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王女猎夫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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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宁虽是军人出身,但此刻看到那些雏鸟的悲剧下场也觉不忍,不禁冲他喊道:“你用鸟喂它干什么?小鸟……怪可怜的!”
沙蝎冷冷一晒,反问道:“你觉得它们可怜,自己为什么不赶紧跳下来让它们吃了?省得我麻烦!”
果然是冷血心肠的男人。不过,自己的命跟小鸟的命相比,杨宁也果断选择了保住自己。
沙蝎前前后后已经朝巨蜥扔去六七个鸟窝,巨蜥一个不落地统统进了肚皮。等到第八个的时候,沙蝎忽然不扔了,竟然一个倒竖葱,双手攒着几只鸟窝,双脚夹紧树身,仅用脚部之力,倒行上蹿,就像一尾蛇般灵活地在树干上蹿了上来。
这种倒爬式上树方法极其考验人的脚力和腰力,杨宁自忖也可以爬上一段,但以他这种速度是万万不能的了。
沙蝎一边上蹿,还一边朝下扔鸟窝,巨蜥对自动到嘴的美食满意之极,岂能错过,抽动着鞭子似的尾巴,一路紧追了上来。这棵金合欢树树身粗壮,一开始还不觉危险,但越上枝叶越细,杨宁尽力攀着较粗壮的枝桠,一时觉得自己就像拍“躺着的老虎藏着的龙”那部片子的演员一样,飘飘欲坠了。
然而沙蝎却把巨蜥引到了更为危险的细枝桠上,他甚至面向巨蜥,自己站在枝桠的枝叶上,那枝桠已经快无力承受起他和巨蜥的重量了,他只有一手抓住上层的枝叶,一手把最后一只鸟窝舀在手心扬来扬去,挑逗着巨蜥。
巨蜥显然已经被一块块新鲜鸟肉逗得欲火中烧,完全忘记了此刻的位置。正当它张开血盆大口朝沙蝎手中咬去的时候,沙蝎猛然朝下一蹬,枝桠“咔喇”一声断开,巨蜥的身体就好像一块巨大的秤砣一样,往下狠狠砸去,甚至还砸死了几只围观的土狼。
而沙蝎自己,则借力往上一弹,紧紧地抓住了金合欢树最顶上的几丛枝桠,在一轮摇晃欲坠中,迅速抓到了树干,然后慢慢在上面溜了下来。
看得杨宁呆立了好一阵,这个人,就像是天生就活在丛林当中的一样,每一样东西,每一种地形,他都了如指掌,运用自如。
对于战友的牺牲,土狼的战略是毫不客气地分而食之。
刚开始那巨蜥还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颓然不动了。鲜甜多汁的内脏被狼群翻来抢去,血腥味直冲杨宁的鼻子,让她土狼群也慢慢开始散开了。最后树下悄然一片,湣鹗裁词虑槎济患负跸胪隆�
“我想它们……已经饱了吧?”杨宁看着这既血腥又恶心的场面足足有两刻钟,地上只剩下巨蜥的几只爪子,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沙蝎点点头,摘下了一根小枝桠,道:“是啊,它们狠搓了一顿,我想它们也应该回家睡觉了吧?”
“回家”和“睡觉”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单词拼在一起,杨宁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特别别扭。她瞥了他一眼,果然他又在一脸坏笑地盯着她。
这分明就是一色狼啊!无论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一定能够歪曲出任何暧昧、色情、挑逗的意思来。
她不是没有被人暧昧挑逗过,只是在这样的场合,真的无法想象。她正想瞪他一眼,谁知他蓦然把手中的枝桠朝树底的一个方向扔去——
“你最好朝这边回去。肯定很有惊喜!”
黑暗处,惊起土狼几只。虎视眈眈,贪婪不已。
“竟然还有埋伏!”她心惊道,“它们不是吃饱了吗?”
沙蝎哈哈一笑,又用那种“常识问答”的方式来考她——“你知道大多数的金鱼都是怎么死的吗?”
从小到大,杨宁从来没有那种闲工夫,也不敢有那种念头去养个什么鱼,除了念书,就是军训,她无法容忍自己把有限的精力放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所以这个问题,她又是张嘴结舌,无言以对。
沙蝎嘿嘿笑道:“都是吃饱了继续吃,撑死的!”
“怎么可能?”杨宁觉得这种死因实在荒谬。
“怎么不可能?金鱼没有饱的意识,它们只知道有食物就去追逐来吃,哪怕肚皮裂开,它还是会张嘴、吃、吃、吃……”他一边说,还一边合拢双手,做成个鱼嘴的模样,一张一合,惟妙惟肖。
她忍不住笑了。“你意思是,土狼也一样?”
“是啊。土狼吃得再饱,只要看见前面还有食物,就一定会千方百计弄进肚皮里不可。你想,像你这么标致的大小姐,在它们眼里就是一坨坨多么好吃的肉……”
“闭嘴!死蝎子你够恶心的了!”杨宁斥道,可是又忍不住笑。跟这个人在一起,她觉得一身轻松,毫无顾虑。
一种,从遇溺中被救上岸,终于能够重新自由呼吸空气的释然感。
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把她从黑暗无边的水底中救出来?
“四面楚歌。怎么办?”她决然回避了“我们”和“睡觉”等任何有可能被任意歪曲的词眼,装作很平静地问他。
“怎么办?凉拌。等呗。”他跟她单独在一起互相斗嘴的时候,讲的是中文,可是在他的团队中,讲的是英语。阿塔的英语也勉强可以,不过他更擅长的是东非斯瓦西里语和主要部落的土语。
果然不到五分钟,隐隐约约地看到远处火把晃动,胖鲍勃和瘦汤姆举着火把一边寻来了。阿塔则手持猎刀前面开路。
土狼见到火光,纷纷退却。它们残忍贪婪,却绝对不想惹火上身。
“嘿嘿,原来你们**都调到了金合欢树上啦?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请继续!”胖鲍勃看见他们就调侃道。
“可惜啊,树下观众太多,人家美女还是很保守的,不愿意就这么跟我野……”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已经被杨宁用摘下的树枝狠狠地扫了一下,终于没说出来,他忍住笑,从树上滑了下来。
杨宁可没他那么矫健的身手,还是一板一眼地四肢并用,慢慢爬了下来。
“回去吧。”沙蝎收敛笑容,淡淡道。在确定她拥有丰富的“过去”后,他对她的调笑不过只是天性好玩使然,然而他觉得自己更需要抑制一下这种天性了。
有些女人,你就是不该去惹。一旦你惹上了,就要想办法赶快逃。如果她在你后头追,你得千方百计让她自己感到绝望,然后尽早滚蛋。
沙蝎边走边想。到底怎样才能摆脱这个天朝王女呢?
胖鲍勃忽然数起数来,“一,二,三,四,五……喂,我看,我们正好五个人呢!”
“废话,难道有六个人吗?还能多了一只鬼来?”沙蝎正在苦苦思虑他的“逃跑大计”中,此刻正没好气。
他这个人,要让他面对千军万马,丛林野兽,倒是眉头不皱,计上心头。可是让他想出个“既保全脸面又要让她知难而退”万全之策来,真是煞费工夫。
“我是说,我们这不就成了‘bigfive’了吗?”鲍勃高兴地道。
“什么五大啊?”杨宁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就是非洲五大野兽——非洲水牛、大象、豹子、狮子和犀牛!你看,我是大象,汤姆是豹子,阿塔是水牛,沙蝎是狮子,你呢?你是犀牛!”
“为什么我是犀牛?”杨宁更加无法理解。
“因为犀牛最珍贵啊,犀牛角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要贵五倍呢!你是我们团队里面最珍贵的女人,当然是犀牛了。”胖鲍勃答道。其余三个男人都不置可否地嘿嘿笑了。
当然是犀牛了,犀牛脾气最暴躁。就像你。
“好,那咱们的团队以后就改名作bigfive吧。”沙蝎道。
我已经是其中一员了吗?真好。杨宁的嘴角泛出了发自心中的微笑。
、第七章水中的朱丽叶
这一夜,她以为能够睡个好觉。可是噩梦却纷扰而至。
迷雾里,身边慢慢浸入一片漆黑之中,一道柔和的灯光打在远处的舞台上,银色的布幕缓缓拉开,乐声响起,音乐会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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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演出的正是柴可夫斯基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幻想序曲》,乐曲从柔和缓慢的引子开始,渐渐展开了宽广的旋律,音色晦暗阴沉,接近于古老的圣咏。然后渐次增强,预示一场悲剧就将来临。
那天的表演是在皇都城郊一座建在湖边的艺术馆中进行。由于表演的是国家级的交响乐团,所以很多达官贵人都前来捧场。只是捧场的目的除了显示自己的格调外,还有互相结交的意味。因此,在音乐会开场后,黑暗的观众席里,仍有许多印刷精美的名片在一只只手中传来传去。
那年她19岁,在巴黎、伦敦、纽约的上层社交圈里风头正盛,每个男人都为她的东方面孔和深厚背景所着迷,她的家族对她不管不问,因此,招引了很多狂蜂浪蝶,裙下之臣无算。她难得回国一次,每次回来,都忙于应酬国内的追逐者。这一次,就是应酬其中一位家世同样显赫的追逐者,来听这场命中注定的音乐会的。
她已经接到了好几张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名片。不望已知,是雄心勃勃的后备追逐者申请表。她的男伴却非常自信,因为他自忖门当户对,无论是对她,还是她的家族,他们的结合不过水到渠成。因此对于这些无聊的申请表,不过一笑置之。
台上,圣咏的主题渐渐衰弱,乐曲迈向凶险不祥,弦乐器的发出阵阵狂嚣,宿命时刻到了。
忽然,那个长发披肩的大提琴手手腕一抖,琴弦忽而掉落在地。大提琴是管弦乐队中不可或缺的低音弦乐器,这时候竟发生了这种不可饶恕的意外,整个乐章顿时失去了灵魂。
指挥家惊怒万分,手中指挥棒在空中使劲一甩,似一轮鞭子,就要打在那个长发披肩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浑身一颤,她哭了吗?她肯定哭了,因为她用手抹了抹脸颊,然后很快又站起来朝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捡起地上的琴弦,继续拉了起来。
不用哭。傻女人。她在心中默默道,坐在下面的人,根本没几个听得懂这么高雅的音乐。
音乐会足有三个小时长。不过在结束了第一篇章后,大提琴手的位置就换上了另外一个男性演奏者。那个长发披肩的女大提琴手已经不见了。
她觉得有些气闷,“我出去一下。”她对男伴说。男伴在深奥的乐声中昏昏欲睡,正在闭目养神,点了点头,也没问她什么。
她离开音乐厅,独自来到临湖的一个僻静处散步。夜色深沉,好像一张网,把她重重困住。
忽然,她听见水声响动。湖边好像有个纤弱的身影晃过。是谁?她循声觅去,只见昏暗的月光下,那个长发披肩的女大提琴手正慢慢地从岸边走向湖心。
这个湖并不很深,可是如果一个人想寻死,就算在一个脸盘里也能溺毙。看来这个女大提琴手已经一心想死。因为她的身影只一晃,就完全陷入湖中,不见求助,也没有呼喊。
“喂!别死啊!”杨宁把高跟鞋一蹬,不顾穿着优雅的晚礼服,便从岸上跃进湖中,尽全力往出事地游去。
她的游泳技术很好,打小就培养了一副好身手令她以最快的速度就捞住了那个女子的头发。那把乌黑的、浓密的头发,在水中就像一团团阴暗的海藻,它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埋葬在同样的阴暗之中。
她的手臂猛然一紧,那个女子竟然朝她箍了上来。
这是每个溺水者的第一反应,自以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不顾一切地抱紧。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按住那个女子的肩膀,让她老实一些——虽然这样做会令溺水者呛水呼吸不畅形成短时窒息,但也可以使其手臂无力,救援的人才有力量挣脱搂抱,并趁机绕道溺水者身后,抓托其出水面。
可是这个女子的手部力量却大得惊人,她就是死死地扯住杨宁,怎么也不肯松手,她们两个已经沉入了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