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写他,右手写爱by楚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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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从头唱起:“‘身似行云流水,心如皓月清风’。”唱完这两句拍拍我:“提词儿。”
这首词满篇皆典,我看看他,微笑着干脆念起原诗:“下面的词是,‘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我忽然顿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喃喃接下去那个“轻”字。
我立刻甩甩头,想要甩脱旧事:“ 换一首,‘钟陵醉别十余春’,这首正合适,咱们也是分别好多年,如今‘重见云英掌上身’,哦,这首也不好。”
我还在这里思忖着我的诗词,街上众人已经侧目,多半是我这随处洒落的花瓣触动了大家的公德心,我赶紧收手。傅辉低头说:“他们是在嫉妒,所以你要快点想清楚。”我怔了一下:“想清楚什么?”
此时已有人认出了傅辉,陆陆续续投过来目光,他跟我出门不喜欢遮掩,因为他说就要让我看到真真实实的他。我刚污染了环境十分不好意思,急忙拉住他走进平时我常去带外卖的那家江浙菜馆。
我们坐下来,傅辉还在问:“你想清楚没有?”我已经反应过来,微笑答他:“你催我干什么?催多了就变成你不想要的答案了。”其实我心里已经想要答应,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开玩笑。他恶狠狠看着我:“你要是给我不想要的答案,我的脾气你知道,信不信我用铁链子把你锁在床上?你想清楚是做个囚徒还是做人老婆吧。”
我被他说得脸红,在桌子底下伸脚去对面踢他。可是他四肢长大,一把就捞住我的脚,把鞋子剥掉,只看着我笑。我急急蹬他:“公众场合,你放开!”
他却不急不缓去拉我的短袜,边拉边说:“你答应,我就放开,然后退出江湖过咱俩的小日子去。”
温暖的袜子被一点点剥离我身体,我又羞又急。他这样折腾我,我反倒没法儿立刻松口答应了,于是一边蹬脚一边往四处望了一眼,怕被人看到。
我面对的是入口,几个侍应生站在那里,目光平视仿佛什么也看不见;我的左边是窗子,好在窗帘紧闭;我的右边,走过来一个人,好在只是一个人;我又往后面看过去,脖子拧得我有点不舒服,还没看清楚后面的状况,心里忽然一突,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右边走过来的人。
他走得很慢很慢,看得出花了很大力气。
他脸色憔悴得让我心跳慢了一拍。
傅辉松开我的脚,将我的袜子放进鞋里再一起放在地上。我伸赤脚踏进鞋子里,因为刚进屋,鞋子还冰冷刺骨,冻得我一哆嗦。他即刻不忍,又伸手下去捞起我的赤脚,两手捂住。我使劲一蹬,把脚收回,眼睛往桌子底下瞟去想找鞋子。就在此时,我正身子半侧,眼睛斜视,忙头不顾尾的时候,右边的少年开口了。
“倾倾,”他叫我一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终于只是说了一句,“试了所有办法,一直找不到你。”
我放弃鞋子,抬头看着他。这是一个太凝重的话题,与一件太凝重的事,实在不适合今天的气氛。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于是打算避重就轻:“我的手机一直没换过来,最近又忙,也就没跟大家联系。你们都好吧?自芳好不好?”
他答我:“何姐很好,原来她是真的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她在敷衍我。我求了她很久,她才跟我说到这家店来碰碰运气。”我点头,心里把自芳骂了个十七八遍:连个美男计都抗不住,就这么把我给卖了。可是我也想象得到,假若我当面去怨她,她肯定给我骂回来:我出卖你什么了,你这没心没肺的可什么都没告诉我。
我只能叹口气,说“大家都好就好”,说完又想到他可没说自己也好,只能低下头。他接着问我:“倾倾你呢?你好不好?”
我想了一想,说:“挺好。”
他盯了我一瞬:“你瘦了很多。”
我急忙摇手:“哪里哪里,多谢恭维。”
傅辉忽然插了一句:“你最近确实瘦了很多。”我笑了一笑,朝他抱拳致意,表示感谢,也缓和一下气氛。
转回头来,身侧的少年面上全无一丝笑意,他望向我身上,声音中无限怜惜:“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饭没吃好?”他痴痴说着,手往我腰上探过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我怔住。我记得他的手,那样温热有力,那样重地握住我的腰,隔着我的Armani羊绒衫让我眩晕。
其实,我刚刚念诗的时候就已经想起了。可是,那些都过去了。
我正想往后躲,眼角余光里傅辉猛地站起身来。再也不及细想,我一把抱住欧阳昕,赤着一只脚站起来,把他往后推了一步紧紧护在怀里。而后我回头去看,傅辉站在原地,并不像要做什么的样子。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想回去了。”
我松开怀抱中的少年,万分狼狈地找出桌子底下的鞋子穿上,跟着傅辉往外走。欧阳昕的声音里带了鼻音:“倾倾,告诉我你的电话好不好?”他满脸哀求的神色。
我皱了一下眉,家里是有电话的,可是我从没注意过号码。于是我问傅辉:“号码是多少?”
傅辉连头都没转,只是扬声回答:“打我手机就可以了。”
说完又补上一句:“是个人都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就不用去麻烦自芳了,让小欢帮你找吧。”
我不忍再去看欧阳昕的脸色,低头出了门。
回到家里傅辉开始冷着脸,陷进沙发里一言不发。我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过去劝他:“你别这样,我这不是跟着你的嘛。”他问我:“你有没有犹豫?”我赶紧摇头:“没有。”他再问:“我们俩要是打架你帮谁?”我知道这是个不能想的问题,就跟女人问男人她胖不胖你连看都不能看就得答“很瘦”一样,所以我立刻回答:“你。”
然后傅辉抬头看我:“那你护着他干什么?”
我在思考五秒之后,无耻地决定卖友求荣,于是我坐在傅辉旁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腻歪歪地说:“这不是知道你厉害嘛,怕打不过你再弄出事来。”傅辉脸色好看了些,他扯住我的领口将我按倒在沙发上,我急忙滚下地板,利落地起身进了自己屋。我已经卖友,不能再卖身。
傅辉却跟了进来,他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为什么你肯跟他做,却不肯跟我?”
我开始痛苦地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良久之后,我说:“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傅辉点点头,走近我身侧:“倾倾,以前的事情是以前的,可是,以后,我绝对不允许你心里再有其他人。”
我愣愣看着他:“在心底深处,默默想一下子都不行吗?”
傅辉坚决地摇头。我身上有点冷,走出去把暖气开高了一点。
第十八章
只说是心中花永不开放,多情人洒甘露骤现芬芳。 ——《红楼二尤》。
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晚上一直睡不着。到凌晨时分,忽然就饿得受不了。
我起身蹑手蹑脚走到厨房,看见冰箱顶上有个锅子,伸手去拿,谁知“咣当”一声,锅盖滑落地上。傅辉房间的灯随即亮了,他赤着上身跑出来:“你怎么了?伤到没有?”
我手抓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摇头。他看我拿着个锅子发呆,随即明白:“饿了是吧,你晚上没吃好。”说着接了半锅水,打开煤气炉,由橱柜里拿出一包泡面。
我笑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存这么多面条。”
他把泡面丢进锅里之后,两手空空,于是又来揽我肩膀。我在里面他在外面,我只能往里躲,我躲一步他就跟一步,一直到我已经贴在墙壁上。
我说:“傅辉,你别这样。”
他笑一笑:“倾倾,你不是很了解我的吗?”是的,我知道他决断之后从不犹豫,做事情雷厉风行。可是,如今我对男人有了一点恐惧。
傅辉将双手抵在我身旁墙壁的两侧,让我再也无可去之处,唯一的通路只有他的怀抱。他的面孔渐渐低下来,我无法抗拒,我的心跳得要跃出喉咙,可是越是如此,我就越绝望。傅辉看我抱着头的狼狈样子,终于停住:“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来,满眼泪水。
他被我吓住了。我问:“傅辉,你真的爱我吗?”
他点头。
我继续问:“是怎样的爱?是一定要将我据为己有,还是只要我幸福就好?”
他答:“只要你幸福。”
我点点头,他跟我是一样的人,我一直都知道。
我仰起脸看着他,说:“我……我……已经跟他……”
傅辉长笑一声:“吃饭时就已经看出来了。倾倾,你知道我是个最不在乎规矩章法的人。我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别人都肯做的事我未必愿意做,可是,只要我认为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离经叛道我也会去做,带人妻女私奔我也会去做。你担心什么?你们就是已经结婚,我也会去抢你回来。”
他说着伸臂抱住我。我急着挣扎,他则显出了性格中强悍的一面,紧紧控住我不让我动。我叹口气,敲敲他胸口:“锅溢出来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起来时傅辉还在屋里,我奇道:“你不用上班?”他答我:“这一周没排工作,打算二十四小时轮班陪女友。”我点头:“你监视有方。”
他认真答:“没办法,非常时期。”
看看时间
已过了中午,厨房里还是我昨天离开时的样子,我洗手做羹汤,虽然自己倒不怎么饿。
翻遍了厨房也只有木耳腐竹之类的干货,一点新鲜蔬菜也没有。好在我还算是个巧妇,比傅辉是强太多了,虽然比欧阳昕不如。
想起欧阳昕,忽然就心口堵得难受。我努力让自己忘记。
傅辉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陪我聊天,但是不帮忙,被我嘲笑。
他吃了美美一顿午饭,而后说:“现在你知道我租房子给你的狼子野心了吧?”我点头:“打算省下买菜钱。”
下午他陪我去超市购物,我没有抗拒他在公众场合与我亲热。自己往深里一想却觉得齿冷:昨天还在另一个人怀抱中,今天就换了一个。
晚上回家我做饭,他跟我唱起新作的几首曲子,我一边切菜一边填词,出来全都是咚咚咚的节奏,摇滚气息浓厚。
晚饭后我们一起去散步,在湖边的石子小径上,他深深吻我。
我们发展很快,因为这段感情已等了十一年,太久了。他是我心底深处最绮丽的那段梦想,让我无法抗拒。
可是我始终做不到与他肌肤相亲,或许因为有过一次失败的先例,我谨慎了很多,甚至或许是有了心理障碍。他没有勉强我,尽管他常常勉强我做其他的事情。傅辉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意见,而我虽然脾气不好且过度自尊,却偏偏喜欢顺从他。
我们的日子过得幸福而逍遥,悠闲而浪漫,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梦中的童话生活。
一周过后他开始工作,但是每天中午都会回来吃饭。我怕他来回辛苦,提议带饭盒,他怎么都不肯。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在家里看书,有时逛逛街。
有天早晨在市场上碰到一个皮毛商,有块很大很大的灰色毛皮,很长的绒毛,正可以铺在阳台上。我当即要下来,却没带够钱,手机卡我也一直没想起来去换,因为我的生活很简单,似乎不需要手机这样的东西。于是我找到公用电话打过去,傅辉特地回来帮我结账,把那块灰色皮子铺在阳台上。
那天中午他就没有再回来,我正可以趴在全封闭的阳台上看书,享受着阳光。下午他回得早,我正看入了迷,懒得抬头说话。他过来拈了一下我身上薄薄的毛衣,急忙进去拿了件大衣把我裹起来。阳台上暖气不足。
我还在读书,他将大衣的边边角角一点点掖紧,然后抱住成团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