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晚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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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想出门买一些食材。”莫伶囹无辜地辩解道，并不理解为什么承晞会这么生气。
“那你不能出门的时候带上手机吗！？你知道我打电话听到是关机的时候有多着急吗！？”
莫伶囹一愣，这才摸出手机来一看。的确是没电自动关机了。这才略带歉意地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抱歉。没电了。是我没注意到。”
“你……！”被对方这种无所谓地态度堵得够呛，承晞满肚子的火气又不好立刻发出来，有些恼怒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完全像是个十几岁的中学生。
“下次出门的时候我会注意的。”莫伶囹说。
“我记得我说过，不要随随便便地出来招摇。你应该知道你的名字可是比我们承家要有名多了。发布会之后，恐怕你的脸也会变得一样有名。”承晞皱着眉说，“需要什么和以前一样联系我就好。不需要你自己出来。你说的松姐……还没有那么快能够找到。所以在那之前，就先忍忍吧。我会找个暂时代替李妈的人来给你做饭。”
莫伶囹听到这番话却是心里陡然涌起一丝苦涩。她以为，发布会之后，记者围攻平息之后，她可以不用再像之前那样躲躲藏藏地生活在这里了……没想到，没有任何改变。
“那么，代言人的工作呢？我总会需要露面的吧？”莫伶囹不甘心地问。
“暂时还不会用工作。”承晞想到父母反对的样子，又是一阵烦躁，“总之。现在还是一切照旧。不要太担心了，我会……兑现我的承诺的。”
莫伶囹淡淡地笑着，语气却是无比疏离：“我知道了，承先生。”
“……既然现在家里没有吃的，我就带你出去吃吧。”承晞心里一紧，不愿意看到莫伶囹好不容易对自己敞开一点的心扉又再度关上，急急忙忙地转移话题，拉着莫伶囹上了车。
她没有反抗，只是微微抿起嘴唇。
这个时候再怎么补偿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都是后悔和愧疚。让她无所适从。
北京正是下班的堵车高峰期，虽然清溪已经在偏远的郊区了，却还是无法避免被卷入的结局。兜兜转转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一家环境还算清静的家庭式餐馆。
“鸿雁？这个名字倒是别致。”莫伶囹忍不住赞叹道。
装潢过的四合院也多了一丝幽雅的气息，让她竟然意外地想到了自己在墨家宅子里居住的小院。
什么时候，她连那个自己最想要逃离的地方，都多了一丝怀念的感情了呢？
“这里的老板是蒙古人，所以想要结合北京的文化和自己的草原文化。不过除了这个名字以外，装潢什么的都几乎被北京同化了。”承晞解释着，语气却是并非完全赞赏的。
“既然意见那么大，那还来吃什么！走走走！我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远远地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语气倒是大大咧咧地，带着点点京味却还是能知道是外地人。
走过来的是个身材魁梧的蒙古大汉。莫伶囹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带着自己印象里几乎所有蒙古人特征的人。比起中国人，似乎已经偏向另外一个人种了一般。比娇小的莫伶囹高了不少不说，连原本觉得身材修长的承晞在他面前都显得异常“柔弱”。黝黑的皮肤，一头乌黑的发有些毛毛躁躁地，五官并不出色甚至有些让人感觉凶神恶煞。只是说话口气虽然凶，却听得出来并没有恶意。
看来这个人，的确是承晞的朋友。
－－－－－－题外话－－－－－－
以前和朋友有聊到过这个话题，自己是期待有那么一个灵魂伴侣的，可是也知道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你们相信有灵魂伴侣的存在么？
　

第二十五章　如果有灵魂伴侣（2）
“那哪能啊。我这不是带了朋友来么。我不就是说说你们这儿装潢的事儿么，气什么呢！这可和你们这儿的菜没关系。”承晞难得冒出点京片子，对象却是个蒙古人，让莫伶囹又是诧异又是好奇。
“哟，女人！这可是稀奇了啊。”对方立刻凑过来打量起莫伶囹来，嘴里也不停地评价着，“这小身板的，不好生养吧？你家那两位同意？妹子，叫什么啊？”
“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还是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比较好吧。”莫伶囹微微一笑。
“哟，这口气可不小啊！还以为是个娇滴滴地小姑娘，现在看来不简单啊！”对方倒也不恼，大笑了几声才回答，“既然是承晞带来的，你叫我阿穆就好。”
“我是莫伶囹。”她并不讨厌这个说话大声，性格一根筋的男人。
“好了，快进来吧！这大门口的站着别累着这承晞带来的小姑娘！”阿穆点点头，带着他们穿过四合院的中庭，进了一间位置偏一点但是安静不少的包间。
莫伶囹看着这坐在中庭里吃饭的人穿着也不凡，猜到了这大概是算得上有钱人才知道的隐秘聚餐点。没有问承晞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她只是略带赞叹地看着桌上精致漂亮的餐点，和自己印象里北方菜系的简便和粗犷截然不同。
“怎么，眼馋了？”承晞难得看到莫伶囹露出孩子般的眼神，立刻来了兴致逗了逗她。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菜似乎都很漂亮。”莫伶囹撇撇嘴，并不在意承晞眼神里的意味。
阿穆却是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其实，那些个菜都是唬人的。真的好吃的菜那里需要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花样！”
莫伶囹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半个小时候，当她和承晞进行着缓慢而无聊地对话快要受不了这样沉闷压抑的话题的之后，阿穆终于带着人来上菜了。
开水白菜，好吧，莫伶囹倒也不讨厌这样清淡的做法。
红烧牛肉？你确定这是北京菜吗？莫伶囹微微皱眉。
羊肉串？……好吧你是蒙古人我知道，这个味道应该不差。
七七八八上了不少菜，但是实在是菜系混杂让莫伶囹只觉得这是一桌南北荟萃的家常菜。看着阿穆一脸得意和期待的样子，她还是不得不第一个拿起了筷子试吃了一块牛肉。
太出乎意外了。莫伶囹惊讶地望向阿穆，看到对方了然的神情，算是真的承认了“鸿雁”的菜真的很美味。牛肉嫩滑，几乎让她以为这是里脊而不是牛肉。调味也是照顾到了南北方的习惯，带点鲜美和一点点辛辣。
“这样的手艺，真是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了。”莫伶囹由衷感叹道，“真的很好吃。”
“喜欢就好！那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招呼客人了！”阿穆似乎被莫伶囹的灼灼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就离开了。虽然和他的体型和长相都不符合，却让莫伶囹笑得更开心了。
“合胃口就好。”承晞说，“我很喜欢这里的菜，虽然简单但是味道很好。”
“恩。”莫伶囹认同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埋头苦吃起来。

　

第二十五章　如果有灵魂伴侣（3）
虽然墨家提供给大小姐的吃食从来都不敢怠慢，但是毕竟位置偏僻蔬菜一类的还好，肉类基本上都是很少才会吃。她几乎是被半素食主义者的方式培养长大的。时间久了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可是到离开墨家在外学琴的那几年她才突然开始喜欢吃肉。或许是每天练琴的压力太大太疲劳，总之很长一段时间里莫伶囹几乎迷恋上了牛排。开始西餐，几乎也是这个时候。除去西餐里大块大块的肉类以外，她更喜欢的其实是这份和墨家的古朴截然相反的感觉。
就像那个时候故意穿着连衣裙出现在满是汉服的墨家人面前一样。
莫伶囹要的，从头到尾不过就是要和墨家这两字祛除关系而已。
这份渴望，让她连带着对中餐的热情都减退了很多，连早餐都只吃西餐来提醒自己不要对墨家心软。
“怎么了？”看到刚刚还吃得很快的莫伶囹突然停下动作，承晞奇怪地问。
“没什么，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吃饭方式。”莫伶囹下意识地笑了笑，尝试把话题转移，“难道承先生不觉得，中国人的吃饭方式其实挺不卫生的么？所有人的筷子都去戳过一盘菜，哪怕是用了公筷，这双筷子也沾过所有人的碗碟。连自己就这样吃到别人的唾液都有可能……”
“照你这么说，西餐就很卫生了么？”承晞倒是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对莫伶囹这样的想法很是不能理解，“他们吃半生不熟的牛肉，还在滴血居然也下得了口。只有野蛮人才这样。吃饭居然要用三种餐具，中国人却只要一双筷子。这是智慧的不一样。”
“没想到，你的思想还是这么保守和老道。”莫伶囹无所谓地拿起自己手中的筷子直接戳中一片白菜，汤水四溅，“看，筷子这东西，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好的。”
“所以呢？用不好，不过是缺少练习，总能用好的。”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练习用筷子的。对于那些吃饭都困难的人来说，他们的饭菜往往只是一个馒头，那个时候，他们哪里会在意自己用筷子用得怎么样。中国的这个社会，自古就是阶级分明的。只是过去是难以跨越的横沟，现在，则是如果努力看看，舍弃一切试试，或许能够改变。……然而事实却是比以前更加残酷。”莫伶囹提起筷子，戳中的开水白菜透着晶亮，让人食指大动。
“那么，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说，你我都是生来就享受着不一样对待的特权级别了？”承晞玩味地说，“接受着父母给予的优厚待遇，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连你的反抗，不过也是对墨家模式的腻味？”
“当然不是。”莫伶囹并没有大声反驳，只是轻轻摇摇头，随手放下筷子，任由那块白菜上的汤汁弄脏了白色的桌布，“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真的。我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心思和前面被铺好的道路差异太远，以至于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不想这么装聋作哑地活下去。如果是为了这样的人生而活着，有什么意思！”
承晞微微一愣，似乎被她的想法所触动，想到自己这二十五年来傀儡般的人生，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苦涩来。
这个女孩，明明还那么小，却似乎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呢。
他突然想到“soulmate”这个词语，灵魂伴侣。如果自己未来的妻子也是自己的灵魂伴侣，是不是会更幸福？足够了解自己，甚至比自己还有知晓自己心底的想法。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陷入了僵持。莫名的紧张感开始蔓延开来。莫伶囹是因为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才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承晞却是一位莫伶囹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了解自己而多了一丝犹豫和期待。
两个人面前都是同样一个深渊，没有人知道再踏一步的结果是什么。
所以，都不愿意迈出去这一步。

　

第二十六章　试试看？
莫伶囹活到十八岁，心里却并没有自己已经成年了的实感。
年龄的变化不过是一天甚至一秒钟，就需要在年龄上加上一岁。所以比起那一天的差异，更多的变化都发生在十七岁到十八岁中间的这段时间。而对于莫伶囹而言，她的十八岁并不是发布会那天。而是在休息室里自己毁了自己的手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她终于脱离了那个一头热的少女时代，被血淋淋的现实迎头重击。
自己以为成长了的时候，她却依旧不自觉地依旧耍着脾气，任性妄为地回到墨家又颠覆自己大小姐的身份。结果逃出来之后，才真切地感觉到了什么才是现实。
被保护了太久的她，开始怅然若失。
“吃好了吗？”承晞终于打破了这篇平静。
“……嗯。”莫伶囹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对承晞笑了笑，放下了筷子。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