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包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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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约跑过来一脸肃然地端起我的手,流出的血才渐渐不那么汹涌。然后从怀里扯住一条白丝带,牢牢地缠在我的手上。
我看着那条白丝带,如今完全确定,留下白丝带的人,正是她。只是如今状况复杂,我也没有心思追问。
幸运的是,大约在亥时,小凤仙便醒了。比较令我脸红心跳的是,在他醒来的前半刻钟,我便把累得跟狗一样的笑笑打发去睡了,秦初约一直在屋舍外,没有再进来。
也就是说,这是久别重逢的二人世界。
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的时候,我觉得那简直就是灯笼,瞬间让整间屋子灯火通明,但最重要的原因,大约是我心情比较明亮,所以看什么都明亮。
小凤仙起了身,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脸色微变,然后抓过我的手。其实我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不过秦初约的白丝带还缠在上头,而且渗出的血迹发干后看着比较狰狞。
我抽回手,坐到他旁边,要想不被训斥,就得先发制人。
“不声不响地昏迷一整天,你有通知过我么?”我故作正经脸,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可惜我俩身高差距略微令人忧伤,我往前凑了凑,支撑身子的另一只手猛地从榻边滑下去。
他稍稍往前,便把我抱入了怀里。
我的脸以一个极不美妙的角度贴在他胸口,我微微调整了下,又往他怀里靠,直到我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我的下巴才刚刚好垫在他的肩膀上。
“已经告诉过你,你身子虚弱,勿再损血气,为何不听?”
我装没听见,看了看外头高高挂起的月亮,“哎呀,凤仙花,今晚太阳不错。”
他的身体很温热,透过一层薄薄的底衣布料渗进我的感官里,不知不觉倒勾起我的困意了……
“你还活着,真好……”
小凤仙一动不动,任我在他怀里乱蹭,过了好半晌他才将手臂收紧了些。
我想起他还有伤,顿觉不妙,“抱得太紧,你伤口会裂开的。”
他的声音透过身体缓缓传过来,低沉如夜话,“无妨。”
我这才觉得,小凤仙发情起来其实也蛮流氓。我索性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老实窝着,“为了罚你让我流了点血,暂时当我的枕头吧……好多天没有枕头了……”
“嗯。”
我本意是开个玩笑,毕竟他刚好转,总不能这样折磨人,但意识与行动背道而驰,我也不知何时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但也许是因为脑海深处始终不放心他的状况,所以睡得并不安稳,总惦记着他这会不会是回光返照,也许第二天醒来,我会发现他早就没了气息呢?
约在深更,风从衣袖口窜进来,冻得我一个激灵便动了动,小凤仙察觉到后,把我往里挪了挪。
我没有睁开眼,但是已然醒了,刚要继续睡下去,却被一个女子的声音惊得睡意去了八分。
她的声音清灵,而且十分熟悉……
“你当真要带她回去?”
小凤仙波澜不惊道:“我对你说过,若你再出现,我便杀了你。”
“我的脸同为汤婆婆所造,你怎会不知琴断就是秦初约。若是你真想杀我,早时便动手了。”
“从前也许不会,如今你为和颜办事,自然不能留你。”
我心惊,秦初约不是哑巴?!而且,她确确实实就是琴断。她为和颜贵妃办事……那她之前千方百计接近我,也就意味着,其实和颜贵妃早就知道我便是她女儿?
秦初约的声音变得低落,“我做的所有事,并不是全为和颜。世怜姑娘对徐郎有恩,我只是不希望,她被你带回凤鸣孤城那个暗无天日的凤巢宫,一辈子受尽孤苦。我送她木雕,只盼她做一个普通人,若你为她好,便放她自由。”
小凤仙沉默了许久,我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只不过我心里清楚,他是一城之主,肩上担着的,是千万条城民的性命,要为他为儿女私情放弃此等大义,那必然是痴人说梦。
我就是自虐成性,明明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难以面对,但偏就想听。
“就算她没有神血之质,我也想带她回去。”
我想,这大约是这一生里最动听的情话。
还是牢牢记在心里吧,如果我醒了,以他这别扭高傲的性子,必然不会说什么哄我开心。
早晨醒来时,小凤仙人已经不在了。
好吧,他神出鬼没是个坏毛病,我也早已司空见惯。我爬起来到外头一看,秦初约正拿着筛子把稻谷上的壳滤掉,滤不掉的就一手撒到了鸡堆里。
我凑过去蹲在她旁边,她埋头挑稻谷,然后看我一眼,笑得轻柔。我正揣摩着,她到底什么时候会对我坦白,她便开了口:“早安。”
我傻了眼,“你你你……”
她继续挑稻谷,说得云淡风起,“我知道你昨晚醒了。”
“……”
她见我一脸僵硬,笑眯眯地又来了一句:“阿首也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是好肥好肥的一章
好吧,其实我没有食言!我说了是下下章或是下下下章!!!!!!
哭哭,我只是码得太长了,手累了想发了而已T T
好歹抱了嘛抱了嘛…………………………
43章
我顿生一股;将她那张美艳动人,而且略带挑衅的脸揉变形的冲动……
所以,我是被人看笑话了吗?这两奸人!居然就这样赤裸裸地看我笑话!
秦初约见我表情隐忍至此,微微歪了歪脑袋。依旧缠着雪白纱布的手认真仔细地拨弄着,看起来尤为悠然自得;“姑娘有话想问,但说无妨。”
我气鼓鼓的脸被她一戳,便漏了气。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从最好奇的问起:“你为什么一路跟着我?”
她挑眉,“还以为,你要问我与阿首的传闻。”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簪子;眼中晶莹流转;“不知姑娘还记得否?”
我一看,登时傻了眼。这不是徐生交予我的凤衔珠鎏金簪子么!我明明已然将它放在了徐生家的别院里,怎么在她手里?
她见我讶然,然后将凤衔珠鎏金簪子别到我乱糟糟的发髻上。我不用看就知道这画面一定很刺激,大约可以想象成一个鸡窝里插了一支小幡旗。
秦初约与我靠得近,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轻浅一笑。
她的模样总是令人不由入怔,远山含黛,笑若桃花,如同水墨晕染的山水画,恍惚在眼前升起了抹青烟。
她的声音淡得出奇,“徐郎,是我夫君。”
我摸不准她现在的心思,但若是我,必然做不到如她这般波澜不惊。“他死了。”
“我知道。”
我不解,“你的另一身份,不是琴断么?不是曾经的天下第一杀手么?为何不救他?”
她的脸上,总算渐渐漫出了些落寞和遗憾,“救不得。”
想当初,我让小凤仙去救徐生时,小凤仙也说了句此人救不得,到底为何救不得?
“我与徐郎,缘分终是太浅。”她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落出的褶子,然后将我也扶起,“我为了他,在声名最噪之时潜逃出城,只盼能归隐山林,与他过上再无江湖杀戮的平淡日子。其实我也清楚,一旦如此,哪里还会有什么布衣生活?朝廷与凤鸣孤城皆对我下了追杀令,我与他躲躲藏藏了大半年,后来他便被朝廷掳去,我本意自然是想救,但是……”
秦初约苦涩地笑着,“他为了不成为我的包袱,我的拖累,拒绝随我逃狱,甚至以死相逼……确实,我为躲避追杀已自顾不暇,若我强硬救他出来,终有一日,他仍是会被凤鸣孤城的人捉去,那么他受的苦,恐怕比在牢狱中还惨烈千百倍。”
所以,小凤仙不救出他,仅仅是为了不让徐生,被城中的人捉住然后受尽折磨么……
“他……不能像你一样换脸么?”
“徐郎是个执拗的孝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不愿如此。”
我听后简直怒发冲冠,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把这厮的脑子撬开,看看里头都是什么牛鬼蛇神的玩意儿!好死不如赖活着,他纯粹又傻又瓜啊!“什么狗屁,活着才能尽孝,死了还孝个蛋!”
“他久病缠身,也活不长了。”秦初约说,“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汤婆婆青睐,若不是阿首授意,她断不会为我施术换颜。”
好吧,话题又转回来了。
阿首,这个称呼,我听汤婆婆所言,必然是亲近的人才能唤的,看小凤仙对她的态度,虽穷凶极恶,实则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她换脸还是小凤仙事先跟汤婆婆打过招呼的,要我相信他们二人并无奸情,不如叫我去咽泡屎。
不过,她既然已有了夫君,怕是小凤仙独自单相思罢了。而且看她谈及小凤仙的神情,也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愫,看样子是对小凤仙不太感兴趣。
如此一想,我倒十分想看小凤仙对人献殷勤却吃了瘪的颓败模样……
他会么?
笑笑突然从远处跑过来,抱着诊箱的样子极其滑稽,“有野猪!野猪!”
我往远处望了一眼,看他满脸扭曲,高耸的发髻乱晃的样子不禁笑了,然后朝他喊起来:“你去哪儿了——”
他一边跑一边回:“割香蒲草!地上太硬!我失眠啊——”说完后绕了大树跑了一圈,我本还想继续嘲笑他狼狈的姿势,结果仔细一看,他身后赫然跟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长着尖锐的獠牙,嗜血残红的眼睛,以及一身刚硬的黑猪鬣毛,看着格外恐怖。
更恐怖的是,笑笑那个脑子被啃了的,正朝我们的方向跑过来……
“你大爷的!你别往这边跑啊——你你你,你不是会武功么!”
“我踹不动它——”他拼了命地大叫救命,那场面看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秦初约掏出根细长的银针,轻轻一挥,便又准又狠地飞向了野猪的左眼,那野猪受了刺激,身子失去平衡,便跌到了一边,还砸坏了篱笆墙。
它挣扎着又要起来,就在秦初约又要掏银针的时候,一把剑飞向了野猪的脖颈,狠狠一嵌,贯穿了它的身体。它嘶叫了一声,不多时便没了动静。
小凤仙不知从何处一跃而下,落在了野猪身边,伸手把黑蟒鬼剑抽出来,甩去了上面沾染的血污,便收回了腰间。
秦初约皱着眉,一脸清冷和鄙夷。“好好一张猪皮。”
我听说琴断杀人干净利落,细腻优雅,所以她看不惯小凤仙这大刀阔斧鲜血四溅的手法也是自然。其实我也看不惯……不过男人嘛,哪里需要追求这么多美感?
小凤仙走到我旁边,把带回来的棉绒褂子扔给我,“别再弄丢,否则汤婆婆会生气。”
笑笑戳了野猪几下,确定野猪已然不喘气了后,朝我招手,“来来来,今晚可以开荤!”
我正要跑过去,就被小凤仙一把抓住,然后拉了回去。
“先看看你的伤。”
我被他提着,甩都甩不掉,“我好了,真好了我发誓!”我这体质,再重的伤也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见他无动于衷,秦初约轻飘飘地说了句我是过来人,管得太严不是好事,然后便走到野猪旁将银针拔了出来,接着两人便开始商量这猪该用蒸炸煮炖哪一种。
说是商量,不过是笑笑一人手舞足蹈地描述,而秦初约面无表情地蹲在一边看着,然后时不时地点点头。
我摆出可怜巴巴的眼神这招,往往屡试不爽。但我清楚小凤仙并不是因此心软了,只是觉得我这副模样特烦人。
看他那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的嫌恶神色,我就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他放开我,走进了屋子,没再理我。
我撒腿跑到笑笑旁边,笑笑挑了挑眉,“我就说他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