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自家中来-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曜嶙轻抚胸口,温和笑道:“月黑风高的,姑娘别吓坏对面楼的孩子。”
刺蘼微微俯身,语调温婉,“是我失礼了。”
青狐不屑一顾地瘪嘴,“那个老娘跑去哪了?”
刺蘼一个手刀劈过,气势凌厉且不失准头,直劈得青狐仓皇逃窜。
陈曜嶙将拳头抵在唇下,“嗯哼”了一声,刺蘼立即转过脸,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你就是叶济申的女婿吧?”
陈曜嶙点点头,“正是。”
刺蘼笑得更温柔了,“果然一表人才。”
青狐摸着后脖子揶揄道:“你不是瞎子吗?”
刺蘼扭头恼怒地龇牙。
“说正事,”陈曜嶙抖抖手,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到衣杆上,拎着衣盆往顶楼纳凉的茶桌坐去,“我岳父当年出了什么事吗?”
刺蘼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他身上最大的事就是他一直在逃亡,至于为什么逃,我却不知情。”
青狐坐到陈曜嶙对面,年轻的身体懒懒地缩进椅子里,眼下的黑影在灯光的折射下愈发显眼,“这个我当初也问过她,她确实不知道。”
陈曜嶙沉吟片刻后,问道:“岳父当年流浪至此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他来自哪里,为什么身边只有一个妹妹,其他的亲人在哪里?这些你都不清楚吗?”
“这些你怎么不去问郑唯心?”刺蘼的语气酸溜溜像浸了醋的青梅,“她才是你的岳母大人。”
青狐“哈”地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些年你为什么还跟着他?你不知道叶济申的原配夫人是我们家老太太吗?”
刺蘼被说中心事,恼怒地骂道:“是我先认识他的!”
陈曜嶙随即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俩兄妹已经在流浪了,我还记得那一天是雨天,他们俩在桥洞里躲雨,叶济申抱着他妹妹哄她睡觉,可叶济言一直哭闹着肚子饿,他们俩都那么瘦,瘦到我以为风再大点,就能把他们的脖子吹断,”这些事在刺蘼心中清晰的犹如昨日,只稍一回忆,所有的画面便像潮水般奔涌而出,“我站在叶济申面前,他头也不抬,对我说了一句话。”
青狐接道:“他说什么?”
刺蘼淡淡地笑,“他说:‘不要吃我妹妹,她还小。’”
青狐点头,“舍己为人,果然是外公。”
刺蘼又笑,“紧接着他又说:‘也不要吃我,我太老。’”
青狐偷笑,“这才是叶舟的爸爸嘛。”
“你们扯远了。”陈曜嶙斜靠进椅子,两手交握着放在相叠的膝头,“后来呢?”
“后来我就跟着他们俩过上亡命天涯的日子了。”刺蘼皱眉,“我一直觉得奇怪的是,叶济申的那些敌人在追逐他的过程里,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他们很害怕叶济申受伤,更不要提取他性命,也因此我们很多次才能化险为夷。”
陈曜嶙皱眉,“追他却又不敢伤害他,看来他们是为了某种目的要把岳父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青狐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难道外公是逃婚?”
刺蘼举着涂抹鲜红蔻丹的手指,作势要戳青狐的眼睛。
陈曜嶙又问:“你见过那些人吗?”
刺蘼立即转头,狰狞的脸色转瞬变得温柔大方,“当然见过啊。”
“这些人有什么特点?”陈曜嶙问道:“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刺蘼歪着头想了想,“他们都是寻常人的模样,要说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他们都是咒术师。”
“什么?”青狐站起身,差点掀掉面前的矮桌,“你怎么不早说?”
刺蘼不满地看向他,“你又没问。”
“你!”青狐气得直跳脚,“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
刺蘼不以为然地扭过脸,“这怎么会是重要的线索?叶济申是咒术师,追他的人也是咒术师,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吗?自相残杀不是人类一直以来就擅长的事吗?”
“喂,不许讽刺人类!”青狐瞥一眼现场唯一的人类,护短心切。
“呃……”陈曜嶙颇为尴尬地笑,“作为猫科动物,我也有过非人的经历。”
青狐跳过话题,低声问刺蘼道:“同为咒术师,那些人为什么要追外公?还有,这些咒术师也姓叶吗?”
“姓不姓叶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他们一定都是一伙的。”刺蘼的口气有些不耐,“至于为什么追着叶济申不放,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也不清楚啊。”
继续追问了几个问题后,刺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气得青狐直骂她当年是色令智昏,连真相都没搞清楚就跟着男人跑遍半个中国。
陈曜嶙眼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便起身说道:“那行吧,今晚就先这样,我也该下去了。”
正忙着厮打青狐的刺蘼挥挥手,怒道:“慢走不送!”
“这是我们家!”青狐龇牙咧嘴地骂,“主人您先下去吧!等我把她赶出咱们家马上就下去!”
已经走到楼道口的陈曜嶙盯着青狐半晌,忽然问道:“青狐,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诶?”青狐摇头,“没有啊。”
“那好吧。”陈曜嶙微微笑,“过河拆桥这件事,一定要低调。”
刺蘼气得直嚷:“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陈曜嶙低低笑着,扬长而去。
宽阔的顶楼上只剩下青狐和刺蘼两个人,确切来说,是只剩下他们这两只化为人形的妖怪。
“不打了!”刺蘼不顾形象地瘫倒在椅子上。
青狐坐在她身边,嘿嘿地笑。
头顶上的白炽灯发出亮白的光,两只飞蛾扎进光圈,用身子在灯管上扑撞出轻微的声响。
“把手伸出来。”刺蘼忽然说道。
“干什么?”青狐边问边把手伸出去。
刺蘼握住青狐的手,搭出两根手指,竟沉默地把起脉来。
青狐安静地看着她,先前和陈曜嶙在一起时的孩子气逐渐收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刺蘼终于放开他的手,她的眼被明黄缎带绑着,叫人看不清神色,唯有那双艳丽的唇,抿得死紧。
青狐缩回手,漫不经心道:“别是把出了喜脉,吓得不敢说话了吧?”
“我倒希望是喜脉,现如今,普通的狐狸精都找不着几只,更何况是青丘的九尾妖狐。”刺蘼冷冷地笑,“你若生下一只小狐狸,最好交给我来抚养。”
青狐也笑,“夺人子嗣,没有这样的道理。”
“哼,”刺蘼冷哼,“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的父亲,有什么资格来照顾孩子?”
青狐平静地抚平袖子,“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刺蘼甩袖起身,背对着青狐径直往楼下走去。
“等等!”青狐急呼,“不要告诉别人!”
刺蘼的身形一顿,忽然转身,噔噔几步走到青狐面前,“啪”的一巴掌甩上他的脸。
青狐被打得歪过脸,却沉默无言。
刺蘼被他的态度激怒,跺脚骂道:“你身为妖怪的自尊心哪去了?你祖师爷爷当年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你看看你自己!人不人妖不妖!你知不知道那些小猫小狗是怎么说你的?拖着这副要死不活的身体,你图个什么?”
青狐摸着自己渐渐浮现出五指印的脸,忽然笑了,“我图的什么,你是过来人,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刺蘼一愣,眉毛越拧越紧。
青狐失笑,张嘴又要说话,谁知刺蘼反手又是一巴掌,将青狐的另一边脸重新打歪,那力道,重的就像一块砖头拍过来,连脑浆都要原地震荡上三圈。
青狐惊愕地瞪着她,“干嘛又打我?”
刺蘼甩甩手,殷红的唇轻轻一抿,阴晴不定地笑了,“刚才那巴掌打的是你,现在这巴掌打的是我自己。”
青狐瞪大眼,无辜道:“你打的都是我!”
“哦?是吗?这也没有办法嘛。”刺蘼指向自己的眼,轻松地笑,“我是瞎子嘛。”
青狐摸着两边火辣辣的脸,哭笑不得,索性越过刺蘼自己往楼下走。
对待不讲理的女人,打不过,起码躲得过。
“等等!”这回换做刺蘼叫住青狐。
青狐小心地护住两边脸,谨慎回头,“干什么?”
刺蘼撇嘴,笑道:“看在你替我挨了一巴掌的份上,我决定,接下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帮着你。”
“是吗?”青狐淡然地笑,“你若能帮我护着青青,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话刚出口,他忽然愣住了。
刺蘼奇怪地看着他僵硬的身影,“怎么了?”
“呵……没什么,”青狐仰头看向天边的明星,两侧脸颊的红高高肿起,显得忧伤而滑稽,“我只是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个男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心中的青狐,是只要一想到他,就会忍不住流泪的那种人。
、那堵墙
第二十三章那堵墙
那一晚,郑老太太对两个孩子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就像叶舟与青青的对话也无人知晓一般,只不过关于那个神秘莫测的叶三十五,众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了计较。
回到日常生活里,林岳白已经定居在叶家,他奶奶着手给他办的转校手续已经批下来了,读的是离叶家最近的一中初中部初二,和陈净隐就此成为同校不同级的校友。
转学生去学校报到的第一天,是由陈霁和青狐一路送去教室的。
按照后来陈净隐的描述,当时整个学校的场景可谓盛况空前。
为什么呢?
因为陈霁和青狐回来了。
当一栋教学楼的每一条走廊,每一个窗户,每一处阳台都挤满人头,当学生群中口口欢呼他们回来了,当学校资格最老的教导主任抓着鸡毛掸子冲出办公室严阵以待时。
青狐的脚刚刚踏上初中部教学楼前的小广场。
拜这样两位声势浩大的左右护法的功劳,林岳白从进入这所学校的第一天开始便备受瞩目。
“他们为什么全都知道姐姐和青狐?他们俩从这里毕业也有许多年了吧?”某一天课间操的时候,陈净隐带着林岳白在食堂点了碗卤面,两个处在生长发育中的青少年跐溜跐溜吃得正香的时候,林岳白开口问道。
“啊,他们俩啊,”陈净隐的筷子在碗边划了个圈,引导林岳白去看,在他们二人周围,早已叽叽喳喳围拢了许多学生,“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他们俩,这食堂早就挤爆了。”
“所以我才问为什么。”林岳白这些天也习惯了那俩人带来的影响,这会儿早已见怪不怪。
“首先第一点,那两个人的性格你也很清楚,姑姑当年是被居委会大妈以不读书就定伯公伯婆的罪威胁着来完成义务教育的,她的数理化成绩九年来从未超越个位数,不管是学校领导还是任课老师,都拿她没办法,更有青狐助纣为虐,成天帮着姑姑违反学校纪律,他们两个人是当年出了名的恶棍双人组,你看看老师们提起青狐咬牙切齿的模样就该知道。”陈净隐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其次,青狐的长相太显眼,姑姑虽说不是天生丽质,可那气质往任何地方一站,绝对就是古墓派不二传人啊,这两个人一天到晚黏在一块,走到哪都得让人心碎一地。”
林岳白挑掉碗里的一粒葱花,冷冷地笑,“你以为这是校园言情吗?”
“咳!”陈净隐面露窘色,不过立即又笑出了声,“其实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外号。”
林岳白应道:“什么外号?”
陈净隐低头嘿嘿笑,“神秘事务司!”
林岳白想起青狐的真身,又想起陈霁的身世,略有所悟。
陈净隐探过脑袋,神神秘秘地压低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鬼婆婆先前说过的万妖冢?”
林岳白点点头。
陈净隐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后操场建在哪里?”
林岳白的眼倏然瞪大,惊道:“你是说……”
“嘘!”陈净隐赶紧压低声,“其实每一所学校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灵异传闻,我们学校也不例外,只不过大家一般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