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嫡-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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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了名,又被白璧珠不怀好意的推了一下。薛铭才磨磨蹭蹭的起了身。很端庄大方的对白榆行了一礼,“见过表哥。”
“表妹好。”白榆的目光只在薛铭身上稍作停留,便好似碰了火光一样迅速挪开。垂眸抿茶,动作从容而优雅。
表哥的不冷不热,让薛铭有些尴尬,但这样却是再好不过的。薛铭正要转身再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却见白璧珠窜了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好姐姐,屋子里闷死人的。你们府上花园景致极好的,小时候咱们常在池子中央的那亭子里玩耍的。不若现下咱们出去走动走动,免得在屋里闷出毛病来。”
薛铭也挽上她的手臂。但笑不语,拿眼睛去看薛夫人和陶氏,显然是在等命令。
薛夫人不论做什么都优柔寡断的很,陶氏却爽快。“去吧,没得在屋子里闹腾我们。我和你姑母还有要紧话说。”说着又戳了戳儿子,“你也别杵在屋子里了,要么寻了你兄弟们去对弈,要么就同妹妹们逛逛园子。都是自家亲戚不打紧。”
薛夫人却露出了为难神色。再是亲戚,这男女也该设防的。
陶氏自然知道她的顾虑,却依然不以为意。看着薛铭道,“你不是素来喜爱吹笛子的?可巧你榆表哥同仙乐先生学过几年,颇有些造诣。不若你们就去那亭子里讨教讨教。”
她爱吹笛子?薛铭目瞪口呆的看着陶氏,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她会很多乐器,独独却不会吹笛子。正想要推脱,却见白榆起身对着薛夫人和白氏做了一揖,“孩儿告退。”转头又对薛铭和妹妹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薛铭想要拖住脚步,可奈何白璧珠的力气比她大了许多,一面往外拉着她,一面对碧丝道,“快去寻写好吃的点心送来,我要一面吃,一面听哥哥和铭姐姐吹笛子。”
他们两个,一笛一箫配在一起,仿若天籁。可有三年未曾听过了呢,白璧珠来了兴致,拉着薛铭便往外走。
薛铭满脸黑线,恐怕今日总会被他们兄妹看出破绽的,她真的一丁点都不会吹笛子。别说是吹出曲子,她连起码的音调都吹不出来。
薛府的湖心小亭,四面临水,此时秋莲开的正盛,于书面之上簇拥着小亭,偶尔清风出来,十分惬意。
薛铭和白榆隔着石桌坐在亭子里,石桌上,放着一支玉笛和一直玉箫,气氛安静的可怕,两个人脸上都有些尴尬。
白璧珠依靠着一旁的朱红色围栏上,神情紧张的看着两个人,身边摆着不下六碟各式各样的糕点,水果。每个人的贴身侍女都紧跟在身边。若从外面望进来,三人景象十分和谐。
“三年不见,表妹可有勤于练习?如今吹笛的技巧怕是更胜一筹了吧。”打破僵局的是白榆,他望着薛铭,一双眼睛温柔且深情。
薛铭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闪,大方的笑道。“不怕表哥笑话,铭儿贪玩,不曾练习过。”
听了这话,白榆的呼吸一滞,脸色有些难看。轻咳一声,道,“既如此,你我倒也没有什么好切磋交流的。”沉默半晌后,又道,“前面兄弟们怕是要寻我了的,便不陪表妹了。”
薛铭的笛子是小时候白榆亲手教授的,那时她二人一笛一萧常常相伴而奏。虽都不曾说破,可彼此心意皆由音乐之声传达的清清楚楚。如今,她三年不曾吹笛,便说明以忘了和自己的情谊。到底她是要嫁人为妇的,自己本就不可能的,如何还要纠缠不休?
说着便起身,阔步便要向外走。
白璧珠见了,一个箭步上前,拖住哥哥。“好端端的走什么?你不是有话同铭姐姐说的?你若不说,再过三天可就说不得了。”
白璧珠对于撮合哥哥和表姐似乎有一种执念,死死拉着白榆的袖子不肯松手。
白榆将在原地,身体似乎都有些微微颤抖。他不动,也不去看薛铭。而是轻轻将手附在白璧珠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上,“如今已是多说无益。”
“怎么就是多说无益了?”白璧珠不依,一手不放心的抓着哥哥,一手去拉薛铭起身。“铭姐姐就在这,你有什么只和她说了。她若是愿意,你们便可自此浪迹天涯,相依为命。”
白璧珠将话说的如此透彻,让方冷却的希望有重新点燃起来。白榆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薛铭。
薛铭脸上毫无尴尬和羞涩的神情,她神色淡然,“生活不是杜撰出来的话本。才子佳人浪迹天涯,最后敌不过岁月无情的磨合。许多曾渴望的美好,最后不过成为让人悔恨不已的闹剧。我生在深闺之中,只愿意做个平凡的女人,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部就班的嫁人。”
白榆盯着她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她用很平淡且闲散的语气说了这世上最残忍的话。他却又无力反驳,只笑道,“表妹说的对,是我痴心妄想。”
“什么是你痴心妄想!”白璧珠看不下去,跳脚便推了薛铭一下。“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那顾侯世子到底有什么了不得,便怎么就要你如此狠心的扔下了我哥哥?你不是同我说过的,你爱慕我哥哥,还说愿意一生一世都跟在他身边。怎么不过三年不见,便都变了?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
薛铭被白璧珠推了一个趔趄, 向后倒退两步,后膝种种磕在了石凳之上,一个不稳人便往后倾了过去。
白榆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薛铭的胳膊,用力一拉,这才将她稳住。心悸不已的薛铭,下意识的抓住了白榆的手臂,脸色惨白。
明明闯了祸,可白璧珠却依然不肯收手。上前劈手就将两人分开,猛的抓住薛铭。“你今日倒跟我说清楚。你不知道这三年哥哥等你等的多苦?你有父母之命,他难道就没有么?你不知道他为了你,推脱了多少婚事,挨了父亲多少打。”
白榆今年十六岁,早已才名远播,不知多少人家前来提亲。可他都已各种理由要求白舅父推脱掉,并很执拗的告诉父亲,他只愿娶薛铭。
可薛铭早就许给了宁远侯世子,这是不争的事实。薛舅父苦口婆心劝他放弃,他非但不听,反而越发的抗拒娶亲。父子二人常常言语不和,便是棍棒交加。
薛铭不知道白榆温润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执拗的心。只是忽而想起前世李瑾之在跪求皇帝赐婚娶薛铭时,遭到拒绝后的执拗表现,觉得心头一紧。有缘人终成眷属?都是骗子!
她总是不言不语,脸上又露出冷漠的神态。白璧珠更加恼火,又不留情面的狠狠推了薛铭一下,“你这祸害人的狐媚子!”
这一下用的力气极大,加之薛铭正在愣神,毫无防备,直挺挺的便向身后的柱子撞了上去。后脑碰柱发出砰的声响,薛铭捂着被撞的后脑,闷哼一声,蹲下身子。
白璧珠有些傻眼,心急的想去看,却又放不下面子。
白榆横了她一眼,扔下一句莽撞,便疾步上前要去拉薛铭。
薛铭伸出一只手来挡住白榆,“别碰我!”
她被磕的有些蒙,若是被人拉动起来,恐怕情况会更加严重。 白榆闻言站在原地再不敢动,焦急的看着薛铭。“铭儿,你没事吧?”
“你磕一下看看有事没事。”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白榆转头看见匆匆赶来的人,身体瞬间僵硬。(未完待续)
083 交锋(二)
薛书礼推开站在薛铭身前的白榆,脸上神色不虞。急匆匆的就要去拉薛铭起身,一旁的碧丝,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薛铭身前,屈膝行了一礼,“姑娘磕碰了头,此刻若是猛然起身,怕是对眼睛不好。三爷稍安勿躁。”
薛书礼从不关心薛铭,每每见到都是一副漠然不关心的样子,两人虽为兄妹,却因嫡庶有别并不亲厚。薛书礼的出现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一身玄色长袍的顾长平正负手而立,站在湖心亭内,一双深邃眼眸正微微眯起望向抱头蹲在地上的薛铭。
薛书礼见碧丝挡了上来,面色有些不悦,可还是尽量让与其平和。“总不能让铭妹妹这样蹲着,扶回屋子里请大夫来瞧瞧才是要紧。”
他脸上的不悦之情恰到好处的被几丝焦急所掩盖,往后退了一步。对着白榆道,“表少爷也太不小心了,铭儿虽是你亲表妹,可男女有别,如何要这般拉拉扯扯。”
薛铭出事白榆本就焦急,如今又被薛书礼这样说,自然觉得脸上挂不住,低头默不作声。
薛铭头疼的厉害,耳边说话的声音仿佛都很遥远,听不太清楚,但也知道大概。知道薛书礼是来者不善,面将头埋在臂弯间,大吼道,“都少说两句,横竖我还没有被撞死倒是被你们给吵死了。”
因声音被埋在了臂弯间,音量不大。且有些闷闷的。
顾长平绷着的脸,松了下来,往前走了几步,绕过对峙而立的薛书礼和白榆,对碧丝微微点了点头。“我军中常有士兵磕磕碰碰,对此颇有经验。若是信得过我,便要我来扶你们姑娘起身吧。”
碧丝屈膝行了一礼。又回头深深的忘了薛铭一眼,这才挪开身子。“有劳世子爷。”
顾长平点头算是应了,微微蹲下身子,与薛铭平齐。“现下头可还疼?若是这样一直蹲着,气血不畅,恐怕会晕厥。我扶着你,慢慢起身,可好?”
这声音不陌生也并不熟悉,但是因他格外的低沉悦耳,且语速中自带着一股矜贵。薛铭很快便辨认出了是顾长平,不由得身子一僵。
顾长平感受到她的变化。 往前倾了倾身子,将声音压得极低。“我不是棒槌,我自能看得明白,你不必担心。”
谁担心了?自作多情。薛铭暗自翻了一记白眼。却是缓缓的抬起头,对上顾长平那双墨色深邃的眼睛。那眼睛,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薛铭深吸了一口气,忽而觉得自己婚后的生活会更加的水深火热。
顾长平见她愁眉不展。皱着小脸,以为她还不放心,便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双手去托起她的手臂,慢慢的将她服了起来。
碧丝见薛铭站直身子,忙不迭的上来扶住。“姑娘,没甚大碍吧?”
薛铭揉了揉后脑,懊恼道,“没什么,就是起了一个包而已。”
白榆神情紧张的看着薛铭,想上前问,却又不敢。方才那一幕,顾长平的温柔体贴以及薛铭完全的信任他都看在眼里。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道,“都是家妹莽撞,害了铭妹妹。回头,我必定好生说教她一番。”
白璧珠憋着嘴,不服气的要顶撞。却被白榆一记眼神打压了下去。她莽撞直爽没错,但却并不傻。冷哼一声,戳了戳薛书礼,“三哥哥果真是长大了,小时候若见着铭姐姐受欺负指不定在哪儿偷着拍手叫好。如今到怎么眼珠子似的疼起来铭姐姐了?”
薛书礼不妨她说的这么直白,脸上一白。“我是兄长,自然要爱护妹妹,自小便是如此,表小姐何出此言?”
白璧珠撇嘴,摇了摇脑袋,学着薛书礼的样子做了口型。吐了吐舌头道,“你现在便是学聪明了罢了,当面出来护着铭姐姐,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拍手叫好呢。”
“……”薛书礼很无语,脸色也很难看。
别人家的家事,是管不清楚的。白榆拉了一下妹妹,呵斥道,“莫要浑说,一点没有个大家小姐的样子。”
白璧珠不服,梗着脖子犟嘴,“我怎么没有了?”说着又伸手指着薛书礼,“他背地里使坏,正这么一出给谁看呢?他才没个大家公子的样子。”
眼看着局势就要白炽化,薛铭皱紧了眉头,喝道,“看破不说破才是人生的智慧,你没得聒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