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白日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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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故意和椿走得有些近，还时不时地张扬一下子。
大约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种做法颇有些像那些想要博取喜欢的女孩子注意的男孩。
而正是因为走得过近，有一天他才突然被椿发现裤子拉链没拉好……
当时看着椿一双略微发亮的眼，他有一种在椿面前将万年抬不起头来的无力感。
一想起当时的状况，结合现下的自己，迹部几乎要扶额了。不过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看到周围的人。
穿着浴衣的人，几乎都是三三两两地在一起。两个人的时候，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只有春日椿是一个人，逆着人流往前走。背影瘦弱而倔强。
恰好迹部也是一个人，他吐了口气，迈出步，朝着同一个方向往前走。
街上人行走的轨迹，不知为什么，让人想起密密麻麻的铁屑描绘出的磁场线。
据说，地球本身就是一个大磁体。
据说，顺着磁场的方向行走就会终遇见。
突然想起这句话的迹部抬头看天：那个怎么说来着，比手贱更贱的就是脚贱啊。

本大爷不干了

015
其实两人出来，再遇到幸村一行打了个招呼，也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然而就在这十几分钟时间里，旅馆里却已经炸开了锅，一大圈人围在院子里。
因为迹部的到来，人群里让出一条路，椿恰好可以从空隙里看到一点剧情。
她看到的是一个长卷发的女孩子捂着脸靠在忍足的胸前哭泣，呜咽的委屈声音细细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而小泽明美铁青着脸站在一旁，看样子是故事的另一个主角。
她的头发凌乱，嘴角有一点淤青，眼神凌厉地看着忍足。
椿用大脚趾都猜得到这大概又是什么A女B女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而和A女有一腿的C男正巧路过，A女便抹了眼泪扑上去装可怜了，众人一见此情此景，同情的眼光就都落到了A女身上。
无可怪罪，人就是有一种天然地同情弱者的心理，这本就是人的慈悲的优点。
而鉴于和班级同学的关系，这里的B女小泽明美就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一个。她上次单独约迹部去天台已经犯了大忌，遭到班级里一些女生的记恨，恰逢这一次，正好变成她们的借口。各种风凉话在四下泛滥开来。
忍足脸上的表情却着实无奈，他不好推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看到迹部过来，摊了摊手。
“大家也不要怪小泽同学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两个人都有不对的地方，都向对方说一句对不起吧。”
忍足扮演了好好先生角色。怎奈他这一番话在别人耳里没什么，在小泽明美那里却尤其刺耳。
“我没有错，所以没人能逼我道歉。而且，我也不需要同情，尤其是你的！”小泽明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喂！你怎么这样，忍足同学又没有招惹你！”
“你是不是看到哪个男生都想上去显摆一下啊！”
“……”
忍足的粉丝在两个班级里不多，却也绝不会少。一时间，小泽明美成了众矢之的。甚至连原先有些偏袒她的某些男生也默默地不做声了。
小泽明美吸了口气，笑了，眼里已有疯狂的因子：“是，我是特别想显摆。”
她走到忍足面前，一扬手，就已经一巴掌甩了下去！
手掌停在空中。
握在小泽明美手腕上的，是迹部的手。
没有多说什么，迹部只是皱了皱眉，道：“女人，你够了。”
而他的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虽然一方是他的队友和朋友，本来他的立场就已经很明显了。
小泽明美直视迹部的眼，那种眼神让迹部没来由地觉得难受。
似乎和春日椿有的时候有那么些相似。他的手不由松了松。
小泽明美的目光移向周围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显示着厌恶和鄙夷。
看到这些，她突然有一种快感。
她不是个能够给人带来快乐的女生。所以，给别人带来不快，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她从头到尾没有做错，她自己不开心，凭什么别人就可以开心。
她眼里的疯狂狠戾更甚。
所有我们所看到的事情，一定都有一个原因。
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这样假设，如果小泽明美就这样在贫困、孤立和被敌视的环境里成长的话，也许若干年之后，我们会在东京，或是其他城市的阴暗角落，看到一个靠出卖肉体为生，叼着烟说着脏话骂人，眼神里充满戾气的女人，深深地恨着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和周围的一切。
当时在场的人，一定不会想到，就是那时候他们的态度，会把一个少女推向人生的边缘。
哪怕我们曾这样想，也不会在意，因为我们都不对别人的人生负责。
而且，虽然存在一定的可能，小泽明美也并非真的会变成那样。
这时候人群里走出一个不起眼的人来，一直走到迹部面前。
她低头的时候，刘海总是挡住她的视线，叫人看不真切。然而此刻她抬起了头。
刘海散开，迹部看到她明亮而坚定的眼神，灼热得几乎要烧进他的眼里。
“放开她。”她这样说。
迹部就真的放开了。
她拉起小泽明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人群里响起一片嘘声。
“别再给本大爷讲什么不华丽的话，这里发生的事，现在就给本大爷通通忘掉，以后谁在本大爷面前提起今天的事，就做好觉悟吧！”
迹部的语气里隐藏的怒气，谁都听出来了。
或许谁都会以为迹部是因为讨厌小泽明美和带走她的春日椿。
但只有迹部自己知道，他的生气并不是仅仅针对什么人。
他只是在刚才的那一瞬，看到了那个少女身上的，他不曾见过的光芒。这种耀眼的光芒，不知为何，没来由地让他觉得烦躁。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只是因为，这个女人竟敢当众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并命令他。更要命的是他真的照做了！TAT（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

圆舞曲的前奏

016
这件发生在小泽明美身上的突如其来的事情，就被迹部的一句话压下来了。
似乎一切都重归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改变的事，也显而易见。
椿拿着棉花棒，在药瓶里浸了浸，涂抹在小泽明美的手肘上。
在刚才的吵闹中，小泽明美被推倒过，手肘处有一处擦伤，已经见了血。她的嘴角也被打了一拳。而她只是还了一个巴掌，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卑鄙女人。
红药水在皮肤上烙下一块红，略微地顺着皮肤的纹理渗开去。
“为什么帮我？”小泽明美冷笑，“证明你是天使么？”
椿面无表情地答：“你知道我从不是想当天使的人。”
这一点小泽明美倒是知道的。只是她确实不明白椿为什么要帮她解围。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笨？”椿慢条斯理地发话。
小泽明美不说话，让她继续讲下去。
“刚才，你应该蹲下去，比宫崎哭得更厉害才对，而且，应该把伤口展示出来，而不是藏着。要强不是一个优点，不是所有事都可以靠它解决，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
“吓，难道女人就只有靠装柔弱才能解决问题吗？”小泽明美鄙夷地望着椿。
“这和示弱完全是两回事。”椿在她一旁坐下来，她的坐姿很工整，像是演练了上千遍，“明明事情可以很简单地解决，你却非要弄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这和愚蠢没有什么分别。”
“我承认我是个笨蛋，你大可以不必管我！”
小泽明美叫道。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尽管她已经明白椿的意思却还是不想去回想整件事。虽然她自己不想承认，但她心底里却明白，她刚才，以及现在的疯狂全部地，都只是因为一个人。
“……”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两年前，我想要一把大提琴。那些天，一直帮阿姨做事，讨爸爸欢心，即使心里再难受也要微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像一只忠诚的小狗一样匍匐在他们脚下，哈，说着这样的话，好像我平常不是这样一样，事实上我平时也这样讨好他们。所以他们终于同意给了我一笔钱，好让我去买一架最普通的大提琴。”
“你不是最后还是求我和我一起住在一起吗？那时候，决定下来时候的心情，你一定记得吧。抛下自尊需要的勇气，比单纯的反抗需要的更多。人不能只按照一腔热血过活。国文课上讲到过，中国有一个历史学家司马迁，因为直言进谏，被皇帝判处腐刑，但是之后，他忍受这种耻辱没有自杀，而是以先贤之事激励自己，最终完成我们所看到的《史记》，这种忍辱负重的坚忍，更让我们惊叹。”
“我并非说我们都应该忍辱负重，因为我们所承受的只是委屈，还算不上耻辱，连委屈都承受不起的人……你真的认为这样的自己很有勇气，很伟大吗？”
“而且，我也没有他那么高尚，没有想要完成什么鸿篇巨著，我只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现在也是。呐，小泽明美，你也是有自己的目标的吧？”
椿没有再说下去。她不是个多话的人，很少讲这么多话。
小泽明美也没有反驳什么。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寂静。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良久，小泽明美问。
“要听假话吗？”
“你说。”
“因为你既然可以放下自尊住在我那里，就一定是已经明白我先前说的话的。你本来就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你今天那样情绪失控，其实是因为对方是忍足侑士吧。你喜欢他。”
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她想起了一个人。
“曾经。”被猜中心情的小泽明美立刻强调道，“你知道，每个人一生里总要犯几次傻的，但是我已经犯过了。所以绝不会再犯一次。”
椿动了动嘴，她想嘲讽她：“就像刚才那样？你其实还是没办法忘记他。”
但是最终这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这种话，本就不需要说出口，因为小泽明美虽然嘴硬，但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每个人，总有尽力想要忘却的人。忘记是一项很难的工作，小泽明美不过是还没有忘却而已。
“好吧，那么真话是，做个交易吧。”椿最后说，“你知道我不是个好人，做事总有目的的。”
其实她把她从迹部那里拉出来的时候，真的只是因为觉得小泽明美某种程度上和自己很像而已，她明明足够忍耐，却偏偏轻易地会被忍足侑士激怒。
人的感情真是一种没法说清楚的东西。
椿想起和幸村的那次见面，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必须防患未然。
“什么交易？”小泽明美问。
“玩一个你一定会擅长的角色扮演的游戏。”
“角色扮演？”
“是，我是小姐，你是执事。”椿清淡地笑了笑，“或者，你是公主，我是女仆。”
小泽明美不明所以地看着椿。
椿走了几步，靠在门边上，看着院子里的景色。
夕阳落在门前。
逆着光，小泽明美只看到她黑色的背影。而她的声音却像是一片孤单的树叶，脱离喧闹的枝头，安静地落在榻榻米上。
“知道吗？我费劲心机，终于买到的大提琴，第二天就被一个人砸破了。那个人是我的，名义上的，姐姐。”
那天，小泽明美终于从椿的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世，其实和她猜的私生女身份差不多。但是伯德森家的那一个故事，倒是更加让人目瞪口呆些。椿概括的比较简练，不能让小泽明美知道的，她没有提起。
“所以说，春日家的人不知道你在东京其实过得很好，金钱上一点也不拮据？”
“是。”
“所以，如果有那边的人来，就说这所房子其实是我的，而你是我的朋友，我因为一个人住比较冷清，所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