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自家中来-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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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高兴地“哇哇”大叫,两只胳膊紧紧搂着青狐的脑袋,透着奶香的脸蛋蹭在他的脖颈上,还有那么一小滩口水在她不自觉张开的嘴里不紧不慢地滴到青狐的衣领上。
青狐哈哈大笑,无比开心舒畅,他的笑声把树叶上的一只毛毛虫震下来,那黑色的虫子掉到青狐的右肩,惊恐万分地想要蠕动逃跑,却没想到下一秒便迎上小孩好奇的大脸蛋。
“虫子!”小孩在青狐耳边大叫,“虫子!”
青狐乐得直打颤,“宝宝,那是毛毛虫。”
“毛、毛、虫!”小青青学着念,“毛毛!”
青狐背着小孩和一只胆战心惊的毛毛虫很快便坐上了树枝,青狐折下一串饱满的龙眼塞给小青青,看她一粒一粒剥开,认认真真地吃。
小孩就是小孩,永远只能对着一样事情认真。
青狐心满意足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问道:“宝宝今年几岁了?”
小孩伸出湿漉漉的三根手指,说道:“三岁半!”
青狐点头笑道:“等到新年,你就四岁了,是个大姑娘了。”
小孩“噗”地吐出一粒龙眼核,“那我能结婚了吗?”
青狐愣道:“宝宝想结婚吗?”
“嗯。”小孩又低下头,剥开另一粒龙眼,递给青狐肩膀上的毛毛虫,“毛毛吃!”
青狐懒得帮助仓皇无措的毛毛虫,只是笑着又问道:“宝宝想和谁结婚?”
小孩见毛毛虫不吃,闷闷不乐地把龙眼塞回自己嘴里,嘟哝道:“许胖胖!”
“谁?”青狐花容失色,“哪个盼盼?”
小孩更大声地嚷道:“许胖胖!”
青狐捂着脸尖叫,“为什么?”
小孩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他妈妈送了我一本漫画书!”
青狐的脸都要变形了,“宝宝,咱家不差钱,不要为了一本漫画书就把自己卖给你幼儿园的小朋友好不好?”
小孩突然转过脸,一本正经地看着青狐,“那你说宝宝要嫁给谁?”
“咳!”青狐拍着胸脯义正言辞地说:“当然是嫁给一个能一辈子都对宝宝好宝宝又非常喜欢的人,这个人要非常了解宝宝,知道宝宝所有的好与不好,在宝宝快乐的时候陪她快乐,在宝宝不快乐的时候给她制造快乐,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要能保护宝宝,只要有他在,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外婆,谁都不会担心宝宝!”
“哦。”小孩听了半天,只给了这么一个闷葫芦似的回答。
青狐一直高挺的胸脯顿时泄气。
小孩却问道:“你刚才为什么睡那么久?”
青狐想了想,笑道:“我做了一个梦。”
小孩突然来了兴致,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什么梦?”
青狐摸摸小孩柔软的蘑菇头,笑道:“我梦到宝宝长大以后的事。”
小孩张大嘴,一脸羡慕。
青狐嘿嘿笑,“宝宝,如果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怎么办呢?”
小孩原本张大的嘴立即闭上,水亮的眼珠子滚了两滚,嘴巴一瘪,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哇!你不要走!你要去哪?宝宝也要去!”
青狐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
小孩越哭越伤心,“青狐不要走!宝宝会乖!宝宝很乖的!青狐不要走!”
青狐忙答应道:“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宝宝不要哭了!”
小孩一边哭一边扯住青狐的衣摆,抽抽噎噎地问:“哪里都不去?”
青狐点头答应。
小孩哭得气短,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打嗝声,两条清涕又亮又长,“你不要离开宝宝……”
青狐伸手想搂住小孩,可他肩膀上的毛毛虫却在这时滑落,他伸手想要接住它,身体一偏,竟然不可控制地下坠。
他回头惊慌地看向树枝上抽泣的小女孩,那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绿树叶里,夏日的烈阳透过树缝像星光一样洒在她的脸上,那张小小的脸上写满委屈和伤心,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底端是一个小小的长命锁。
从锁里飞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像箭一样射中他的胸口。
青狐捂着骤然疼痛的胸口,蓦地睁大眼。
入眼的第一样东西是一个圆圆的凹顶,不像平日里见到的普通天花板,耳边是轰隆隆的聒噪声响,吵得他头疼,他微微侧过头,想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头一转,陈霁的侧脸映入眼帘。
她就趴在自己的床边,脸蛋枕在胳膊上,微微压出一小戳肉来。
青狐想要抬手摸摸她的脸,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变回了狐狸的模样,它有些惊讶,身体动了动。
一直趴在旁边的陈霁马上便醒了。
“呜?”陈霁揉揉惺忪的眼,看向窄床上的青狐,眨眨眼,又揉揉眼。
青狐想起她小时候的可爱模样,嘿嘿笑道:“别眨了,再眨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陈霁笑了,笑着笑着便低下头,将脸枕到青狐的蓬松白毛上,蹭了蹭。
青狐心里暖洋洋地舒坦,伸手去拍陈霁的手,却听到她的一声低呼,青狐心里一紧张,就要起身去看她的手,结果胸口上一阵剧痛,逼得他重新倒回去。
“你的手怎么了?”青狐问。
陈霁笑道:“没事。”
青狐还要问,前头有人闷咳一声,说道:“大师兄!你睡了一天两夜呢!”
青狐扭过脖子往前看,看到了两排长凳,左边依次坐着贵桦、隅溪和王澹澹,右边依次坐着泰顺、叶三十五,在叶三十五身后坐着一个他没有见过的漂亮男人,“我们这是在哪?”
刚才说话的人是泰顺,他答道:“我们在直升机上呢。”
“直升机?”青狐晕头转向地看向陈霁。
陈霁微笑。
泰顺见他迷惑,索性把事情全解释一遍,“最后一条铁线虫冲出来的时候,幸好师父替你挡了一下,那虫子才没有穿透你的胸膛,不过你还是受了重伤,师父的手破了那么大一个窟窿,我们当时都吓坏了,后来还是三五大哥机灵,马上联系了叶忘,叶忘立即联络了大医院把你们送过去,师父的手手术得及时,暂时没什么大碍,至于你……呃……”
青狐明白过来,苦笑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把我送进了兽医院。”
“没没没!”泰顺忙解释道:“是贵桦和隅溪帮了你,你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青狐惊讶地看向贵桦和隅溪,“你们……”
贵桦摆摆手,笑道:“不过是分了点东西给你,不用客气。”
青狐无奈,“多谢。”
陈霁摸摸青狐背上的毛,轻声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达南岭深处了。”
青狐点头,“好。”
陈霁微微笑,“你睡了很久。”
青狐也笑,“我做了个梦。”
陈霁笑问:“什么梦?”
青狐闭上眼,微微笑,“一个美梦。”
、白胡子
第二十六章 白胡子
陈霁被前头的叶忘叫走了。
一般富商即使拥有私人飞机,大半也是喷气式的载人飞机;而非他们现在乘坐的这种明晃晃军用直升飞机;所以青狐在看向叶忘的时候已经带上了警惕,等到他从泰顺口里听到了陈霁与他分离后的这一天一夜的遭遇;眼里的阴郁越来越重。
一直坐在一旁堂而皇之偷听的叶三十五插嘴道:“诶;小个子,你忘记你中间昏迷了很久。”
青狐敏锐地听出叶三十五的话中有话;问道:“那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泰顺同样好奇道:“对啊,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怎么走出那栋宅子的?不管我怎么问;师父都不告诉我。”
叶三十五看向驾驶室后的陈霁;压低声对青狐说道:“青青和那个人做了买卖;他给青青时间来救你;相对应的;青青要在救完你后回到叶家,协助他进行改革。”
“改革?”青狐奇道:“改革什么?”
叶三十五正想解释,前头陈霁已经回来了。
“我们马上就到目的地了,底下不是密林就是岩石山,飞机没法降落,我们只能自己下去。”陈霁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T恤和一条瘦瘦的水洗蓝牛仔裤,她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右手掌厚厚的纱布触目惊心,她却像浑然不觉般,淡然地望窗外看。
青狐看着陈霁,欲言又止。
王澹澹在角落里小声问道:“那我们怎么下去?”
陈霁淡淡答道:“等会儿会放下绳梯,我们慢慢爬下去。”
看过电影的人应该都见过这样的场景,从直升机上垂下长长的绳梯,绳梯在高空中被直升机螺旋桨划出的气流搅得扭曲成蛇,小小的蚂蚁一样的人紧紧抓着绳梯,一脚一脚往下踩。
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站在机身上往下望的时候,任谁都会胆寒一下。
贵桦最先下去,王澹澹即使胆战心惊,但在隅溪面前,还是咬牙爬下去了,等隅溪下去后,泰顺紧随其后。
最后只剩下没法变身的狐狸青狐和手掌受伤没法抓绳子的陈霁,以及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叶三十五。
叶三十五亮出汹涌澎湃的肱二头肌,说道:“青青,你把青狐放到包里背着,我背你们下去!”
陈霁没有推辞,该接受帮助时就该接受,扭扭捏捏只会耽误正事,更何况,她现在一点时间也不能浪费。
叶三十五说到做到,背着一人一狐稳稳当当从高空中爬下来,等他落了地,两个手掌上湿漉漉全是冷汗。
直升飞机载着叶忘离开了山头,陈霁背着来时的包,脚踩大地,环顾四周。
时间尚早,林子里还有消散不去的浓雾,树冠密集的地方甚至宛如黑夜,陈霁低声说道:“贵桦带路,隅溪殿后,大家不要走散,随时注意四周的幻境。”
泰顺原本走在左边,陈霁不动声色地绕到他左手边,把他和王澹澹挤进了中间,泰顺纳闷地看向陈霁,又看向前头的贵桦后头的隅溪,再看向右手边的叶三十五,低头笑了。
青狐看向前头默不作声带路的贵桦,疑惑地附到陈霁耳边,悄声问道:“你怎么说服他带我们去的?”
陈霁斜睨了它一眼,压低声笑道:“你也知道?”
青狐苦恼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肯指引我们来南岭已经很仗义了。”
陈霁点点头,却没再做声。
诚如青狐所想,贵桦确实一开始便知道如何联系上他所认识的兆族人,即使他瞒着不告诉他们,青狐和陈霁也不会有什么不满,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比许多事都更珍贵,就像青狐所说的,他能指引他们来到南岭,这已经是极大的情义。
一行人在雾霭重重的林地里走了许久,有贵桦的带路,日头还未过顶,他们已经穿出密林,爬上一条岩地,又朝下渡过一条溪流,终于在山道的某一处拐角,豁然开朗见到一方平地。
那是一个很小的山谷,山谷中央是一座茅草屋,草屋的四面有几片农地,夏日的正午,那些浓生着绿意和生机的植物欣欣向荣,合着山谷里时不时吹拂而过的花香清风,让汗流浃背的众人恍然如临仙境。
贵桦一路上除了引路都没有再开过口,这会儿到了地方,脸色越发冷峻起来,陈霁走到他身边,冲他点了下头,“没齿难忘……多谢。”
贵桦苦笑,“道谢还太早,先看看有没有人吧。”
“人肯定是有的,没闻到后院的米饭香吗?”隅溪从两个人中间穿过,语调平平,听不出情绪。
陈霁点点头,“那我们就去拜访主人家吧。”
院子的柴门大敞,正屋的大门上吊着个铜环,陈霁轻轻扣了两下,屋里传来一个老头子精神十足的应答声,“诶!来啦!”
木门吱呀一声,敞开一条缝,露出白胡子老头皱纹横生的半张脸,“谁呀?”
贵桦上前一步,礼貌说道:“大爷,这里是范小虎的家吗?”
白胡子老头迟疑片刻,点头道:“小虎是我儿子,他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贵桦眼看白发老人就要关门,立即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皮夹,递给老人道:“我是来交还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