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妃 作者:悠梦依然-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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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余嫣儿浑身僵硬。
在她的紧张中,眉目俊秀的青年被簇拥着走了进来,推到新嫁娘的喜床上。她看不见,因此听力更加敏锐,她听到一大群的男人在哄笑,让新郎官揭开盖头来看看新娘子。
不由自主的,她只觉脸颊发烫,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抓紧腿边的裙子。
徐佩瑶站起来,看着面前身姿挺拔一身大红喜服的青年,笑了。
“四弟,恭喜你今日喜结连理,娶到美娇娘。”这样喜庆的日子,想来夫君也是高兴的。就不知道夫君在前面喝了多少酒,等会儿回去得让侍女多熬一些醒酒汤。大嫂二嫂不在,大哥二哥那里也得吩咐管家送一些去。
喜结连理?
陈友仁想要笑,拼命扯了扯嘴角却发现他根本笑不出来。他目光怔怔的看着站在新娘身侧的美丽女人,只觉心紧缩得让他窒息。在明亮的烛火下,浅笑嫣然的少妇芳华绝世,如璀璨的明珠耀眼珠丽,让人移不开眼。
还好,这时喜娘开口说的吉祥话及时唤醒了他。陈友仁近乎狼狈的移开视线,目光落在端坐在喜床上他今后的妻,神情恍惚。
该结束了。
她是他最敬重的嫂子,是他兄长最爱的女人,他不该有这份不容于世的污秽心思。今后,她只是他敬重的三嫂。而他,也有他的妻子与他携手一生。
徐佩瑶看了看周围,也不好多呆。
“好了,闹过新房我们也该走了,把空间留给四弟夫妇。”
“三嫂慢走!”
目送女人带着侍女离开,陈友仁垂下视线。旁边,陈友贵看四哥神情没什么异常,不由松了一口气。
自听说要娶亲开始,四哥就一直要死不活的,做什么都死气沉沉了无生趣的样子,可把他吓坏了。一边是他最亲近的四哥,一边又是他又敬又怕的三哥,他真怕有一天三哥知道了会提着一把刀杀进四哥的院子,把他当一只鸡给手起刀落的抹了脖子。
三哥可没少杀人。四哥这种文弱书生,哪里是三哥的对手。
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睡一个安慰觉了。
出了专门拨给四弟修建喜房的西院,徐佩瑶呼出一口气。
总算忙完了。
走了一段路,在园子送走阿卓,徐佩瑶带着袖衣罗衣回自己的院子。远远的,她就看见院里的大树下,男人眉宇冷峻,昂首看着天际,一身黑色的衣袍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
“夫君!”
听到声音,男人回过头,低低笑了:“佩瑶妹妹,你回来了。”
“嗯。夫君你刚才在看什么?”
“佩瑶妹妹,你感觉到了吗?起风了,要变天了。”
她不由也抬头看了看夜像:要下雨了吗?
至正十五年十月,在亲弟成亲后一个月,汉王陈友谅派常遇春郭子兴为左右先锋,分两路攻打集庆,开始他统一南方的步伐。
汉王妃 第五十四章 攻打集庆
夫君走到哪儿了?应该已经到了集庆城外了吧?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佩瑶?佩瑶?你有没有听娘说话?”
徐佩瑶收敛心神,双手穿过抱着自己的腿想要往自己身上爬的小团子的腋下,把他放在自己怀里,这才抬起头,微笑着安抚一脸担忧的母亲。
“娘,我听着呢。你要相信阿福,他机灵着呢,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阿福最终还是跟着夫君的大军走了。那个孩子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别人说的他又怎么听得进去。
“再怎么机灵,你弟弟也还是个孩子。这战场人人都杀红了眼,我怕……”徐母的心紧紧揪着。
阿福那个不听话的孩子,都说娘不要当什么老夫人了,只要他好好的,便是让自己回到乡下吃糠咽菜她也甘愿,也好过现在这样,日日提心吊胆,夜里睡觉都不踏实。一闭上眼睛,她好像就看见她最小的儿子满身鲜血的对着她微笑,对她说对不起她……
“娘……”徐佩瑶抱紧怀里的儿子,动作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她又何尝不担心。她不仅最疼爱的弟弟在战场上,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更是在浴血疆场。
“好了,不说这个了。”看引起了女儿的担忧,徐母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岔开话题,“佩瑶,陈四公子新娶的那位小姐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跟你相处得怎么样?”
徐佩瑶想了想。
“四弟妹是个通透的,自嫁入陈家到常来我院子说说话,看起来倒也温婉柔和。至于内里……”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便了解了。
徐母点头,稍微放心了些。
“那便好。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妯娌,能够好好相处总好过针锋相对。照你如是说,那位余小姐人倒是不错,没有有钱人家小姐的高傲。”自听说陈四公子要娶濠州城首富之女开始,她的心里便一直悬着,怕女儿会受新妇的气,被弟妹看不起。
唉,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家地位卑微,无法为女儿撑腰。
“娘,你不必担忧我在陈家的地位。有夫君在,别人只有敬我的份。再怎么说,我都是陈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去的媳妇,是先夫人亲自订的这门亲事,连公公对我都多了几分宽容,便是以后的妯娌身份再高贵,也越不过我去。所以娘,你不要觉得女儿会受委屈,我徐佩瑶,也不是那种谨小慎微,会因身份卑微而自觉底气不足的人。”
女人看着注视着自己的母亲,缓缓笑了。
“你的女儿,会永远挺直了脊背。”不是因为夫君的地位,而是她本身,也有那个自傲的资本。
“你啊,把娘都震住了。不过娘相信,我的女儿是个能干的,不会吃亏。”徐母慈爱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彰显着她已经不再年轻,却让人觉得很温暖。
“对了,听说陈四公子这次也跟着姑爷出征了?他们才新婚燕尔的,这男人就上战场打仗,你回头好好安慰安慰那位新媳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靠处的,你对她付出真心,她自然感觉得到,也会领你的情,对你亲近。”
“娘,我知道了。”知道这是母亲自己的经验之谈,是她在乡里跟村人们相处的处世之道,虽然可能不适合大家族的情况,但她却不会反驳母亲的话。
“还有,吃过午饭,你就回夫家去吧。”
徐佩瑶把怀里蹦跶的儿子交给身后安静伺候着的袖衣,坐到母亲身边,轻轻挽住她的手,把头靠在母亲的肩头撒娇。
“娘,这么急着赶女儿走啊,难道你就不想女儿多在家陪陪你?”
徐母拍拍佩瑶的手,叹了一口气:“娘何尝不想你多陪陪我!只是,姑爷在外行军打仗,没有他陪着你回来,你在我这儿住久了总归名不正言不顺,让别人嚼舌根。要让你公公知道了,恐怕面上不说心里也会不满。”男人不在家,女人总归要顾忌许多。
她知道女儿是孝顺,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外人眼里,她的女儿已经是陈家的媳妇了。
“好吧好吧,女儿知道了,娘你都说了好几次了。”
每次回来呆得久了点母亲就要告诫再三,她哪里不明白母亲的担忧。只是,夫君领军出征,府邸里似乎一下子空了下来,再无往日的热闹。陈家的几个兄弟也都走了,连最小那个都被夫君以磨练为由带走了。
宽阔的宅子里,除了新嫁进来的四弟妹,便是因上了年纪不便操劳的公公。找不到人说话,她自然想回来跟娘说说话。
一看佩瑶表情就知道她没有放心里,徐母不由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啊,不要光是敷衍我,说了就要放心里。听到没有?”
“听到了。那女儿要是有了阿福的消息……”边说,她便笑着瞥了瞥母亲,果然看见她眼睛发亮。
徐母自然想第一时间就知道小儿子的状况,不过又不能自打嘴巴。她看女儿那得意样,眼睛突然一亮,手指一指旁边站着的袖衣。
“有你弟弟消息,就让袖衣回来告诉我。”
“好吧。”
看小姐跟夫人感情如此之好,似乎一点也不因为卓夫人的出现而生出隔阂,袖衣抱着怀里探着小身子直想往小姐方向扑的小少爷,抿嘴一笑。
这种虽平淡但幸福的感觉,真好。
可惜,这种感叹在她们回到汉王府,看到焦急等在门口的管家时,便烟消云散了。
“出什么事了?”被侍女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徐佩瑶抱着已经被哄睡着的元亨,一边走进府里,一边沉声问道。
“夫人,集庆那边来消息了。”
女人身体一顿,轻轻把儿子交到旁边的袖衣怀里,让她先抱着孩子回房间,这才转过身。
“战况如何?”
“夫人,这是集庆那边的信函,您请过目。”管家不敢大意,小心的把一封密封的信函从衣袖里拿出来,双手呈递给面前的当家主母。
徐佩瑶接过来,一边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边急切的撕开封口,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良久,女人缓缓吐出一口气。
“公公那边可是也收到了。”她的语气不是询问。
“是的。老爷此刻在书房,想来已经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挥手让管家退下,徐佩瑶带着罗衣和其他侍女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她的思绪都在想着刚才信函上看到的消息。
“小姐,信上怎么说?汉王可是有大获全胜?”罗衣看小姐脸上不见焦急但也不见高兴,不由迷惑了。
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刚才看管家那焦急的模样,她差点以为汉王出什么事了呢。
啊呸呸呸,乌鸦嘴乌鸦嘴,坏的不灵好的灵,汉王可千万不要出事,不然她家小姐不是就要成寡妇了?她家小公子还没有断奶呢。
“罗衣!”
“在!”罗衣赶紧回神,下意识站直,挺起胸脯。
“你等会儿去联络天一组,让她们查查集庆的守军指挥是何人?我要详细情报!”
“是!”
转过走廊,徐佩瑶一抬头,突然看见另一头一个年轻秀美的少妇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急匆匆的走来。她的额头冒着细汗,手里无意识的绞着手绢,淡青色的裙摆翻起滚滚细浪,只看得见一抹粉色绣鞋若隐若现。
徐佩瑶带着人停了下来。
走廊那头,少妇看见归来的一身华美绫罗的美丽女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本就迫切的步子更是加快了几分。
“三嫂,我听见集庆那边来了消息,可是真的?”
“弟妹……”
汉王妃 第五十五章 战况僵持
天一部的行动很快,三天过后,一只灵鹫宫专门驯养的鹰隼便在汉王府的上空盘旋,然后一个俯冲落到了一只带着银环的纤细手臂上。
罗衣从鹰隼的脚上小心取下一截白色的布条,然后把早已准备好的用小盆装着的带血肉块放在窗沿上,便转身进了内室。
她要把情报呈给小姐过目。
罗衣进来的时候,徐佩瑶刚刚午睡醒来。绝美的容颜带着几丝慵懒妩媚,白皙的手臂挽着长长的披帛,一头柔顺乌黑的青丝披散而下。她的头上因午睡卸下了精美华贵的步摇,只额前轻轻垂着一条水晶额饰,让人眼前一亮。
罗衣扬起嘴角,笑弯了眼,走上前去:“小姐,你醒了。”她就觉得她家小姐是世间最最好看的人,谁也比不上。
“嗯。”
坐在梳妆镜前,女人半眯着因困顿而透着妩媚的眼睛,任身后罗衣走过来拿起木梳轻柔的为她挽发。只是,随着罗衣靠近,她鼻翼间突然闻到一股让她反胃的味道。
“呕!”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罗衣吓了一跳,连忙弯腰伸手扶住脸色发白的小姐,却不想被一把推开了。
“小姐?”少女神情彷徨,充满了不安。
“别靠近我!”
徐佩瑶反呕了几下,好不容易压下心里涌上来的恶心。她用手绢擦了擦嘴,这才抬起头看向手足无措的罗衣:“我没事。你身上哪来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