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之夺妻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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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听了那个委屈的,老泪差点儿下来:“我的小公爷,您别拿小的开涮了,就算小的把两个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了,也不至于瞎到如此程度,跌哪儿能跌的头破血流啊,那丫头就是个泼妇,不,母夜叉,老天睁眼,赶明儿给她配一个公夜叉,一天照着三顿的收拾 ,让她厉害,让她泼。”
咬牙切齿的,可见真打的够呛,左宏忍不住想笑,又觉不大厚道,捂着嘴咳嗽一声,往后头扫了一眼道:“得禄呢,怎么不见?”
提起得禄,钱掌柜这个恨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那小子简直就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膛了,虽说自己这造型也是有些刻意,为了讨小王爷的可怜,可也真挨了不少打。
他带着伙计跑出井水胡同,刚喘口气就看见了得禄,这小子都不知躲在墙根儿底下,看了多大会子热闹了,见了自己,还装蒜呢:“我说钱掌柜,您这怎么弄的,不是让你送布料吗,怎么这又拉回来了?”
钱掌柜一口黏痰好悬没啐在他脸上,这小子肯定知道里头是个辣货,要不能躲这儿,早巴巴的上去了。
钱掌柜扫了眼他脖子上垮的花盒子,哼了一声道:“我这儿想着少了几样儿,等回去取了再来,禄大爷这花赶紧送过去吧,不定姑娘瞧着喜欢,就赏你几个大子儿。”说完撂下他走了。
得禄又不傻,刚还没进井水胡同呢,就看见了钱掌柜一行人,想起今儿那个厉害丫头,得禄多了心眼子,躲在胡同口巴眼望着。
眼瞅着钱掌柜挨了一顿打,捂着嘴差点儿没把腮帮子乐歪了,这老货就该打,让他抠门,可也不敢过去,在胡同口转悠了一会儿,忽瞧见个挑担子卖甜糕的,得了主意,弄好了才慢条斯理的来了雁来楼。
刚上楼梯,正好听见钱掌柜道:“禄大爷在小的后头,给那姑娘送头上戴的花儿呢,不定瞧见小的吃了亏,就不敢上前也是有的。”
得禄听了,心说这老不死的,背着给自己穿小鞋呢,急忙上去先给各位爷见了礼,叶驰瞧他身上好好的,连衣裳角都没乱,手里也没提着盒子便问:“花送去了?”
得禄瞥了钱掌柜一眼道:“奴才上去敲了两下门,没人应,想是没听着,有心再叫,又怕惹姑娘心烦,回头不定就恼上了爷,正巧门口来了个卖糖糕的老汉,奴才想着,院里的孩子多,便替爷做主,把卖糖糕的挑子买下,连同那花儿交给他,让他在门前等着,等姑娘开了门,把东西送进去就结了。”
说完瞥了钱掌柜一眼,那意思仿佛是说,跟你禄大爷学着点儿吧!就你这点儿能水差的远呢,钱掌柜气的,一张老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都不知是个什么色了。
左宏忍不住笑起来,举起手里的折扇,啪啪啪敲在得禄头上道:“你这小子都成精了,跟爷说说,倒是个什么姑娘,值得你家爷费这么多心思,之前怎么没听说?”
胡军也一拍桌子道:“可是呢,哥您这瞒得够紧的,这都拿着缎子上门提亲了,哥几个连谁家的都不知道,忒不够意思了。”
提亲?春云脸色一变,瞧了眼钱掌柜又放下心,若真是定亲王府上门提亲,哪有钱掌柜出面儿的,果见叶驰挥挥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今儿早上,在福兴居吃鸡丝面遇上个丫头。”
封锦城挑挑眉:“九天仙女不成,一面就让我们小王爷折腾出这些事来。”
叶驰嘿嘿一笑:“仙女不仙女的,小爷不知道,可就是瞧着那丫头顺眼,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瞅了第二眼就恨不能把人弄回家。”
左宏瞟了春云一眼,心道这才是上心了,一眼就想弄回家,不过定王府的门槛可高,就算老王妃宠着叶驰,真要太过了,恐也不成。
想到此,便道:“ 兄弟可得劝你一句,若是良家女子,哥得悠着来,稀罕归稀罕,这事儿也得你情我愿,别忘了,你后头可是定亲王府,就凭世袭的铁帽子王,你想娶个小户人家的姑娘,根本没戏,别到时候害了人家。”
叶驰却道:“你就是想得太多,成天顾虑这儿顾虑哪儿,这么过日子有什么乐子,管以后呢,这会儿小爷高兴了就成,还别说,我要是真瞧上那丫头,想娶她进门,铁帽子王怎么了,我叶驰娶媳妇儿碍着谁了,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左宏给他混乐了,一挑大拇指:“到底是哥,有气魄,那兄弟几个就在后头瞅着你怎么把定王府翻过来,得了,不提这码子事儿了,吃酒吃酒,曲儿怎么停了,给爷接着唱儿,刚唱的啥来着?”
春云站起来一福道:“回左公子话儿,是相思令。”
左宏目光一闪,挥挥手道:“唱哪门子相思令,文绉绉的不中听,来,唱个十八摸给爷解解闷。”
春云楞在当场,十八摸是荤曲儿,她也不是不能唱,可她是春风楼的花魁,又贴着小王爷红颜知己的名号,还没人敢当面这般辱她,贝齿咬着唇,杏眼水汪汪的望着叶驰,那样儿真真的招人怜。
叶驰没怎么着呢,胡军先扯了把左宏,低声道:“你今儿怎么了,在衙门吃酒了啊,做什么难为人家。”
左宏白了他一眼,亏了还生在国公府,这点儿事儿都不明白,就刚这粉头听见叶驰瞧上个姑娘,目光里的阴狠,却落在自己眼里,俗话说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一个粉头得几个汉子抬举了几日,就不知道东南西西北了,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紧,自己得帮她明白明白。
封锦城自是瞧出了左宏的意思,笑着招手,唤了另一个粉头过来道:“没瞧见小公爷要吃酒吗,还不伺候着。”
那粉头不想封二爷今儿这般抬举她,忙露出满脸喜色,战战兢兢一福,执壶给胡军斟了一杯酒,递到嘴边上道:“小公爷吃个吉祥杯儿。”
胡军眨眨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道,这几个都是他哥,个个比他心眼子多,自己听这几个哥哥的准没错,虽说春云可怜,叶驰都没说话呢,自己跟着穷掺合什么。
想明白了,也就不吱声了,就着粉头的手干了一杯儿,春云望了叶驰半天,不见叶驰开口相护,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时候封锦城却慢悠悠的开口了:“想来春风楼的教习嬷嬷,没教这些也是有的,既不会唱也别为难,来人,送春云姑娘回去。”
春云听了,眼泪终是没忍住落了下来,心里明白,今儿要是给送回去,自己跟小王爷就彻底断了,不禁指望不上小王爷,还得罪了屋里其他人,而这几位是她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想到此,勉强换上个笑脸道:“嬷嬷教过的,奴婢这就唱来,以博几位爷一乐。”说着拨弄月琴,唱了起来:“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过,听我唱过十八摸……”
、第8章
哥几个一直吃到日头偏西,才散了,都吃的有些醉,左宏尤其醉的狠,小厮牵了马过来,这位爷连着上了三回都没上去,那样儿别提多好笑了。
白等封锦城瞧不过去,开口喝道:“蠢材,蠢材,你家爷都醉成这样了,哪还能骑马,快着搀到我车上来,横竖无事,我送他回去便了。”
左家的小厮听了,忙扶着左宏上了封锦城的车,自己牵着马在后头跟着,胡军也早给他的小厮扶着上轿去了。
叶驰虽说吃的酒不少,可量大,也就吃了个微醺,非要自己骑马回去,封锦城知道拧不过他,嘱咐了得禄几句,让他精心伺候,这才去了。
叶驰上了马,往定王府走,眼瞅都走到王府街口了,忽想起了什么,吩咐得禄:“去井水胡同。”
得禄一张脸都苦成了黄连,刚这一路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他们爷一冒猛子想起那位姑娘来,眼瞅到王府了,心刚要放下,爷就张了嘴,且不容他劝,自己提着缰绳调转马头就奔着井水胡同去了。
别说,爷的记性真好,这都吃的半醉,又曲了拐弯的,也没走差,到了井水胡同口的大槐树下跳下马,得禄忙把杌凳搬过来,叶驰一屁股坐在了槐树下不动了,两只眼直勾勾望着那边儿的院子。
得禄这心里急啊,暗道这位小爷真是魔怔了,这是要怎么着啊,要是那姑娘一晚上不出来,爷还坐一晚上不成,虽说开了春,这晚上更深露重的,小王爷要是这么坐上一晚,那还了得啊。
正想着怎么劝回去,就见从那边儿冒出个脑袋来,正是白天得禄给了好处的糖糕老汉,看见得禄跟看见救星似的,挑着挑子跑过来,挑子一头还挎着得禄给他的花盒子。
到了跟前儿把挑子放下,花盒子拿下来往得禄手里一送道:“这位爷您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老汉都不知往哪儿寻您去,您托付的事儿,老汉办不成,人家那院的姑娘说了,不认识您,您送的东西也不敢收,只买了我挑子里的甜糕,就关了门,这是您给我的好处,你拿好了。”
交代完了,挑着挑子嗖就跑了,腿脚利落的生怕得禄又让他去送什么东西,得禄抱着花盒子,看着他们家爷苦笑:“小爷您可是听见了吧,那丫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便您再有心,那丫头不领情,不如咱回去吧!”
话音刚落,就见他们爷站了起来,一伸手拿过花盒子奔着那院就去了,得禄愣了一下,想起钱掌柜,唬的脸都白了,忙招呼人要跟过去,还没走两步呢,就听他们爷道:“站下,没爷的话,谁也不许跟过来。”
得禄觉着自己的小命真要完了,可爷发话了,也不敢不听,急的直搓手,就是没辙,眼睁睁瞧着爷走了过去。
也不知是爷的运气好,还是赶巧了,爷刚走到跟前儿,院门从里头开了,那迈脚出来的丫头可不正是今儿福兴居的姑娘吗。
叶驰显然也未想到,这么容易就见着了,一时有些楞,在福兴居,时潇根本没往里头瞅,只听普掌柜的说,没见着人长什么样儿,所以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生脸的男子,就是福兴居里的小霸王。
她是出来迎她爹的,今儿晌儿午娟子带着人打跑了个送布料的,娟子说的含糊,她也没底细问,就叮嘱她这些日子少出去走动。
要说这种事儿自打自己住进大杂院,也有过不少回,以往都是因为娟子,那些浮浪子弟纨绔少爷,在酒铺子里瞧见了娟子,就想方设法的往这儿凑,送东西的,唱小曲儿的,什么招儿都使唤过,末了无一例外的让娟子带着宝柱几个打跑了算完。
吃了晌午饭,娟子就去盯铺子去了,眼瞧着日头要落了,时潇打点了晚上饭,让二狗子送到铺子里,念着爹没进家,便出来望一望。
一开门就看见了叶驰,别管叶驰这个霸王怎么混,怎么霸道,也得说,得了副好皮囊,生的俊眉朗目,又精与骑射拳脚,练就了一副好身板,站在那儿英武不凡,很像那么回事儿。
而时潇眼里的纨绔子弟,都是那种给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猥琐之徒,这一见叶驰生的这般英武,根本就没往纨绔子弟上想,虽说他身上有些酒气,可瞧着不像坏人。
既不是坏人,说不得就是走差了问路的,想到此,便颔首福了福道:“这位您敢是走差了路,这里是井水胡同呢?”
哎呦喂!这脆生软糯的声儿,怎么就这么好听呢,还有这身段儿,叶驰琢磨书里头说的袅袅婷婷,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吧!再瞧这张白生生巴掌大的小脸儿,怎么瞧怎么让人稀罕,稀罕的叶驰眼珠子都不想错一下。半天才缓过神来,刚要说什么,就听这丫头喊了声爹,快步走了过去,。
时文田老远就瞧见院门口立着的闺女,还有个不认识的男子,先时还当是那些浮浪子弟又来滋扰,近了瞧见又不像,便问时潇:“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