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伎小倌恋缠绵 作者:适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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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县喜出望外,“大人实在是体恤下属。属下真是无以为报……”
“倒不是因为这个,只不过你回家的时候,乌纱就要丢了,而且性命也保不住了。现在朝廷出来的信大概已经到了。胡大人家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
胡知县顿时脸色雪白。
项城慢慢说,“回去的时候,你也可以把你儿子买点好东西,你死了,估计你儿子也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等哪一天,他也会被谁推下水,然后活活淹死。”
胡知县气得瞪大了金鱼一般的凸眼珠。
项城淡淡道,“啊,我还忘了,胡大人你是九代单传啊。儿子死了,你可真就绝后了。”
胡知县抖着手,“你,你就不怕报应吗?”
项城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胡知县声音都在抖,“你为什么这么狠,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项城淡笑,“这可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想着的。”
胡知县向前走了两步,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项城慢慢道,“对了,大人你还不知道你的罪名吧。”
“我不过是贪污了一些钱。”胡知县还昂着头,叫道,“最多也不过判个几年。而且,”胡知县突然阴笑了两声,“我和王爷可是有协议的。”
项城淡淡道,“哦,把赈灾的钱粮扣下。导致几万灾民流离失所。你是说的这个吧。”
胡知县脸色白了白,“那又怎样?”
“是不怎样。不过你漏掉了一条,勾结外敌,导致我军丧失十万精兵无辜惨死。”
胡知县急道,“什么,我没有,我只是和匈奴王有一些交情!我没有……”
“这些你可要去跟皇上说。不,也许你没有机会了,皇上的口谕是,斩立决。”
胡知县窒息一般地盯着地面。
“当然,”项城淡淡笑道,“你也可以和阎王讲一讲。”
胡知县额上的青筋似乎要爆裂,他几度张嘴,却只是软软地倒了下去,瘫在地上,犹如一团烂泥。
黑衣人拖着胡知县,慢慢往下走。
这里又恢复了寂静。
祝花盼依旧被反剪着双手。护院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老鸨也处于震惊状态,脸上虽然是一贯的媚笑,只是却笑了大半个时辰,连嘴角都没动过。
祝花盼扭过头,看见依旧被护院压着的顾星湛。他背对着她,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花盼。”项城突然轻声道。
熟悉的呼唤让她心里一颤。她抬起头,看见项城温和的眸子。
他看着她,慢慢说,“我找了你很久。”
她局促地低下头,心里乱成一团糟。
远处响起一阵惊呼。然后便是一片东西摔倒的声音
她猛地抬头,便看见胡知县擒着一把利刃飞快地向这边冲过来。
心脏在胸膛里剧烈跳动。她猛地后退,后面却是墙壁,退无可退。那锋利的刀刃飞快逼近。,余光看见顾星湛猛然昂起的脸。他在护院的手下剧烈的挣扎,眼中的光芒璀璨夺目。然而他们隔着三个房门的距离,顾星湛即使是神仙,也不能在一瞬间冲过来。
利刃刺入衣服的时候。她心中突然叹了一声。
终究还是太晚了吗?之前她有过很多时光,她都没有珍惜。只是现在她想好好生活的时候,上天却不再给她这个机会。
刺痛并没有继续,却亦然听见刀刃滑过血肉的闷哼声。
有滴滴答答的血迹溅落在地。
并没有很疼痛。她困惑地低下头,却看见一只手,生生攥住了那锐利的刀忍。殷红的血迹从指缝间渗出来。
她慌乱地抬起头,却看到项城微微皱起来的眉头,视线恍若一张网罩住了她。
项城的右手,就这样紧握在那锋利的刀刃上。
周围似乎一片乱。然而,她却只能看见那只染血的手掌。
是一只握笔写字的手。
曾经这只手就为她去做那些苦力活。
现在,这只手又被刀刃割出数道血痕。
她困惑的盯着那只手,却被一个胸膛所容纳。是很干净清爽的怀抱。
项城在她耳边低声说,“对不起,以前是我没有力量,不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现在,我不会再放弃你。”
她的心里纠结得很难受。
项城轻声道,“花盼,过几天,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她心里猛地跳起来。许久,才喃喃道,“晚了。”
“什么晚了。”
“已经晚了。你来晚了。”为什么不在那些她想他想得想要自尽的日子里来。她抑制住纷乱的思绪,深吸一口气,“你来晚了。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项城脸色微变,“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以后我会对你很好。”
“不是。”她终于慢慢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她回过头,便看见顾星湛站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顾星湛也静静地看着她。
她走到顾星湛身边,握住她的手。
房间里极度的安静。
项城脸色沉了下来。只是盯着祝花盼,连看也不曾看顾星湛一眼。
沉默许久,项城再度道,“跟我走吧,花盼。”
祝花盼抿住唇,拉着顾星湛又一遍重复,“我要和他在一起。”
项城这才抬头,“你我都清楚,这个男孩不过是我的替身。”
她全身一怔,脑袋沸水一般翻滚。手掌也烫得吓人。
而握着的那只手,确实彻骨的冰凉。
身边一阵死寂,连呼吸声也听不到。
她慌张扭过头,看见顾星湛黑亮的瞳孔。
两人对视了许久。似乎都忘记了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终于,顾星湛把手从她手掌中挣出来,后退两步,慢慢说,“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他的替身?”
☆、不会再有以后
空气中蔓延着难言的安静。沉闷的空气让人几乎要窒息。
抬起眼,便看见顾星湛紧攥的手掌。麦色的皮肤上隆起了细细的青筋。虽然面无表情,可其中却汹涌着让人畏惧的怒火。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周围似乎安静下来。她焦躁地忘了忘两边,却听到顾星湛冷硬的讽刺。
“怎么,有这么难回答?”顾星湛走近一些,逼迫她仰起脸。
她的头被迫以很大的角度高仰着。她原就知道顾星湛比她要高。这一刻,她身体的全部重量几乎都集中在顾星湛的两个手指上。呼吸困难。她只能仰起头。
“说啊,你是不是把我当替身。你放心,就算你说是,”他顿了顿,脸上的暴戾神情却更明显了,“我也不会把你怎样。不过我警告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呼吸越来越困难。咳嗽都急促起来。然而顾星湛根本没有理会。模糊的视线中,只看见那张高傲的脸上狂暴的神情。
“是的。”她艰难地说出两个字。
顾星湛的神情明显僵住,顿了好久,才木然道,“你说什么?”
“一开始,我确实是把你当替身……”
一瞬间,顾星湛脸上的表情都冻住了,即使还维持着暴戾的外表,然而他的视线都没有焦点,仿佛魂魄被瞬间逼散,只剩下冰冷的躯壳。
不知什么时候,顾星湛的手已经变成掐住她脖子的方式。她踮起脚尖,努力支撑身体的重量。
努力吸了一口气之后,她飞快地说,“一开始,我是把你当替身。因为你和项城真的长得很象。可是后来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没有再想起过项城。和你在一起,高兴或快乐,都是因为你。不是因为项城。”
说完一长串之后,她努力看清他的面容。他却对这话语没有半点反应,视线毫无焦点地散在空中,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
她焦急地又说了一长串,慢慢地,顾星湛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他看了她片刻,黑眸中,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她心里一喜,慌忙道,“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
顾星湛突然笑起来。
她一怔,迷惘道,“又什么好笑的?”
顾星湛面色苍白,“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你还有什么资格要跟我在一起?”
“可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刚说完,便看见顾星湛苍白到恐怖的模样。他眼中那一点伪装的笑意也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怒火。
“我是喜欢你。那又怎么样呢?”他突然重重掐住她的脖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把我玩弄于掌心?即使你看着我的时候,把我当成别人,这也没有什么。我喜欢你,就要毫无所求,没有尊严没有人格地粘着你?”
“即使是这样,”他的笑容恍若地狱之火,“你觉得,我会让你这样一个人活着吗?”
他的手劲骤然增大,表情近乎狰狞。她来不及解释,呼吸已经困难起来。她尽力踮起脚尖,支撑着身体,然而那压迫越来越大,渐渐地,连一丝空气也没有。模糊中,项城似乎在旁边大声说什么。身体被重重向后扯着。只是那只手依旧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压迫越来越大,肺中也一片火辣辣。
视线模糊。她不想挣扎。脑海中,有个声音在一遍遍重复。混乱中,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可是,我是喜欢你的。”
她忽然听见脑海的声音。
她本能地重复了一遍,喉咙一片火辣,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努力一遍遍重复。想要让顾星湛听到,想要让他感觉到她的心情。
可以感觉到顾星湛狂暴的心情,还有想要毁灭一切的心情。
可是,她不想就这么结束。
经过了这么久,她终于遇到彼此都喜欢的人。
眼泪似乎流下来。她费劲地挣扎起来,一遍遍地在心里说着话,即使那话语被一次次堵在火辣辣的喉咙。
突然间,喉咙被放开了。她颓然跌倒在地。
清凉的空气涌进了胸腔。
她剧烈地喘息着,艰难地昂起头,看着顾星湛。
他眼中依旧是一片狂暴,可是却隐隐有两丝恐慌。
她按住起伏的胸口,沙哑道,“顾星湛,我是喜欢你的。”
他的视线粘在她身上。好久,他猛地转身,撤回了那粘住的视线。
张开嘴,喉咙处便是一片火辣。
每说一个字,就仿佛又一把小刀在喉咙处刮着。
她用力按着火烧一般的胸膛,哑着声音道,“我是喜欢你的。”
顾星湛已经走到门边。出了门,那脚步声停止了。安静了片刻,他又走回房门处,看着倒在地上的祝花盼。
她感觉到那视线,忙撑住地面,支起身子。
顾星湛面色冰冷,“有胆子骗我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扯着沙哑的喉咙道,“你相信我,我真的喜欢你。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不会再有以后了。”
顾星湛霍然转身,大步离开。沉重的脚步声慢慢远去,终于消失在远处。
她僵在原地,沸腾的心绪就这样冷下来。
周围似乎有人在说什么。她只觉得疲惫万分,意识也模糊起来。
醒来时,便看到湖蓝色的纱帐。轻纱上还绣有百合的图样。在蓝色的风中,那百合轻轻晃荡。
她迷惘地看了看四周,很陌生的环境。不是她自己简陋的卧室,也不是流水楼中任何一间房间。摆设都很雅致,虽然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只能把这解释为梦境,闭上眼眯了一会,再度睁开时,依旧是湖蓝色的百合轻帐。
那轻帐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在她还是相府千金时,蓝色一直是她最喜爱的颜色。百合也是她最喜欢的花朵。
脑中猛地清醒过来。
她猛地坐起身,拨开那淡蓝色的轻帐,走到桌边。花瓶中插着几朵素雅的百合。花瓶上画着水墨山水画。
还有精致的桃木桌。
珠帘外的小厅内,放着一架精致的古琴。上面搭着的,是柔软美丽的苏绣。
书架上,并不整齐地堆放着一摞摞的书籍。只是随便扫过,便看见自己喜欢的书籍。
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的闺房。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