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多娇-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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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烟当日扮了小厮的模样跟在父亲身后,还记得此人就是戚家大少爷,那个出了名儿的病秧子。不过。。。。。。怎么此时看他气色可比那会儿好了不止数倍啊!
戚家大少赶紧将人让进了府内,碍于男女之别,也不敢多打量岫烟,头一直偏低的垂着。倒是送岫烟去戚太太院子的这一路上,足足闹了三拨下人来找他回禀消息。
岫烟默默记在心里,一路上也细心观察这个戚大少的处事方法,惊觉此人不但用人得当,而且颇有驾驭的手段。条理清楚还在其次,更难得的不言而威,全遮掩住了他的孱弱病态。
“邢姑娘且稍后,容我进去回禀母亲。”
岫烟忙笑着点头,不多时,戚大少阔步出了内室,冲岫烟笑道:“母亲请姑娘和小少爷进去。”
屋中香烛缭绕,佛龛上公然摆放着戚三少的牌位,与之并肩的却是左明月的灵位。
岫烟心口像堵了根刺,赶紧将视线挪开,可惜却没逃过戚大少的眼睛。
“哎,父亲去求了左大人,左大人也赞同将二人做冥婚,只待天暖些办个正经的仪式!”
岫烟顿时有种欺人太甚的感觉。
她见过左大人,不敢说老好人一个,但对上不谄媚,对下不苛责,若不是时运不济,得罪了程子墨,左大人足可在刑部立一番事业。女儿的死对左大人的打击不可谓之不大,戚、左两家死仇已定,怎么可能再结冥婚?
无非就是戚家仗着左明月死的不明不白,按规矩无法进祖坟,所以才趁火打劫罢了!
只要左家同意举行冥婚,左明月也就有了归宿,不至于百年后无人供奉。
古人最讲究这个,岫烟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只是为了那个曾经数面之缘的女孩儿感到惋惜。
戚太太屋里的空气显然好于过去,白色的绫幔换成了老气的墨绿色,戚太太就靠坐在榻上,两眼无神的盯着来者。
戚大少尴尬的一笑:“母亲,这就是邢家的小姐,特意来看您的。”
戚太太点点头,定睛瞅了了半晌,缓缓道:“多谢姑娘来看我这糟老婆子,祝妈妈,拿张凳子放在我旁边。”
戚太太冲岫烟招了招手,忽然想起来什么时候,冷淡的与戚大少道:“我知道你事情多,去吧,让我们娘儿俩在这儿说说话。”
等庶长子出了内室,戚太太才和蔼的看向邢岫烟:“自打我病了,倒没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敢来看我。”
岫烟听她重重咬了“敢”字,不禁笑道:“戚太太是心病,想必是大伙儿怕惊扰了戚太太休息,所以没来。晚辈做了几道江南点心,也不知合不合戚太太的胃口。”
美莲早将食盒拿了过来,戚太太不断点着头:“好孩子,我早就想这一口!”说着就捻起一块黄松糕,入口即酥,上面还残留着余温。
这手艺,说是大馆子里的师傅做的,也没人怀疑。
戚太太一面嚼着一面轻轻落泪,她的陪房祝妈妈忙劝:“太太,好端端怎么又难过起来。太医已经说了,您再不能哭,眼睛会受不住的。”
戚太太赶紧拭了眼泪,勉强与岫烟笑道:“吃了几口糕就欢喜的没了样子,邢姑娘别见笑。这位是府上的小少爷吧,哎呦,好机灵的小家伙儿。来,到伯母这儿来。”
正德也不心怯,大大方方站到戚太太面前,恭恭敬敬施了个大礼。
戚太太便问正德年岁几何,可进了学,读过什么书。
“回太太,才念了孟子的《离娄上》。”
戚太太见小家伙不卑不亢,便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何谓‘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 ”
旁边的祝妈妈听了主母的话,心中冷笑。
最近像邢家这样带着小少爷来登门的可不少,无非就是想着她们三少爷没了,就能把白先生徒弟的位置让出来。呸,他们也配!
这不,太太随随便便问个问题,就能难为住这帮小兔崽子。
祝妈妈笃定邢家少爷答不出来,谁知正德眼珠子一转,张口便是话语连珠。
“回戚太太,孟子的意思是说,大道至简,尧舜之道,孝顺而已,如果人人各自爱自己的双亲,各自尊敬自己的长辈,那么天下就会和睦安宁。可晚辈觉得,孝顺二字该拆开理解,父慈才能子孝,不然那样和愚孝、愚忠又有什么分别!”
84、一进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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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一进一退
其实认真说起来,正德实在没吃过什么苦,从邢岫烟一家来到这个世界后,家境慢慢转好,养的这小子白白胖胖,等渐渐懂事后,先是请了个教书识字的老师,后又在镖局的老镖师门下习武。说他是文武双修也不为过,再加上本就可爱激灵的长相,瞬间俘获了戚太太的一颗心。
“哎呦,好孩子,难为你说的齐全!”戚太太忙叫祝妈妈把收着的蜜果子拿来给正德吃,自己则笑盈盈又连问了正德几个问题,忽易忽难,很难让人摸着提问的思路,全凭少年自己回答。
正德果然不负所望,唯独戚太太问他“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一句出自何处时,正德略显茫然的扭头看了看姐姐。
岫烟心中一动,忙笑道:“可见学无止境,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正德脸一红,戚太太忙道:“正德才多大点的年纪,已经很不错了,若换成旁人家的孩子,连一半也未必能答上。你这个当姐姐不要太苛刻,依着我看。。。。。。正德前途不可限量,若此时能有位名师指点,将来做个翰林学士也非难事。”
戚太太一面说,一面悄悄打量邢岫烟的神情,但见对方淡淡的,不惊不喜,不骄不躁,倒也暗暗钦佩。怪不得邢家敢随便打发个小丫头来见自己,原来本就不是盏省油的灯。
戚太太舒展了身子,缓缓往后面的迎枕上靠去,只等邢岫烟自己主动说拜师的事儿。
谁知邢岫烟并不打算提及此事,反而话题一转。
“晚辈今日来正有件事情想求一求戚太太,眼瞅着早春将至,可我们家的园子至今荒芜的很。晚辈听说,戚太太家有几个手艺极好的花匠,也不知能不能请她们过去帮着打理打理。”
戚太太紧紧皱了眉头,脸色暗沉的问着祝妈妈:“怎么,老大还没打发那些奴才?”
祝妈妈忙赔笑道:“最近家里事务繁多,想必大少爷还没空出手来料理这些,要不是邢姑娘问,我也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说起来,那几个丫头也是憨厚的,咱们家一年四季的花圃都是她们料理,手艺绝不比侯门公府里的花匠差。”
戚太太不待祝妈妈说完,两手暴戾的拍打着矮榻,“给我打出去,都给我打出去!那帮狗奴才,帮着她害死了我的儿,我要她们何用!”祝妈妈两眼慌乱,高声喊了外面伺候的年轻媳妇,数人合理才将戚太太按倒在榻上。
祝妈妈扎着两手,几乎是将岫烟等推出了房门。
“邢姑娘,实在对不住,我们太太。。。。。。”
岫烟满脸愧疚道:“祝妈妈不用再说了,这本就是我的错儿,我并不知道和三少爷有关,不然我绝不敢在戚太太面前造次。现在可怎么办,不然我去托人去请个太医来吧,荣国府供养了个太医,听说医术不错,我这就托了人请他来。”
祝妈妈就怕外面人知道太太得的是什么病,戚家接二连三死人,本就惹人注意,万一叫大伙儿知道太太得了癔症,那太太一辈子仅剩的这点名节也都保不住了。
祝妈妈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哀求:“好姑娘,你先家去,万事有我呢!我们太太不过是思忧成疾,我劝劝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岫烟长舒一口气:“这就好,那我明儿再来看戚太太。”
祝妈妈苦笑着看人影出了院门,这才转身回往内室。戚太太久病床榻,刚刚也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此刻气息微弱,微微抬了眼皮,见是心腹祝妈妈,就半抬了手招她。
“太太,我在这儿呢!你要什么?”
戚太太已经过了糊涂劲儿,比刚刚神智稍有清醒,就见她嘴角微动:“去告诉表哥,给三少爷报仇!”
祝妈妈顿时跪倒在戚太太的榻前,两眼泪如雨下:“我的太太,大少奶奶已经死了,咱们少爷的仇也报了,您安心养病吧!”
祝妈妈不敢告诉戚太太,老爷现在已经将府里团团围住,根本不准太太的人出入,更何况是往宋家送信!二少爷虽然因为大少奶奶的关顾被老爷拘禁了起来,但实际上老爷还是最疼爱这个儿子!将来的家产必定落在二少爷手中无疑。
太太的病情时而好时而坏,要不是宋大人时常打发太医过来诊治,老爷早就任太太自生自灭了!
这些事儿阖府皆知,唯独瞒着太太。
祝妈妈接过年轻媳妇递来的药碗,一匙一匙的送进戚太太的口中,强笑着宽她的心:“邢小姐走的时候还说,明儿还来看望太太呢!这位姑娘可比别人有心,知道太太喜欢吃什么,专门投其所好,要我说。。。。。。”
戚太太恢复了几丝气力,听祝妈妈这样一说就不悦的将药碗推开。
祝妈妈心头一惊,知道是自己多话,惹了太太的猜忌。
太太最恨身边的人为了蝇头小利就背主求荣。可冤枉的是她并没有拿邢小姐的一分好处啊!
祝妈妈正愁得不知怎么解释的时候,戚太太忽然开口道:“我记得表舅爷送过三少爷一本古版《孟子》,你找来,明儿邢家姐弟再来的时候送他们,只说我身体不好,不见了。”
“可是太太,那书。。。。。。”那书早就被三少爷做了礼物转送给了二少爷,说是给未来的小侄子启蒙用。
戚太太冷笑:“他只是个泥腿子,也配用那种好东西!你只管去要,便说是我的吩咐,谅他们也不敢不给。”
祝妈妈打小服侍在戚太太身边,最了解戚太太的性格。一旦下了决心,那是万万也更改不了。
祝妈妈此刻开始忧心自己的将来,她要是没有拖累倒也好办,大不了随太太一并去了。可她还有儿子在戚家当差,还有女儿女婿在戚家的铺子里帮忙。太太两腿一蹬说走就走,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会不会将火都泄在她一家子身上?
祝妈妈想到此不觉打了个寒战,满怀心事的出了内室。
足足走出了百十来米,祝妈妈却在穿堂这儿滞住了脚步,茫然看着东西两端,不知该往哪里去!
“哎呦,我的老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吹冷风啊!快,进屋和我暖和暖和去!”
殷勤招呼祝妈**正是当日在邢家藏书楼收了邢岫烟几十个银锞子的厨娘康妈妈。
康妈妈此时此刻截住祝妈妈绝非偶然,她是在邢岫烟的示意下,专程找机会来截祝妈**。
康妈妈连拉带拽的将祝妈妈扯进了临近的一间屋子,这儿是内院,院子本就多,康妈妈一直偷偷在戚太太的院子外等着,早将附近的线路摸了个清楚。她刚刚早打发了看屋子的丫鬟去厨房吃热糕,此刻竟除了她们二人,再无多余的活物。
祝妈妈靠近火盆,不断搓着手,也不主动说话。
康妈妈笑道:“老姐姐,我哪里得罪你了,这年前年后就没见你给我张好脸子瞧!我可不委屈死了!”
祝妈妈冷笑着抬头看她:“快别提姐姐妹妹,我可当不起。要不是你当初举荐那个女人,她怎么可能接近三少爷!”
康妈妈老脸一僵:“我的姐姐,怎么竟成我的错儿了?当日分明是太太说大少奶奶模样好,办事也沉稳,所以拨给了三少爷用。谁知道她早和二少爷有了一腿,我要知道她不老实,哪里敢往前面领!”
“罢罢罢,好汉不提当年勇,况且咱们俩都着了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