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还我男儿身-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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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德。”梁飞扬无奈的笑了笑,抬手锤了蓝眼睛的肩膀一拳,“你能不能正经说句话。”
旁边跟出来的妇科医生摘掉口罩,对罗澜笑道:“张少,可以跟老领导保平安了。手术非常成功。”
“谢谢。”罗澜郑重的道谢,目光看向专家的身后。
移动病床被护士推了出来,罗澜立刻绕开专家上前去,雪白的床单裹着熟睡的人,脸色安静而苍白。
“送回病房去吧。她身体里还有安定的药,估计还要再睡一会儿。术后恢复也很重要,一定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行。”中国的老专家看着年轻的丈夫现在无心听自己唠叨,便对宋书琴一一交代,尽量侧卧……两周内不能同房……云云。
罗澜帮着护士一起把移动病床推回病房,然后像捧鸡蛋壳一样把熟睡的人捧回病床上。
宋书琴跟进来,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轻声叮嘱:“我回去给你们两个做饭,你在这儿陪着她。”
罗澜点头答应着,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把罗澜扎点滴的那只手捂在手心里。
虽然是夏天,药液还是有些凉。液体顺着血管滴进去,她半个手臂都是冷的。
宋书琴出去时悄悄地带上了房门。走廊里梁飞扬正在跟霍华德说话,看见宋书琴出来忙转身:“宋姨,你要去哪里?”
“我回去给澜澜做饭。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等澜澜出院了,我们得好好地谢谢你。”
“宋姨,你跟我说这些?”梁飞扬笑着把手里的烟蒂丢到垃圾桶里,手上转着车钥匙,“我送您?”
“不用了,你帮阿姨好好地谢谢这位大夫。”宋书琴含笑看着霍华德。
“这事儿您不用放在心上。”
宋书琴对霍华德笑了笑,她不知道这位专家动不动华语,不过她是不会说英文的历史系教授。
看着宋书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霍华德凑上来勾住梁飞扬的脖子,用别扭的华语低声问:“梁,今天做手术的那个女孩儿就是你钱包里装着的那个吧?”
梁飞扬的脸色扁了扁,低声斥道:“少胡说。走,喝酒去。”说着,抬手拉过霍华德的手臂,强行带着他往电梯方向走去。
病房里,张硕沉沉的睡着,罗澜握着他的手安静的等。
不知不觉间一阵倦意涌上来,她支撑不住,看了看架子上满满的一袋子药液,抬手把速度调慢一些,又拿过手机来设定了半个小时的闹钟,方缓缓地把脸地把脸贴在了床上。
连日来心力憔悴,难得的安静时刻。
趴在床上,消毒水的味道里混合着淡淡的熟悉的体香。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渐渐地松弛下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罗澜便进入了梦乡。
只是短短的一觉。甚至没有等到手机上的闹钟响,窗外轰的一声闷雷把床上浅眠的人惊醒。
明澈的双眸睁开的时候有些茫然,抬头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时,墨色的瞳眸瞬间紧锁。十几秒之后,目光缓缓地一动,顺着床头柜上的病历和各种单据慢慢地上移,锁定那半袋药液后又愣了一下,然后下移,锁定那只扎着针头贴着医用胶带的手。
手指动了动,不是掌心里的那只,而是捧着那只手的另外一只手。指节修长,白皙,指甲修建的十分整齐,健康的指甲又淡淡的光泽,手掌虽然不够宽,但却长。标准的弹钢琴的手。
“罗澜?”张硕试探着叫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某猛地睁开眼睛,应道:“嗯?怎么,感觉很难受吗?”
“罗澜……”张硕在下一瞬间紧紧握住那只被扎着针头贴着医用胶带的手,“我……你……我们……换回来了?”
“什……什么?~”罗澜想要坐起来,却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93,福利
窗外雷雨交加。雨珠噼噼啪啪的搭在窗户上,如泼似溅。
空调出风口嘶嘶的响,屋子里有些昏暗,张硕坐在床边握着罗澜的手,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多久了?三个多月了吧?之前自己占据着她的身体却一直没发现,她居然瘦了这么多。
脸色苍白,原来樱红的唇也没了血色,眼睛显得更大,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宛如白蔷薇上颤动的黑色蝶翼。
“老婆。”张硕倾身过去,以额头抵住罗澜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叹息,“你受苦了。”
“唔……”罗澜的眼泪哗的一下留下来,瞬间没入发根,低声哽咽:“不是我,是你。你受苦了。”
罗澜睁开眼睛看见张硕那张脸时,心里何尝不在感慨。
曾经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那样的丰神俊朗,写意风流的大摄影师Shawn何时这般失意落寞过?
看着他微红的眼睛和眼底淡淡的青灰色的眼袋和紧紧抿着的唇角她的心便像是被一只毛毛虫一口一口的啃噬着,缺了一个洞,很疼很疼。
张硕的手轻轻地抚在罗澜的小腹上,低声问:“老婆,疼不疼?”
虽然注射了安定剂,也使用了局部麻醉,但当时那种情况下他还是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痛楚。不是疼,而是痛苦。以至于虽然睡着了,仍然有一种被分割的感觉。
此时灵魂换过来了,他只感觉到疲惫,没了那种痛苦,心里却更加慌乱。
“老公,你没事吧?”罗澜感觉到了张硕的慌张,就在前一刻,她还坐在床边为床上的人担心,那种慌乱她刚刚体会过,深入刻骨。
“我能有什么事?现在有事的是你。”张硕抬起头来,浅浅的笑,斜飞的桃花眼清波潋滟,“老婆,我忽然觉得换回来也没那么好。”
“胡说。”罗澜忍不住轻笑,“我觉得换回来真好。我做男人做够了。”
张硕唇角的笑意更深,他慢慢地起身,又像捧鸡蛋壳一样把罗澜往床的一侧放了放,然后转过去,在病床的另一侧上去,侧身躺在她的身边。一手探到她的脑后把人搂在怀里,另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握住了她打点滴的手。
仔细看了看液体袋子里还有三分之一的药液,张硕吻了吻罗澜的脸颊,轻声说:“累了就睡,我守着你呢。”
“不睡了。”这种时候哪里还能睡得着呢,罗澜侧脸看着身边的人,忍不住低声的笑。
“傻了?”张硕看着她苍白的笑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心中一阵激荡。
“我看你才傻了。”罗澜轻轻地虚起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目光迷离。
那是一个安静而平和的微笑,眼睛很亮,黑白分明,而嘴角微微翘起,仍然是那个看习惯了的,永远自信干净的模样,可是眼底却凝了深黑的底色,明润而温和的。
她说:“其实我们都是傻子。而且傻的乐在其中。”
语言的魔力在于它可以描绘心灵的悸动,构建魔幻一般的气氛,而有些时刻,当心灵自己就可以相互碰撞,当眼神代替了文字的交流,而心情再也无法找到适合的词语来形容,无声的沉默中所有的情感奔流交错在一起,那样的激烈,火热。
无声的激吻,舌尖在彼此的口腔中辗转,坚定的几乎是执拗的试图用这样赤裸裸的厮磨来表达情绪。
快乐与惶恐,坚定与不安,我的忐忑你在给我安慰,你的疑虑我试图为你抚平,种种微妙的难言的矛盾的情绪全部融化在一个吻中。
宋书琴带着饭菜回来的时候,张硕已经抱着罗澜睡着了。
这期间罗澜在药液滴完的时候自己按了铃叫护士来给换了药,张硕始终睡着,很安静。
当时护士来换药的时候看见睡在病人身边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得很羞涩,连带罗澜的脸都红了。
“怎么回事儿?”宋书琴看见张硕睡在病床上,自己女儿被挤到一边,便有些不高兴。
罗澜忙皱眉嘘声,示意宋书琴不要吵到某人。宋书琴很不满的瞪了女儿一眼,把饭菜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起身过来把床头柜上的药盒水杯什么的都收走。
“妈妈,小声点。”罗澜不满的皱眉,稀里哗啦的把人都要吵醒了。
宋书琴无奈的哼了一声,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外边的雨哗哗的下着,罗澜看了看窗外,歉然的说:“妈妈,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的呀?”
“打出租车呗,刚刚那会儿下的不大。”宋书琴看了一眼液体袋子,皱着眉头说:“这药一时半会儿滴不完,要不我先喂你吃饭吧?”
“等会儿。”罗澜慢慢地侧身,不想却因为动了胳膊把身边熟睡的人给弄醒了。
“老婆?”张硕皱着眉头睁开眼睛,恍惚中看见丈母娘阴沉的脸色,心里一个激灵忙坐起来,“妈,您来了。”
“嗯。”宋书琴对女婿挤病床睡觉的行径很是不满,但她不是陈玉佳,难听的话说不出口。
张硕翻身下床,去洗手间里洗了手出来,宋书琴已经把病床上支起了小饭桌。
“妈,我来。”张硕接过宋书琴手里的饭盒摆在小饭桌上,又打开保温桶把汤盛出来,转身坐在罗澜对面,拿了汤匙给老婆喂饭。
罗澜无奈的笑:“我自己来。”
张硕微笑不语,手却一动不动。
面对这样的张硕,罗澜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张开嘴巴让他喂。
两个人现在是微妙时期,各自心里甜蜜又酸楚,宛如回到了七年前的初恋一般。
“我不要只喝汤,我要吃鱼。”罗澜靠在床头撒娇,生病了,嘴巴刁些也是应该的嘛。再说,做过女人的某人现在可真贤惠,都会喂饭了,老娘怎么能不享受一把?
“鱼有刺啊。”张硕嘴上埋怨着,但还是把汤碗放下,专心去剔鱼肉。
宋书琴看着床上恩爱的小两口,觉得有些尴尬,便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出去了。
……
下午雨小了些,宋书琴看女儿女婿都吃了饭,点滴药液也打完了,下午只是休息没有什么事情了,反正有张硕在,她这个做母亲的倒也不必近身伺候,于是把饭盒保温桶刷洗干净离开了。
宁宇来的时候罗澜睡着了。
张硕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用笔电上网,宁宇轻轻地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朝着张硕点了点头。张硕笑了笑,示意宁宇随便坐。
“澜哥怎么样?”宁宇坐在张硕的身边,凑近了才发现张硕看的居然是李冬儿那个艳照的帖子,于是忍不住扑哧乐了,一手搭在张硕的肩膀上,低声问:“哟,这是温故而知新吗?”
“滚。”张硕微微皱眉,“拍摄技术这么烂,你从哪里找来的人?”
宁宇满不在乎的笑:“又不是参赛的作品,要那么好干什么。”
张硕厌烦了,关了网页坐直了身子,靠在沙发上低声问:“J市什么动静?”
“李大同被停职了。”
“嗯。”张硕点点头,“那他应该消停一阵子了吧?”
“虽然停职,但他的势力还在,我怕经过这件事情,他会跟你撕破脸皮了。”
“我不怕他撕破脸,我就怕他一直端着。那样我不好下手。”张硕轻笑,他虽然做了一阵子罗澜,但脑子还没有坏掉。李冬儿一门心思的挤上来,非要拆散自己跟罗澜的婚姻,各种缘由也能猜到几分。
他还没有自恋到以为李冬儿对自己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地步。能让那个女人为之付出如此心血的,除了利益再无别的。
“你想干嘛?”宁宇不经意间的一瞟,正好看见张硕眼睛里闪过的一缕寒光,刀片儿似的,像是削到人的骨头里去。
张硕收了寒冷的目光轻笑:“我被动了这么久,怎么也要主动一下吧?”
“嗯。”宁宇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工作室的事情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房子找好了没有?”
张硕这才想起罗澜之前跟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