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第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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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未听说过有人生意上门却不做的。”岳池道。
“你总是这样帮我,我会觉得过意不去,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即使早已听过许多遍,岳池依旧觉得心中无端惆怅,“七七,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冷淡,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苏七七目光直视着他,“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我更不能受你恩情。”
岳池连急道,“我没有,这根本不是恩惠。”
“可在我看来,这就是。”苏七七握住冰冷的指尖,苍白的笑,“岳池,我已经无法再爱上一个人了。”
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如何从一个爱极了到一个恨极了,她在这之间,三年前,心早已被那个人生生掐死掉。
“七七……”岳池一阵无力,以他的家世,要怎样的女子没有,却偏偏,心心念念想着这个人,一个无法再爱,也注定不会再爱的女子。
“这一次,会在这里停留多久?”苏七七转移话题。
“一个月前,魔教无花十二宫被铲除,盟主发了召唤令,命天下正派人士齐心协力,追杀魔教余党,我应父亲之命,也必须前往。”
“所以说只是路过?”苏七七语气平和,故而岳池没有看见,她紧扣的指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谓正派与魔教,不过是成者王败者寇,赶尽杀绝,这种手段毕竟还是他的作风,只是,与她再无任何关联。
岳池还未回答,似乎是应证了苏七七的话,一名手持长剑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最后站在岳池身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闻言,岳池脸上也出现不舍,犹豫片刻,才从怀中取出几锭银子,苏七七没有去接,目光坚持,岳池便硬将银子塞入她手中。
“七七,这些鱼先放在你这里,我改日再来取。”他说完转身便走,没有给苏七七任何拒绝的机会。
然而走了几步,又回头将雨伞递给苏七七,他的手指轻抚去苏七七发间的雪花,眷恋的目光,让苏七七心猛地一痛,仅仅望着,竟不知再说些什么。
“七七,无论何时,我都等你。”
苏七七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无法回应,所以任何话都是枉然,她想让他死心,可这样的话已经说过百遍千遍,再说,只会显得苍白而无力。
岳池走了,就如他来的时候,等到那人走得远了,雪花也渐渐的稀疏起来,苏七七撑着伞,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才将银子收了起来,她需要银子,尤其是此刻尚在家中的病患,若是没有药,以他的伤势,难免越拖越重。
一共五十两,这是一笔在苏七七看来可以支撑一年的花销,可是后来她知道自己错了,仅仅是布置冬衣与买药,便花费了十两银子。
苏七七回家是走的一条捷径,荒草丛生,路途却减少了很多,她手中提着许多东西,几乎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来歇一歇。
然而隔的很远,便看见一座孤零零的山头,密集的浓烟滚滚而起,几乎像极了起火之后的状况。
苏七七立即不安起来,也顾不得疲惫,快速的朝着家里赶去,那间房子虽然简陋,却尚可以居住,况且,她在那里也曾住了三年之久。
走得近了,才发现并没有起火,烟雾缭绕,让她不由咳嗽起来,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沉甸甸的,苏七七猛地推开门,诧异的看着那个坐在灶前愁眉苦脸的少年。
少年转过头,白皙的面容染了黑灰,他抿着唇,湿漉漉的眼眸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狐狸。
原来没死。苏七七愤怒的表情微微缓解了,只是微微,所以
“谁让你动这个的!要是烧起来了怎么办!”她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生气了。
少年立即委屈的靠近苏七七,修长的指尖轻拉住苏七七衣角,湿润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娘子是在担心我吗?”
他身着苏七七一件素色长袍,唯有袖口绣了几朵白色的碎花,此刻微抿着唇角,低眉之间,宛如一幅盛世画卷。
这美太过妖异,苏七七甚至猜不透他这面貌之下所隐藏的真相。
所以,她只是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我……七七……”少年拉住苏七七衣角的手下滑了些许,懦懦的道。
苏七七明知道他是假装的,却还是被这模样的少年惊艳了,他的美带着一丝轻柔,却又不似女子的阴柔,一双墨黑的瞳眸,仿佛带着魅人心神的诱惑,薄唇微抿,更显出无限风情。
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似乎都引人无限投入,沉溺其中。
这个人,如非妖魔,必是妖孽。
苏七七无奈的推开他的手,将堆了满灶的柴火缓缓抽出来,打开盖子,才发现自己米缸中剩下的余粮此刻已经全数浸泡在冷水中。
她顿时恶狠狠的盯着那少年,这些米可是她准备渡过这几天的粮食。
败家子!这个人决定会让自己倾家荡产!
“我饿了。”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少年小心的后退了几步。
苏七七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将米从锅中勺出,然后重新加水,灶间的柴火即使被取出,此刻也依旧有着隐隐火星,苏七七将木柴放了进去,又取了火折子,只稍稍引火,便立刻燃了起来。
她偶然回头,见少年仍站在身后,便恶狠狠的道,“快去床上躺着,要是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少年水雾般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希冀的开口,“娘子,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如此可见,能在苏七七口中听见一两句关心的话有多么艰难。
“你若是病重了,我必然会花更多的银子,那是我很不愿意看见的。”苏七七头也不回,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添了一句,“我不是你娘子。”
少年失望的躺回了床上,坚硬的木板依旧让他极为不舒服,他动了动身子,还是把所有抱怨的话都吞了回去,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迷惑。
这个女子如此与众不同,若是乡野之人,她不该如此冷淡,而且独居山中,一个人却也不觉得孤独,而且少年隐隐觉得,她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而自己的出现,也许打破了她的安宁。
而且,这个人好凶。少年觉得,但凡见过他容貌的女子,不是个个如痴如狂、痴心追随,便是温柔似水,而这个人,眼中却没有半点惊艳,甚至仿佛嫌弃自己似的!她难道不知道,能够照顾自己是她多少年修来的福气。
苏七七很凶很冷漠,少年坐在桌前,瞪着桌上的饭菜,筷子不满的挑来拣去,目光中满是嫌弃与委屈。
“娘子……”
“我不是你娘子。”
“我……我不喜欢吃鱼……”
“那就别吃。”苏七七很干脆,直接将鱼拖到自己面前,少年眼珠子跟随着鱼碗,更显得无助。
后来,在饥饿的逼迫下,少年还是极其不愿的吃了些许鱼肉,苏七七看着对方那如同吃毒药般的表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里是苏家渔村啊,世世代代以鱼生存,一个不喜欢吃鱼的人……
这个人,自己怎么养的起。
苏七七任劳任怨的煎药,少年继续躺在床上,胃里翻涌着鱼腥味,让他难受的皱起了眉头,手指无聊的轻叩着木板,忽然想起苏七七似乎从未叫过自己名字。
“你为什么不叫我?”他百无聊赖的问。
苏七七掀开药罐,将黑色的药缓缓倒入碗中,“叫你什么?”她没听明白。
“我的名字。”少年感兴趣的道。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诧异,埋首想了一会,“我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
“我叫阮凉玉,你记清楚了,是阮凉玉。”少年郑重的重复着。
苏七七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她指尖轻轻颤抖着,目光落在地面,扑扇的睫毛遮住了视线,看不清她的目光,然而微微勾起的唇角,虽是笑意,却难说不是极冷。
少年只以为她在沉思,又或者陷入于对名讳的某种惊艳。
然而他还是错了,苏七七缓缓抬起头,唇角轻扬,却只是极轻极轻的说了一个字。
“哦。”
第四章:天生克星
阮凉玉顿时失望的叹气,他还以为至少能听见一两句奉承话。
比如
“我叫阮凉玉。”
“公子,我早便听闻大名,如今一见,更是英俊潇洒,气质非凡。”
苏七七勾了勾唇角,“这名字不错。”她夸道。
没有料到还有这样的惊喜,阮凉玉顿时弯了唇角,扯出大大的笑容。
然后,苏七七顺手便将黑色的药递在他面前,阮凉玉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角,一丝一丝化解,最后竟看不出是笑还是哭。
“这个,可不可以不喝?”他后退,为什么,这药看起来如此可怕。
苏七七摇头,“不可以。”
阮凉玉只觉得心头一凉,又退了退,已经抵在了墙角,咬牙道,“我不喝。”他才不要喝这种看起来就写着我是毒药的东西!
“如果不喝的话,现在就走。”苏七七言简意赅,将药碗放下,看也不看阮凉玉一眼,独自去收拾着今日新买的货物。
这是一句极具威胁性的话语!
一床崭新的棉被,几件新添的棉衣,足以抵御冬季的寒冷,还有一些中药,这是七七在药铺里买的,药单由她开,故而又便宜了些银子,想到这里,她猛地停住动作,回过头,正看见阮凉玉一脸不情愿的端起那碗药水,眉头纠结的皱在一起,脸色都黑了下来。
他到底有多讨厌吃药?苏七七突然有些不忍,要是这人知道自己买了他足足可以喝半月的药,会是什么表情。
她可以感受到来自于身后的目光,埋怨与委屈纠缠在一起,如同针尖一般,苏七七有些坐不住了,她并非没有喝过这些药,这个身子早已离不开这些东西,虽有些苦涩,却也不至于此,故而,她实在无法想象。
这个人,大概也是过惯了奢华的生活。
“嘭!”药碗被重重的搁在床沿,受了委屈的少年看也不看苏七七,翻身便睡了下去,背朝着苏七七,因为一系列的动作导致的碰撞声充分显示出他的不满。
苏七七漠然的回头,继续收拾着包裹中的东西,不过表情缓和了不少,若是阮凉玉不喝下药,自己也许真的会置之不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这之后,苏七七又去集市买了一袋米,不过一小袋,太多了她提不了,阮凉玉自从开始喝药以来,对七七便爱理不理,对于饭桌上总是出现自己憎恶的鱼类时更是深恶痛疾。
然而即使万般不愿,这样的生活他也一天一天熬过来了,每日喝药的时间定是最难熬的,苏七七一如既往的给出一句话,如果不喝的话,现在就走。
他当然不愿意走。所以依旧硬着头皮将苦涩到极致的药喝了下去,然而不得不提的是,他的伤势的确一天天好了起来,那些药充分发挥了作用,阮凉玉才终于没有觉得苏七七是想谋杀亲夫。
当然,关于娘子这两个字,苏七七一如既往的回答。
“我不是你娘子。”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阮凉玉丝毫没有放弃的心思,反而一日一日粘的更紧。
苏七七闲暇时便会想,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救阮凉玉,他见到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当初究竟是因为那句我不想死,还是因为自己一个人真的太冷了。
关于后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一切真的已经改变了,无论是什么,都再也回不去。
西风城依旧寒风凛冽,一入夜便是大雪纷纷,屋舍简陋,仅有一间床铺,苏七七自然不会委屈自己睡地上,阮凉玉原本霸占着床铺不愿离开,后来七七威逼利诱,最后甚至扛起锄头,准备继续去挖那个自己还未动工的大坑,阮凉玉便委委屈屈的坐在床边,微卷的睫毛遮住了眼眸,似乎还隐隐闪烁着星星泪光,十足一个受了委屈不敢申诉的受气小媳妇。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