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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红楼多娇-第9部分

小说: 红楼多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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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见面不免悲伤哭泣,贾琏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的亡母,也跟着哽咽起来。

林如海忍住哀戚,指着邢忠与黛玉、贾琏笑道:“这个你们不认得,该叫一声舅舅。”

黛玉明了,猜到他就是邢太太的丈夫,上前半步施了个全礼。贾琏只当是林家的亲戚,冲邢忠淡淡一笑,并不多话。

“琏哥儿该去拜一拜,这是你母亲的娘家兄弟,邢大舅。”

贾琏万不成想是邢夫人的兄弟,再细细瞧邢忠,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不弱,哪里有邢夫人的半点影像,便说是王夫人的兄弟还差不多。

舅甥二人忙相见问好。林如海喝了口参汤,喘匀气息才道:“黛玉去见见你义母,我求了邢太太收你当女儿,今后遇上难事,多和你义母并邢姐姐商议。父亲有话和你琏二哥说。”

黛玉舍不得父亲,有心不走,却见邢家舅舅在,琏二表哥在,一屋子都是男人,自己在这儿岂不没趣?知道的说她心疼父亲不忍别理,不知道的只当自己没眼色,还叫父亲替自己背负诟病。黛玉想到此,只能应声去了。

林如海冲贾琏招招手,命贾琏坐在黛玉刚坐过的位子上,“老太太派了你而不是派别人,想必也知道我的光景不多了,烦着你帮我料理后事呢!听你姑姑说,琏哥儿是个好孩子,就是娶的媳妇太过严厉了些,管的你不像个爷的样子。”

林如海说的话叫贾琏羞得无地自容,他这才知道,王熙凤的悍妇名声竟已经传至了江南。

林如海冷眼瞧着贾琏,便觉贾琏并不是完全无可救药,冲刚刚悲戚的那几滴泪,这孩子也有值得托付的地方。林如海脸色惨白的一笑:“姑父时日无多,唯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妹妹黛玉。有几件东西烦劳外甥给老太太送去,又有几句话托付给老太太。”

林如海冲邢忠点点头,邢忠忙将准备好的银票、地契等交付给贾琏。贾琏虽然来意就为此,但终见这些物,讪讪的总没意思。林如海见贾琏这般作为,心中又踏实了几分,轻笑道:“琏哥儿收好,这里的银钱总共有一百多万两,是我林家倾尽所有之物,都交付与你带到京城去。请你告诉老太太,老太太若还念着姑太太的好,就留下些以便将来给黛玉做嫁妆,别的我也不多求了。”

贾琏几度欲张口,却都觉得难堪,只是他心中良心难安,便闷声道:“不瞒姑父,来之前大老爷和二太太就交代过,姑父家应该能凑出一百多万的钱来,叫我能变卖的都变卖,不能变卖的。。。。。。就叫江南甄家帮忙收着,将来再做谋划。”

林如海只觉得心口被刀子戳了一下,急火涌上心头:“那老太太怎么说?”

贾琏苦苦一笑:“老太太什么也不讲,只反复告诉外甥,叫外甥一定把林妹妹安然无恙的带回去。”

邢忠站在贾琏背后拍拍贾琏肩膀,代林如海谢他的如实相告。

“如海兄,你早作定夺吧!”

林如海面如白蜡,合目呼吸,已是生魂离身,只剩下一口悠悠浊气在胸口,好似没听见邢忠的话似的。邢忠大骇,连叫了几声,抢身去端桌案上的参汤,“琏二爷,劳烦你扶着如海兄。”

贾琏不敢耽搁,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用身子支撑起林如海,邢忠捏开林如海的嘴,想要将参汤往里灌,黄褐色的汤汁顺着林如海的唇角滴答滴答小水流不断落在被面上。

林如海一呛,竟抓回了几丝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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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林翁仙逝临终嘱托

11、林翁仙逝临终嘱托(求推荐求收藏)

邢忠心中一黯,低声告诉贾琏:“有什么能帮如海兄的,就尽量完成他的心愿吧。”

贾琏本性不坏,只是少年没了母亲,贾赦却安富尊荣,一味玩乐,不务正业,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对贾琏也不加以教育和管束。贾赦为人又好色,平日依官作势,行为不检,都说父亲是儿子的启蒙老师,贾赦如此,又能指望贾琏好到哪里去。贾琏年纪不大,倒最喜欢拈花惹草,偏相貌堂堂,身高八尺,面如冠玉,资质风流,仪容秀丽。他出手又大方,女人们闻见蜜似的都往他身上扑。

贾赦是荣国府长子,袭了爵位,将来若无差错,这家业一半要给贾琏,老太太疼爱宝玉,可对贾琏也不差,见这个孙子嗜色如命,挥霍无度,只好为他娶了个精明能干的女人管辖他。

贾琏骨子里还是醇善的,听邢忠那么一说忙道:“姑父只管交代。”

林如海勉强睁着眼睛,手往前探,贾琏忙抓住林如海:“姑父,外甥在这儿呢。”贾琏摸着林如海的手,心凉了半截,这分明就是个将死之人。贾琏有片刻的羞愧,他刚才从码头上下来的时候,见林家大管家那个模样,还只当他们林家是在自己面前演戏。现在看,林姑父危在旦夕。

林如海声音断断续续,到后来就只往外蹦几个字出来,再到最后,连字也难发音半个,只能死死的盯着邢忠。

邢忠明白林如海的意思,就对贾琏说道:“你林姑父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林姑娘,他希望你在此作证,”邢忠没有继续往下说,看了看林如海,林如海困难的点点头。

“你林姑父就是希望将来贾府老太太给林姑娘找婆家的时候,先叫我们瞧两眼,若我们答应了,婚事才能算数。”

贾琏大为不解,林姑父就是和邢家大舅关系再好,邢家也终究是个外人,根本没资格管这种事儿,别说老太太不会答应,就是自己也不会现在应承下来。

“义。。。。。。母。。。。。。”林如海勉强吐出连个字。

邢忠轻声道:“我已经答应如海兄,叫你大舅母收了林姑娘做义女。”

这样一来,邢家就有绝对的权力过问此事。义母不是干娘之流,贾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就像宝兄弟,只为了好养活,当初就认了个寄名的干娘。那算什么娘,就是有钱人家拿着钱变相买的奴才,可义母不同,义母多半有抚育之恩,身份上不是更高,就是足以堪配。

贾琏不免对邢家又多了几分好奇,甚至是几分敬重。

邢忠紧盯着贾琏:“你能达成如海兄这个心愿吗?”贾琏犹豫了一下,林如海呼呼喘粗气,“。。。。。。应。”

贾琏想到自己在家中这些年,年少的时候母亲管的紧,后来又多了个继母压在他头上,成家立业,偏有个母老虎整日防贼似的防着他,贾琏就没彻头彻尾的做过自己。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难道一辈子窝囊的在女人裙子底下躲着?

贾琏神色一凛:“外甥答应姑父,一定竭尽全力帮林妹妹寻个好人家,若是大舅舅和老太太意见不合,外甥会站出来为今日之誓言作证。”

林如海欣慰的一笑,手渐渐垂了下去,邢忠和贾琏大惊,连叫了几声,林如海都没再应答,气息淡的几乎探不出来。二人急忙去请黛玉,这会儿黛玉才见了邢家母女的面,大家正彼此感伤,陡然闻前面传来林老爷不好的信儿,黛玉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亏得紫鹃手疾眼快,先扑了上去垫着,不然黛玉的身子骨哪里禁得住这么一击。

九月初三,林如海见了女儿的第二日,终究没能抵过病魔的纠缠,赤条条来,又赤条条去了,林家阖府悲痛,江南官场上的人都来吊唁,甄家知道荣国府派了大房二爷贾琏来,更是打发了甄应嘉的同胞兄弟来祭拜。

甄家这几年不比过去,满家子人独剩下了甄应嘉做着金陵省体仁院总裁,再也看不见当年四次接驾的盛况。甄家的根基又在江南,不比荣宁二府在天子脚下当差来的消息灵通,所以林如海一死,甄家的反应概算比较快速。

贾琏一面打发人回京禀告老太太、太太们消息,一面和邢忠商议扶灵归乡的事儿。原来林如海临终前已经写明了奏折,将林家在扬州的宅子,也就是现在他们住的御史府献给朝廷,以供继任者便宜。林黛玉又遣散了大部分家仆,还剩下些,黛玉本打算带着回姑苏,但想到姑苏只有个祖坟,并无林家的房舍,带了大家去也是个麻烦,便上岫烟妈妈这儿来讨主意。

几日下来,岫烟妈妈就帮衬林家总理内宅琐事,她这会儿正跟岫烟算两三日来的大小开销。一见林黛玉进门,岫烟妈妈先笑:“外面冷,怎么不多穿个大氅?”岫烟妈妈亲手摘了林黛玉脖颈上的素青多罗呢披风,摸摸薄如纸的里子,满眼不赞同:“怎么不穿今早给你送去的大氅?”

林黛玉为难的看看邢岫烟,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恰恰相反,邢家的恩惠她心里都记着呢。早间一起来,紫鹃就捧着个天青色的水獭毛大氅与她。黛玉先是问着大氅的来历时,紫鹃吞吞吐吐不说,只叫自己穿上,后来问的急了,紫鹃才说,是邢家的姑娘听了林家东西落水的事儿,将自己的一件大氅送来给黛玉穿。

黛玉又欢喜又难过,欢喜的是这个时候还有人惦记自己,难过的是看着邢家姐姐父母兄弟都在,偏她今后一个人,孤雁似的在这天地间,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于是看着那簇簇新的大氅,黛玉就没穿,而是原封不动的让雪雁给邢姐姐送了去。

岫烟将黛玉拽到身边坐了,将自己脚上踩着的火炉子换到黛玉脚下,又将她从家带来的手炉塞给黛玉,细细问道:“再过不得几天咱们就回姑苏,还有什么要去瞧瞧的,不妨今日叫林管家带着你去?”

黛玉摇摇头,低声道:“我就想带着父亲回老家跟母亲合葬在一处,两个老人家今后也不孤单,就是我。。。。。。今后去了京城也能安心。”

黛玉说着说着难免又哽咽了起来,看的岫烟妈妈和岫烟母女俩好不伤悲,也跟着抽泣了小片刻。卢氏趁着林黛玉在,就将这几日林家的总账算了一遍交给她瞧,黛玉哪里管过这种庶务,她诗词歌赋可以,要是像王熙凤似的在账册上精明多思,那却是万万不能。

岫烟揣摩出了她的心思,便耐着性子,卢氏每说一样,岫烟便给黛玉解释一样,她的话直白又能一语中的,黛玉听了果然清清楚楚。

林家这两三日来的花销不过就是几处大地方,先是林如海的棺椁钱,这个是早就订下的,当初也存了冲一冲病的念头,不成想终究还是用上了。其次是采买的帐幔素衣,延请庙里的和尚尼姑、观里的道士们姑子们来诵经超度,这一项又花费了不少。至于日日的茶水、菜馔倒是小事。

黛玉从不管这些,今日一听倒是吃了一惊,便是这小小的几样就花了不下五千两,这还不算即将要遣散的那些仆役的钱财。

岫烟将单子重新誊写了一份:“这上面写的是人情上的往来,林姑父为人厚道,江南官场上这些朋友几乎悉数到场,也有随几百的,也有随几千的,妹妹心里有个数,将来人家红白喜事,你是要按照这个来回敬的。”

单子上的头一份就是江南甄家,整整送了两千两,比照第二家扬州节度使足足高出一倍,黛玉不曾记得父亲提到过这么一家子,“岫烟姐姐,这甄家是什么来历?好阔绰的手笔,若是真与我们家交好,怎么我一点没从父亲那里听过?”

岫烟虽然知道些甄家的来历,但是这会儿告诉林黛玉,依着林黛玉的慧敏心思,将来恐怕要怀疑自己。岫烟看向母亲,卢氏会意,冲黛玉一笑:“我们也不大知道,但我听你叔父讲,甄家的人多是和外甥走的亲近。不如等晚上人都散了,你悄悄问问琏哥儿,要是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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