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蛊 作者:如风槿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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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国公传中提到最多的是‘为臣之道’。”尚国公是魏朝的一代名将,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年逾七十依旧毅守边疆,更可贵的是,重权在握,他却从未有过不臣之心。楚君夜不屑的弯了弯嘴角,怕是想借尚国公影射楚天琅吧,这个老古董。
“既然知道是为臣之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应当怎样为臣?”司徒济继续刁难着楚君夜。
楚君夜低头思索了一下,若是回答,太麻烦,若是不回答,那他肯定会找借口罚自己,自己斗争了两回,她才抬起头来,“一,能见;二,能鉴;三,能谏;四,能荐。”
她一口气说出了四个‘见’,众人听得有些发蒙,不明就里,楚君夜环视了下四周,又开始解释,“学生认为,身为臣子第一便是要看见,看见圣上的不足,也要只能看见圣上,以圣上为天地。”缓了一缓,她又说,“第二便是要能够借鉴,借鉴前史,借鉴他人,然后成为圣上的镜子。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是以做好圣上的镜子是至关重要的。”楚君夜随口把唐太宗的话用了过来。
“那第三个谏呢?”洛言忍不住问道。
楚君夜看了一眼洛言,继续说道,“善谏,也是身为一名臣子必须的功课,不仅要看到圣上的不足,更要敢于说出来,才能做好一面镜子。”
“继续,”司徒济若有所思。
“至于最后一个荐,那便简单的多了,举贤荐能,任用更多的能人辅佐圣上,而不是邀功霸宠,目中无人,这才是辅佐一代明君的良臣。”只有更多的能人,才能成就一代霸业,楚君夜说完后,自己才认识到这一点,若有所思。
“唔,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司徒济不得不放过楚君夜,伸手示意她坐下。
楚君夜这才坐下,顺便擦了下汗。
“不过……”司徒济一个‘不过’,又让她有些无奈,“身为臣子,你莫要忘记了这些才是。”司徒济盯着楚君夜,企图看她哪怕一丝的表情变化。
楚君夜又站了起来,“君夜自当会好好辅佐太子殿下。”只说是太子,又没说是哪个太子,若是楚王得了势,那楚君曦可算是太子了。她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并不是很想与楚君曦靠上边,他们都看彼此不顺眼。
这一上午的课算是安安稳稳的过去了,楚君夜有些疲惫,下午还要有武课,关于骑术的学习,往往这个时候,踏雪都会格外的显眼。
“墨玉,你今天有惊无险,”洛言笑着看着楚君夜,眸中星光点点,“不过你那番言论我很期待,墨玉,有你在,我一定能名留青史!”似乎有些激动。
楚君夜顿时有些蔫儿,是啊,名垂青史,搞不好是个亡国皇帝,她又不敢说出来,只得点头,“谁让你是我的太子呢。”看着洛言意气风发,她心中不打是滋味,纵然胜负难定,却有一朝注定要成为敌人,这……她可该如何是好,朝夕相伴的人,将来对阵沙场,然后他会恨自己吧。
或许以前她很善良,但是冷月颜死后,所有人都在教她,身为局中人,不能太善良,要学得心狠,于是她努力的学习着心狠,尤其是处理爬上洛言床的那些女子,她用她们练习着心狠。她不是不知道,宫里的人都传楚君夜外表温润如玉,却是个心狠手辣的魔鬼。
那些女子或疯或傻的例子摆在前面,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每待想到有一天会对抗一些朝夕相处的人,便食不知味,无法不介怀。总有一天,她在众人眼中会变了样,奸细,恶毒,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人面兽心……都是来形容她的。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却是突然被一个或许并不算重要的消息炸醒的,会醒是因为墨十三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在刹那间有些惊慌,当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擅闯皇宫。
第十四章
墨十三说,洛都新开了几家商铺,夜华楼的生意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
楚君夜寻思着,墨十三这是在叫她拿主意,夜七不在,没有人做主,于是这些个事情便落到了她的身上,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有没有查清是谁的铺子?”来势汹汹,背景大约不简单。
“景国江家,”墨十三面不改色,心下却在感慨这是一件麻烦事。
楚君夜听了也是不停的咧嘴,这是什么事情,江家是八大世家之一,专门经商,家底深厚,原本他们就在洛都开了铺子,怎么又开了几家?莫不是想要夺了洛国的经济命脉,不让别人做生意了?“我又不会做生意,这件事,不如等夜七回来再说?”
墨十三却是苦笑,“这分明就是冲着副楼主不在,等到一个月以后,怕是我夜华楼的铺子都要关门大吉了。”
楚君夜心下一紧,“这么严重,”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是第一次么?”不管家不知柴米贵,楚君夜以前没问过任何人夜华楼商业上的事情,对于什么商战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
“并不是第一次,每几年,江家总会有些动静打压其余的商贾,于是常常有大家大户的铺子被收购。”无商不奸,江家亦是如此,总是能搞到些新鲜花样,打的人措手不及,这次开的一间酒楼,一间首饰店,亦是如此。想着,便将各商铺酒楼掌柜写的情况递给了楚君夜。
“雪月梨花簪?簪子在他们手里?”楚君夜一张一张地翻着,突然看到了‘雪月梨花簪’五个字,一下子格外的激动,“太好了,就差这簪子了。”她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在青洛大陆,无人不知,有三套极为珍贵的首饰‘凤凰于飞’,‘雪月梨花’和‘碧玉清菡’。它们珍贵在于它们皆出自三百年前一位名动一时的玉匠之手,这玉匠做过的玉器屈指可数,能流传于世的更是珍品,这三套首饰一套是做给魏朝皇室,一套是做给自己的心爱之人,还有一套是做给自己的妹妹。可惜,待魏朝分裂之际,这三套首饰都被分散,难以成套。
因为冷月颜喜爱梨花,这些许年来,楚君夜一直在搜集‘雪月梨花’,如今便只差一支簪子,找了好久都未曾找到,原来竟是在江家。
楚君夜放下手中的一沓纸,想了又想,于私也好,于公也罢,她决定先从这支簪子下手,“十三,你替我给江家在洛国的主事下张拜帖,越快越好。”江家的意思是说这簪子不会卖,只是留着吸引人们去那首饰店。
墨十三那边准备着下拜帖,这一边,楚君夜准备再出宫一趟,去看看那首饰店,主要就是想看看那‘雪月梨花簪’。
“墨玉,你最近出宫有些频繁了。”洛言听到楚君夜又要出宫,纵然是带着一贯的笑意,也有些不大高兴的意思了。
楚君夜固执地看着洛言的眼睛,不肯退缩一分,“我必须出去看看,去看看‘雪月梨花簪’,你知道,我找了很久了。”这一点,她从来没有瞒过洛言,所以,她可以坦诚地说她是为了一件首饰而出宫。
“上次因为刺杀的事情,损了你一支墨玉笛子,墨玉你若是不出宫,我便叫宫中玉匠为你做一支好的。”洛言不耐烦地敲着桌子,楚君夜若是总是出宫,怕是闲言碎语便多起来了。
楚君夜低下头,掩去眼中的不耐烦,“玉笛便不劳烦太子殿下了,我要去看‘雪月梨花簪’。”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洛言什么时候如此的啰嗦了。
洛言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墨玉,那簪子你若是想要,我便下道旨意,将簪子索要过来,何苦你亲自出宫去看?”他不能理解。
她轻叹了一口气,“我的太子殿下,莫说江家的东西不好要,更何况,那般珍贵的物件,怎会是一道旨意便能要来的?”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权力与金钱取得。
“江家?”洛言蓦然一愣,“墨玉,你老实说,你这次出宫究竟是为了什么?”江家的动作,总是不小的,三番五次扰乱洛国经商,以至于众人都觉得他们是故意挑衅了,但又拿不到什么借口封了他们的铺子。
“雪月梨花簪,”楚君夜咬着唇,依旧固执,“洛言……好太子殿下……我必须要出宫亲自去看看……”这话,都有了撒娇的意味。
洛言微微动容,“好吧,尽快回来,明天的早课莫要迟到。我可不能再去宫门口接你了,”他叹了一口气,“父皇还说少出宫呢,结果你是一刻也闲不住。千万别和江家的人起冲突,我收拾不起。”
“我出宫之事,莫要让夭夭知道。”想到今天桃夭一天没有搭理她,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太子殿下既允了,那我便即刻出宫了。”
洛都内有东西两市,而首饰铺子集中在东市,楚君夜的出现,让略略冷清的集市有些骚动,因为她出行的阵仗实在让人咂舌,墨衣十三骑尽数跟在她的身后,而南衾则站在她的旁边。
她负手沿街打量两旁的店铺,待走的有些不耐了,才看到了一家富而不俗的首饰铺子,走进去更是发现这家首饰铺子装潢颇有品位,梨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顿时心旷神怡。
楚君夜几乎是一眼便看到了那‘雪月梨花簪’,倒不是说那位置有多醒目,相反,它是被放在了一个玻璃柜子里,置在了店铺的一角,之所以立刻引起了楚君夜的注意,全是因为在这店铺内唯有那一抹白色。
“公子有何需要?”那掌柜的见楚君夜走了进来,第一眼便看出这少年身份不凡,主动上前搭话。
楚君夜却不言语,只是步到了玻璃柜前,暗自感慨,这江家真是敢于下本,这玻璃的制造技术在此时还不算成熟,一小块玻璃便是稀有了,更何况是一个玻璃柜子。仔细的打量起了那柜中的‘雪月梨花簪’。越看,她眉毛皱的越紧,最后,她不再打量簪子,反而打量起来了这首饰铺子的掌柜。
“公子?”那掌柜不明所以,只觉得被这少年打量的有些心虚,不知到底犯了什么错。
楚君夜又将视线转回簪子上,“江家经营向来有信誉,怎么摆出来的这‘雪月梨花簪’却是假的?”
此时正值午时,铺内的客人本就不多,听到楚君夜这话便立刻把视线转了过来,一会儿看看楚君夜,一会儿看看掌柜,颇有看热闹的意思。
掌柜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公子您说笑了,这‘雪月梨花簪’香气扑鼻,做工精细,又怎么会是假的?”原来,这满铺的梨花香气,竟都是这一根簪子发散出来的。
楚君夜嗤笑一声,“掌柜的莫不是想糊弄在下?若是,在下证明这簪子是假的,不如掌柜的把真的簪子让给在下?”经过观察,楚君夜已经肯定这假簪子是一分不差的临摹的真簪子,那么那真的簪子也一定在江家。
“公子……不管这簪子是真是假,小店都是不卖的。”掌柜避开锋芒,含糊地回答。
“既不卖,又何苦拿根假簪子来糊弄人?”楚君夜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在下不过是想和掌柜的打个赌而已,若是这簪子是假的,还望掌柜的能将真簪子让给在下,哪里谈得上卖了。”
那掌柜顿时冷汗涔涔,他也不傻,明知道那簪子是假的,却还要和这少年打赌,“公子,这个赌,小的实在不能打。”
“那掌柜的便开个价吧,要怎样才能把真簪子让给在下?”楚君夜咄咄逼人,纤长的五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身旁的茶几。
那掌柜悄悄抹了下汗,“公子莫要为难小的,真簪子不能卖。”
一言不慎,店内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楚君夜笑意更甚,指着那玻璃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