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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逆印-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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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在盘算,毕竟,这剑堡也是自家延续了好几代的对头,如果能趁机吃掉他们,也算是为祖宗们出了口恶气。
    这一老一少虽是以礼相待,但各自心怀鬼胎,都在暗中算计着对方。
    一句话后,两人都是陷入了沉思,使得这儿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肃杀中透着寂静,平静中却显出一丝尴尬。
    这时候,燕茗咳嗽了一声。
    司空郢顿时回过神来,自嘲地苦笑道:“都说人生四大悲,最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朽如今是悲上加悲,苦中更苦,一日之间,孙子与儿子接连惨死……”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礼数不周,让你们见笑了。”
    阅历尚浅又心地善良的燕茗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老头极有可能是在演戏,但同情心还是如决堤之水一样泛滥起来。
    一个老人,纵然实力再强,权力再大,财富再多,但是接连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的这种苦楚,实在是叫人感到心酸。
    眼见这丫头眼眶有点泛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圈里打转,燕飞和燕康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无奈,同时也有了一种恍然——
    老爷这次破天荒地允许小姐出来闯荡,也许,就是想让她经历一番,蜕去这种燕家子孙不该有的天真无邪吧。
    两人看看燕茗,又看了看年纪更小一些的赵云灵,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赵云灵此时虽然没有哥哥赵云兴那般从容沉稳,但面对装可怜的司空郢,反应明显不大,只是冷眼旁观,显然是看穿了对方正在用的伎俩。
    “这三位看起来很面生,云兴贤侄,他们也是剑庐山庄的人?”燕茗的反应令司空郢感到了一丝诧异,凭经验,他一下子判断出这个女孩儿没什么江湖阅历。但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似乎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加上她身后一左一右两个先天高手护卫,不禁对她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兴趣。
    见他问起燕茗三人,赵云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三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客人。这位是云茗,这位是云飞前辈,这位,是云康前辈。”
    他的话模棱两可,尤其是“客人”这个词,在眼下的司空郢听来,自然别有一番含义。
    姓云?!
    司空郢的脑子开始飞速回忆起来,可是,就算他想破了脑袋,印象中也没有哪个大家族、大门派是以“云”作为姓氏的。相反,潜龙大陆上的“云”姓虽然不少,但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门派,又或者是几个小家族的姓氏——
    这显然和眼前这两个先天高手的身份不相符合。
    “这小崽子在撒谎!”撇开所有不可能的原因,司空郢最后只得出了这个结论。
    而这个结论所代表的含义,无疑是非常糟糕的。
    几人见他的脸色一连数变,最后更是彻彻底底地阴沉了下来,都感到一种莫名其妙。
    而司空郢接下来的话,却令这种莫名其妙转变为了一种恼怒。
    司空郢冷冷一笑,眼神尖锐地扫过这几人,用一种阴沉的语气说道:“原来是云家的千金,看起来还是老夫失礼了。不过,老夫有句话要奉劝你们这些小辈——剑堡虽然死了两个人,但即便连老夫都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剑湖的天,塌不下来。”
第十章 生生造化,脱胎换骨(二)
    他那种充满了敌意与杀机的口吻,一下子就让燕茗泛滥的同情心消失的无影无踪。!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宛若利箭,仿佛要刺穿自己的心脏了一样,这令燕茗的心中顿生一阵无名之火。
    眼看小姐要发作,燕飞赶紧向燕康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挡在燕茗跟前,冲司空郢拱拱手道:“既然剑堡有白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什么时候这‘冰风谷’安稳了,我们什么时候再来就是了。”
    “是我们唐突了。”赵云兴也发现燕茗脸色不对,赶紧接茬道,“司空前辈,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着,他一拉马缰,身子轻飘飘地落到了马背上,然后一扯缰绳,紫电飞霜顿时原地踏了几步,转过半个马身:“小妹,云小姐,既然剑堡在这里办事,那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哼!”燕茗赌气似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骑上马,然后一扬马鞭,青骢踏雪马顿时撒开蹄子飞奔起来,尘土飞扬,直往司空郢脸上溅射过去。
    司空郢眉头一皱,他身后的剑堡众人早已经脸色大变,一个个用杀人一样的目光死死盯着正逐渐远去的燕茗,似乎恨不得把她当场大卸八块。
    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侮辱司空郢,分明是没把他们剑堡放在眼里!
    “我家小姐脾气不好,司空堡主多多包涵,多多包涵。”燕飞笑嘻嘻地对司空郢一拱手,他拱手的时候,燕康早已上了马,等他扬鞭去追赶的时候,燕康和燕茗早已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赵云兴兄妹相视一笑,看着司空郢吃灰吃瘪的样子,两人都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痛快,当下也是招呼不打一个,就扬鞭追赶燕茗三人而去,只留下脸色铁青的司空郢,正眉头紧皱地站在沙尘里。
    “老堡主!”等到赵云兴一行人全部离开,呼啦一下,在场的十个长老全部涌了上来,“士可杀不可辱,看这情形,赵海山是打算对我们动手了!”
    “老堡主,请您下命令吧!”乌天宇举起两把板斧,仰天嘶啸了一声,“只要您下令,我愿意作先锋,誓死也会为您轰开剑庐山庄的大门!”
    “对!老堡主,下令吧!”
    “老堡主,下令吧!”
    请战声一片,这些长老平日里在徽州都霸道惯了,如何受过这种蔑视,一个个都杀机凛然,恨不得将那“云茗”抓来好好“侮辱”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司空郢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皱紧了眉头,凝视着眼前这片渐渐消散的烟尘。
    能让两名先天高手去护卫一个女孩,岂是一般的门派和宗族能做到的!何况,这两名先天高手,凭修为就有进入《地榜》的资格!先天七重和先天八重,自己修炼了一百多年,也不过才先天七重顶峰——
    达到先天境界,每提高一步,所要付出的努力都远非后天时期可以比拟!潜龙大陆上先天高手不少,但修为超过先天五重的却是不多,达到先天七重以上的,除了隐士,几乎全在《地榜》之上。
    “修为达到先天七重,就有资格角逐《地榜》名额。很显然,那两人绝对榜上无名。”司空郢猜测着燕茗三人的真正身份,“这世上的武者,不断修炼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名、为了利、为了理想,还有,就是怕死。那个先天八重修为的人绝对有机会名列《地榜》,但却是傍上无名,显然不是为了名;两个先天高手甘心给一个黄毛丫头当护卫,也不可能是为了利又或是怕死……为了理想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效忠的,绝不可能是平庸之辈!云,云家,云……燕云!燕!燕家!”
    司空郢悚然一惊,冷汗顿时不受控制地顺着脑门开始往下流。
    这个猜测可是非比寻常!
    青州燕家!
    凭那两个先天高手的修为和他们的姓氏,这个猜测并非没有可能!如果,剑庐山庄真的已经攀上了燕家的高枝,那——
    司空郢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司空郢为自己的猜测吓出一身冷汗的时候,赵云兴兄妹已经追上了还在赌气的燕茗。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误会,远比他预计的还要大,大得多!一个不好,徽州两大世家之战,只怕要就此拉开序幕了!
    他当然不清楚燕茗的真正身份,要是知道,只怕他的惊吓程度还要超过司空郢。
    “云小姐!你慢点,等等我们啊!”燕茗马术高超,犹在他们兄妹之上,加上两种宝马的耐力和爆发力都差不多,所以赵云兴虽然看得到燕茗的背影,却怎么也追不上。
    燕茗赌气跑了老远,眼见温泉村到了,她也没有半点要放慢速度的意思。青骢踏雪马张扬着四蹄,呼啸着闯进了这个村庄,直奔温泉别馆而去。
    她的张扬,顿时惹恼了附近的武者,但好在大家都认得这青骢踏雪马,知道能骑这种马的,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一个个按捺着没有冲出来。
    待到赵云兴兄妹追进来,这些人更是连冲动都没有了。
    紫电飞霜,在徽州,只有剑庐山庄内才有驯养。除非是脑残,又或者自认是绝世高手,否则,谁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跟剑庐山庄过不去。
    “怎么回事?”一个武者看着七匹宝马先后扬尘而来,顿时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的同伴也面露狐疑之色,摇摇头说:“不知道,看他们的行踪,好像是从‘冰风谷’那边过来的。”
    “‘冰风谷’?”一个武者接茬道,“我听说那里出了一件大事,好像是剑堡的堡主司空临天跟少堡主司空无痕被人杀了——哎,你们说,这事难道和剑庐山庄有关?”
    “别胡扯了,我听说是道门中一个叫白展堂的年轻人干的。”
    “说不定人家跟剑庐山庄有关呢!你刚刚没看到,那几个人的样子,肯定是和剑堡的人闹翻了!”
    “该不会……”一个武者小声嘀咕道,“该不会是剑堡跟剑庐山庄要扯破脸皮开战了吧……”
    ***********************************************
    太行山山巅腹地的石室里,徐元兴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柜子边上的“刻漏”,此时,漏壶中的水,只差一丝就能灌满整个容器。
    “还差片刻,就是子时了。”徐元兴抓着玉匣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泛起的水晕,涟漪一般的荡开,徐元兴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道刻痕。终于,“滴答”一声,水面漫过了这道石刻。
    “啪嗒”一声,玉匣瞬间翻开,一粒黑色的丹丸闪电般地吞进了他的喉咙。
第十一章 生生造化,脱胎换骨(三)
    丹药入口即化,一丝涩涩的,略带苦楚的味道透过舌苔上的味蕾,顺着神经传进了脑海。、
    徐元兴还来不及感受一下这苦中带涩的味道,猛然间,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
    这没有任何征兆的剧痛,一下子让他的身子本能地做出了蜷缩的反应。
    整个腹部的经脉仿佛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撕扯着,交缠在一起,不断地绷紧,不断地纠缠。
    疼痛越来越剧烈,脑袋出现了一丝晕眩感,仅仅只是一瞬间,这晕眩感还没消失,他就感到两侧的太阳穴一阵鼓胀,好像有人在用手指用力按压挤压着一样。
    “啊!”腹部的痉挛和脑袋的晕眩令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最可怕的,还是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啪”的一声,他的身子一个趔趄,屁股下的椅子一晃,整个人顿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直起身子,但是全身的力量正如退潮的潮水一样,在不住地消退着,甚至,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在慢慢消失。
    身体,好像变成了一片软软的云彩,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但体内的痛苦却没有分毫的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起初只是腹部,渐渐的,剧痛顺着经络蔓延到了胸口,然后是四肢。全身犹如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一样,火烧一般的酷热和难以忍受的痛楚交织着,就是以徐元兴的毅力和克制力,都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汗水,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手心、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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