊外很凉,医院又靠近崇明湖,夜风很大,沈絮眼角刚刚冒出来的泪星很快就被夜风吹散。
其实她已经甚少回忆过去,因为与阿辰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太多甜美的回忆,她想一次,就伤一次。
好在崇明湖的夜晚美得醉人心脾,夜风徐徐,浪花翻涌,渐渐将她心头萦绕的凉寒一点点消去。
傅毅的电话就在那时打来。
开头一句:“你在哪儿?”
沈絮撒谎:“我在学校宿舍啊,这么晚打我电话有事?”
可惜浪花啊浪花,傅毅的耳朵灵得很。
“我再问你一遍,在哪里!!!”
“……”沈絮不敢回答了,那货的口气已经阴到极点。
“不说话是吗?”傅毅站在公寓的阳台,口气冷漠:“方枕夏,谁准许你去医院看他?现在几点了?自己看看!”
“十一点,那又怎样?”
“怎样?你说呢,难道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